天,少城主,這玩笑開大發了吧!


    分明是見鬼了!


    便在所有人都是覺得越書桐肯定是搞錯了,眼前這麽個活生生的姑娘怎麽可能會是已經身隕的小郡主,正將萬分懷疑的目光給一道道的集中在了越書桐的身上之時,褚妖兒終於開口,確定了他們所親眼見到的這一幕。


    “唔,居然能認出本郡主。越少城主有禮了,起吧。”


    越書桐道:“多謝小郡主。”


    隨後這才直起身來,隨手又不知是從哪裏揪了根青草,重新的嚼進了嘴裏。


    清新的芳草味道彌漫整個口腔,越書桐一臉散漫不羈。他斜眼看了看正一個個吃驚得眼珠子都快要瞪掉了的眾人,不由嫌棄道:“一個個的都傻了啊,還不快向小郡主見禮。難為你們還是城主府裏的人,連這點禮貌都不懂,真是丟我的臉。”


    聞言,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包括越畫綾在內的所有人,立即都向褚妖兒行禮:“參見小郡主。”


    褚妖兒這次卻沒有讓他們起身。


    隻依舊是窩在姬華的懷裏,撈起他那繡著十分繁瑣卻精美的暗紋的袖子,十指絞著玩著,就是不表態讓這些人起身。


    如此,她的態度就很是明顯了。


    之前不知道她是小郡主,就那樣欺負她;現在知道了,就這樣對她恭敬了。


    真以為她是泥菩薩,沒半點脾氣的?


    愛彎腰就彎腰,她不說句話,就都別想跟她平等對話。


    於是一幹正彎腰躬身的人,很快就覺得脊背腰身都是酸了,但沒聽褚妖兒開口,他們也是不敢起來,隻能這般唯唯諾諾的保持著姿勢,兀自覺得非常難受。


    其中,本就是嬌生慣養著的越畫綾,更是覺得腰肢酸痛,很想立即的直起身來,可此時已經得知了褚妖兒的郡主身份,她也不敢僭越了,隻得死死的咬著牙,維持著姿勢,不讓自己在這禮節上出什麽差錯。


    但心裏卻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不都說小郡主已經是命喪點蒼山了嗎?


    就連那個人也是默認了的,怎麽小郡主卻又好端端的出現在了距離點蒼山極遠的這裏,還說要參加茯苓大比?


    那麽,是誰救了小郡主,是小郡主的那個妖公子師傅嗎?


    越畫綾想著,心中很是疑惑。


    而旁邊,見到這一幕,越書桐立即就明白,在他到來之前,自己老姐肯定是惹著小郡主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那又蠢又笨還會犯花癡的老姐是幹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兒,但眼下這個狀況,他卻隻能將那有的沒的黑鍋給全數的扣到老姐身上了。


    不然,小郡主發火了,他雖身為越下城少城主,卻也隻是臣民而已,經不起小郡主這等皇室中人的怒火,隻能先委屈一下老姐了。


    等解決掉了這件事,再好好的和小郡主說道說道就是。


    思及於此,當下越書桐就銜著青草,又開始毒舌了:“姐,你說你都幹了些什麽啊,居然那樣對待小郡主?還有還有,你那一雙眼睛,長得是一雙窟窿眼嗎,身為城主府大小姐,小郡主的畫像你是沒見過還是怎麽,居然沒能認出小郡主來?真是白瞎了你的窟窿眼,長得跟沒長得似的,要它幹嘛,自己動手剜了才好。”


    這一席話說得語速極快,毒舌指數也是十分之高,直說得越畫綾一張臉難看無比,麵部肌肉抽搐著,強忍著才按捺住了脾氣,不讓自己在這個時候出錯。


    不過,都說雙胞胎是心有靈犀的,聽越書桐這樣故意毒舌,越畫綾也是明白自己之前的確是犯了錯,眼下這麽個時候,她隻能是承受著小郡主的氣,否則,不僅她自身難保,書桐和老爹也是會被波及到的。


    而越書桐依舊是沒有停止毒舌,繼續的埋汰批駁人,隻這時候說的卻不是越畫綾了,而是和她一同先進來的那些隨從。


    “我說,大小姐不懂事就算了,你們都是成年人,總也都是懂事的吧?尤其是你,你說說,你可是化靈師啊,身為城主府裏少有的化靈師強者,你難道也是沒見過小郡主的畫像?看來你也是長了一雙沒用的窟窿眼,這可真好,你也趕緊自己剜了眼睛,還留著在臉上幹嘛,真當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人家能從你那一雙裝飾品一樣的窟窿眼裏看到你心裏的齷齪心思啊?簡直是蠢到家了,千萬不能放棄治療啊。”


    巴拉巴拉的又說了一大長串,越書桐竟然覺得有些渴了,不由吐掉嘴裏的青草,重新揪了一根新的咬在嘴巴裏,嚼著草裏頭清新的汁液,望著這些依舊是正俯身行禮的人,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而聽了越書桐這一番毒舌的話,那名化靈師隨從被說得幾乎是要無地自容,本來就在低著的腦袋,越發的埋到胸口去了。


    其餘的隨從們也都是滿臉的自責和懊惱還有愧疚。


    對啊,又不是沒見過小郡主的畫像,可他們當時怎麽就沒認出來呢?


    果然少城主就是少城主,都這麽個緊急時刻了,居然還在費心費力的教導他們,真不愧是他們愛戴的少城主啊。


    真是讓他們越來越覺得少城主的少年有成了。


    見自己的一番毒舌訓話,讓眾人都是明白他們的確是犯了錯的,越書桐這才又看向了褚妖兒,揚唇一笑,笑容竟是非常的燦爛陽光,和他那散漫的氣質一點都不符合,然後就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


    “小郡主,我已經教訓他們了。你看,他們都已經知道錯了,小郡主能否先消消氣,將這事兒給緩一緩?畢竟這大太陽的,我那不成器的姐姐身子弱,老這樣站著暴曬,怕是會中暑。”


    聞言,褚妖兒眸中光芒一閃,正準備開口說一說這都已經深秋了哪來的大太陽,便見隨著空中的太陽已經是漸漸的夕陽西下,那正照射在越畫綾身上的一抹陽光,也是隨之偏了偏角度,再照不到越畫綾的身上。


    於是越畫綾的身體就完全的處在了陰影裏,半點太陽都是曬不到,更談何所謂的中暑。


    越畫綾:“……”


    眾隨從:“……”


    越書桐:“……”


    頭頂飛過的烏鴉:“嘎嘎嘎!”


    特麽勞資剛說完你就給勞資拆台,敢不敢再給力點嗎!


    好吧既然天不助勞資,山不來就我,我自去就山,勞資自己找天去!


    心裏幾乎是要惱怒成羞,但越書桐卻依舊是一臉的燦爛陽光,絲毫不見尷尬的神色,正正符合了褚妖兒對他的第一印象:“看來這太陽很是會為小郡主分憂,這樣快就曬不到我姐了,啊哈哈,真不愧是太陽啊太陽。既如此,那正好,不用管我姐了,小郡主,我們來好好的聊一聊吧,不知道我姐是幹了什麽,才惹得小郡主竟然如此生氣,若我知道了,定會好好的教訓我姐。”


    同時也是心道,來吧小郡主,勞資劃下道道來了,你敢接下來,和勞資好好玩一場鬥智鬥勇的有益身心健康的遊戲嗎?


    這種遊戲勞資可是最拿手了哼哼哼!


    未成年少城主正滿心的臭屁著,好整以暇的等待著褚妖兒的接腔,卻聽褚妖兒突然的道:“少城主都放下身段給你們求情了,本郡主也不好不給這個麵子。行了,都起吧。”


    聞言,越書桐臉上笑容一滯,正艱難的維持著行禮姿勢的眾人也是身體一滯。


    這這這……


    小郡主這麽快就原諒他們了?


    簡直是喜大普奔!


    於是以越畫綾為首的眾人並沒有多想,立即都是直起了身來,卻還不忘道:“多謝小郡主,多謝小郡主。”


    心安理得的享受著眾人的感激,褚妖兒微微的笑著,毫不掩飾的正正看向了越書桐。


    越書桐立即就是看清了她眼底的戲謔之意。


    褚妖兒眼露笑意:本郡主賣了你一個人情呢。


    越書桐滿眼糾結:臥槽勞資才不稀罕你這個人情好嗎!


    兩人短暫的對視了一下,空氣中都是立即產生了劈裏啪啦的火花,隱隱有著一種硝煙味,開始無聲的散發了開來。


    顯然這兩人已經是開始較量了。


    但很快,兩人就雙雙的收迴了目光,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旋即褚妖兒依舊是靠在姬華的懷裏,渾身的放鬆;越書桐卻是微皺了皺眉,心下不由有些鄭重了。


    小郡主,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聰明難纏,不按常理出牌。


    其實,有關他那不成器的姐剛才是否真的要繼續行禮,真正比的就是,是他占得上風,能讓小郡主主動的開口免禮;還是小郡主占得上風,讓他老姐繼續的行禮。


    而剛才卻鬧出了曬太陽中暑的烏龍,原本他和小郡主已經是平手了的,可沒想到小郡主最後居然會來那麽釜底抽薪的一招,導致真的推舟送水,送了他個本不該存在的人情。


    小郡主的人情啊……


    這可真是個燙手山芋。


    他接著吧,這個人情就是在無時不刻的提醒著他,他在第一個迴合裏就敗給了小郡主,分明是在打他的臉;他不接著吧,小郡主難得的送人人情,他要是還嫌棄的話,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想要吐口唾沫淹死他了?


    人情這種東西,接與不接,可真是個技術活。


    越書桐正滿心的感歎著,就聽褚妖兒繼續的開口了,說的卻是有關他那姐姐所幹的蠢事。


    ☆、179、秀恩愛


    越書桐正滿心的感歎著,就聽褚妖兒繼續的開口了,說的卻是有關他那姐姐所幹的蠢事。


    可和他想象中不同的,褚妖兒不僅沒有拿他姐幹的蠢事來大肆收攬利益,反而一臉慷慨大度的,完全放過了他姐。


    “其實,越大小姐也沒幹什麽,無非就是見本郡主采了一味不錯的靈藥而已,就想玩一下殺人越貨的遊戲,和本郡主耍了一通。好在我們彼此都很有分寸,並未傷及性命,倒還增進了情誼,玩得十分的愉快。”


    褚妖兒說著,微微的站直了身體,卻還隻是堪堪到了正摟著她的人的下顎處,讓得姬華剛好能抵得住她的腦袋。


    於是兩人的姿勢就更加的親密了,要成了連體的一般,她卻也不在意,隻輕描淡寫的略過了之前幾乎要和越畫綾拚個你死我活的事情,順水推舟又送了越書桐一個人情。


    如此,加在一起,就是兩個人情了。


    兩個人情啊,還是兩個不低的人情,真不知道越書桐會怎麽還她了。


    她眼角微微的彎了,眸光溫軟,這笑容竟然很是端莊,渾然天成的貴族風範:“越大小姐,你說是不是?”


    陡然被提及到了名字,越畫綾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身體一抖,看也不敢看她,就連聲的顫著音調應道:“是是是,小郡主說得是,我們隻是玩了場遊戲而已,別的什麽都沒幹。”


    嘴上雖這樣說著,可看越畫綾的表情,那分明是快要哭了的慘狀,估計連自己迴答的是什麽,都沒經過大腦想的。


    可見之前真的是被褚妖兒給嚇壞了,心中已經被深深地種下了懼怕的種子。


    而越畫綾這一迴答無疑是一錘定音了,這第二個人情也勢必要送出去的,褚妖兒當下微微的笑道:“少城主,你看,越大小姐也說我們之前是沒做什麽事的,是少城主多慮了。”


    越書桐:“……嗬嗬。”


    這位少城主如何能不知道她送來的人情,又如何能不知道自己又被她給擺了一道。


    特麽今日簡直實在太出師不利!


    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個比他還小的人給牽著鼻子走!


    真當兩個人情送過來,勞資就會俯首稱臣嗎,哼,想得美,勞資才不會那麽輕易的屈服!


    當下少年的麵容隱隱有些咬牙切齒狀,但還未讓人看個清楚,他的臉上就又恢複了之前的陽光燦爛。


    便連他的聲音聽起來也是很愉悅的:“原來我姐真的和小郡主玩得很愉快,沒有惹出什麽事來啊,那我可就放心了。”繼而話音一轉,又道,“就是不知小郡主采摘的靈藥是何物,竟會讓我姐動了殺人越貨的心思?不知我有沒有那個榮幸,能夠看一看那味靈藥。”


    說著,眼一斜,以目光狠狠剜了越畫綾一眼。


    就說他這個老姐真是蠢到無藥可救,連對方的身份都還沒搞清楚,就直接想要殺人越貨了,找死也不帶這樣的!


    被越書桐狠狠瞪了眼,越畫綾嘴一癟,隻覺十分的委屈。


    怪她嘛,誰讓當時那個隨從代替了她,巴拉巴拉的和小郡主講了一大堆。


    想到這裏,越畫綾也是狠狠瞪了就在自己身邊的化靈師隨從一眼,直瞪得後者滿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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