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收割是個重活,考驗著腰的承受力。

    像林帆一樣的孕婦,就別想了。林帆看到好多孕婦直接跪著割,用膝蓋移動,肚子太大的,不這樣沒辦法夠著。有些直接坐地上,好在為了方便,田裏早就把水放幹了。靠雙手和臀部移動,跟孩子玩沙子一樣的姿勢。

    這要在後世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也沒法想像的。

    可是在這裏大家都很平常,他們全都上有老下有小。平時上工,可以磨洋工,但是在收割的季節沒有人敢那麽幹,要知道夏季的天氣,雨天說來就來,一場雨可能讓田裏的成熟莊稼發芽,為了多分些口糧,個個都攢著勁幹活。

    家裏所有可以出動的勞動力都出動,為了搶收也為了可以多賺公分,多分一些糧,這時候誰心裏都不是傻子,除了個別人外。

    林帆低頭看自己的肚子,在看幾個或大或小的其他孕婦。隊裏也照顧一些,給她們一塊放水很徹底,很幹燥的田地收割。

    林帆背後還綁著個小背簍,也有人很她一樣,大多是年紀大的婦人。

    林帆也幹脆坐的姿勢割,她們這些孕婦因為姿勢肯定會比別人慢的,手工就要比別人晚。

    中國曆史一直以來都是農業較發達國家,多是靠種地為生。各種靠吃莊稼的昆蟲就特別多。

    林帆前世靠南邊,有吃各類昆蟲的習慣。現在稻子成熟了,也是一些蝗蟲最肥美的時候,林帆想到油炸蝗蟲就流口水,美味又營養豐富。這裏的人,吃的人少,有些都不敢吃。

    一邊割稻穀一邊看到在稻杆之間蹦跳的飛蝗,快手一捉,擰掉翅膀和後腿放進小背簍裏,繼續接著割稻子,一點不影響。

    沒有農藥,種類還不少。也不是所有蝗蟲都吃,基本上好吃的有那麽幾種。

    蚱蜢其實也是蝗蟲的一種,可是這個種類林帆知道,不好吃,直接忽略不管。

    林帆她們這個隊比別人晚一些結束,中午隨便吃個飯,然後馬不停蹄的繼續到田裏勞作,這是林帆目前為止最艱難的勞動。張家屯比北裏村大,地也多。

    林帆坐著累了,改成彎腰割稻穀,肚子被壓難受了,在換成坐著姿勢。

    後世人說,老板把男人當畜生用,女人當男人用。

    林帆覺的這時候才是男女都跟牲畜一樣幹活,簡直超過了人體的承受的極限。

    時間短任務重,林帆都累的說

    不出話。孩子們在後邊撿麥穗穀穗,林帆也不能捉蝗蟲了。

    把小背簍交給跟在她後麵玩的張振華,告訴他什麽樣的蝗蟲可以捉,擰掉翅膀放進背簍裏,迴去給他炸來吃。張振華不能撿麥穗什麽的,那就幹這個正好,不然田野裏也是白白曬太陽。小家夥特別開心,一個勁的點點頭,動作還挺靈敏。夏季剛好是“大剪斯”最肥美的時候,跳的不快,這種也是林帆最愛吃的蝗蟲。

    緊趕慢趕,天黑黑的才迴到家。那些男人們還在半道上把最後的已收割好的糧食運迴曬穀場,女人先迴去做飯。

    林帆拖著疲累的身軀給自己做飯,“振華啊,先迴去洗漱幹淨,看你爸爸和爺爺,一會再過來,給你炸著吃。”

    張振華點點頭,他確實要先迴去看看家裏。

    林帆開始給自己做晚飯,也不做複雜,摘幾顆青菜和豬肝一起做個湯,玉米餅,挖出腐乳當配菜,就是她的一頓晚飯了。

    休息差不多,點著油燈把今天的蝗蟲從小背簍裏倒出來。人畢竟年輕,身體習慣幹活,吃過飯體力就恢複過來一半。

    上午捉的那批沒多少,林帆自己抽空捉的,迴來就先用鹽水醃製著,這會跟下午張振華捉到的一起都當陶盆裏清洗。

    種類還不少,林帆扒拉看看,有中華稻蝗,大剪斯,蹬倒山,棉蝗,紡織娘,大赤翅蝗,東亞飛蝗。其中蹈蝗和大剪斯最多,因為剛好是它們的成熟期。

    掐一點尾巴尖,往外扯出髒的腸子,頭部也往外扯斷,也牽出胃部丟掉。如果翅膀還有殘餘的也拔掉幹淨,一隻蝗蟲就處理幹淨了,隻剩下身體和裏麵滿滿的脂肪,也就是蛋白質。

    當然也有人直接把翅膀掐掉,然後就整個放油鍋裏炸,但是林帆習慣把腸子也拉出來丟掉。

    小東西,個子特別小,處理起來也花時間,好在熟練也很快。

    這東西不一定用油就可以做得好吃,放一點點水到鐵鍋裏,放鹽多一點,倒進去,溫度慢慢讓它變紅黃色,水分慢慢蒸幹,鹽分留下來,變成了黃白的細沫。接著不斷翻抄到鹽巴顆粒裹住蝗蟲,變得幹脆就可以了。這就是鹽炒蝗蟲味。

    可是林帆決定還是用點油炒炸,這樣更美味。

    林帆想了想,放點幹辣椒,林帆最近很愛吃辣椒,天氣熱林帆都控製著,免得上火了。

    林帆還沒有開始裝盤張振華已經換了一件幹淨的衣服,那衣服有些短,下手臂都露出一小

    截。

    “吃過飯了嗎?”

    張振華點點頭。

    這個從小在城裏出生,卻隻過幾年好日子的孩子,還沒有多少記憶就來農村了,所以沒有個別城裏人那樣不敢吃昆蟲。他隻覺得那鍋裏飄出的味道好香好香,香得口裏不斷分泌出口水。

    蝗蟲被熱油和鹽巴滾的變成金黃色,還帶著亮紅色的色帶。全部盛到盤裏,空鐵鍋裏變幹冒煙,林帆往鍋裏倒些水,泡著,就招唿張振華坐桌子邊。

    “這是今天你的成果哦,嚐嚐,味道怎樣?”

    “…香脆,嗯,有點辣。”張振華“吸吸”的嚼吃起來。

    “嗯,也不放太多,就是兩個辣椒幹切斷炒,好吃吧?”

    這個味道真的很不錯,沒肉吃,吃這個補點蛋白質,正好!

    “有點鹹,別吃太多,晚上得渴醒!剩下一點給你爸爸爺爺嚐嚐,這是你的勞動成果哦!”

    這孩子也是可憐,別的孩子不帶他玩兒,不知道哪個婦女還說不讓他撿麥穗穀穗。正是農忙時候,村長也不想在這裏麵扯皮,反正一孩子也撿不了多少東西。他的爹和爺爺都下地,也夠賺工分了。

    於是這些“小事”也沒人在意,這孩子也倔強,人家不待見他,他就跟林帆後麵捉蟲。也沒人會拿這個事說事兒,蝗蟲在災年誰沒吃過?

    一個村子的所有小麥和穀子都收完了,也花了好幾天的時間,都是一個季度同時播種,成熟也是先後的事兒。期間有下過雨,好在夏季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剩下的番薯和花生、土豆,這些並不太急,就在地裏多長幾天,反正種植也是在主糧之後。這時候人提昌多種糧,有些並不適合的粗糧,南北混合著種,隻是為了完成任務,當然,上有政策下對策,你讓我們種,我們就種,至於種多少,選擇在什麽樣的土地上種植則是莊稼人說了算。

    那些雜七雜八的也不是太著急,人都累狠了,而且脫粒、晾曬、去空殼子工序和任務量並不少。

    一邊收割一邊晾曬也沒有解決完,看曬穀場的事,一般交給年紀大的老人,她們一邊看孩子一邊拿著竹杆敲打,嚇退村裏放養的大小雞。

    林帆腰酸背痛,休息兩天,症狀得到緩輕後,準備到縣醫院去檢查一下。從妊娠檢查到現在林帆都沒有去做胎檢,考慮到現在的技術和設備,也弄不出什麽來。她去也隻是給人把把脈,看這段時間胎兒的心跳強度,另外就是預產

    期。

    如果縣衛生院的醫療條件好點,林帆毫不猶豫選擇醫院,可是從之前的狀態來看,好像不太保險。不知道大城市的衛生院怎麽樣!

    每個村裏都有接生婆的,經過簡單的訓練和多年來的經驗,可以說,這時候的農村,每個孩子都是經過接生婆的手出生的,她們的經驗很豐富,也懂一點婦科、兒童類的醫術。不成係統,多是經驗和師傅帶出來的技術。各人技術有好有壞,參差不齊!

    她得好好打聽一下,自己這具身體已經十八歲過了幾個月,經過這段時間的食補加上勞動體質,應該沒問題的。

    果然,林帆去的時候,還是當時的那個醫生,不過人家已經不記得她了。

    “孩子成長的不錯,心跳強而有力,這段時間多補充營養!”這年頭基本不存在胎兒補太多,營養過剩的情況發生,所以人家醫生讓多補充營養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母親也需要補充營養,等到生的時候有體力,好的身體做啥都方便。

    “還是多存點紅糖好了,雞蛋的話到村裏買。還有看有沒有毛線買。”林帆自言自語,手托著肚子快步離開。

    迴去的時候,林帆在半路上休息兩次,到家的時候,衝紅糖雞蛋喝一碗。

    睡一覺睜眼天已經麻麻黑,以前李翠花還時不時過來敲林帆的門,履行一下“照看”林帆的責任,隻自從雙方鬧得不愉快後,李翠花再不來了。林帆自己獨自生活,明明離得不遠卻好像生活在不同的地域,互不幹涉,估計這個婆婆也是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吧!

    既然丈夫和大女兒都勸她不要太苛刻,她自己也不想跟林帆對上,反正贏麵不大,親兒子現在又態度不明,還是對林帆視而不見,是最好的方式了。

    反正林帆大肚婆一個,也不擔心林帆會背著他兒子偷腥,所以林帆一個人吃飯睡覺,出工。時不時大頭嫂子過來看看她,跟她說話。要不就是張振華找她玩兒,做點好吃的可能還吸引一下大虎兄弟過來“蹭吃”。

    除此之外,林帆的生活很安靜,林帆也滿意,怎麽說這種養老式的生活方式,她也不陌生就是了。

    第二天,林帆拿著買到的毛線團去找大頭嫂子請教織毛衣。毛線是普通毛線,花了不少錢。

    林帆這人從前世就不太會做這些小玩意兒,女兒手工之類的林帆好像不太擅長。她就缺了這根叫作“心靈手巧”的玩意兒。

    “嫂子,嫂子在嗎?”

    “哦,帆丫頭啊?你嫂子不在家,可能去她嬸子那裏嘮嗑了。”

    “堂伯母,那您先忙,我主要就是找嫂子教我織毛衣呢!那我過去看看。”

    “嗯去吧,估計在院子裏的老樹那兒。”

    林帆往張家和走去,沒多久看到張家和院子裏的那棵老梨樹,下麵坐著幾個女人,看樣子也是聚在一起聊天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林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陸羽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陸羽憾並收藏重生之林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