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一腔真情,竟是錯付了嗎?


    眼見著周兼依舊一副冷心冷情的樣子,董惜惜忽然覺得好累。


    “我早該死心的……你的那一顆真心,早就丟在了宋儀的身上,我一介風塵女子,如何與她那般神仙一樣的人相比?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罷了……”


    “我懂了。”


    “周大人,小女子……”


    最後“告辭”兩個字,卻是哽咽在喉頭,怎麽也說不出來。


    最終,董惜惜隻是俯身,一個萬福,最後看了一眼周兼,便轉身而去。


    癡情過周兼的女子有很多,可她們之中,沒有幾個落了什麽好下場。


    周兼自己清楚。


    他隻用手指尖碰了碰自己心口,卻思索:這一顆心真的沒了嗎?


    宋儀竟然要嫁給一開始她高攀不起的那一位了。


    這世道,也真是奇怪啊。


    周兼覺得,自己並不怎麽傷心,甚至覺得理所當然。


    宋儀再嫁給誰,也不可能嫁給他。


    既然不是他,那是誰又有什麽大不了?


    所以,他不會介意,隻是心裏空落落地丟了一塊。


    慢慢地將一盤珍瓏棋局複原,周兼坐了大概半個時辰,外麵就有人來傳,皇帝有事召他入宮。


    現在的周兼已經是朝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了,官職不一定已經上去,可在皇帝麵前卻能說得上話。


    他收拾了一下,連忙換了一身衣裳過去。


    來傳他的太監也是臉上表情戰戰兢兢,兩個人已經有些熟了,順便在路上便聊了些前因後果。


    以前皇帝不會這個時間找大臣進宮,可今天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現在已經是宋儀選了衛起之後幾天,秦王衛禹怎麽也沒想通,自己竟然輸了這一局,還這樣丟臉。


    今日早朝上,皇帝衛恆也不知到底出於什麽目的,竟然將往日趙大人的一樁陳年舊案給翻了出來。


    皇帝說,衛禹縱容自己的屬下,招攬門客,勾結朝中大臣,結黨營私。這根本不是一個皇子應該做的事情,所以奪了秦王的俸祿,叫他好生在自己府中反省一個月!


    對向來受寵的秦王而言,這簡直就是打臉!


    原本因為宋儀的事情,秦王在整個京城地界兒上,已經丟盡了顏麵,現在曾經最寵信他的父皇,竟然也莫名其妙不信任自己了


    秦王這輩子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氣。


    更何況,他的父皇這一番火氣發得好沒道理,叫他實在是摸不著頭腦。身邊的謀士怎麽勸說他都沒有作用,秦王一個火大,竟然直接闖入了宮中,要跟自己的父皇好好理論一把。


    他要好好問清楚,到底自己是哪裏得罪了自己的父皇。


    秦王以為,一定有自己不明白的原因在,而父皇在朝上不好告訴自己,下朝之後總歸是可以的。


    誰料想,秦王剛剛走上去,口氣激烈地說了兩句話,便被皇帝叫人打了出去。


    明明是以前早已經完結的一場舊案,轉眼之間又讓秦王倒黴了,秦王哭都沒地方哭去。


    從宮中出來的時候,他那叫一個垂頭喪氣。


    周兼,也正好是這個時候遇到了秦王的。


    陰沉著臉的秦王,再也沒有往日囂張跋扈的樣子。


    他現在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笑柄,讓所有人恥笑他的存在。


    在見到周兼,同時看見他身邊的太監的時候,秦王站住了腳步。


    周兼停下來給他行禮:“秦王殿下。”


    秦王勉強一笑,隻是眼底的陰霾散不去:“周大人這是?”


    說著,看向了旁邊的小太監。


    周兼開口答道:“皇上傳召。”


    “哦……”


    父皇才訓斥了自己,竟然就要傳召周兼?秦王眼神連閃,他可是記得,周兼跟趙家也是有關係的,當初趙家的案子沒有牽連到自己,現在卻牽連上了,誰是罪魁禍首?


    原本秦王有些想不通,轉眼之間就懷疑起來了。


    周兼查的趙家的案子,現在又要被皇帝傳召,天知道是怎麽迴事?


    秦王不好多問,就眼見著周兼進去了。


    事實上,皇帝找周兼的確是問當初的案子,可這件事與周兼沒有半個銅板的關係。


    秦王並不知道這一點,可疑心能生出暗鬼來。


    ***


    王府。


    衛起這兩天顯得很是高興,手裏拿了一根令箭,就朝著遠處的壺投去。


    “叮!”


    箭鏃打到陶壺底下,有很清脆的一聲響。


    三支羽箭插在陶壺裏,還在晃動。


    收迴手,衛起拍了拍:“這一陣,本王的手氣還不錯吧?”


    “嘿嘿,王爺那叫做人逢喜事精神爽呢!”陶德的馬屁跟著跟著就上來了。


    衛起一下笑出來:“也就這兩天說話順耳些,算是學聰明了啊。”


    “嘿嘿。”


    陶德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可他心裏卻是不以為然的,很明顯根本不是自己會說話了,就是衛起的心情好了,所以說什麽都中聽。


    趁著這時候,陶德想起剛才聽的一件好事,立刻上來道:“對了王爺,還有一件好事呢。欽天監那邊奉了皇上的命,已經在挑好日子了,說是三個月之後就是好日子……”


    他話還沒說完,衛起的動作就猛地停住了。


    轉過身來,衛起眉頭緊皺:“三個月?”


    “啊……是三個月啊。”陶德有些傻眼,“是您覺得三個月還太倉促了嗎?要不找欽天監好好說說?”


    什麽吉日不吉日的,基本都是瞎扯,陶德自認為自己很識趣。


    沒想到,衛起冷冰冰地一笑:“是要好好說說。你覺得要怎麽說?”


    “就跟他們說,三個月的時間能準備出什麽好典禮來?怎麽說也得六七個月吧?要不一年半年地也成……”


    說著說著,陶德的聲音就小了下來。


    他發現,衛起的神情明顯不對勁了。


    興許真的是人的命好,就在衛起險險將要發作的那一瞬間,陶德福至心靈,腦子裏靈光一閃,立刻脫口而出:“屬下知道了,不管欽天監那幫老頭子怎麽想,咱們都叫他盡快挑個好日子,即便沒吉日也給咱硬生生造出一個吉日來!”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看衛起的神情。


    衛起向來喜怒不形於色,這一迴眼角眉梢卻略略柔和了一些,誇讚道:“跟在本王身邊這麽久,果然長進不小。”


    “嘿嘿,那是王爺教得好。”


    陶德謙虛了一句,背地裏卻是抹了冷汗:乖乖,還好我反應快啊!


    衛起想了想,也有幾天沒看見宋儀了,不知道她是什麽樣……


    想是這樣想,可說出口的話卻是:“陳橫那邊可好了?”


    “方才宮裏出消息,周兼已經入宮處理趙家的案子了,趙禮那一條命都是您救的,又是自家的舊案,必定也會出力。秦王已經從宮裏出來了,陳大人在那邊候著他呢。”


    陶德這話乍一聽不怎麽樣,可落在他人的耳中怕就要石破天驚了。


    陳橫可是衛起的謀士,不過知道這一點的人……


    實在太少。


    同樣的,秦王衛禹更不可能知道。


    ***


    □□。


    陳橫是被秦王的幕僚引薦入府的,今日正好來拜會秦王。衛禹人一迴來,出現在書房,陳橫便文雅地拱手一拜:“微臣陳橫,拜見秦王殿下,看殿下麵色不愉,不知是宮中……”


    秦王大步地走進來,剛端起茶盞來,聽見這話氣得立刻摔了茶盞。


    誰這樣哪壺不不開提哪壺?!


    衛禹陰狠地抬起了頭,看向陳橫:“你就是今日要來投靠本王的?瞧你有些眼熟……”


    “微臣微末之輩,姓陳名橫,確實投奔秦王殿下而來。”


    陳橫並沒介意秦王的無禮,依舊微笑。


    ☆、第一百一十四章 求不娶


    陳橫……


    這人的名字,衛禹其實有聽過。


    相傳,此人聰明絕頂,出了名的脾氣壞,被人稱為茅坑裏的石頭,那叫一個又臭又硬。


    現在竟然看見對方到自己這邊來,還說要投奔?


    衛禹不知道怎麽,忽然就有一種很奇怪的虛榮感。


    不自覺的,他擺出了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長長地“哦”了一聲,才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陳大人,久仰久仰。小王真是受寵若驚,受寵若驚啊。快快請坐,快快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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