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伯玉聞言抬眸凝視她,謙卑恭順,但卻打斷了她的話道:“陛下賞識是臣的榮幸,隻是臣有自知之明,中書令萬萬是無法勝任,還請陛下恕罪,將中書令之位授予真正能輔佐陛下成就中興大業的良臣。”


    商淩月隨後再三露出要讓他當中書令的意思,蘇伯玉也再三的推辭,她隻能哎了聲:“罷了,朕也不能強阿兄所難,但是日後阿兄若改變主意,可記得告訴朕,這中書令的位置朕永遠都為阿兄留著。”


    她這話明擺著誰接下來當了中書令都不得她的心,都有被替換的可能,反正她就是個隨心所欲的昏君。


    商淩月說完後留心殿內的數十人,有些人露出了她預料中的麵色,蘇伯玉她還是從他的神色中看不出他在想什麽,她暗收迴視線,微微一笑轉向眾人問道:“如今阿兄不想當,剛才提議的人就隻剩下了鳳愛卿,對他出任中書令一職,你們可有其他異議?”


    周昌邑笑恭順道:“臣無,陛下英明。”


    阿史那邏鶻也不動聲色跟著如此說了,其他大臣接二連三附和。商淩月最後定下了。


    鳳耀靈也沒推辭,掀起衣擺跪在地上,赤誠忠心道:“陛下和統軍信任臣,臣定輔佐陛下中興我商姒帝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商淩月點點頭,看了眼迴到她身旁的蘇伯玉,又看看他和殿內眾人:“有你、阿兄以及眾人輔佐朕,商姒帝國中興不是問題。”


    隨後又奏報了些朝事,眾人才告退,蘇伯玉將她小心抱迴臥房,凝視她溫和囑咐:“陛下切記太醫叮囑,不可大意,中途若是再傷上加傷,十日後絕無肯能康複。”


    商淩月無奈撇嘴看他:“朕有那麽不聽話麽?阿兄這已經是第五次說了。”


    蘇伯玉輕笑道:“是,臣不會再說了,陛下跟著鳳相學習,臣告退,不打擾陛下了。”


    商淩月暗看了眼等候在臥房裏的鳳耀靈,不動聲色笑點點頭:“嗯。”


    蘇伯玉離開後,她命房內伺候的宮婢太監都退到了殿外。


    商淩月苦笑讓鳳耀靈坐在床邊,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寫到:“蘇伯玉讓你當中書令,我現在就開始不安了,也不知他下一步又要做什麽。”


    ☆、第59章 宴會風雲


    第五十九章


    鳳耀靈意有所指附在她耳邊說了數句。


    商淩月聽完複雜凝視他:“蘇伯玉的目的竟然是這。你如此做雖有利於我們最終目的實現,可要付出巨大代價。”


    蘇伯玉笑了笑淡淡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陛下不必為臣惋惜,臣除了輔佐陛下成就大業外,也有其他私心。臣隻要陛下始終如一的信任。”


    頓了頓,他轉頭眯眼,若有所思望著紫雲殿方向:“他能對陛下用計,臣自然也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莫要擔心。”


    商淩月歎息一聲,拍了拍他胳膊,凝視他堅定不移道:“我自然相信你,永不懷疑。”


    鳳耀靈聞言收迴視線對上她清澈信任的藍眸,清矜淡笑了笑,頷首:“臣定不負陛下。”


    商淩月聽見忽然笑出了聲,輕搖了搖頭,用隻有他們能聽到的話道:“以後不要說這句,我聽蘇伯玉說多了,一聽慣性的把他的話想成臣一定辜負陛下。”


    “哈哈,”鳳耀靈笑出了聲,看她如此無奈下的做法,點點頭:“是,臣遵命。”


    紫雲殿內,迴去的周昌邑邊替蘇伯玉替換朝服,邊帶著幾分幽怨笑:“你不是說過中書令的位子給我嗎?屆時我們裏外配合,這整個商姒帝國朝堂都將在你我手上,可現在卻確便宜了不知根底的鳳耀靈。”


    蘇伯玉聞言直對上他探究的眸子,對他說了幾句話。


    周昌邑驚訝,這才轉嗔為喜,隨後將脫下的外袍遞給旁邊伺候的小太監,笑得嫵媚:“真是個狡猾的五郎,難怪你說他無論如何都逃不脫你的五指山,原來是這麽個法子,他現在插翅也難飛了。”


    養傷的十二日很快過去,商淩月總算是盼來了雙腳能落地,聽完太醫檢查過向蘇伯玉迴稟的話,心頭歡喜,麵上卻是故作無趣,遺憾看了眼太醫和他:“居然這麽快就好了。”


    太醫被她說得愣住,蘇伯玉笑了笑讓他退下,恭恭敬敬道:“陛下數十日未在地上走動,再走路腿上必然酸軟,臣扶著陛下走一會兒,”


    商淩月看他不是一般的心思細膩,伺候人周到細致,任何小細節都能考慮得萬無一失,可惜他不是個好人,不然有這樣的貼身太監,哪個皇帝都不願意換掉的,點點頭坐起身子:“嗯。”


    蘇伯玉隨即跪在了地上,拿起錦鞋,捧著她的腳穿起來。


    商淩月居高臨下得俯視著貌似卑微低著頭服侍的他,隻見他頭頂的發髻用簪子簪著,梳理得一絲不苟,垂下的頭發也烏黑潤澤,還泛光,隨著他動作微微散亂,真是一頭好頭發,襯著他那張俊雅溫和的臉,雖然不願意承認,可確實是俊美,讓人第一麵會當做是個好人生出信任感。


    可惜了這張讓人看著心生愉悅踏實的臉,怎麽就長在他這麽個陰險歹毒,心狠手辣的人身上了,真正是浪費。


    “陛下在想什麽?”蘇伯玉帶著疑惑的聲音響起,商淩月猛然迴神,見他不知何時已經穿好鞋,已經把她的腳放在軟榻上,一雙鳳眼溫和笑著看她提醒。


    商淩月暗狠狠在腰上捏了把,這什麽臭毛病,一想事情就出神,半真半假戲謔端詳著他的臉笑道:“想阿兄為何生得這麽美,難怪宮裏的婢女們見了阿兄連腿都邁不動了,朕剛才仔細看了


    看,終於找到原因了。”


    這話一出,蘇伯玉眸底笑意頓時變濃,從她臉上收迴視線,垂頭恭敬站起彎腰去扶她:“陛下可認為臣生得好看?”


    商淩月如實點點頭,隨著他站起,腿上果然是有些發軟,跟踩著棉花似的,先站了下,笑看他道:“確實,阿兄的相貌若在商姒帝國自詡第二,天下就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蘇伯玉笑道:“多謝陛下誇讚,隻不過臣有自知之明,若論相貌,當朝就有三位能將臣比下去的,除此外,偌大的商姒帝國內,還有不為我們所知的相貌俊俏者,若當真比較,臣也是普通至極。”


    商淩月詫異:“哦?朝中還有誰能比得過你?”


    蘇伯玉笑凝她道:“陛下未來的侍君奉義郡王是其一,鳳相是其二,周尚書是其三。”


    阿史那邏鶻,鳳耀靈,周昌邑。商淩月聞言搖搖頭,在他麵前說得真話掰著指頭也能數過來,但這次卻是童叟絕對無欺的真話:“他們也各有各的美,但都比不上你,朕覺得你最好看。”可惜這臉長在你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蘇伯玉笑了笑,低頭扶著她:“陛下小心下榻。”


    商淩月順著他扶著的力道,先小邁了一步,適應下走路的感覺。


    蘇伯玉邊扶著她走邊道:“隻怕是臣生得合了陛下的喜好,若論好看,還差得遠。”


    商淩月聞言大笑起來,瞥了他一眼:“朕可不管那麽多,朕覺得好看就是好看,誰敢不服,讓他來找朕理論。”


    蘇伯玉笑搖了搖頭,沒在說什麽,扶著她在殿裏緩慢走了半晌後,他才道:“陛下腳好了,也是時候設宴款待南詔王,本應該大朝日第二日就設宴。”


    商淩月這才想起還有個大麻煩等著她,點點頭:“阿兄你安排便好。”


    蘇伯玉領命:“是。”


    宴會蘇伯玉晚上前來給她稟報,就安排在了第二日上午在兩儀殿舉行,沒想到的是這晚上她來了月事,最近忙的她都忘記日子了,還是蘇伯玉伺候她時,看見了滲出在裙子外的血色,她從沒覺得這麽丟人過,被他一本正經恭恭敬敬拿著衣服要伺候她更換,她才反應過來,一張臉燒得通紅,尷尬不自在一把搶過衣裙抱在懷裏:“朕自己換,阿兄你先出去。”


    蘇伯玉眸中帶著了然她羞澀心思的溫和笑意,恭敬低頭道:“陛下月事規律穩定,可喜可賀,臣去吩咐人熬煮些暖身子的紅湯。”


    商淩月求之不得:“快去。”在他端著紅湯也就是生薑煮紅糖水迴來後,她也換好了衣服,端起來就喝了。


    不知是這些時日調理得當還是其他原因,這次她最擔心的痛經竟然沒有出現,隻是有些腰酸腿困而已的輕微症狀。第二日的宴會也沒推遲照常舉行。


    商淩月這次終於將南詔王是何方神聖認準了,這個想要嫁給她的人。


    此時此刻,他正單膝跪在她麵前敬酒:“臣南詔王皮羅奴敬皇帝陛下。”


    商淩月看著長得剛朗十足,高大勇猛的南詔王,像他這樣身形相貌的人,據鳳耀靈給她講解在南詔都少有,他不得人心的部分原因也就在於有人認為他不是南詔人,不是先南詔王的兒子,笑端起酒杯道:“愛卿請起,不必如此多禮,今日宴上可並無無君臣,朕給你的設宴詔書中說得清楚。”他當是相貌隨了他從吐蕃拐來的母親,而不是南詔女子那樣。


    南詔王皮羅奴一雙眼睛毫不掩飾此行目地直視她,笑著站起:“多謝陛下。請,臣先幹為敬。”說完就仰頭一幹,頗為豪邁。


    商淩月抬手就要飲。酒杯卻在到嘴邊前被一隻手攔住,見是蘇伯玉,她詫異看向他:“阿兄?”


    已經飲完酒的皮羅奴也看向了刻意阻攔的蘇伯玉,略有些不滿道:“統軍為何要阻攔陛下?”


    蘇伯玉笑轉眸看向他道:“陛下昨夜來了月事,且還有痛經的病症,酒水這等涼寒的東西不飲為宜,陛下記不住,做臣子的得為陛下記著,時時提醒。南詔王敬酒,陛下寵愛臣子,來酒不願推拒,臣為了陛下的身子和商姒帝國的未來皇嗣考慮,不得不阻止,還請南詔王海涵。”


    南詔王登時轉不悅為平和,看了眼商淩月,微微行禮恭敬道:“竟是如此,臣不知陛下身體不適,還請陛下恕罪,陛下厚愛臣已經心領,這酒切不必再飲。”


    商淩月滿頭惡汗,商姒帝國又一個跟古代不一樣的地方,女子月事放在眾臣子麵前當國家大事議論,一幫臣子頗為看重,你說說有哪個朝代是這樣?她也隻能習慣,笑道:“朕見到愛卿一時高興,也沒像以前一樣痛得死去活來,險些忘了,愛卿起來吧。”


    說罷將酒杯轉手遞給蘇伯玉:“阿兄代朕飲了這杯酒。”


    蘇伯玉恭敬領命雙手接過:“是。”


    商淩月接著對南詔王道:“朕視阿兄如長兄,他飲就是朕飲。”


    她這一言一舉,蘇伯玉所受的恩寵不言自明,南詔王眸光微不可見一閃,竟是有幾分嫉妒,難道傳聞是真的,陛下已經成了蘇伯玉的人?蘇伯玉並不是真太監?不動聲色笑道:“統軍代陛下飲酒,正是臣心所望,請。”


    蘇伯玉飲完酒後,將酒杯放迴了她麵前,重新斟滿了酒,宴會繼續。


    曉得是蘇伯玉代為飲酒,南詔王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就好飲酒,中途敬酒的次數已經是數不清,蘇伯玉都一杯一杯麵不改色地喝了下去,來者不拒,喝到最後殿裏參加宴會的臣子們視線都被吸引到了皇台上,隻要南詔王敬酒就都去看一眼。


    蘇伯玉雖不是啥好人,可商淩月看他陪南詔王喝了快有幾壇,這南詔王不知道蘇伯玉是代替她飲酒嗎,他這敬酒表麵是灌蘇伯玉,實際就是在灌她呀!他還把她這個皇帝放在眼裏麽!臉上的平靜也有些掛不住,就在南詔王又敬了一杯酒後,實在忍不住了,剛想出聲阻止,在案幾下的盤坐地大腿卻突然被一隻發燙的手心按住。


    商淩月怔了下,略帶慍怒的餘光順著手向其主人瞥去,卻見蘇伯玉麵色隻是微微泛紅,但眸底的精明依然在,腿上的熱度退去,他收迴了手邊斟酒,邊微不可見地啟唇:“稍安勿躁。”


    ☆、第60章 南詔求婚


    第六十章


    商淩月蹙了蹙眉,他想要幹什麽?嗯了一聲。


    蘇伯玉斟好酒後,雙手捧起看向台下又敬酒的南詔王,依然平穩笑道:“郡王請!”絲毫不見醉態。


    南詔王皮羅奴沒想到他酒量居然好到這般田地,他已是再飲數杯就要醉了,留著剩下的酒量還要應付其他大臣,隻能暫時壓下心頭謀算,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統軍好酒量,本王許久沒有喝過這麽痛快了,改日一定要請統軍陪本王再喝個痛快。”


    蘇伯玉舉杯敬意,與他一同仰頭喝盡了杯中酒。


    皮羅奴麵色如常,一擦嘴角,滿麵盡興的歡暢笑看向商淩月:“臣謝陛下恩寵。”說完將酒杯交給了身邊伺候的人。


    商淩月詫異用餘光望了眼蘇伯玉,蘇伯玉將用過的酒杯以黃色錦緞擦拭過後,重新放迴她麵前,斟滿了酒,對她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南詔王有意與臣拚酒。”


    商淩月登時恍然大悟,轉看了眼迴到座位的皮羅奴,敢情他這是認敗了。


    宴會到了尾聲,商淩月絲毫看不出來皮羅奴有醉態,酒宴結束後還有另一場宴會設在馬球場。


    一行人全部移座到那裏,商淩月坐在靠南搭建的台子上正中央,上有帳篷,明黃色的帳幔隨風飄動,身前梯子形擺放著桌子,上麵放著各色茶點,供人邊看馬球賽邊用。


    場地中央穿著藍紫色不同隊服的兩隊人馬早已各自就位,馬球手精神抖擻,身下坐騎不時打著響鼻,唿出的氣息在空氣中凝結成一團團白霧。


    商淩月看向左下手坐著的皮羅奴:“愛卿看看這馬球隊和五年前你來時所見有何區別?”


    皮羅奴笑了笑,恭敬道:“與當初一樣威勇。”


    商淩月笑凝他:“隻看他們在這擺架子不中用,還得真正上場了才算數。”


    說罷便要下令,皮羅奴卻是搶在她開口前,出聲懇請道:“陛下所言甚是,隻是臣有一不情之請,還請陛下答應。”


    商淩月詫異笑道:“愛卿直言便可。”


    皮羅奴如實道:“臣五年前所帶的人敗在他們手下,迴去南詔後,就下了獎懲令,嚴加苦練,這數年寒暑不停,就為了能再與陛下的馬球隊切磋切磋,看看他們球技是否有所提高,還請陛下能滿足臣這個小小心願。”


    商淩月大笑:“如此簡單,朕自然不會讓愛卿失望。南詔的馬球隊現在何處?”


    皮羅奴恭順道:“正在宮外隨時候命,隻等陛下允準入宮。”


    商淩月當即轉頭告知蘇伯玉,讓他派人去下令傳召。


    眾臣和她等待了不多時候,穿著南詔服的馬球隊員相繼進入,雖不全高大勇猛,但看得出也是久經訓練的人,先向她行了大禮,得了她和皮羅奴的允許才各自上馬,而原來的商姒帝國隊員重新組合,多餘的人員全部撤下。


    商淩月笑看在場的所有人:“今日馬球賽以高興為首,不論輸贏都有賞賜。”


    兩隊人馬皆領旨謝了恩,商淩月一聲令下,馬球賽開始,霎時馬蹄聲呐喊聲擊鼓聲一齊響徹雲霄。


    本以為隻是尋常的切磋,沒想到雙方打到最後,塵土飛揚中疾馳的眾人都打紅了臉,皇宮的馬球隊落後南詔數十球,商淩月看著未多想,隻是大臣們卻是臉色漸漸不好看起來,竊竊私語,議論紛紛,覺得皇宮的馬球隊怎麽能輸給南詔,也太有損皇帝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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