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沈老夫人不禁怒色滿麵的道:“放銀子錢?還迫使人家賣兒賣女?鈞兒怎麽會做這種事?還什麽查有實據,這簡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嘛!”


    看到老夫人怒容滿麵,沈言偷偷朝姚氏坐的方向瞄了一眼,然後又道:“老夫人,這些事二爺都已經認下了!”


    聞言,沈老夫人馬上站了起來,急切的道:“你說什麽?咱們沒有做過的事怎麽能認下呢?實在不行就讓皇上派人查好了,咱們是清者自清,難不成他們言官彈劾什麽咱們就都認下了?哪裏有這樣的道理?”


    “老夫人請息怒!二爺自有二爺的道理,二爺讓沈言迴來迴稟老夫人,皇上念在他還有用處,能帶兵打仗,所以也不會有性命之憂的,請老夫人放心,麵聖之後他就會迴來的!”沈言低首道。


    聽到這話,沈老夫人雖然心中有滿腹的疑問,但是知道沈鈞不迴來是什麽也問不出來,便吩咐沈言道:“你趕快去二爺身邊周全著點,有什麽事情趕快迴來稟告!”


    “是,沈言告退!”隨後,沈言便退了出去。


    沈言走後,沈老夫人十分的擔憂,沈鎮和無憂隻得勸了幾句,姚氏一直呆愣的坐在椅子上!幾個人一直就這麽坐著,直到黃昏時分,外麵喊了一句。“二爺迴來了!”眾人趕緊起身,望著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外麵走進來!


    看到兒子平安迴來,沈老夫人上前伸手扶住沈鈞,上下打量了幾眼,嘴裏念叨道:“鈞兒,你還好吧?麵過聖了沒有?皇上怎麽處置你的?”


    無憂和沈鎮等站在一旁,眼神也都盯著沈鈞看,隻見他臉色雖然有些憔悴,但是還算正常,想想大概也沒有什麽大事,他能夠平安迴來,也就都鬆了一口氣!無憂心中剛才可是百轉千迴,她發現她對於他的擔心早已經超出了一個普通朋友的範疇!


    聽到母親的話,沈鈞先是抬頭望了沈鎮以及無憂一眼,然後便攙扶著沈老夫人一邊坐下一邊迴答:“母親放心,孩兒已經麵過聖了,隻是受了一些訓斥而已!”


    坐在羅漢床上,沈老夫人不放心的問:“隻是一番訓斥那般簡單嗎?”


    聞言,沈鈞臉色一凜,然後陪笑道:“還有就是革職留用!”


    “什麽?革職?這麽說你的威武大將軍的官職說沒有就沒有了?”聽到這話,沈老夫人驚詫的問。


    看到母親很是憂心的樣子,沈鈞隻得輕描淡寫的道:“母親,這不是還有留用二字嗎?邊關這些年大小都有戰事,皇上是用得著我的,肯定過不了多久就會官複原職的!”


    “我知道你說這些話都是讓我放心而已,哪裏有那麽簡單?對了,我聽說這次言官彈劾你是因為什麽放印子錢?還迫使人家賣兒賣女的,咱們家哪裏有這樣的事情?你沒有跟聖上解釋嗎?”沈老夫人蹙著眉頭問。


    聽到這話,沈鈞抬頭看了一眼麵如土灰的姚氏,然後才耐心的迴答:“娘,咱們沈家宗族還有家下人等幾百口人,估計這樣的事情難保沒有,現在有人一心想整垮我,咱們也是防不勝防的,不過雖然兒子都認下了,可是皇上還是了解咱們家的,知道可能不是咱們幹的,都是下麵的人倚仗權勢狐假虎威而已,再說這次皇上也沒有嚴辦,隻是讓兒子革職留用在家裏閉門思過而已,這些年我一直都甚少在家,還真是感覺有些累了,想休息休息,這樣也好,以後可以多些時間陪著母親您了!”


    “我一個孤老婆子用不著你陪,你說得倒是也在情在理,那戰場上刀劍不長眼的,也省得讓我擔心了!這樣也好,你在家裏好好的守著你媳婦兒,給我趕快多生幾個孫子孫女的我也就高興了!”沈老夫人最後點頭道。


    聽了這話,無憂的臉一紅,知道雙喜肯定是把上次的事情對老夫人解釋過了,知道她現在還沒有懷孕吧?這時候,沈鈞的眼睛朝她這邊瞟了一眼,和她的眼光正好相撞,那抹眼神中似乎還帶著灼熱,無憂趕緊垂下眼簾,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怦怦的亂跳似的!


    “母親說得極是,我和無憂以後會加倍努力的!”沈鈞隨後便道。


    “那就好!”沈老夫人高興的拍了拍沈鈞的手。


    隨後又說了一些話,沈老夫人見天色已晚,她坐了大半天也乏了,便叫兒子媳婦們都迴去休息了。


    自從沈鈞迴來,說了被革職的事情後,沈鎮的臉色一直陰沉著,並且沒有說一句話。由小廝們扶著迴了自己的屋子後,便坐在榻上生著悶氣!姚氏一直還都在害怕,見並沒有把她給牽連出來,所以很是慶幸,不過心中卻是被嚇了一大跳,到現在還心有餘悸的!


    丫頭們把晚飯都擺在桌子上了,春花趕緊上前道:“奶奶,晚飯好了!”


    “知道了!”姚氏說了一句,轉頭看看沈鎮仿佛充耳未聞,便走上前去,柔聲道:“大爺,坐了這大半日餓了吧?趕快去吃飯吧!”說著,姚氏便上前伸手去攙扶。


    不想,沈鎮卻是使勁一把把姚氏推倒在地,怒斥道:“你還有臉吃飯?”


    一時沒有站穩,被推倒在地上的姚氏愣過之後,便用受傷的眼神望著沈鎮。而一旁的丫頭們看到這情形也都愣在了當場,因為大爺自從腿受傷後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對大奶奶還是十分尊重的,而且這屋子裏的事情也都是大奶奶說了算,實在沒有想到今日大爺會在下人們麵前公然給大奶奶沒臉了!春花見狀趕緊跑過來,想扶起姚氏,並且關切的問:“大奶奶,您摔到了沒有?”


    姚氏這個時候卻是哭泣著盯著沈鎮問:“大爺,你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我沒臉吃飯?好歹我也跟了您快二十年了,您不能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在下人們麵前對我如此吧?”


    看到姚氏還在裝無辜,沈鎮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雙眉緊蹙,臉色脹紅的指著姚氏道:“不分青紅皂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我都做了些什麽?你說外麵的印子錢是不是你放的?”


    “我……我哪裏有?你……你是聽誰說的,專門給我栽贓!”聽到沈鎮的話,姚氏連眼睛都不敢直視沈鎮了!


    看到姚氏不肯承認,沈鎮氣得伸手便把旁邊桌子上的幾個茶盞揮在了地上!隻聽乒乒乓乓的一陣瓷器掉在地上摔碎的聲音。姚氏一見如此,立刻傻眼了!而沈鎮則是怒氣衝天的道:“這幾日我早已經把事情查清楚了,你私自放印子錢,害得人家賣兒賣女抵債,正好讓言官逮個正著,還好是二弟把一切事情都扛了下來,要不然真是要追究起來你的腦袋都不保了!”


    聽到這話,姚氏知道是躲不過了,趕緊爬到沈鎮的麵前,拉著他的袍子角,哭著求道:“大爺,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也是為了這個家啊,咱們兩個兒子都大了,哪裏都需要銀子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都是我不好,你打我罵我都可以……”


    這時候,沈鎮從榻上緩緩的站起來,低頭對著拽著自己的袍子的哭泣的姚氏冷冷的道:“知道錯了有什麽用?大錯已經鑄成,二弟的官職都丟了,要不是看在他昔日戰功的份上,說不定這次還要抄家流放的!哼!”說罷,沈鎮便邁腳往門外走去。


    見沈鎮氣勢洶洶的出去,姚氏趕緊爬著抱住了他的腿,求道:“大爺,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啊?”


    沈鎮正在氣頭上,高聲迴了一句。“去曹姨娘那裏!把我的衣服以及日常用具都搬到那邊去!”說完,便絕情的撇開姚氏,轉身步履緩慢的朝門外走去!


    聽到這話,姚氏徹底傻了眼,望著門的方向大喊了一聲。“大爺!”


    可是,沈鎮卻是充耳未聞,隨後便消失在了門裏。


    “嗚嗚……”姚氏不禁癱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大奶奶!大奶奶,您快起來吧,地上涼!”一眾小丫頭們都不敢說話,還是春花過來攙扶起姚氏來。


    扶著姚氏坐在椅子上,姚氏早已經花容失色,發髻有些淩亂,頭上的簪子都歪了,哭泣了半晌後,她突然抓住春花的手,急切的問道:“春花,剛才大爺說什麽?是不是要把東西都搬到曹姨娘那個賤,人那裏去?”


    見主子如此傷心,春花隻得趕緊安慰道:“奶奶,您別著急!肯定隻是大爺一時的氣話而已,這些年來大爺一直都是最敬重您的,幾乎都沒踏過那曹姨娘的門檻的,等過兩日,大爺的氣消了,肯定還會迴來的!”


    聽到春花的話,姚氏才伸手擦了一把臉頰的淚水,饒有希望的問:“是嗎?大爺會迴來的?他不會一直都在那個賤,人那裏吧?”


    “不會的!不會的!奶奶放心,大爺氣消了就會迴來了。”春花在一旁不斷的寬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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