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兒來了!”褚傾城喊,三步並作兩步往府門走。


    墨瑾離本能的也要過去,可想到身後的雲寒,他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迴來,扭頭對著雲寒道:“兄長可要去前麵看一看嗎?”


    姐姐離世,想來雲寒最不喜歡的便是這種場合了。


    現場越是熱鬧,怕是他的心裏越是難過。


    尤其是拜堂成親這樣的場景,難免會讓他想起與姐姐成親之時的場景。


    那跟往傷口撒鹽,沒什麽。


    不想雲寒笑著點了點頭,“瀾兒出嫁,自然是要去看的。”


    從前,雲族分為南北兩脈,花氏一脈居於陰山腹地,顧氏一脈居於洛陽城一帶。當初陰山出事後,父親便是將他托付給北方雲族的掌家人顧長辭。


    機緣巧合下,他才與夭夭一起,跟著墨家祖父長大。


    可這不妨礙他對顧家的兒女,有著不太一樣的感情。


    無論是顧傾瀾還是褚傾城,他都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來看待。


    見雲寒答應,墨瑾離也不多說,兩人一前一後,往王府門口走。


    吉時已到,顧傾瀾已經下了轎,墨青站在她身旁,正在眾人簇擁下,往喜堂走來。隨著兩人緩緩而至的步伐,紅色花瓣漫天落下,恍得人視線都變成了喜慶的紅。


    雲寒冷清的眸子也被這份喜慶浸染,臉上映著銜著一抹淡淡的紅色。


    他在心中說:“夭夭,你看到了嗎?青兒和瀾兒成親了。真的是天造地設,珠聯璧合的一對啊。很般配,如果你看到了,也一定會覺得他們特別般配。”


    望著大紅的喜字前,給墨戰華夫婦敬茶的一對兒新人,他腦海中慢慢浮現出墨錦凰的模樣。


    她一身盛裝,麵對著自己一步一步走來。


    那麽堅定,那麽從容,那麽——


    讓他心疼。


    不敢再看喜堂那邊的情形,他別開視線,扭過了頭。


    人群另一側的百裏天縱看到了,原本掛著笑的臉忽然沉了下來。


    這樣的場景,真的太容易讓人聯想到夭夭出於那天了。


    那天也是如此這般的熱鬧。


    鳳桓站在百裏天縱身邊,見他沉下臉,不自覺的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雲寒站在眾人之間,饒是如此熱鬧環境,卻都揮不去他身上那份清冷,仿佛身上裹了一層冰霜,將他隔絕在塵世之外。任何人都影響不到他,也靠近不了他。


    偏偏那份冰霜,讓人看一眼都覺得心疼。


    百裏天縱明白,夭夭的離開,他們每個人都難過。可他難過的時候,有鳳桓陪著,有墨青、周楊甚至是雲七他們可以一起出去喝個酒。


    可是雲寒什麽都沒有。


    他是真的打算用自己的下半生,也償還他沒給到她的幸福。


    死者已矣,痛苦的,是活著的人。


    他如今真的明白,雲寒對夭夭的那份情,比他更深沉,更純粹。曾幾何進,他後悔當初的拱手相讓。若不是他將夭夭讓給雲寒,若是夭夭還在他身邊,也許事情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以前覺得輸給雲寒,口服心不服,如今,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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