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禮淵語氣和眼神,都是容不得孟蘊拒絕的強硬。


    我要你爭。


    這四個字讓孟蘊膽寒。


    在這種迷惑重重的時候,孟蘊的邏輯感更加不落下風,就像一種強迫症似的,越是亂,越強迫自己理性分析。


    第一,她不知道孟禮淵是在什麽背景前提下說出這種話,他目的是什麽?是好心還是壞心?再者,孟臨州知不知道他的決定?


    這樣家庭的人,出生時就將陰謀論嵌進了骨子裏似的,對危險和利益有著超出常人的敏銳。


    孟蘊一直都知道孟家上下都在防她,好似她是覬覦著孟家財產的豺狼虎豹。


    說實話,她現在要身份沒身份,要錢沒錢,她拿什麽和孟家兄妹爭?一腔熱血與孤勇?


    扯淡。她恐怕骨頭渣子都要被吞沒。


    更別說,在孟閣文死後,她的雄心壯誌也死了。


    應該說是從她被告知自己非孟家親生後,她就已經不攻自潰。


    如果說孟禮淵讓股權給她,以孟家的麵子為由,她可能還不會這麽快察覺出問題。


    孟蘊聯想起了最近頻發在身邊的意外。


    她靜了靜心,鬆展開身體,靠在沙發上,目光堅定問:“我要知道為什麽。”


    她就是有那種架勢和決心,孟禮淵要是無法講出能說服她的所以然來,她打死都不會從。


    孟禮淵看著她漸露傲骨,就知道她不是真的軟柿子,隻是被接二連三的打擊打蒙了頭,寧願屈就的活著。


    “為你了你爸,我兒子。”


    他隻但願自己沒押錯,孟閣文也沒白寵她二十年。


    孟蘊眼底有一絲異樣情緒浮動,隨後按捺下去,仍是淡淡說:“這種理由我聽夠了。”


    孟禮淵皺著眉,目光犀利,緩緩開口:“那為了你自己呢?你想這樣過一輩子?你連自保能力都沒有。你以為厲荊深能護你一輩子?他那種男人,你料得定他一直會對你保持新鮮感?奢望他護你愛你?”


    孟禮淵說的是實話,也是這個圈子男人們的常態。婚姻是擺設,是提升商業利益的工具,對外麵的女人也就圖個新鮮,什麽情啊愛啊,跟錢和地位一相比,高下立見。


    也許厲荊深對這個孫女的確是有些難以捉摸的新鮮感,但總會過去的,何況那個人對她是不是別有用心,還不好說。


    孟蘊淡淡看向他,喜怒不是很明顯。


    孟禮淵又說:“你怎麽受的傷,你難道沒察覺到蹊蹺?”


    孟蘊頓時冷了臉色,仿佛巨石落下,在心裏驚起千層浪。


    腦子快速轉動,她覺得如果真是孟禮淵動的手腳,他應該不會這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這樣隻會激增她的反骨。


    稍一想就問:“爺爺有我公寓的鑰匙,是吧?”


    孟禮淵知道她是什麽意思,泰然道:“嗯,我一直放在書房,許久沒動過。”


    孟蘊覺得他話裏有話,重點分析了‘一直放在書房’這段。


    他是想提醒她什麽?


    接著又聽他說:“我前段時間就跟臨州商量過,打算分給你一些股權,我說,孟家一直承認著你的身份,如果沒點實質性的證明,難以讓人信服。他沒說不同意。”


    她久不答話,手心裏漸漸浸出一層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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