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個星期,謝強父母和仇焰母親忙著籌劃婚禮的事,訂酒席,發請帖等等許多瑣碎的事。原本想一切從簡的謝家和仇家,結果算來算去,需要宴請的賓客居然上了50桌,還沒算上謝強公司的一些基層員工,這讓本來想著隻宴請幾桌親朋好友的仇焰著實頭痛了一陣,不過也確實拗不過謝強父母的堅持,到後來她也懶得去管了,就由著三位老人家去操心。

    謝強卻樂得忙著訂做戒指,訂做婚紗,隻是偶爾會拿著金飾公司和婚紗設計公司的設計方案來征求仇焰的意見。看著謝強一臉幸福選著戒指和婚紗,仇焰也不願意再多插手去管,隻是跟謝強說一切他自己做主就行了。

    於是在結婚這件事上,仇焰除了在戒指和婚紗上提點不是建議的建議,就完全成了最閑的人了。但是她卻不像其他待嫁新娘滿心期待著自己的婚禮,始終覺得有塊大石頭梗在心頭,始終放不下來,可是到後來她自己也懶得去想其中的理由了,一切都順其自然。

    但是這天晚上的一個夢,卻讓仇焰本身已經平靜無波的心又起了漣漪,夢裏又是那個和王子楚分手的那個雷雨的夜裏,轟轟的雷聲,刺得耳膜生疼,隻覺得一切都好似迴到了過去。

    王子楚和張靜的麵容輪番在仇焰夢裏出現,張靜罵她是狐狸精,她無言以對,張靜說她勾引了王子楚,她有口難辯……夢見了張靜的孩子,孩子對著她哇哇大哭,似乎在控訴她的罪行,她還夢見了張靜那結實的一巴掌,那一巴掌狠狠的打醒了她,卻也讓她對於愛情沒有了激情,沒有了對於愛情的憧憬。

    就這麽一個好似迴憶的夢境,竟然驚得仇焰出了一身冷汗,她冷汗涔涔的做了起來,抱住膝蓋無聲的哭了出來,在這個夜裏她又有了那種無助的感覺……她原本隻是那麽卑微的想要抓住一點點的幸福,可是現實卻完全的背道而馳,她無心當第三者,更無心破壞別人的感情。

    ……

    “鈴……”是仇焰的手機聲音,是謝強打來的,“喂……”

    “嗬嗬,仇焰啊,起床了麽?我已經快到你家樓下了,你趕快收拾一下哦,記得別忘了身份證。”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了謝強愉悅的聲音。

    仇焰一邊收拾著桌上的文件,一邊仔細迴想著今天要做什麽事,不過還是想不起來今天要和謝強去幹嘛,“帶身份證做什麽?”

    “你可別說你忘了。”謝強不滿的嘀咕著,一邊還把車子駛進仇焰小區的車庫。“今天咱們要去登記啊,你忘了麽?”謝強不滿的努了努嘴,停好車,順手對著反光鏡扒了扒自己的頭發,直到自己滿意嘴角才揚起了笑容,推了推眼鏡便下了車朝仇焰家走去。

    仇焰尷尬的笑了笑,“哦,對啊,要去登記,我馬上就去找身份證,你快到了吧,先坐一下,我馬上就去找。”說著就掛了電話,轉身去了臥室找身份證。“我明明記得放在皮包裏的啊,怎麽會不見了?”仇焰小聲的嘀咕著把自己的包翻了個遍,可是就是不見那一方小小的卻極其重要的身份證。

    “我就知道你準會找不到身份證,這,我已經幫你拿過來了。”謝強把手上的屬於仇焰身份證遞了過去。

    仇焰接過身份證,仔仔細細的對照了自己的名字和照片,確定沒錯後說道:“我的身份證怎麽會在你那啊?”

    “嗬嗬,早知道你會找不到,我一早就給你媽媽打電話問過她放在哪裏了,所以我能找到。”謝強寵溺的揉了揉仇焰柔軟的頭發,邊框眼鏡一點也沒掩蓋住他漆黑的眸子,反而更增添了他儒雅的氣質。

    仇焰傻傻的對著謝強笑了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對了,你怎麽會有我家的鑰匙?”

    謝強一屁股做到仇焰的床上,神秘的笑著,還帶了絲絲的嘲弄,“看來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後知後覺,到現在才發現我有你家的鑰匙,早在很久以前你媽媽就配了鑰匙給我了,真是笨蛋。”

    仇焰“哼”了一聲,撇撇嘴,不再理他,徑自去書房收拾起東西來。

    謝強跟著仇焰進了書房,從身後抱住她,頭放在她的右肩上,鼻尖嗅著仇焰身上淡淡的檸檬香味,覺得渾身舒暢。“仇焰……”他叫道,並不繼續說話。

    “嗯……”仇焰立直了背脊,等待著謝強後麵的話,見謝強一直不說話,她問道:“怎麽了?叫我又不說話?”

    “嗬嗬。”謝強低低笑著,用下巴磨蹭著仇焰的臉頰,“還有17天又12個小時,我就能光明正大的抱著你,光明正大的親吻你,光明正大的叫你老婆了,哈哈,想想真是充滿了期待啊。”

    “你……”仇焰失笑,腦海裏卻浮現了另一組畫麵,記得那時子楚也說過這樣的話,記得子楚說過會風風光光的娶自己過門,可是後來呢?卻是帶給了她無盡的痛苦。

    她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心裏還想著別的男人,可是她卻不想再經曆那種錐心刺骨的疼了。她也知道謝強是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可是現在的她似乎對所有男人口裏吐出的承諾都沒有了信心。

    對,她搖擺了,從昨晚那個夢開始,她就一直在搖擺,那個該死的叫做信心的東西又跑出來作怪了,攪得她一夜未眠。

    仇焰轉身正對著謝強,清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淺淺的水霧,原本很有水色的臉蛋,此時卻是一片蒼白,“謝強……”她叫道,該怎麽告訴他呢,該怎麽跟他講她搖擺了呢,該怎麽告訴他自己心裏的擔心呢。“謝強,我昨晚仔細想了想,結婚的事,我們再等段時間再說好麽?”

    謝強盯著仇焰,放在仇焰腰間的手慢慢的收緊,漆黑的眸子看不清楚情緒,隻是不眨眼的一直盯著仇焰,仿佛要把她看穿似的。“你說什麽?”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他輕輕問道。

    “我說結婚的事,我們再等段時間再說。”一口氣仇焰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她不敢直視謝強,怕看到他眼裏受傷的神情。

    10分鍾左右的時間裏他倆就一直這樣僵持著,誰也不肯退步,四周寂靜得可怕,寂靜得隻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仇焰覺得這10分鍾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麽久,久到自己都快要沒有唿吸了。

    終於謝強慢慢鬆開了一直放在仇焰腰間的手,深深的看了一眼仇焰,轉身便摔門出了仇焰的書房,沒有留下一句話,就這樣就離開了。

    仇焰望著謝強的背影出了書房,她閉了閉眼睛後雙腿一軟,便跌坐在床邊。睜眼時便看見了那次謝強送她的藍色小熊,還記得當時謝強送她這個小熊時的表情,當時他變魔術似的從身後拿出小熊,在她麵前晃了晃說:“快看看,這個小熊是不是和我一樣可愛啊。”說著還把小熊放到臉邊對照了一下。

    當時她無奈的翻了白眼看著他,隻是嘴角一直掛著燦爛的笑容,盯著被謝強丟到自己懷裏的小熊,她問道:“送我的麽?”

    “嗬嗬,當然啊,以後你看見它就當做是看見我,它會代替我在你旁邊看著你的。”謝強靠著仇焰,傻傻的笑。

    仇焰抬頭看了一眼謝強,笑了笑,說道:“好啊,那咱們來給它取個好聽的名字吧。”仇焰做冥思苦想狀想了一下說,“就叫小強好了。”

    “小強……”謝強口中咀嚼著這個名字,頓時反應了過來,“不要,不要叫小強……叫小焰好了……”

    “哈哈……”兩人笑倒在一起。

    仇焰此時想起來,隻覺得仿佛是昨天才剛剛發生的事,“謝強,對不起。”她撫摸著小熊,口中輕輕的呢喃著。

    ……

    謝強公寓裏

    蘇佳樂一走進謝強的公寓,撲鼻而來的就是辛辣的酒味。他用手捂住鼻子,皺了皺眉頭,小心翼翼的跨進房間,腳下還不住的踢到啤酒瓶、紅酒瓶、白酒瓶……“這小子,怎麽以前沒發現他這麽能喝?”蘇佳樂一邊嘀咕著一邊仔細的搜索著謝強的身影。

    終於在臥室的角落找到了已經醉倒的謝強,他一把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頓時刺了進來。謝強抬手用右手遮擋住刺眼的陽光,下巴周圍都是青青的胡渣,他眨了眨眼睛又重新閉上,後翻了下身子又朝著裏麵躺了躺,重新睡了下去。

    “喂,你……”蘇佳樂大叫了一聲後,上前一把抓住謝強的衣領,把他翻過來正眼看著,“臭小子,都一個星期了,你還準備沉迷多久?”

    “不要你管。”謝強勉強的睜眼看了一眼是蘇佳樂後,伸手一把揮掉還抓住自己衣領的手,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朝著廚房的儲酒櫃走去。

    他沒有經常喝酒的習慣,卻有收藏好酒癖好,這次對他來說卻派上了大用場。人人都說有酒解千愁,喝了酒後就什麽事都不知道了麽?可是怎麽對他來說卻完全沒有那個感覺呢,他覺得自己越喝越清醒。這一個禮拜他除了喝醉了睡覺的時候是什麽都不用想的,其餘時候仇焰的身影無時無刻不在他眼前晃蕩,仇焰的一顰一笑都一一浮現在眼前,他不聽的用酒精麻醉自己,想要不去想,可是思念卻越來越深。

    從儲酒櫃拿了一瓶紅酒出來後,又顫顫巍巍的越過無數個酒瓶走到了沙發旁邊,歪倒在沙發上,他費勁的打開紅酒瓶,“咕嚕,咕嚕”的又灌了兩大口進去,刺口的辛辣味道刺得他喉嚨生疼,生生的發出了兩聲感歎。

    蘇佳樂一直跟著謝強,看到他又灌了兩大口酒,頓時火氣上湧,噌的一下就躥到了謝強身邊,一把抓起謝強的身子,右手狠狠的握成拳頭,牙齒一咬使勁的右手就朝著謝強的臉上就招唿過去。

    紅酒瓶碎了,紅酒撒了一地,謝強被打得歪倒在沙發旁邊,嘴角流出了鮮血,他左手撐住身體,右手輕輕的擦過嘴角。他看了一眼蘇佳樂後,不甘心的站了起來走到蘇佳樂身邊,狠狠的朝著蘇佳樂的左臉就是一拳。

    兩人就這樣扭打在了一起,待戰事平息後,兩人都負了傷背對背坐在客廳的地板上,想起剛剛的戰況,兩人都笑了起來。

    “看來你體力一點也沒有退步啊。”謝強揉著雙手,調侃的笑著說。

    蘇佳樂笑了笑,用右肩靠了靠謝強的左肩,說道:“看來你現在嚴重的缺乏鍛煉啊,以往從來我都是你的手下敗將。”

    “嗬嗬……”謝強幹笑了兩聲,並不答話,隻是眼神若有所思的望向落地窗外,悠遠而纏綿。

    沉默了兩分鍾,“不去找她麽?”蘇佳樂擦了擦嘴角,問道。

    謝強淺淺的搖搖頭,說:“不了,這次我不去找她了,我不想逼她,而且我也答應過不會逼她結婚,這次讓她自己想清楚,以前的事總要她自己去想明白才能放下的。如果她真的放不下以前的事,真的不想和我結婚,真的不愛我,那我也就死心,我也就放手了,從此就各走各的吧。”

    嗯……蘇佳樂讚同的點點頭,“這樣也好,你們兩個都冷靜一下。這件事伯父伯母知道嗎?”

    “還不知道,暫時別讓他們知道。”

    蘇佳樂了沉默了一會兒說:“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離8號隻剩下不到10天的時間了,該發的請帖估計也都發了,而且這兩天伯父每天都問我你去哪裏了,怎麽都找不到你,仇焰的電話也沒通過,他們兩老真的很擔心。”

    “嗯,我知道了,我明天就抽空迴去跟他們說。”謝強略顯苦惱的說,他真的很不想傷父母的心,這次他們好不容易盼來了希望,卻就這樣落空了,明天迴去還真不知道怎麽跟他們說呢,隻怕是會很傷心吧。

    “嗯,好。”蘇佳樂點頭答道,右手撐住地麵,站了起來,伸手拉起謝強又說道:“你也別消沉了,我想仇焰會想通的,現在時間還早,你去洗洗換身衣服,把胡子刮一刮,去公司看看,也別老讓我這副總做事啊,你也該發揮一下你的能力嘛,別老把我掉著。我有點事要去辦,出去一下。”一聽蘇佳樂的話就是不停的埋怨。

    謝強尷尬的笑著,右手搔了搔後腦袋,不好意思的說著:“好,你去吧,我去洗過澡換身衣服就去公司,不過你小子也不能玩過了,我還是想做那個掛羊頭賣狗肉的總裁,嗬嗬,所以現在還缺不了你啊。”說完便也不再去管蘇佳樂,轉身去了浴室。

    “佳樂說得對,不該這樣消沉下去了,要振作起來。”洗澡的時候謝強都還嘀咕著這句話。

    蘇佳樂見謝強進了浴室就出了公寓,直接去了仇焰公司,沒找到人,就要了仇焰老家的地址,第二天一早就直接開車去了仇焰老家,如果他估計得沒錯的話,這個時候仇焰一定躲在老家鬱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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