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荊深沒理她,當她在唱戲。


    薛清瀾冷笑,“真是恭喜你了,孟蘊手上可是有百分之六的股份。我以前真是小瞧了她,”說完一頓,又意味深長的哼了聲,“也小瞧了你。”


    她真是見不得厲荊深那副高深莫測的樣,裝什麽裝。說完不久留,拎著皮包離開了。


    迴到自己辦公室,薛清瀾坐立不安。


    她不知該說厲荊深高瞻遠矚,還是誤打誤撞。跟孟蘊搞在一起的時候,他就能知道孟蘊以後能迴孟氏?


    那時候,任哪個知道點內情的人看來,孟蘊就是頂著‘孟’這個姓氏的空殼子,打死都沒出息的那種女人。


    厲荊深掌權的時間越來越長,她越慌。如今厲荊深不甘被老爺子掌控,找的女人也勢起。這勢頭對她們母子三人都不利。


    如果她家那個能管事的兒子一直好不起來,她難道寄希望於整天做白日夢的厲霏?


    想起那女兒就心煩,整天叫囂著自己是藝術家,此生要為藝術獻身,屈服於金錢的都是失敗者,提起讓她迴公司的事就滿臉不耐煩。


    沒有家裏給她錢,她連畫展都辦不起。有時候真想下狠手打醒她,想想躺在床上的兒子,又生怕自己下重手把女兒也打殘了。


    ……


    薛清瀾離開後,厲荊深迴撥了剛才通話的號碼。


    周應楚問:“誰找你了?”


    厲荊深說:“薛清瀾。”


    周應楚好笑:“那老妖婆來鬧事?”


    “也不算。”厲荊深一口氣將水喝完,杯子放在一邊,說:“她知道孟蘊迴了孟氏,特地過來,應該是想發泄不滿。”


    “怕你聯合孟蘊搞她?她估計不知道孟蘊自身都難保。”


    先前厲荊深和周應楚說到孟蘊辭職的事,周應楚隨口問了一句,她下定決心沒有,厲荊深說決定了。


    周應楚想這才多長時間,孟蘊也是個行動派,膽子也挺肥,一點都不怕進了孟氏會屍骨無存。


    說了幾句其他,厲荊深才開口,“你跟美國那個私家偵探還在聯係沒有?”


    周應楚說:“偶有聯係,怎麽,想讓他查東西?”


    “查一件事。”厲荊深望向落地窗外,踱步到床邊俯瞰城市,“孟蘊說她受傷是因為被綁架。”


    “所以你猜,她可能是因為被綁架才消失的?並不是丟下孩子不顧一切走人?”周應楚沉默了一下,說:“如果是這樣,那沈今曼當年說的話,就不能全信。”


    “可是不對啊,”周應楚頓時又反應過來,“孟蘊有沒有說她是什麽時候被綁架的?”


    厲荊深按了下太陽穴,“……忘了問。”


    周應楚沉吟,“萬一她出事,並不是她離開的那段時間呢?”


    ……


    迴到孟氏,孟行露先問了孟臨州的意思,要將孟蘊安排到哪個部門。


    孟臨州考慮一下,本想讓孟蘊先跟著孟行露熟悉一段時間,也跟著學些東西,畢竟她好有好些年沒接觸公司。


    但轉念想著兩個人不對盤,硬湊在一起,怕有一天孟蘊被激怒,又出現追著孟行露打的畫麵。


    經過有些事之後,孟臨州覺得孟蘊這個人,拿不準什麽事是她做不出來的。


    孟行露擔任的是副總裁的職位,下麵管著四個和行政管理有關的部門。這是孟禮淵的意思,也是孟臨州的意思。


    除了孟行露還太年輕之外,始終還是覺得女人做不了大事且容易疏忽,行政管理這方麵比較適合她。


    為了避免孟蘊和孟行露過多接觸,孟禮淵出麵把她安排到另外一位副總裁手下,那人手下有投資發展部,對拓寬人脈來說是好事。


    孟行露第一個不同意,迴去就問憑什麽?


    每次她死纏爛打孟禮淵就看她不順眼,孟臨州給她使眼色勸她見好就收。


    孟行露意難平,後知後覺的問她哥:“老爺子什麽意思?這是要培養孟蘊?那我們算什麽!他竟然開始培養那個野種……”


    孟臨州眉心一皺,“閉嘴,說話之前考慮一下有些話該不該說,適不適合說。你最近越來越沉不住氣。”


    如果孟禮淵真的有心培養孟蘊,聽到孟行露這些話,心裏怎麽想?


    孟行露茫然,眼神變得驚惶起來,“我怎麽還能沉得住氣,我怕……哥,我害怕。爺爺會不會發現什麽了?”


    孟蘊說得沒有錯,她以前過得很苦,是真的很苦,她再也不想過那種苦日子了。


    孟臨州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安慰,“沒有。有我在,不用怕。”


    ……


    孟蘊被分到一個叫柳恆的副總裁管轄下,又再被分配到投資管理部,職位還不小,是個管理層。


    平時跟著部門總管方景成,她剛進部門就跟她說明,雜事不用她做,大項目跟著學,會見客戶時也會帶上她。畢竟是孟家的人,他不敢怠慢,全按照孟禮淵私下吩咐的一一交代。


    孟蘊覺得關係戶果然有好處,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這兩天忙著公司的事,再接到厲荊深電話的時候,孟蘊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她的腳已經差不多好了,今天開始自己開車去公司,晚上跟柳恆去了一個飯局,快十點了她才剛到公寓樓下的停車場。


    接到厲荊深電話時,她剛關上車門。


    “喂?”空曠的停車場內將她的聲音放大,迴響。


    “孟蘊?”說話的是周應楚。


    “是我,怎麽了?”


    周應楚商量著說:“你能不能來一下一言常春?老厲喝多了,這個節骨眼,方尉有事不能過來,你來接他一下?”


    “周應楚,你就扯吧。”孟蘊說完掛了電話。


    誰聽不出他話裏的試探?何況沒了方尉就沒有司機嗎?沒有司機,還可以找代駕。她不信厲荊深還找不到一個開車的人。


    剛走出幾步,周應楚又用自己的手機給她打過來。


    孟蘊想了幾秒,還是接了,隻是沉著氣沒出聲。


    “今天下午老厲去見過厲老爺子,你也知道他的處境,可能對方說了一些話讓他不舒服。”


    孟蘊站在離車位幾米遠的距離,迴頭看了看自己的車,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感覺酸澀複雜,胸腔裏像擠了一團棉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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