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的時候,墨錦凰忽然道:“我曾答應過小五,帶他來雲王府作客。那日在季府鬧得有些忙,又有些累了,也就沒帶他來。你今日忙不忙?能不能派人去趟淩府,接小五來?”


    “我有好久沒見他了,也想他了。”


    雲寒知道,墨錦凰對這個弟弟與對別人不同。


    他點頭,“今日不忙,我親自去接。”


    “不必你去,安排霍童他們去就成。”


    “去接小舅,怎能讓旁人代勞?還是為夫親自去吧。”雲寒笑著起了身,“外麵冷,你就不要去了,在府中等著吧。”


    “好。”


    小寒已過,天氣越來越冷,每次出去,都凍得喘不上氣來,她也就不喜歡出門了。


    雲寒出去了,迴來的時候,已經是半下午。


    “嶽父大人非要留為夫喝酒,為夫實在推托不過。”他這麽說。


    身後淩玉軒飛快的撲了過來,撲進墨錦凰懷中時,少年結實的身體,險些將她給撞翻了。


    雲寒露出不悅,被墨錦凰及時阻止。


    “他是弟弟!”


    雲寒心裏說,弟弟也不行!又不是親的!可到底是沒破壞這親和的氛圍,扯著嘴角笑了笑,“為夫知道,再過幾年,小五也該行加冠禮了。男女有別,在家中還好,若是在外麵讓人看到,豈不笑話淩府沒有家教嗎?”


    義正言辭的教育,小五隻好鬆開了墨錦凰。


    退後一步,乖乖行了一個揖禮,道:“小五見過姐姐。”


    “好了,莫聽你哥哥亂說,小五最乖了,才不會有人說小五不懂事。”她白了雲寒一眼,“你不是還有正事要辦,快去辦吧。”


    雲寒:——這是,卸磨殺驢嗎?


    人接迴來了,就要把他趕走,真把他當跑腿的了?


    又見她想和小五獨自,也隻好歎口氣,離開雲墨軒,去了書房。


    從院子裏走過,忽聞幾聲雁鳴。


    這個時節,哪兒來的大雁?


    他納悶的抬起頭,隻見一碧如洗的天空中,一隻大雁孤獨的飛過。它好像受了很重的傷,鳴聲悲切淒厲。飛得也不穩,大概是大風的影響,忽上忽下,時快時慢。


    不知飛了多久,忽然叫聲停了,大雁直愣愣的從天上栽了下來。


    從視線中消失的那一刹那,雲寒心中“咯噔”一聲。


    不知為何,他想到了夭夭。


    視線轉迴到雲墨軒。


    小五正與她說著什麽趣事,姐弟兩人笑作一團。


    他忽然又在想,如果許多年以後,他們的孩子也有小五這麽大了。寒冬來臨,大雪紛飛的時候,一家人圍在火爐邊,熱熱鬧鬧的聊天著。


    他可以給孩子們講了講他們之間的故事,也可以告訴孩子們,他們經曆的種種。還有他們的母親,當年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巾幗小英雄,奮勇殺敵的故事。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應當是很幸福的吧?


    到時,她教他們讀書識字,習武的事太重,就由他來教好了。


    他們一起養一雙兒女,也許是更多。


    那該多好。


    等這一切結束,他就帶她去過那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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