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聲!”


    冷憂寒輕聲地喊了他一下,自身也輕如蟬翼地黑長睫毛,掩蓋著他自己內心真正情緒地看向著顧希聲的完美的五官。5


    顧希聲隻覺得眼前先是模糊的一串人影,然後緩緩地眨動了兩下眼瞼後,終於越來越清楚地看清麵前的人麵了。


    “大公子?”


    “希聲,希聲,你真的醒了?你沒事了吧!太好了!榭”


    唐拓見他有些反應遲緩地認著冷憂寒的臉,一邊趕緊蹲下扶起他的身子,一邊歡喜不已地連連說道。


    顧希聲聞言立即凝眸看向唐拓,就這麽定定地看著,好一會兒才嘴角卷翹了起來,笑得很是放鬆和信任的伸手就擁抱住了唐拓的身體:


    “阿拓,能再見到你真好!坨”


    唐拓被他這一個擁抱抱得怔忪了一下,直到聽到他的話,才迴過神的也立即抱緊他,還好頓拍了拍他的背部,“是啊,簡直是恍若再生!你這會兒真的沒事了吧?徹底好了嗎?”


    “嗯,好得不能再好了!”


    顧希聲鬆開唐拓,笑得一臉溫柔。


    然後環視向眾人時,表情也一樣的柔和溫潤,一一衝著他們點頭示意,“謝謝你們大家!這些日子給大家添麻煩了!”


    “呃,沒事,沒事,你,咳咳,醒了就好!”


    魏岑有些不自在的清咳了兩聲後,訕然地說了一句,然後他就別開臉去了。


    不是瞧顧希聲不順眼,而是他自己都忍不住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有一股子說不出的令人覺得信任和親和的氣息。


    尤其是他這麽無害又溫潤地衝著他們笑的時候,也難怪悠然為了他,幾乎什麽都能豁出去一般。


    魏岑以前還能嫉妒他,給他使點小絆子之類的,現在再看顧希聲,他已經清楚的意識到了自己和他之前的距離不小。


    頓覺得從前的自己那些小手段,真心有些上不得台麵。


    “顧大哥,你感覺怎麽樣?能起來嗎?”


    沈烈此時也緩緩地在他麵前蹲了下來,表情真誠地問。


    從古悠然的靈魂中顧希聲已經知道沈烈和納蘭洛的事情了。


    現在見他一臉擔憂地看著他的樣子,頓覺得這孩子這些日子倒也長大懂事了不少,也難為了他為了悠然娘子苦守這麽長艱苦的日子。


    頓時溫煦暖意地眼神就落到了他的臉上,“我沒事,我的傷早就好了,所差的隻是腦子不清醒,現在你看我腦子也清醒了,便是非常好的了!不用擔心!沈烈你和納蘭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歡迎你們加入到這個大家庭裏來!”


    “顧大哥!”


    沈烈又是驚訝又是欣喜地看向他。


    顧希聲見他瞪大眼睛的樣子,又是一笑,“很奇怪我怎麽知道的對不對?娘子告訴我的!”


    “呃——”


    眾人都愣了,紛紛看向他,似乎在等他解釋這話是何意的時候,顧希聲卻隻是淡然一笑的就抿嘴站起了身子。5


    轉而輕柔地問了一句,“娘子呢?”


    “阿然去追白虎了!”


    身旁的唐拓頓時就迴答了一句。


    顧希聲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就又環顧了一圈,卻不見納蘭洛,一怔,“納蘭公子怎麽不在?”


    “哎呀,納蘭公子我讓阿默帶著他跑遠了,現在怎麽辦,要去把人追迴來嗎?”


    倪明澤此時才想起他交代阿默的時候,可是吩咐過不許他停下來的,要一直往前跑的。


    對於當時的情形,倪明澤做這樣的安排自然不能算是有錯的,但是現在,既然場麵已經完全控製住了,且又重迴到了悠然的掌控中的話,他們所有的人就還是必須集中到一起,不能落單了哪一個。


    因此,冷憂寒聞言稍稍沉吟了下,就道,“小六,你去,趕緊把阿默和納蘭給追迴來!好在時間過的不算久,他們也應當不會走得太遠,追還是能追得迴來的!”


    這是冷憂寒的吩咐。


    但是必須要說明一下的是,在冷憂寒開口說出這一連串話語的同時,顧希聲也開口說了一句意思相同,但是語氣不同的話語。


    他說,“既然納蘭也是家族的一員,便是不能分開的,有勞小六公子去把納蘭給追迴來!”


    ……


    ……


    兩人的話都說完後,場麵卻出奇的冷了下來。


    這種冷不是說誰人的身上在散發冷氣,而是兩人的這番開口,帶給場中的氣氛倏然間變冷了。


    因為說話的這兩位,正你看著我,我也看著你。


    兩人的表情都是帶著淡淡地笑著的,可站在他們旁邊的唐拓、魏岑、沈烈、甚至於還坐在地上腿斷了的鄧傲,卻都不由自主地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刀來劍往的鋒利感。


    尤其是唐拓,因為他站的位置正好是兩人的中間,這種幾乎撲麵而來的犀利的感覺,就更明顯了。


    這才猛地意識過來,顧希聲是阿然最心愛的人無疑(起碼目前為止,雖然他們都不願意承認,卻不得不承認在古悠然的心中,沒人能超越顧希聲的位置);


    但是冷憂寒也不是等閑之輩。


    神府的大公子,本來就是繼神侯澹台豐頤後,最為天下人知悉並仰望的巔峰俊彥,沒有之一。


    而且容顏俊美,殊異天下,不管是能力也好,武功智慧也罷,都是完全能與顧希聲比肩,不遜分毫的絕頂之輩。


    他若是對古悠然無意也便罷了。


    可現在的情況明擺著,他與古悠然之間就差捅破那一層窗戶紙了。


    也就是說,他已然、必定、肯定就是古悠然的男人了。


    那麽問題就來了。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這為主為尊的管家主事男人隻能有一個,到底是備受尊寵的顧希聲繼續獨占鼇頭,高他們其餘每人一頭呢?


    還是豐神俊美,獨步天下的大公子冷憂寒,後來者居上,掌管古悠然的‘後宮’,力壓群男?


    這個問題怕是古悠然自己站在眾男麵前,也做不出抉擇。


    因此,隻能靠他們自己內部競爭或者妥協的得出結果來。


    那麽現在——


    唐拓、魏岑他們忍不住暗自嘀咕,這算不算是東風西風,第一次開始預演交鋒?


    而氣氛這般瞬間的冷凝和怪異了之後,最先感覺到撲麵而來的壓力的人就是老六倪明澤了。他雖然不懂這中間,是不是存在著看不出火花的兩個男人之間的交鋒和爭寵。


    但是他作為一個正常的,自我感覺很有自尊心的,也絕對接受不了一女多夫局麵的男子漢(不得不說倪小六童鞋還是很自我感覺良好的),被兩個同樣俊美無敵,卻又一樣不動聲色的就是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眸的男人們盯著,他還是感覺到了無比的別扭和怪異。


    似乎不論是他答應了誰,都是會得罪另一個人的感覺。


    而原本他根本就是不需要做選擇的,很明顯啊,他是神府的小公子,大師兄最小的師弟,既然大師兄這麽吩咐了,他應命就行了。


    麻煩的就在於大師兄的話沒完,這看起來溫溫柔柔,潤澤無害的顧大公子也柔聲吐出了相同的請求。


    這反而弄的他有點抓瞎了。


    可憐的你小六看看自家大師兄,又看看溫潤柔和的顧希聲的眼眸,表情委屈的隻想哭。


    (他隻是可憐的炮灰,打醬油路過的無關緊要的小卒子好不好?嗚……拜托可惡的流白後媽,能不能不要摧殘他了?)


    “咳咳!小六,你還傻站在那裏做什麽,大師兄的吩咐你沒聽到嗎?還不趕緊去把納蘭公子給追迴來?”


    眼看著小六夾在他們中間那苦逼的樣子,唐拓清了清嗓子,終究沒忍住打破了場中的凝滯氣氛,為他說了話。


    倪明澤立即用感恩無比的眼神看了眼唐拓,忙不迭地道,“二師兄訓斥得是,看我給糊塗的,我這就去!”


    說完,轉身飛快地就落荒而跑了。


    之前緊張的宛如一觸即發的局麵立即就被破開了。


    而作為當事人的冷憂寒和顧希聲,則同時微笑著衝著對方微微頷了頷首,宛如之前的對峙從來不曾發生過一般。


    看得魏岑和沈烈鄧傲他們不由自主地覺得胃裏抽搐了一下。


    暗暗都垂下了眼瞼,想著這日子才剛開始,以後怕是有得鬥了,這可怎麽辦才好!


    這次幸而有二師兄在場,怎麽說,他也是和悠然生過了孩子的人,他開口,大師兄也好,顧希聲也好,都是要給幾分麵子的。


    那以後呢?


    總不能次次都靠二師兄來救場!


    哎喲!魏岑看向沈烈,沈烈也看向魏岑,然後兩人又都看向鄧傲,不約而同地,三人於眼神交換中,立即默契地決定結成聯盟。


    同時也決定等納蘭洛被追迴來後,一定要把他也趕緊納進他們的小團體中來才行。


    不然的話,以後總不能兩個大神打架,次次都殃及他們這樣的池魚?


    ……


    古悠然怕是做夢都沒想到,就她走這一會兒工夫,她的‘後宮’,情願與不情願間,派係多頭就已經林立好了。


    而此時的她,正麵目冷森地盯著麵前落湯狗一樣,萎靡,傷重、還伴隨著口中溢血不已的白虎夋一,表情絲毫沒有軟化的跡象。


    在她們的身邊不到五米遠的地方就是清河的水麵。


    而這五米距離的地上,現在有一條很分明的*的線路,顯然便是白虎從水中爬起來,來迴走過時滴落的水形成的。


    話說白虎在被鄧傲他們擊飛出去後的極短時間內,就已經預料到了古悠然清醒過來後肯定會火冒三丈的事實。


    而它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空間來與她進行第二次談判和交涉。


    是以它飛快地逃離了房子附近,來到了離那房子約莫十裏遠的這處清河水邊。


    這點距離,他清楚以古悠然的實力,找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它躲避的不過是她的那些男人們罷了。


    所以它靜靜地站在草叢邊,默默地等著,果然沒用多久,古悠然就找過來了。


    而在見到它的第一眼,古悠然就一腳狠狠地踹了過來,直接把它重重地踹進了河裏麵。


    在它從河裏爬出來迴到她麵前後,又是重重地一腳,來來迴迴,八|九次後,才勉強停歇了下來!


    每踹一腳,必然還會伴有鄙視和訓斥意味濃厚的斥罵之語。


    說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白虎夋一素來知道成王敗寇的道理,也明白這次算計不成,已然是引燃起了古悠然內心深處強烈的不滿,和厚重的暴戾毀滅之怒氣,若是不讓她發|泄|出來的話,怕是接下去的二次談判完全不具備任何基礎。


    是以古悠然要踹便任她踹。


    比起損失的羣氣,這挨幾腳皮肉之苦又算的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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