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問一瞬間充滿了她腦海。


    但聽見,空蕩蕩的空中有人笑道:“好敏銳的判斷力,進來說話。”


    隨著這句話,空氣慢慢的扭曲,露出一個圓圓的通道來。


    許恆樂和石天生不由得麵麵相覷,他們能聽出說話的人,應該是隨熠掌門,那個不久前,在執法堂罰了他們的隨熠掌門。


    此刻在這裏攔截他們,又是所為何事?


    更多的疑問爬上他們心頭,所幸,許恆樂並沒有在那圓圓的通道裏,察覺到一絲一毫的殺意。


    她猶豫了下,還是舉步,向通道內走去。


    石天生對此沒意見,反正許恆樂走到那裏,他跟到那裏。


    穿過圓形通道,眼前便出現了大片大片的雲朵,而隨熠掌門便盤坐在一朵雲朵上,正笑意吟吟的看著他們。


    “見過掌門師伯!”兩人忙上前見禮。


    “不用那麽多禮,反正這裏是天仙鈴的空間,沒外人。”隨熠掌門笑著擺手,接著又對石天生道:“石師侄要不要在天仙鈴內轉一轉,看看和天仙鈴有沒有緣,能不能在天仙鈴內,覓得一份機緣。”


    許恆樂聞言,雙眉不由自主的挑了下。


    天仙鈴,一道宗唯一一件鎮宗仙器,隨熠掌門居然動用仙器攔下他們,還用機緣一說支開石天生,顯然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想和她一個人說。


    許恆樂的內心雖震驚無比,但還是衝石天生微微點了一下頭。


    得了許恆樂允許,石天生也笑道:“師侄若在天仙鈴內得了寶貝,掌門師伯可不許小氣啊!”說罷,也不用他刻意轉身離開,腳下的雲朵便帶著他悠悠飄走。


    “許師侄坐。”


    等石天生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雲朵內,隨熠掌門又抬手示意。


    “是。”許恆樂聽話的學隨熠掌門的樣子,盤坐到雲朵中,她相信隨熠掌門既然動用了宗門至寶,必定無需她開口詢問,便會主動說出攔下她的原因。


    哪曾想,隨熠掌門先是歎了口氣,隨後便開始憶起往事來。


    “你可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被罰,去往逆風崖嗎?”


    “記得,為了輕翼碧蜂孵化卵。”雖有意外,許恆樂還是順從的點頭。


    人家掌門想說,她便聽著,不過她的輕翼碧蜂,這會兒已茁壯成了六階,這可沒法和隨熠掌門說。


    “那一天,你去逆風崖領罰,本座去見了當時還沒有飛升的圓赫聖人。”


    許恆樂又是意外的挑了下眉,當年她可隻是個煉氣雜役,沒想到被罰去逆風崖,居然能引起一道宗兩大高層的關注,這也太驚喜了,太意外了,甚至是不是還有點太驚悚了!


    隨熠掌門也不理會,表情一下子豐富起來的許恆樂,接著上麵的話題,繼續說道:“本座以為變異雷靈根難得,好好培養,將來必定能為我宗添戰力,但聖人以為,你性格倔強,難以逆轉,必定造成築基艱難,金丹元嬰無望。”


    “你築基用時三年,確實艱難,但再看看你從築基到元嬰後期,修煉速度之快,細數整個宗門,恐怕也隻有你師尊可以能與你相提並論,所以說聖人之言,也未必全數正確。”


    “掌門師伯,但不知您這是想要表達什麽意思?”


    此時的許恆樂,心中警鈴已是大作。


    修煉速度,本屬修士個人隱私,若非最親近的信賴之人,絕不可能拿出來隨意的討論。


    隨熠掌門雖對一劍峰,對她許恆樂有善意,卻絕不屬於親近之人,所以他在這裏和她討論她的修煉速度,是不是犯了修真之大忌。


    “許師侄,不用緊張,師伯不是想要探究你的隱私,而是有問題想要請教於你。”顯然隨熠掌門也察覺到了她的戒備,忙解釋道,順便還將本座改成了師伯。


    同樣是兩字,拉近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卻可不止一點點,但許恆樂的警惕一點兒都沒放鬆,相反,蹙著眉,緊張的問道:“掌門師伯,您這是怎麽了?”


    隨熠掌門見狀,知道自己不說個所以然出來,這位許師侄絕對不會和他說真話。


    至於用強,他做了這麽多年一道宗的掌門,深諳對於硬骨頭的一劍峰而言,用強,隻會適得其反。


    於是隻能打苦情牌的他,深深的歎氣道:“師伯我啊,在這千年之內,已經


    兩度衝擊渡劫,至於結果嘛,你也看到了。”


    “我請教過聖人,也請教過尊者,得到的答案,都是千篇一律的天道壓製。”


    “但我感覺那壓製,好像並非來自於天道,倒更像是來自我自身,但縱觀四方戰場開啟後的千萬年來,每個超大宗門的渡劫人數不超過二至三人,如此相同的數字,若說不是天道的壓製,也難以解釋得通。”


    “但你是聖人成聖以後,唯一斷言出錯的修士,所以師伯想,可不可以通過你的經曆,來解惑這份壓製。”


    聽到這裏,許恆樂已經明白,隨熠掌門攔下她的真正用意,因此也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原委。


    北部雲霞宗,或許是因為雲鵬一族式微,導致聖人、尊者人數稀少,而其它三宗,至強者稀少的原因,恐怕與契印脫不了幹係。


    雖說因天道阻隔的原因,上頭那位無法通過契印,直接向下界下達命令,但契印成型的那一刻起,即便隔著界限,有著重重天道的阻隔,但主仆之間的羈絆也在那一刻建立,通過這份羈絆,上頭那位若不想要太多的修士渡劫,化聖,還是可以做到的。


    隻是為什麽要壓製,奴仆不是越多越好嗎?還有那形同作弊的飛升過程,上頭那位需要一個戰力低弱的聖人飛升上去,究竟有什麽用?


    疑問再度一個個排隊般進入識海,但有些問題現在可以解開,還有很多問題卻隻能留到以後。


    許恆樂帶著審視,抬頭看向隨熠掌門。


    毫無意義,她看到了隨熠掌門的眼裏,帶著期待的目光,隻是這樣的期待,值得她放手博一把嗎?


    許恆樂的內心開始掙紮起來,賭與不賭如同兩個小人,開始激烈的爭吵起來。


    “賭!”一個小人大聲說道。


    另外一個小人則迅速的反駁道:“他是一道宗掌門,且契印已成,你就不擔心他被契印左右,反手坑了一劍峰。”


    “據平裕臨死前的言語來判斷,隨熠並非直接下達千年祭的人,在上頭那位無法通過契印,直接下達命令,我們是可以賭一把的,從而通過他,獲知更多宗門秘密,包括建木穀內的小黑屋。”


    …………


    兩個小人越吵越兇,似乎都很有道理,但又誰都說服不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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