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荊深沒說話,不置可否,或許是他也還拿捏不定。


    方尉神情複雜的說出自己的猜測,“如果真的是巧合那也就罷了,若真是她有意為之,那這位孟小姐的心思未免太過高深。”


    ‘高深’還是含蓄的說法,說直白點就是意圖不軌。


    厲荊深眸色微寒,“不需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她要是有所圖謀,自己會送上門,到時候再收拾她不遲。”


    ——————


    孟蘊迴到公寓,脫去鞋子在沙發躺了一會兒,剛準備起身去洗漱,茶幾上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起來。


    她拿起來一看,屏幕上顯示著‘孟家’兩個字。


    她又看了看手表,指針已經走過十二點,這麽晚了,老兩口還沒睡覺?


    孟蘊接起,那邊開口是一道蒼老渾厚的男聲,爺爺孟禮淵問:“下班了嗎?”


    孟蘊低聲迴道:“剛到家。”


    電話那頭沉吟片刻,讓孟蘊感到一陣壓抑。


    “把酒店的工作辭了吧,那兒人多口雜,對孟家影響不好。今晚你和姓傅的那事,已經傳到我這兒了,一來,會讓別人舊事重提,二來,別人不知道還好,讓人家發現了孟家的孩子在那種地方工作,會讓人看我們孟家笑話。辭了工作迴東城來吧。”


    老人帶著年輕時的鋒芒與利落作風,清楚的闡明來意與目的,不容置喙。


    孟蘊能做的也就隻剩下遵從。


    “知道了,這麽晚了,給您添麻煩了。”


    孟禮淵頓了下,拉長語音說:“麻煩倒是沒有,隻是你知道你奶奶的脾氣,她氣得不輕。”


    孟蘊抿了抿唇,“勞煩您給奶奶說聲抱歉。”


    她這邊話音落下,那頭便傳來奶奶的冷嘲,“抱什麽歉,少惹些麻煩事就謝天謝地了,嫌孟家現在不夠亂是不是?我孟家怎麽造出這樣的孽障……”


    電話沒有掛斷,不知道是故意要讓她聽見還是怎樣,總之這些話一字不落進了她耳朵。


    “好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孟禮淵慢悠悠說,“挺晚了,你也睡吧,早些把事情處理好迴東城。”


    電話掛斷,孟蘊的手機還放在耳邊,手指微微顫抖,麵對著滿室靜謐,她就像被人按進了冰冷的海水裏,耳邊一遍遍傳來‘孽障’兩個字,遙遠卻振聾發聵。


    她確實是孟家的孽障……


    死都死不掉的孽障。


    ——————


    洗完澡剛睡下的孟蘊,被電話從短暫的噩夢中喚醒。


    她摸了摸濕潤的眼角,接起電話。


    那頭的人因為焦急,語速不由自主加快:“孟經理,有位貴賓的小孩在我們酒店不見了,已經報了警,您過來一趟吧。”


    孟蘊天靈蓋陡然一驚,從床上坐起來,“是姓厲嗎?”


    “對,我已經通知了理查德,但他估計會晚些到……”


    孟蘊簡單說了句‘馬上過來’便下床穿衣服。


    孟蘊半路被通知直接去警局,因為酒店裏找遍了,也看過了那小孩失蹤那段時間的監控,已經確認他獨自一人出了酒店。


    孟蘊心裏發涼,在辭職前發生這種事,不用她主動請辭,估計也會被炒。


    到了警局,孟蘊說明身份後往裏走,獨立接待室裏,厲荊深正交疊著腿坐在沙發上跟一名警察做資料登記。


    “姓名?”


    “厲胤齊。”


    “年齡?”


    “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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