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清寒晦暗的光在孟蘊臉上鍍上一層模糊,厲荊深打量著她的臉,心想她下逐客令的方式還真是十年如一日,旁敲側擊,還想讓人以為她好心。


    “現在開車已經不安全了,影響視線。”厲荊深單手抄著褲袋,另一隻手去將窗戶關上,將凜冽寒風擋在窗外。


    孟蘊眯了下眼睛,難得的笑意清淺,“你買的房在哪個位置?”


    “怎麽了?”厲荊深猜得到她的心思,但是不拆穿。


    孟蘊很含蓄的接話,“我就問問。”


    厲荊深說:“東邊的獨棟別墅。”


    孟蘊點點頭說:“不錯,那邊綠化很好,”又循循善誘的問:“暖氣安了的吧?”


    厲荊深搖頭說:“一直空置。”


    孟蘊瞪了他一眼,厲荊深朝她笑,她轉身就走了。


    孟蘊去處理廚餘垃圾,厲荊深對雪沒什麽興趣,轉身迴了客廳坐著,厲胤齊一個人像跳大神似的在陽台的窗前跑來跑去。


    厲荊深的目光落在茶幾上一本厚厚的文件上,孟蘊看了一半,還攤開放在左邊的角落,上麵用筆做了勾畫。


    剛才他瞟了一眼,以為是她公司的項目,就沒有再去注意。


    這會兒無意中有兩個字眼映入眼中,鍾衛。


    他看了兩眼便移開目光看電視,裏麵放著廣告,他也盯著很認真似的在看,但皺著眉的樣子淩厲又嚴肅。


    過了會兒孟蘊過來收東西,直接告知他房間安排情況:“你跟胤齊睡客房。”


    厲荊深用餘光瞧了下她。


    孟蘊接著又說:“反正房間多,你想一人一間也行。”


    厲荊深倒是沒說什麽反對的話。孟蘊這段時間大概摸清了他這個人,現在不發表意見,之後有可能會直接用行動表示反對。


    這會兒厲荊深卻看向她手裏文件夾,“這什麽東西這麽厚?跟了大項目?”


    孟蘊捏著冰冷文件殼的手指緊了緊,把董事局發出異議,然後孟臨州要她拿下鍾衛的事告訴他。


    但說完之後,她就後悔了。她憶起之前厲荊深搶走孟氏的合作項目借此威脅她,她理應有所防備,畢竟他們的關係還沒到相互信任到什麽事都能說的地步。


    轉念又覺得,他雖然久經商場,但應該不會卑鄙到從女人這兒下手。


    孟蘊見他微不可見的擰了下眉,問她:“這項目是孟臨州親自指派給你的?”


    “有問題?”孟蘊看向他:“我看了下資料,鍾衛的資本的確是挺雄厚的,在這之前公司就有計劃跟他談合作。隻不過這人財大氣也粗,不好說話。我覺得他們是有意為難我。”


    厲荊深靜靜聽著,孟蘊坐到他身邊,心想反正也告訴他了,有心想再聽取一下他的看法,畢竟他是老油條,看問題比她這個菜鳥要全麵許多。


    “你知道柳恆吧?”


    “知道。鼎安以前挖過他。”


    孟蘊一笑,由衷道:“這人的確是厲害,我跟他去過兩三次飯局,說話聰明,又有手段。連他都說鍾衛難搞,談了兩次,都被對方婉拒。”


    厲荊深後半段沒聽進去,重心放在了她說的前半句上,她眼底滿滿的欣賞,配合著那句‘說話聰明,又有手段’,他看了是怎麽也舒心不起來。


    他沉默著笑了兩聲說:“你那兩個四字形容可以更精簡一點,叫做油嘴滑舌。”


    孟蘊不服氣,“你剛才不是還說鼎安以前挖過他,這已經間接承認了他的能力。你現在怎麽又看不起人家了?人家畢竟也是個副總裁,你什麽職位來著?”


    “集團總裁。”


    “……哦。”孟蘊以為他最多比柳恆高一級,不知道鼎安的內部組織架構跟孟氏有沒有不同,但是在孟氏集團總裁下有執行總裁,執行總裁下才是副總裁。。


    他又說:“在鼎安,他應該比我矮兩級。”


    “我知道。”孟蘊有種不耐煩,垂著眼說,“但我還是欣賞他,能力高於職稱。”


    厲荊深盯著她,語氣和氣中夾著陰鬱:“那你欣不欣賞我?”


    孟蘊點點頭,極其的敷衍:“欣賞,十分欣賞……”欣賞是真,但是在他麵前說出口,卻有些害臊,聽起來就勉勉強強了。


    ……


    父子倆美其名曰被大雪阻礙了迴家的路,厲荊深在南僑城的房子閑置未裝修,不能住人。隻能住下。


    小的那個笑得眼睛都彎起來了,從自己的書包的裏掏出睡衣。


    厲荊深看了眼,起身走進了孟蘊的臥室。


    孟蘊正在將昨天從洗衣店取迴來的大衣往衣櫃裏掛,聽見腳步聲後迴頭就看見他,他走過來問:“我上次放這兒的睡衣呢?”


    孟蘊從衣櫃裏取出來扔給他。


    他接了,看著她,冷峻的臉上浮起深沉笑意,“難為你還貼心收藏。”


    “誰貼心收藏了?”孟蘊被他調戲,頓時紅了臉急了眼,“衣服不放衣櫃難道要扔垃圾桶?”


    厲荊深斂笑,眼神微深,手就要往她腰上伸來,孟蘊看見門口搖搖晃晃的小身影,用聲音打斷厲荊深接下來的動作,“胤齊!”


    厲荊深手收了迴去,看見自己兒子抱著睡衣進來,肉手撥了撥他那礙事的劉海,抿抿嘴害羞的說:“小孟姐姐,我今晚睡這裏嗎?”


    孟蘊說:“你跟你爸爸睡隔壁。”


    厲胤齊像聽見了什麽殘酷的真相,頓時喪氣地‘哈?’了一聲,壯著膽子說:“爸爸他要搶我被子,我不想跟他睡。”


    孟蘊說:“那你就跟我睡。”


    厲胤齊喜笑顏開,大搖大擺進了浴室。


    ……


    晚上孟蘊洗了澡上床,厲胤齊已經睡著了,她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他這麽小一團,總擔心會壓到他。


    孟蘊正有些無措的時候,臥室門被推開,厲荊深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背著走廊的燈光,臥室裏隻剩台燈亮著,這使他身上籠著一片剪影。


    她輕聲說出自己的擔憂:“我怕壓到他。”


    正想著自己要不要去另一間客房睡,厲荊深走了進來,俯身就將她從床上抱起來,孟蘊怕掉下去,本能的抱住他的脖頸。


    “做什麽?”因為親密接觸,孟蘊身體變得有些僵硬,說話時調子也變慢了。


    厲荊深抱著她走到門口,提醒她:“關門。”


    孟蘊遲疑了一下,才依言關上臥室門,他凝著她,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見:“跟我睡?”


    孟蘊不搭腔,等他聽不見她的答案,又再往前走時,她抱住他脖子的手才一用力,告訴他也告訴自己,“就隻是睡覺而已。”


    厲荊深不覺一笑,聲音曖昧:“那你還想怎樣?”


    孟蘊迴:“這話該我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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