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錦凰聽外麵的聲音,大概猜到是他們的馬被人當食物殺了,沒有多問,也沒想著打開窗戶看一看外麵的情景。


    隻是第二天,兩人從客棧裏出來,看到地上兩幅幹幹淨淨的,連內髒都不曾剩下的兩副骨架。還有被血然後,又凍結成冰的一片片殷紅血跡時,她站在原地,久久無法移動身體。


    淚水沒有落下來,卻在眼中打晃。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雲寒拉過她的手,帶著她離開,“走吧,別看了。”


    他們現在要做的,是了解城裏現在的狀況,還有多少活著的人,在此之前,究竟出過什麽事。


    兩人在城中走了很久,一個人都見到。


    甚至昨天蠶食活馬的那些人,雲寒也沒在城中見到他們。


    兩人甚至是進到了一些人家家中,也是空空如也。家中沒人,缸裏沒米。


    墨錦凰納悶道:“怎麽會一個人都沒有?明明昨天我們來的路上,還看到有那麽多人出城呢。難道,他們是最後一批,走了之後就沒人了?”


    她的聲音很底,低到雲寒聽到之後,一度以為她是在自言自語。


    雲寒一路握著她的手。


    他也不知他是為了安撫她的心情,還是自己被震撼到的心情,同樣需要一種方式來安撫。


    找過臥房,他們沒什麽發現,於是想要離開。


    轉身時,忽然聽到床側櫃子裏,發現一聲輕微的碰撞聲。


    兩人腳步同時一頓,目光轉向那個蓋著蓋子的櫃子。


    走到櫃子前麵,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雲寒放開墨錦凰的手。一手蓄起力道,另一隻手,緩緩的掀開木櫃上的蓋。


    才掀到一半兒,裏麵忽然傳來驚恐的哭喊:“不要吃我,我不好吃,求求你們了,不要吃我。”


    墨錦凰震驚,猛的往櫃子裏麵看去。


    蓋子完全打開,一個看上去隻有四五歲,瘦的皮包骨頭的小男孩蜷縮著躲在裏麵。


    雙手抱著腦袋,邊哭邊喊著不要吃他。


    強壓著心中的震驚和體內蔓延泛濫的酸疼,墨錦凰道:“你抬起頭來看看,我們是和你一樣的人。我們不會害你,更不會吃你。”


    小孩子頭也不抬,繼續哭喊著不要吃我之類的話。


    墨錦凰伸手,想撫摸他的腦袋,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撫他冷靜下來。


    哪曾想,她的手才碰到男孩頭發,那男孩忽然發瘋了一樣撲騰反抗。墨錦凰來不及收迴手,細白折手背上,被男孩抓出三道抓痕,滲出殷殷鮮紅。


    雲寒看了一眼,眸中泛著心疼。


    攔著不讓她再靠近,而是自己上前,扣著男孩的手,將他從櫃子裏麵拎了出來。


    雙腳落地,男孩依舊在哭喊,可是不像剛才那麽激烈了。


    “我們不是壞了。”雲寒道。


    孩子好聽進去了,終於停止了哭喊,不再揮舞手臂。那雙黑黝黝的瞳仁,怯生生的望著兩個人。


    雲寒又問:“你的爹娘呢?”


    這屋子裏四處冰涼,雖說不像是太久沒人住的,但至少也有幾天沒人來了。


    孩子聞言,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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