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隆帝對大皇子這個兒子還是很滿意的。


    開疆拓土他這做了,大皇子作為守城之君,他的才智和品格,足以當一個好皇帝。當然了,適當的磨練還是必須的。所以,他才遲遲沒有冊封太子。


    此時,在先祖麵前,他難得露出些慈愛溫和。


    慶隆帝如此慈愛,讓大皇子心頭激動。他忙道:“迴父皇,兒臣的確沒有想過這些。今日來的閨秀們,也並非兒臣相約,都是身為兄長的,疼愛家中姐妹,方才一同過來的。具體有誰家,兒臣具體也不知道。不過,明嘉姐姐倒是同兒臣說起,請了顯文候府的狀元郎和小將軍,以及陳公唯一的外孫女。”


    “外孫女?”慶隆帝微怔。


    “是啊,兒臣也是才知道,陳公還有一個外孫女。”大皇子難得與慶隆帝交流這些家常話,不禁就有些滔滔不絕:“她姓沈,是宮中清貴人瀾貴人的堂妹……”


    慶隆帝的心神有了片刻的恍惚。


    她的女兒。


    也不知道與她生的像不像?


    上迴見的那個小女兒,雖然粉妝玉琢的很漂亮,但五官卻與她並不如何相似……


    正說話的大皇子留意到慶隆帝的走神,頓了一下,沒有再繼續說沈柔凝等等閨秀的情況,開始談及會來的年輕的俊傑。


    慶隆帝迴過神,側耳聽了幾句,偶爾一應。


    大皇子離去了。


    慶隆帝本應該立即就迴宮去。他站在半山,遠遠看著那片熱鬧起來的林中空地,向前邁開了腳步。


    五月的傍晚,暑意消散,落霞染紅了天。正是一天之中最愜意的時候。尤其是下午才活動了一身熱汗,舒舒服服地清洗幹爽的時候。


    沈柔凝換上了一身如同將落霞暈染淡開的淡橘色衣衫,走出了帳篷。


    “阿凝,陪我走一走。”陳厚蘊和煦笑著,對沈柔凝道:“那邊有一個山穀,有許多蘭花。若是它們還在,此時應該正值盛開。一裏多路的距離。並不遠的。”


    沈柔凝也想四處走走。聞言立即點頭答應下來。


    兩人並肩而行,輕聲談笑,沒一會兒。就走出了眾人的視線。


    “咦,大哥和阿凝是去哪兒?”陳厚績正與明嘉郡主交談,見到他們二人,隨口便道:“難道是找到了好地方?我們也去看看?”


    明嘉郡主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眼神微動,卻是一把按住了陳厚績的手臂。示意陳厚績再留神。


    很快,就在陳厚蘊和沈柔凝消失的方向,一匹駿馬從側麵樹林飛馳而去。那身影,陳厚蘊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秦敘。他正想要開口,卻見陳厚溫也離開帳篷區走了出來,往同樣的方向走了許久。去最終停下了腳步,靠在一顆樹下席地做著。遠遠看著,那神態,有些茫然彷徨,似乎又有些憤怒哀傷。


    “怎麽了?”陳厚績不解地道。


    明嘉郡主瞥了一眼陳厚績,仿佛在感慨於他的遲鈍,挑眉道:“你難道沒覺得有些古怪?”


    “到底怎麽了?”陳厚績想了一下,才驚訝地道:“明嘉,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秦敘那個沒臉皮的,他居然對你也說了?”陳厚績立即生出惱火,憤恨地道:“他怎麽能這樣!他這是喜歡阿凝,還是想要害了阿凝!”


    明嘉郡主微微一愣,目光閃動:“秦敘愛慕阿凝?”


    “他就是個自以為是的混蛋!”


    陳厚績咬牙切齒,再也忍不住要站起來想要去找到秦敘攔住他將他狠狠揍一頓,卻再次被明嘉郡主按住了:“阿凝又不是一個人……你一衝動鬧起來,才是真的害了阿凝!”


    陳厚績知道她說的對,隻得又坐了下來,冷聲道:“我非要揍他一頓不可!幾年過去了,他能不能有點兒長進!”


    “你仔細說說,難道那小子也對不住阿凝了?”明嘉郡主也有些惱。


    “阿凝才不會理會他……”陳厚績嘀嘀咕咕道:“我們從軍之後頭一年迴京遊湖之時,那小子就犯了渾,對我說想要娶阿凝,甚至還跑到了我家內院,與找了阿凝亂說一通……我大哥不信他,覺得他心中輕浮不夠真誠,就像他當年自以為是去惹明嘉你一樣,誌不堅,念頭來的快,去的也快,不是可靠之人,就將他罵走了。”


    “這一年多在軍中他再沒有提什麽,我以為他放棄了呢,沒想到他看到阿凝之後,又開始不要臉皮了!”若不是顧及到明嘉郡主的麵子,他肯定會罵的更難聽!


    明嘉郡主聽完之後,思緒不由自主地生出了許多,刹那之間,想了許多。


    她當年早就明白了,秦敘當年對自己倒也算是開誠布公:兩個人家世般配,私下也算是熟悉,若是雙方都沒有意中人的情況下,非要成親,不如他們二人成親,沒有驚喜,也不會有太多的失望變故。她曾懷疑過秦敘是不是以這種說法來做借口,但這種想法,在秦敘惹怒她卻沒有想法子挽迴的時候,就被她掐滅了。


    聽剛才陳厚績說,是秦敘又選擇了沈柔凝作為他“開誠布公”、那一套說辭的對象?所以陳厚蘊兄弟才覺得他輕浮不肯允?但,成親不就是如此麽?個人的意誌從來占不到太多的重量,所稱量就是男女雙方背後的一切?


    她其實沒覺得秦敘那一套說辭有多大的錯誤。


    不然,她也不會一惱之下,用同樣的說辭勸服自己去選擇了陳厚績。


    想到此處,明嘉郡主心頭禁不住一顫。她抬眼,看向了陳厚績,眼中莫名的神色,輕聲開口道:“陳厚績。”


    “怎麽了?”陳厚績愣了一下。


    明嘉郡主許久沒有這麽連名帶姓的喊他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二人之間的婚約產生了些變故,你會不會輕易就放棄了這婚約?”明嘉郡主不能肯定,自己真的離開陳厚績的話,會傷心難過多久。抑或,是一下子就接受了。所以她更不敢猜想,陳厚績對她的堅持,那種他們兄弟所重視的“誌堅”,有還是沒有。有的話,能有多少。(未完待續。)


    ps:昨天又任性了,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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