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略站了一站,無憂便趕緊的轉身迴屋子裏去了,不想讓下人們看到她在偷聽,也避免丫頭們看到自己尷尬。迴到屋子裏,無憂緩緩的坐在書案前,感覺身心俱疲,早已經沒有了去各處逛逛的心情,隻是呆呆的坐在那裏,眼眸無神的掃視著房間裏的一切,心也慢慢的落入了穀底!


    翌日前晌,無憂正坐在屋子裏心不在焉的翻看著一本醫書,不想百合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奶奶,您可一定要救救沈言啊!”說著,百合就跪在了無憂的麵前,並且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看到百合如此,無憂知道肯定是沈鈞找沈言的麻煩了,這倒是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趕緊扶起了百合,問:“你仔細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二爺……二爺責怪沈言放走了那大理世子,二爺要打沈言一百軍棍呢!”百合趕緊擦了一把眼淚迴答。


    聽到這話,無憂蹙了眉頭,便問:“現在他們人在哪裏?”


    “在後院!”百合說了一句,便趕緊拉著無憂往外跑並一邊走一邊道:“奶奶趕快去阻止啊!這一百軍棍要是打下去,沈言就算是能撿一條命那也得變個殘疾。說不定現在已經打上了!”聽了這話,無憂不敢怠慢,趕緊跟著百合往後院奔去。


    到了後院沈鈞平時練功的地方,這裏樹木高大,馬廄雜物庫房都在這裏,所以並沒有什麽人居住,所以很是清淨,沈鈞就在這裏練功。到了這裏的時候,正好看到一身黑色袍子的沈鈞正背對著她們站在一棵梧桐樹下,而他的身後則是沈言被兩個士兵打扮的男子按在一條木板凳上,還有一個士兵手中拿著棍子正在往沈言的身上打著,剛才遠遠的就聽到那木棍打在身上的悶聲,隻是沈言一直咬著牙,一聲都沒有吭!


    看到沈言被打,百合早已經忍耐不住撲了上去,哭喊著道:“沈言,你怎麽樣啊?”


    這時候,那個提著棍子的士兵已經停了手,畢竟平時和沈言也都是好兄弟,他本來就不想打的,但是無奈大將軍下了命令不得不打,而額上都已經出了一層汗水的沈言看到百合來了,並且哭得梨花帶雨的,他不由得皺著眉頭道:“你哭什麽?我還沒死呢!”


    聽到這話,百合哭得更傷心了,便趕緊轉過頭來,對著沈鈞連連磕頭的道:“二爺……就看到沈言跟隨您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了他這一次吧!這事都是百合不好,都是百合慫恿他的……”


    此刻,聽到百合淒慘的哭聲,無憂心裏很是不好受,無憂上前一步,走到背對著她的沈鈞的身後,袖中的手攥了一下,才道:“我已經和你說過那件事都是我脅迫沈言做的,你有什麽氣就撒在我的頭上,不要難為沈言了!”


    聽了無憂的話,沈鈞遲疑了一下,才轉過身子來,一雙帶著怒意的眼眸盯著此刻的無憂一刻,然後才把眼睛掃向趴在板凳上的沈言道:“沈言跟隨我多年,不僅僅是主子和奴才,更是共患難的好弟兄,可是就是這經曆過生死的好弟兄卻是背叛了我,於府裏他是忘恩負義,於軍營裏他是不服從軍令,我看在他多年戰功的份上不要了他的性命,但是死罪能免,活罪難逃,這一百軍棍他是非挨不可的!”


    “二爺饒命啊!一百軍棍下去沈言就沒命了……”百合一聽這話,不由得急得哭聲更大了。


    倒是沈言瞥了百合一眼,大聲訓斥道:“別哭了!我做錯了事情,二爺罰我是應該的。來吧,趕快打!”說完,沈言便對著那拿著棍子的士兵喊了一句,自己則是趴在凳子上不言語了,一副心甘情願的接受挨打的模樣!


    見那個士兵一副為難的模樣,無憂當然是想保下沈言,但是沈鈞的臉色很難看,恐怕她這次就算是求也沒有用的,所以,下一刻,她便索性轉身走到沈言的麵前,雙膝一曲,跪在地上,道:“既然非要一個人挨打不可,那就打我吧!一切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一個人承擔責任!”說完,便閉上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聽了這話,百合和沈言則是驚慌的道:“二奶奶,您是個女流之輩,怎麽能禁得住打呢?”


    不過,沈鈞聽了這話,手指攥成的拳頭早已經犯了白,他的眉宇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一雙此時透著陰鷙光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閉著眼睛要接受挨打的無憂,然後才咬牙切齒的道:“你別以為我舍不得打你!”


    “我從來沒有這麽以為過!”無憂揚著下巴道。


    “你……”無憂的話讓沈鈞的眼眸一眯,額上都青筋暴起了!


    一旁的百合見狀,知道沈鈞是發怒了,所以趕緊上前拉著無憂的胳膊央告道:“二奶奶,您別跟二爺頂嘴了!快跟二爺說句好聽的,二爺絕對舍不得打您的!”


    這時候,無憂睜開了眼睛,望著勸告自己的百合,緩緩的道:“我說過一切的責任我都會負責,絕對不會連累你和沈言的!”說罷,便轉眼望著沈鈞,說:“要罰就罰我吧,不要再猶豫了!”


    聞言,沈鈞已經是怒不可揭,轉而便對著一旁拿著棍子的士兵冷喝道:“既然有想挨打的,那就打她好了!”


    “二爺……”那個提著棍子的士兵一聽要打二奶奶,立刻就傻了眼,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的話沒有聽到嗎?是不是你們都不聽我的話了?”一看那士兵也不把他的話當迴事,在氣頭上的沈鈞伸手指著那個士兵厲聲道。


    “是!是!”見沈鈞這次真的是發怒了,那個士兵隻好是連聲稱是,然後便猶豫的提起了棍子,眼睛望著跪在地上的二奶奶,雖然很是猶豫,但是舉了半天之後,還是要打了下去!


    正當那棍子將要打在無憂的身上的時候,一旁的沈言和百合都是蹙緊了眉毛,而無憂則是挺起了脊梁。可是,下一刻,忽然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住手!”


    下一刻,棍子並沒有預期的打在自己的身上,轉頭一望,隻見是腿腳不方便的沈鎮由一名小廝扶著走了過來!看到沈鎮,無憂倒是眼前一亮,大概現在這個時候沈鎮能夠讓沈鈞迴心轉意了。其實,無憂也並不是慶幸自己可以不被打,而是不想連累沈言。剛才,就在沈鈞嗬斥那個士兵真的打自己的時候,她的心已經碎了一地了!他終究還是狠下心來要打她,她本來以為如果自己以身護著沈言的話,也許沈鈞可以心軟,這件事可以不了了之,不過沒想到他還真是心狠,她的心在這一刻真的好涼好涼!這時候,一向身體很好的無憂忽然感覺雙腿發軟,頭也嗡嗡作響,不由得便癱坐在了地上。


    這時候,玉竹和春蘭早已經跑了過來,扶著無憂道:“二奶奶,您沒事吧?”


    “沒……沒事!”無憂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不過還是沒有力氣站起來,她便仍舊是坐在地上!


    下一刻,沈鎮已經走到了沈鈞的跟前,質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麽?打人罵狗的,不怕母親知道了生氣嗎?”


    聽到這話,沈鈞剛才的怒氣便減消了一些,在沈鎮的麵前,他還是不敢頂嘴的,隻是臉色很是難看的站在一邊!這時候,沈鎮轉眼望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無憂,便道:“春蘭,玉竹,還不趕快把二奶奶扶起來送迴房間裏去!”


    “是!”春蘭和玉竹聽到這話,便趕緊的把無憂扶了起來。


    沈鎮又看了一眼趴在板凳上的沈言以及坐在地上哭泣的百合,又道:“百合,趕快把沈言帶迴去給他治治傷!”


    “是。”百合聽到這話,麵上一喜,因為這就表明沈言沒有事了!


    無憂此刻感覺很是不適,虛弱的被扶了起來,然後眼睛朝沈鈞的方向望了一眼,隻見沈鈞的眼光也在她的臉上滑過,不過麵上仍舊沒有多少表情。她的心莫名的一抖,感覺渾身都異常的冰冷,隨後便由玉竹和春蘭攙扶著迴房間裏去了!


    沈鈞的眼睛一直都目送著無憂,看到她仿佛身子不適,他的心也在莫名的收緊!一旁的沈鎮看到他的眼光,待到人前就剩下他們弟兄兩個,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哎,還沒打呢就疼在了你的心裏,這要是打了你是不是要心疼死了?”


    “我……”沈鈞此時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因為大哥的話句句都說在了他的心上!


    隨後,沈鎮便問道:“究竟為了什麽事要弄到打軍棍的程度?”


    “隻是一點小事而已!”沈鈞當然不會真正的原因告訴沈鎮,因為知道大理世子的消息而不告知聖上的話這罪責可是不小的!


    “既然是小事,那就小事化了罷了,何必弄這麽一出?一來讓下人們笑話,二來也傷你們的夫妻感情啊!”沈鎮苦口婆心的道。


    “大哥說得是!”沈鈞隻得低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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