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離英俊的臉閃過一抹戾色,道:“朕看在杜前救過朕的份上,已經給過她很多次機會。可她不但不知悔改,竟然敢將主意打到綰綰身上。”


    “朕欠杜前的情,在讓她離開靖州時便還清了,如今,該怎麽辦,怎麽辦吧。”


    雲七領命,退下了。


    墨瑾離折身迴到正華宮,蕭綰綰正不知與禦醫在說著什麽。


    他淡淡一笑,正欲上前,忽然見她捂著肚子,彎下了腰。


    “綰綰——”墨瑾離心一沉,疾步趕過去。


    ——


    墨瑾離坐在床榻邊,握著蕭綰綰的手,看著她因為痛苦而緊緊皺在一起的,浸滿汗水的臉。


    長眉緊蹙,恨不能替她承受這些痛苦。


    身邊禦醫感受到帝王身上的戾氣,一個個大氣不敢出,縮在後麵。


    禦醫長猶豫著,還是來到他麵前,膽戰心驚的道:“皇上,皇後這是要小產的跡象,皇上還是先避一避吧,女人產子,不宜守著啊。”


    墨瑾離一個厲目掃了過來:“少廢話,朕就在這守著,你們趕緊想辦法,救不了皇後,朕斬了你們這群庸醫!”


    他是真的後悔了,後悔讓嶽父離開,更後悔讓天縱跟著鳳桓一道出門。


    如果嶽父在,哪怕是天縱在,也許情況就不會這麽糟糕。


    禦醫被他這麽一吼,嚇得瑟瑟發抖,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


    轉過身,看著痛苦呻吟的蕭綰綰。


    蕭綰綰在明月山本就動了胎氣,迴來之後又著急流朱的傷,沒顧上及時診治,眼看著孩子就要保不住。


    禦醫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孩子已經六個多月了,這小產跟生孩子差不多,隻是六個月的孩子,便是生下來,那也是保不住命的。


    不但保不住孩子的命,大人也——


    禦醫猶豫著正要開口,墨瑾離凜冽的眼神盯著他,一字一頓,狠狠的道:“朕不管你們能不能保得住朕的孩子,朕隻要你們保皇後的命!若是連皇後的命都保不住,那你們誰都別活!”


    禦醫渾身一顫。


    隻保皇後的命,他們還是有些辦法的。


    怕就怕,又要保孩子,又要保大人,這樣一耽擱,隻怕是最後兩個都保不住。


    有了墨瑾離的話,禦醫們又開始忙活起來。


    整整兩天過去了,蕭綰綰幾次痛得死去活來,幾次險些熬不過來,最後,還是在墨瑾離懷中醒了。


    迷迷蒙蒙睜開眼,便是男人英俊的容顏,輕輕的喚著她:“綰綰——”


    她醒了,第一時間去摸自己的肚子。


    肚子還是鼓鼓的,她心裏安定了些,又覺得身體好像空空的,感受不到孩子的存在。


    她扭頭望向墨瑾離,看到他疲憊,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好像很久很久沒有合眼了一樣,這兩天她一直昏昏沉沉的,可是隻要醒來,便能看到他在身邊。


    心中觸動,又忽然間想起臨昏迷前,他說過一句:“你們能不能保得住孩子朕不管,朕隻要你們保皇後的命——”


    手再次撫上了小腹,卻感受不到裏麵孩子的胎動。


    淚水忽然滾落下來,她望著他:“我的孩子,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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