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聽到這此人如此陰險的算計自家姐姐,又害得姐姐慘死,墨青怎麽也按捺不住心底翻湧的仇恨。他終於也體會到百裏天縱那份怒火攻心,氣暈過去的心情。


    天縱是大夫,除了心疼和恨,他還有對自己沒察覺出墨錦凰是中毒的內疚。


    墨青,是單純的恨!


    隻是折斷一條手臂,踩碎一隻腳,對姓夏的而言,懲罰簡直是太輕了!他可有一百種,一千種方法,讓他們生不如死,讓他們用這輩子剩下的所有時間,來為這一件事付出代價!


    顧臨川沒開口。


    這兩年他四海遊學,迴南楚的時間並不多,對十裏天一戰所知不多,更不知道墨錦凰已在半年前匆匆離世。


    此時聽到了,心中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震驚之後,還有鋪天蓋地的憤怒。


    墨錦凰是墨戰華兄弟之中最大的孩子,她不隻是墨家兄弟的親姐姐。於顧臨川,於顧家、蕭家的幾個孩子來說,她都是長姐。或許是上一代的感情太好,所以他們這一代也從小就將彼此都當成親人。或許是他們受著長輩的影響,自小都養成了護短的習慣,總歸他們這幾家,隻要得罪了他們中任何一個人,那就是與他們幾家為敵。


    不隻是墨青想把裏麵的人千刀萬剮,清楚了事情來龍去脈的顧臨川,也同樣想將這兩人淩遲。


    “大哥,你國事繁忙,這等小事就交給我處理吧。”沉默半晌,墨青先開了口。


    墨瑾離點頭,“別死得太容易。”


    一句話,表達的再清楚不過,別死的那麽容易,那就是怎麽痛苦怎麽來,怎麽能讓他們嚐盡苦頭怎麽辦。


    地牢裏的兩人聞言,軟泥似的癱到了地上。


    墨瑾離帶著顧臨川離開了地牢。


    陽光重新迴到了眼中,可身上的寒意卻久久無法靜去,墨瑾離長歎一聲,扭頭望著麵色同樣沉重的顧臨川:“這幾年你都在外麵,怕是沒聽說這邊發生的事吧?”


    顧臨川點頭,也不隱瞞,“隻聽到大哥稱帝的消息,尚未來得及向大哥道賀。”


    “原本是雲寒兄長,隻是姐姐突然辭世,兄長傷心之餘,帶著姐姐離開了這裏。如今,為兄弟也不知兄長與姐姐現在何處了。”言辭間,帶著難掩的遺憾。


    若是夏坡出現在半年前,那該有多好。


    就算不能完全治好姐姐的病,至少,姐姐現在應當還活著吧?


    有些時候,隻有真正的失去了,才會體會到什麽叫做失去,也沒有什麽感同身受,因為沒有人能真正體會到那種剜心之痛。


    這種痛,在墨家兄弟,天縱與鳳桓,還有雲寒之間,又都各不相同。


    一如現在的顧臨川聽到墨錦凰去世的消息,也會心疼,會憤怒,會感歎世事無常。明明上次見麵時候,還活生生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怎麽一次再尋常不過的見麵,就成了最後一麵呢?


    兩人一路無話,迴到了百裏天縱的房間。


    百裏天縱已經醒了,看他的表情,還沒從方才的事情中緩過勁來。


    倚在床頭,臉色沉重中帶著少有的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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