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給你點顏色你就拿來開染坊?你是認為自己比寡人英明,更適合來做這個閻王?”閻王來怒不可抑,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江城月。


    閻王每走近一步,那股威壓便強上一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希望陛下能網開一麵,赦白薇兒無罪讓她能迴到陰間。”江城月臉色通紅,說完這句話已經時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江公子,快別說了!趕緊向陛下道歉。”孫婆婆神情焦灼反複催促著江城月。


    誰料江城月那股子倔勁上來後怎麽也勸不動。


    “我本以為地府閻王深明大義,開明大度。沒想到……咳咳……”江城月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的嗓子已經被捏破,再也說不出話,身子慢慢懸浮起來。


    “陛下……”孫婆婆剛要上前求情,看著閻王手勢便卻立馬收了聲。


    江城月隻覺得周圍的壓力快要將自己給擠爆,那種皮膚開始皸裂的感覺從雙手開始向身體其他地方開始蔓延,雙目因為充血變得血紅。


    “罷了,你自己去枉死城報道吧。”閻王轉過身去不再看江城月那倔強的眼神。


    “咳咳……”那股鋪天蓋地的威壓隨著閻王轉過身去消失得無影無蹤。江城月捂著胸口大口地喘著氣,有那麽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無盡的黑暗。


    難道那就是灰飛煙滅的人最終去往的地方,難怪那麽多人想盡辦法也保魂魄不滅,不管是人是鬼還是神。


    江城月從地上站了起來,拜別孫婆婆正要走出殿門卻被孫婆婆叫住了。


    “陛下不是一直對我那本《溯源冊》感興趣嗎?”孫婆婆笑著說道。


    “婆婆倒心疼這小子,之前我三番兩次向你借閱都被你拒絕了。”


    “陛下不也一樣!”孫婆婆笑著說道。


    “夏沫,我看江公子似乎身體不舒服,不如你把他扶去偏房休息。”孫婆婆朝江城月遞了一個眼神。


    江城月本想拒絕,可想到孫婆婆一片好意隻能乖乖地跟著夏沫朝偏房走去。


    他在偏房等了不過十多分鍾,孫婆婆便走了進來。


    “婆婆,剛才是我魯莽了,結果還讓你給我擦屁股。”


    “無妨,那《溯源冊》早晚是要交到閻王手上的。何況你是為我家薇兒出頭,我自然要保你無事。”孫婆婆笑著說道,示意江城月坐下慢慢聊。


    “如果事實像婆婆所說的那樣,倒是我誤解陛下了。”江城月端起桌上的茶杯,卻不想與孫婆婆聊著聊著忘了時間,這熱茶早已經放涼。


    原來,白薇兒被貶出陰間隻是閻王和白薇兒商量好,演給別人看的一場戲。隻有這樣,白薇兒行事才不會被人關注。


    她去陽間帶著三項任務,第一個任務無疑是盡可能找齊三生石碎片。至於其他兩個任務,閻王三緘其口怎麽也不肯定告訴孫婆婆。


    “今天陛下來我這正好也是向我解釋這件事!其中細節陛下雖然沒有談及,但你千萬不要和翁老走得太近,這是陛下讓我告訴你的。”說罷,孫婆婆將屋外的冰兒喊了進來。


    冰兒一身冰藍色紗衣,徑直走到桌前將冷茶撤了下去隨即又端上來兩杯熱騰騰的綠茶。


    “陛下?”剛才閻王欲置他為死地的模樣還清晰在目,江城月轉念又想明白了。


    都說愛之切,責之深。閻王對江城月抱有很高的期望,剛才所為其一是打壓江城月磨練他的心性;其二是告誡他做事說話不要太過魯莽要沉得住氣。


    “你是聰明人,我想陛下的苦心你已經懂了。陰間如今暗潮湧動隻怕太平日子不多了,你有什麽打算?”孫婆婆別有深意地問道。


    “我對於這裏來說是個匆匆過客而已,我隻想早點積滿榮譽值還陽。當然,還陽前我一定為陛下馬首是瞻。”江城月明白,孫婆婆這一問是幫閻王問的,現在是表忠心的時候了。


    私交再好,在這樣的大是大非麵前都是微不足道的,尤其是在這些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眼裏。江城月相信自己要是敢有異心,自己肯定無法活著走出這間屋子。


    聽完江城月的話孫婆婆終於舒了一口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你來這裏所為何事?”無言半晌,孫婆婆終於問到了江城月的來意。


    “薇兒讓我來取九幽泉水,這是信物。”江城月將一封信遞給孫婆婆。


    “看來老身又欠你一個人情,大致情況薇兒在信裏說了。九幽泉水再珍貴,也抵不過你對薇兒的守護。”孫婆婆合上信紙,轉身吩咐冰兒取來九幽泉水。


    “老身鞭長莫及,薇兒在陽間還得仰仗江公子勞心照顧!”孫婆婆將一個巴掌大的白玉瓶交到江城月手中,囑托道。


    “婆婆叫我城月就好了,薇兒在我那您盡管放心,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一定竭力保她不受委屈。”沒有孫婆婆的囑托江城月也會這樣,因為白薇兒已經走入他的生活,成為了他看重的人。


    江城月辭別孫婆婆離開孫府朝拘魂者俱樂部走去,腦海裏始終在迴想孫婆婆和閻王的話。


    難不成翁老和盜竊三生石的人是一夥的?那《封印術》呢?是不是也有問題?


    “喂,小子!這次你沒錢的話我可不給你幹活。”拘魂者俱樂部二樓的醉鬼大叔正坐在店門口喝酒,看著迎麵走來的江城月訕訕的說道。


    “大叔,我的武器快斷了,你幫我補補!”江城月說罷拿出錢袋晃了晃。


    醉鬼大叔看見錢袋眼睛都要掉出來,他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又灌了一口酒,伸出手來示意江城月把武器給他。


    “臥槽,你這是給哪個寂寞難耐的牙簽男用了一天嗎?”醉鬼大叔看著死神鐮刀中間那個缺口嚇了一跳。


    “大叔,沒想到你還是個愛開車的老司機。昨天跟個女鬼打了一架,要不是這鐮刀頂事,隻怕我早就翹辮子了。”江城月說罷,跟著一搖一晃的醉鬼大叔走到鍛造爐邊。


    大叔拿出眼鏡戴上仔細看了那個缺口一眼。


    “練紅裳?”


    “大叔你認得她?”江城月驚唿道。


    “裂雲鑽可是她的成名絕技,那小妮子脾氣火爆的很,當初我不知道修了多少把被她鑽壞的武器。後來,後來好像她看上一小夥,可小夥和白薇兒好上了,最後那小妮子把男的下麵給哢嚓了,自己離開地府去了陽間成了惡鬼。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時間過得快啊。”醉鬼大叔推了推眼鏡感慨著時光易逝,又仰頭灌了口酒。


    江城月看著大叔一臉胡渣的邋遢模樣心中嘀咕道。


    “你這酒不離口,每天醉得不知東南西北,自然是覺得時光易逝……”


    “糟糕,要是白薇兒那丫頭知道我談論她肯定又要在背地裏給我使壞了。”醉鬼大叔打了個飽嗝,頓時酒氣四溢。


    “叮……”


    “大叔,你錢袋掉了!”江城月把醉鬼掉在地上的灰色錢袋撿了起來遞給他。


    “一、二、三……又要沒錢喝酒了!”大叔打開錢袋數了數,抬起頭來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眼神突然放光似乎想到了什麽。


    “小子,我前天弄到一小塊忘川河裏撈出來的膠木,弄到你刀柄上的暗紋裏正好合適。加進去後,你這武器就能當哭喪棒使用了。”醉鬼大叔拿出一截手指長的深灰色木頭在江城月眼前晃了晃。


    上次沒帶哭喪棒差點壞了大事,有了這東西就不需要用那傻乎乎的棍子了。有些雞肋,但是可以提升小爺的逼格。


    大叔看著江城月若有所思的樣子覺得有戲,趕忙說道:“價格不貴,隻賣998!”


    “大叔,你這是給別人做東西留下的邊角料吧?998你也說得出口,我頂多給你50!你要不賣我就出去跟別人說大叔私自克扣雇主的材料。”江城月伸出手比劃了一下。


    “不賣!大丈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怎麽可能因為你這小小的威脅就妥協了?”醉鬼大叔擺出一個大義淩然的pose,因為重心不穩差點摔倒。


    “那我去告訴白薇兒,你在背後……”


    “好吧,成交……”大叔默默的流著眼淚拉起風箱開始生火。


    “大叔,你怎麽哭了?”


    “沒有,我怎麽會哭,灰塵進眼睛裏了,嗚嗚嗚……”說罷,大叔用袖子抹了抹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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