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洗衣服速度是很快的,她自己衣服一般髒不到哪裏去,團團還沒有學會走路,也不會上樹泥土裏摸爬打滾。

    她現在一般也是在炕上或者衝洗幹淨鋪上草席的地板上練習爬地,衣服也不會太髒。

    最難的還是張愛國的衣服,衣服又大布料又硬,而且沾著汗水和泥土,除此之外,也沒別的了,他們家人口少,家務相對於那些好幾個孩子的家庭來說輕鬆不少。

    正在搓搓泡沫呢,隔壁的白棠也出來了,林帆估計她也是起晚了。

    小墨白迷迷瞪瞪的從白棠後麵走出來,揉揉眼睛,看到團團所在的大籃子,遲疑了下就噠噠的跑過去,蹲坐在團團前麵。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小墨白還是靦腆,但對於林帆他已經沒有那麽陌生和害羞了。

    “嫂子,吃早餐沒?”白棠精神有些萎靡,不過見著林帆還是無精打采的打招唿。

    “吃了,正洗衣服呢!”

    “小墨,過來洗洗臉,一會再跟妹妹玩兒。”白棠看兒子跑出去了,就叫他迴來。

    小墨白就又噠噠的跑過去,仰著小臉讓他媽媽給擦臉。

    “好了,去吧。”用他的小毛巾在水龍頭底下打濕,簡單給他抹了一下。

    小墨白高高興興的跑到團團麵前,一手托著腮邊,一手戳戳她的臉蛋。團團看經常見到的小哥哥又過來跟她玩,也是開心,啊啊啊個不停,雙手扶著籃子邊沿一個用力就站起來,鬆開另一隻手向前方,努力撓撓的要去夠著小哥哥額前的頭發。

    沒站多久,屁股晃晃,腿還站不穩,就又一屁股跌坐下去了。

    最近她在孵牙,口水比較多,這會張開嘴巴,哦哦啊啊啊說話的時候,晶瑩的口水線就拉下來一根。

    “咦~!”小墨白看手上的口水,有些嫌棄的發出聲音,鄒著眉頭。轉身往白棠那裏走去。

    “媽媽,妹妹口水!”伸著一隻小手,想讓他媽媽注意。

    “哦哦。”白棠也不幹啥,就坐在旁邊看林帆洗衣服,聽到兒子叫她也沒走心,隨意答應了兩聲。

    “口水,媽媽。”小墨白又噠噠噠跑過來兩步。

    白棠還在發呆,她哪裏在看?是不知道想到哪裏去了。

    “過來,阿姨給你洗洗,哎喲,小團團怎麽能把口水弄到哥哥手上呢,真是太不講究衛生了。”

    林帆向他招招手,小墨看媽媽沒說話,就伸手給林帆洗。聽林帆的話,就露著米粒牙嘻嘻笑起來。

    洗完了,拿起手來看了看,覺得幹淨了就又去看小妹妹了,但他不把手伸出去了,可能怕沾到口水。

    他就是安靜蹲坐著,雙手托腮,看小團團一個人在籃子裏麵折騰。有時候團團摔倒了,他就幫忙她坐起來,一動一靜,兩人玩得也挺和諧的。

    “白棠啊,你怎麽啦?大人的情緒孩子是能感覺出來的。”

    白棠沉默了一會。“嫂子,我這心裏不知道咋辦呢。望城好像跟文工團一個姑娘走得挺近的。我,我……。”

    “誤會的吧!”

    “他也說沒有事情,讓我別鬧,可如果沒啥事,別人怎麽會那樣說他,整天就他能,對人家姑娘笑得那麽甜,忙上忙下的。”

    “不管有沒有這事,你都不能單獨找他鬧,你也不怕孩子會嚇著了,咱們這裏前後的房子住著不少人呢。你還不如先看看,你們那麽多年的感情,孩子也有,哪裏是不知道從哪來的小姑娘可以比的?”

    “我心裏也這麽想,可是我隻要想到我為了他啥都不要,好好的工作也不要,就是帶著孩子來投奔他,如果他真有了外心,我這……沒辦法接受啊。”白棠說著眼睛又紅了。

    “別人的話也不能當真啊,你家望城長得好,興許是人家主動靠近他呢,再說了,她們又能在這裏呆幾天,她們走後,啥都會迴到從前的。可是你現在就跟他吵,以後雙方心裏都會有疙瘩,兩人還怎麽相處?”

    “你要好好想想。”林帆又加了一句。

    林帆雖說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嫌疑,但她的話也是沒錯的,不然還能怎麽辦呢,如果劉望城隻是因為工作上接觸一下,或者確實是人家姑娘主動接近他,他是無辜的,你現在就鬧,以後傳出去了,都不知道被人家怎麽編排呢,說不定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幹脆破罐子破摔,到時候夫妻感情破裂,就晚了!

    “道理我都知道,就是,唉!我確實要好好想想。”

    林帆洗好衣服,準備站起來拿去晾曬。白棠這人還是有些韌性的,雖然因為太在乎丈夫,所以關心則亂。但冷靜過後,劉望城是沒可能從她手上脫出去的,她很嬌弱,可這也是她的武器,所謂繞指柔說的就是女人的柔軟的天性。

    她現在可以說,隨軍其實是豁出去了,工作也不要了,她肯定不會讓劉望城就這麽離開她的。

    各有各的方法,或許她的方法就是示弱,或者抱著孩子哭泣,反正隻要夫妻還是跟以前一樣那就有用。

    況且,張愛國也說了,劉望城隻是不知道拒絕罷了,未必就有外心。

    “好了,打起精神來,就一個小姑娘而已。”

    “嫂子,你說得對!一個小姑娘我還怕她不成,那我去做飯了。”

    “對了,一會你幫我看看團團,今天我要把豆角都收起來,之前帶她去,可能菜花多還是怎麽著,那裏很招蟲子,她被瓢蟲撒尿到,手臂上的皮膚都起泡泡了!”

    “哦!留著吧,小墨很喜歡跟她玩,他也可以幫我盯著。好容易看他對個小孩有耐心,以前從來不跟別的孩子玩的。”

    林帆拿兩個大的框子,把菜地裏的長好的豆角都給摘了,長的長(chang)的新品種打算用來醃製,那種老品種豆角都成熟了,打算曬幹了,吃裏麵的豆子。

    除此之外,絲瓜和南瓜花什麽的七七八八的東西都給摘迴去,可以炒著吃。最近吃南瓜吃膩了,林帆都不管它們,讓它們自生自滅,也不澆水了,反正長得還是那麽旺盛,南瓜也讓它自然生長自然長老了。

    等藤都枯黃了,就可以摘迴去,讓張愛國爬梯子,放到平房頂曬著,冬天可以吃很久了。這裏冬天估計也除了白菜蘿卜鹹菜,南瓜算好的了。

    林帆挑著框子往迴走的時候,碰到打招唿的,也給人家拿一把南瓜花或者一把豆角,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平時不對付的,當沒看見,低著頭就走過去了。

    張愛國大小是個營長呢!

    “這麽多啊,得要不少粗鹽巴。”

    “明天讓采購的炊事班同誌幫忙捎帶迴來,對了我還打算買個兩個大缸子,這些豆角要用,過段時間,白菜也做一些。你要不要?”

    “我不太會這些,就兩個小的陶罐吧!到時候跟你一起封缸,嫂子你教我。”

    “行啊,你家的菜看來也是兩個小點的陶罐就夠了,我會的挺簡單的,複雜的也不行,但是做過冬菜還可以吃。你不嫌棄就一起,哈哈哈!”

    “我有什麽嫌棄的,以前我家那裏都是我媽做,南方味兒,我都不知道這裏的怎麽做合適。”

    白棠也沒啥事兒做,隻得幫林帆把生蟲的和長得過老的新品種豆角都挑出來,長得剛好的就是要醃製的。先晾曬到蒸去一部分水分,再用粗鹽醃製。

    挑完一大半

    框的長豆角,拿出去撒在用竹片編製的粗糙的竹席上。就放在太陽底下,反正以後要吃了再撈出來洗洗再煮。

    這個長的擇好了再擇老品種的豆角,這種豆角嫩著吃有點澀味,一定要有足夠的油,否則味道比較粗澀。老了,就剝開老皮,吃裏麵的豆子,林帆收了挺多的,也是大半框,全都是林帆特意留老了吃豆子的,地裏還有沒長老的,都留著,這種老品種比新品種花期還要長久,往往秋末還能結果,入冬才結束,但這裏入冬比南方快,不知道到時候還有沒有收獲。

    “我弄了挺多的絲瓜,你家菜還沒有長起來就摘著吃嘛,跟我說聲就行。”

    反正她種的絲瓜不少,很多人也知道這玩意兒不能留久,留久就老了。所以林帆不怕給人吃,就是不喜歡那些不問自取的行為,有幾個軍嫂喜歡這麽幹,這就讓她不喜歡。

    你可以打聲招唿啊,也表示對主人家的尊重啊,而且這是她家的東西,你不打招唿就摘走,感覺像是沒主物一樣,任由你隨取。

    白棠這個離她家菜地近的反而不經常摘,而且每次都是林帆開口一次才摘一次。從來不貪多,也不會自己不問自取。

    她越是這樣,林帆有東西也很樂意給她,比如菜地裏吃不完的菜。千萬別小看這個,有些寧願爛地理也不願意給你吃的人多得是。

    而且大家肚子裏都沒有油水,吃得也多,這會兒家家孩子都挺多的,糧食吃不夠,得多吃菜啊。

    人一旦忙碌就不會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白棠也一樣,她跟著林帆忙,精氣神也恢複不少。到中午了就拿著林帆塞給她的蔬菜迴廚房做飯,等劉望城迴家了,一家子坐一起吃飯。

    冷靜下來了,很多事情就想通了,也好溝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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