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辭想到的事兒,墨瑾離其實也想到了。


    “多謝四叔提醒。”墨瑾離道:“歸尾的事,侄兒已經讓雲七問過太醫院的人。這些天來,沒有人從太醫院拿過歸尾,也未出現過草藥失竊之事。侄兒還派人去城中藥鋪打問,估計再有個把時辰,他們就該迴來複命了。”


    顧長辭表示明白。


    “那便好,找到有誰買過這些藥材,便好查多了。”


    墨瑾離招唿了禁軍過來,正欲吩咐他們將正華宮裏的宮人全部叫來問話,忽然一個小宮女匆匆跑進來。撲通一聲跪在眾人麵前,驚慌失措的道:“皇……皇上,綠……綠衣她,失足……摔下假山,死,死了……”


    綠衣,是侍候在蕭綰綰身邊的一個侍女。


    若是平時出了這種事兒,大家可能會以為是個意外。


    可此時,不是平時。


    殿中眾人,個個智商驚人,這時候忽然有人落下假山身亡,是不是意外,可想而知。


    男人們很快穩步到了禦花園。


    假山下,躲著一個身穿藕粉色宮女服的女子。


    她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裏,身上流出來的血液蜿蜒的鋪往下方,大概時間有些久了,四周的血液已經開始幹涸。


    眾人在距離他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蕭雲殊是大夫,本能的上前,挑開綠衣的眼皮看了看。


    瞳仁已經擴散。


    他道:“死了有一個時辰左右了。”


    眾人沒有迴話,而是抬頭望向綠衣身後的假山。


    從綠衣所處的位置來看,她從假山上摔下來的地方,正是高達幾丈的假山影壁。影壁牆體呈立順,與地麵垂直。莫說摔下來,常人想爬上去都難。


    墨瑾離抬起頭,望著幾丈高的崖壁頂。


    許久,他開口問道:“父王若要上到這影壁頂上,可是易事?”


    墨戰華也在望著上方。


    聞言,威嚴深沉的語氣開口:“上去倒也不難,不過要費些力氣才行。”


    墨瑾離沒再問,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莫說一個小小侍女,便功夫如墨戰華這樣的高手,想攀上這影壁牆,也要費不少力氣。


    沉默片刻後,他問那前來報信的宮女,“是誰第一個看到綠衣的?”


    宮女垂著腦袋,哭哭啼啼的道:“是奴婢,奴婢……送東西,路過這裏,便……便看到綠衣,她摔死在這裏了。早,早晨的時候,奴婢……還看到,她,她在給娘娘,打掃……房間。”


    磕磕巴巴的說完,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墨戰華審視的眸光自宮女身上掃過,嚇得那宮女一個激靈,緊緊伏在了地上。


    “可還有路能通往影壁嗎?”墨戰華問。


    墨瑾離並未看那說話的宮女,視線還在影壁高處未落下來,邊看邊答道:“順著假山右側往上爬,倒也能過來。隻是假山多奇石,並無平坦道路,想爬過來也非易事。”


    他說的並非易事,是真的並非易事。


    墨戰華心中了然。


    顧長辭也聽出他話裏的意思,道:“既是如此,想來此女並非自己去的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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