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身穿著粉色紗裙的少女。


    她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身量很是嬌小苗條,仿佛風一吹就能刮走她似的。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卻是襯得她明眸善睞,眉眼清麗,小小年紀便已是能夠看出日後長大了的絕色之姿,端的是個姣好的美人胚子。


    褚妖兒雙手緊張的在身側握成小拳頭,看著那些被下人拿在了手中的籠子,眼裏的喜愛之色非常明顯。


    她望向那對如玉璧人,雖然膽怯害怕,但卻並不像往日那般,一見到她的那位二姐姐,就會立即的退縮躲避,顯然是真的喜歡那些小獸。


    好可愛的小獸,好想一隻養在身邊啊。


    然而,看到她的出現,二小姐褚悅容的臉上頓時掠過一抹不耐煩,卻是不敢直接的像往常一樣喝斥甚至是打罵她,而是含情脈脈的看向了太子,柔聲的帶著歉意道:“妖兒妹妹不懂事,衝撞了太子哥哥,讓太子哥哥見笑了。”


    “妖兒?”


    太子秦翰挑了挑斜飛入鬢的長眉,顯得風姿綽約:“是父皇當年禦筆親封的褚王府小郡主?”


    江南褚王膝下,共有一子兩女,但得了陛下封號的,卻隻有著最小的一位小姐,也就是褚妖兒。


    可那封號也沒有正式的封號,大家都隻叫她小郡主。


    小郡主,褚妖兒。


    有關她的傳聞,不僅僅是在這江南錦州城裏被傳得人人都是如數家珍,就連太子這等常年遠在帝都的人,也都是對這小郡主略有耳聞。


    傳言她不僅在修煉上一竅不通,是個實打實的廢柴,更是一個不學無術的草包,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不通,甚至還有謠言說,她根本不是褚王親生的,而是她那身為先王妃的母親,早在嫁入褚王府之前,就已經懷上了她這麽個孽種。


    總之,有關小郡主褚妖兒的傳聞,無不都是在極盡的渲染著她的沒用。


    但,盡管如此,那九五至尊的帝王,卻還是無視了褚王府裏的大少爺和二小姐,獨獨封了三小姐褚妖兒為郡主。


    誰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麽,連褚王都是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大兒子和二女兒,那麽的天才耀眼,可陛下偏偏把郡主的封號給了最沒用的小女兒。


    而現在,這個傳聞中的廢柴草包孽種,名聲極為不堪,絲毫不受褚王和兄姐愛護的小郡主,便是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看著那柔弱纖細,仿佛風一吹就會倒的粉衣少女,太子秦翰的眼中微微閃過一抹深色,而後便道:“無礙。既然小郡主喜歡,本宮送一隻又有何妨。”


    說著,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將靈獸幼崽送一隻給褚妖兒。


    手下領命,隨意的看了看,便是拿過一個裝著小獸的籠子,朝著褚妖兒走去。


    褚妖兒見到那人果真要將一隻靈獸幼崽送給自己,立即怯怯的笑了,臉上的蒼白之色都是被淡淡的紅暈給覆蓋,是發自內心的歡喜:“謝謝太子殿下。”


    然後伸手就要接過那個籠子,卻被褚悅容搶先接過了。


    太子秦翰見了,並沒有任何的表示,隻淡淡的看著這貌合神離的兩姐妹,眸中神色深邃不已。


    褚悅容垂眸看了看籠子裏的小獸,那是一隻形似小貂的獸類,細長的身體,蓬鬆的毛茸茸的大尾巴,通體都是生長著紫色的毛發,在陽光的照耀下,居然還有著淡淡的璀璨華光在其上流轉,燦然生輝,非常的漂亮,讓人一眼就能喜歡上這個小家夥。


    但很遺憾的卻是,這隻小獸好像是生病了,懨懨的臥在籠子裏,半垂著腦袋,眼皮子也是耷拉著,沒精打采的。


    看著這隻病懨懨的小獸,褚悅容的眼中頓時就掠過一抹滿意的光澤,唇角也是愉悅的勾了起來,顯得她此刻心情很好。


    還是太子哥哥手下的人有眼色,知道挑一隻最次的靈獸幼崽給妖兒妹妹。


    不然的話,那麽好的靈獸幼崽給了妖兒妹妹,那還真是暴殄天物。


    褚悅容滿意的將籠子遞給了對麵弱不禁風的少女,語氣柔軟,掩蓋了那一絲絲的不屑和嘲諷:“這隻小獸生病了,你可要好好的照顧,不能辜負太子哥哥的心意。”


    褚妖兒聽了,緊張道:“它生病了,很嚴重嗎?會不會死掉啊,好可憐。”


    說著,看向那小獸的目光中,滿含著憐惜之意,竟是生怕這小獸會在自己的手中死掉,不敢伸手去接籠子了。


    見狀,褚悅容眼底有著一抹狠辣之色飛快的閃過,她將籠子遞給褚妖兒,手上那由小蛇圈成的七彩鐲子上,突地有著一道烏光閃了閃,附在了籠子上。


    那烏光亮得快,黯淡得也快,除了褚悅容,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察覺到。


    與此同時,褚悅容關切的道:“它是靈獸,不會輕易死掉的,你好好的照顧它,它就會好起來的。”


    褚妖兒聽了她的話,將信將疑的接過籠子,低下頭去,正準備仔細的看一看這隻小獸到底是生了什麽病,就感到觸碰著籠子的指尖一麻,有著一股熾熱的氣流,從指端傳進了她的身體裏,讓得她的麵色登時便是變得烏黑了起來,無比的瘮人。


    “啊!好疼!”


    那熾熱滾燙的氣流如同如入無人之境,飛快的就沿著手臂,鑽進了她的心髒裏,讓她感到了劇烈的疼痛,手一鬆,那裝著紫色小獸的籠子掉到了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她人也是疼得立即軟倒在地,身體緊緊地蜷縮起來,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從額頭上後背上冒出來,讓她整個人眨眼間便是如同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渾身都是濕漉漉的。


    乍見這一幕,在場眾人都是驚疑不定,這小郡主是怎麽了?


    看她這樣子,是被什麽東西給傷害到了嗎?


    太子秦翰揮了揮手,正待讓手下過去查看一下,就見那縮成了一團的褚妖兒,突地吐出一口烏黑的血來,那血沾染到地麵的花瓣上,都是讓得那花瓣瞬間灼燒殆盡,竟是劇毒。


    眾人見了,立即都是猛地一驚。


    誰給小郡主下了毒,還是毒性如此厲害的劇毒?


    吐出那血來,褚妖兒麵色變得更加的烏黑了,她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褚悅容,眼中都是充斥了細密的血絲,鮮紅得仿佛能滴下血來一般,看得褚悅容心中一緊,死死的盯著她,生怕她在這當口說出什麽話來。


    但很快,褚悅容就放下心來,看著褚妖兒蠕動著嘴唇,想要說些什麽,卻終究是臉上猶帶著極度的痛苦之色,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沒了氣息。


    她死了?


    這麽快就死了?


    “妖兒妹妹,妖兒妹妹你怎麽了?!”


    褚悅容臉色驚惶,快步的上前,蹲下身探了探地上人的鼻息,果然,是真的死去了。


    確定褚妖兒是真的死了,背對著眾人的褚悅容臉上揚起一抹得逞的獰笑,旋即就撲倒在了褚妖兒的屍體上,痛哭出聲:“妖兒妹妹,你怎麽就這樣死了,是誰害了你,二姐姐要替你報仇,你還這麽小,為什麽會死掉呢?”


    一邊哭著,一邊手上小蛇七彩鐲子輕微的顫了顫,有著一道烏光從褚妖兒的身上亮起,飛快的就鑽進了鐲子裏。


    褚悅容哭著,不動聲色的移動了一下身體,不讓後麵的人看到她的鐲子。


    見小郡主已經毒發身亡,太子秦翰微皺了皺眉,便是走過來,安撫道:“悅容,別傷心了,小郡主的死不是偶然,我們要盡快找出兇手,為小郡主報仇才是。”


    褚悅容流著淚點點頭。


    她看了眼褚妖兒的臉容,見那烏黑色已經消失了,不會再留下任何她動手毒害褚妖兒的痕跡了,便是在太子秦翰的扶持下,站起身來,準備吩咐人將小郡主的屍體帶出園子。


    便在這時,那已然是沒了任何生命氣息的少女,突地睜開了眼。


    ------題外話------


    新書來啦,明天撒花衝榜!


    然後猜猜這隻小獸是不是男主之一?


    ☆、2、妖嬈


    如同淩晨時分劃開了夜幕的第一縷亮光,又仿佛是無盡沙漠裏的唯一一處綠洲。


    那地上已然是確定了死亡的人,陡然睜開眼來,眸光清澈而幹淨,宛若是世間最為純淨的一泓清泉,幹幹淨淨,沒有一星半點的雜質,任何的人在她這種目光之中,都會感到自慚形穢,不忍對她有著任何的欺騙隱瞞。


    這眼睛太美,美得讓人驚歎,是一種最為天然的驚豔。


    而隨著這雙眼睛的睜開,已經死去的褚妖兒,兀自從地上坐了起來,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微微的眯起眼來打量著,唇角還殘留著烏黑的血漬,臉色也是泛著病態的蒼白,卻絲毫不掩她那一身的湛湛風華。


    這是哪?


    這是東靈帝朝錦州褚王府的一處花園。


    她是誰?


    她是褚王府的小郡主……


    不!


    她是東方修真界的一代巨鱷,被天下無數修真者尊稱為妖主的強大存在。


    那麽,她不過隻是剛剛進行了一場較為慘烈的戰鬥而已,怎麽會從修真界來到這裏,成為了不過剛剛死亡的小郡主?


    不及褚妖兒多想,她麵前的一個嬌媚女子,也就是她的二姐姐褚悅容,瞪大了眼,驚駭的看著她:“妖兒妹妹,你,你剛才不是被毒死了嗎,你怎麽又活過來了?”


    褚悅容的神色異常的駭然,緊盯著地上的粉衣少女,胸腔裏的心髒砰砰直跳。


    旁邊的太子秦翰等人,也都是詫異的觀望著,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居然讓得已經是被劇毒給害了的小郡主,突然的又活過來了。


    不過,看其模樣,不像是詐屍,難道剛才隻是假死?


    聞言,褚妖兒勾唇一笑,笑容如同是三月花開,分外的美麗爛漫。


    她抬頭看著這位二姐姐,眼神依舊是那般的純淨,笑容也是無比的燦爛,卻偏生讓人覺得有著一種嫵媚妖嬈的氣息,撩人而魅惑,從她的身上自然的流露出來,與她那單純幹淨的容色融合在一起,竟是分外的和諧美好,絲毫不讓人感到違和。


    定定的看著褚悅容,她笑著開口說話,聲音清脆軟糯,如同玉珠落銀盤,又似是露水打芭蕉,是她這個年紀的少女特有的韻味。


    “二姐姐說的哪裏話,我什麽時候中毒了,我身體不好,平時一日三餐都要吃藥,二姐姐是知道的,剛才隻是藥物不調,我就把那藥給吐出來了,讓二姐姐擔心了。”


    褚妖兒說著,站起身來,臉容雖蒼白,但卻平靜,哪裏還能看出剛才那中了劇毒,痛苦不堪的模樣?


    見狀,褚悅容心跳卻是再度的加速了:“我剛才明明親眼見到……”


    話沒說完,就被褚妖兒笑著打斷:“二姐姐見到了什麽?見到了我吐血是嗎?難道不是,那二姐姐是見到了什麽呢,說給我聽可以嗎?”


    她往前走了兩步,逼近褚悅容,眸光清澈,宛如是世間的一切美好之物都是倒映在了其眼中,純澈得讓人不敢直視。


    這樣的目光,讓得褚悅容喉嚨一滯,再不敢說出話來。


    褚悅容慌忙的低下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那布滿了駭然的眼睛。


    掩在袖中的雙手也是緊緊的握了起來,妖兒妹妹知道,她知道是自己讓那小蛇靈獸下了毒害她的……


    可她為什麽不說出來?


    褚悅容正驚疑著,就聽褚妖兒笑道:“剛才身體不適,讓太子殿下擔心了。”


    太子秦翰此時不知怎的,看著她笑得如此妖嬈魅惑,卻又安寧純淨,竟是有些愣忡,聞言迴過神來,深邃的眸子緊盯著她,微微的搖頭:“小郡主無事便好。既然小郡主身體不適,就快些迴去休息吧。嗯,需不需要本宮送你迴去?”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太子秦翰也是兀自的一愣,顯然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對著小郡主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他那凝固在褚妖兒身上的視線中,不自知的有著癡迷之色,緩緩的浮現了出來。


    身居高位多年,見過睡過的美人不計其數,可他卻從未見過如同小郡主這般,明明一身的媚色,卻仍自單純幹淨的少女。


    這是一種極為能勾引男人的氣質,讓他突地產生了想要和她獨處的想法。


    褚妖兒聽了,笑容中似是帶了隱隱的深意:“哦?二姐姐可還在這裏,太子殿下說這話,可真是折煞我了。”


    說罷,微微俯身,行了個禮,便是於漫天的桂花雨下,粉色的裙擺一旋,旋開半朵花瓣般清麗的弧度,而後彎腰撿起腳邊的那隻裝著紫色小貂的籠子,舉步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看著少女那離去的背影,太子秦翰目光中的那癡迷之色,愈發的加深了。


    真是好一個小郡主。


    出了園子,褚妖兒信步在王府之中走著,觀賞著府中或大氣磅礴,或小橋流水的各色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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