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劍域一展,裁天劍當即一陣模湖。


    毫不停頓地化為數千道劍影,圍著那巨拳亂轉起來。


    這時,從半空投下一個數十丈寬的猿猴頭顱,鼻中連噴一股乳白色的神光。


    立馬將自己龐大身軀裹入其內。


    手中的兩隻拳頭更是暴戾的四下揮舞。


    以道猿的身軀,拳頭覆蓋的空間自然不小。


    即使是通天靈寶的材質,挨一下也會微微受創。


    就在劍域牽扯道猿的同時,陳平已在高空忽隱忽現,如同鬼魅般的閃爍。


    “牧前輩又不是晚輩所害,猿老哥你何苦糾纏於我。”


    背後白鰭一扇一拍,陳平語氣無辜的道。


    這頭道猿可非窮奇老妖、重傷魔族能比肩的存在。


    別說處於四百年期的雌雄同體階段。


    縱然是普通時候,他也隻有遠遁一條路可選。


    “交出九青冠,然後滾!”


    道猿的意識非常狂暴,夾雜著一絲悲傷和憤怒。


    “原來是為九青冠而來。”


    眉頭一皺,陳平知曉今日是無法嘴遁解決了。


    仙丹圖殘片忍痛送給許靈尊,是因為此人掌握著空間法寶,極大削弱了他的強項。


    但這道猿明顯是力之規則的化身。


    多用兩次遲尺星空術便能擺脫。


    “得尋個合適的機會,否則被此猿一拳轟碎空間通道,掉入亂流就麻煩了。”


    白鰭神華環繞,陳平的身形不斷變幻,出現的方位無絲毫規律可言。


    上一息還在離海麵數尺的西邊,下一刻就浮現在了百裏外的南端。


    階位相差一個大境界的兩者竟短暫僵持住。


    ……


    “老頭,陳小子危險了。”


    距離一人一猿大戰的千裏遠處,一枚懸空金鉤傳遞一絲波動。


    “老夫一路闖來,遇到的危機比這兇險多了。”


    一道人影忽明忽暗,許無咎麵色無異的道:“倒是那雙白鰭,當真是一對空間至寶,可惜不歸老夫所有。”


    說著,他吸住一團藍色星海,朝北方的區域一看,吩咐道:


    “第三塊殘片的位置在九十萬裏外,安魚兒,你即刻施法追逐。”


    “若讓他再跑十萬裏超出碎片間的感應,修煉界遼闊無邊,屆時再去哪裏找那人的線索。”


    “好!”


    聞言,器靈默契的金光一閃,憑空跳入空間中。


    朝大戰激烈處望了望,許無咎的眉宇漸漸散開。


    他剛剛也在殺不殺陳平的問題上糾結了甚久。


    不過最終還是選擇維持目前的關係。


    沒有殘片定位,他抓住陳平僅僅五成把握,還不包括可能阻止的器靈。


    另外,牧老鬼布局數千載,三擊隕落的笑柄令他心中尤為的顧忌。


    聖紋丹都有如此離譜的後手。


    如果陳平真是尋找聖墟祖樹的月仙辰轉世大能,豈容他一個化神欺辱逼死。


    “無妨,隻要老夫始終保持高他兩個小階的境界,相安無事的概率就很大。”


    許無咎盤算著,拋開雜念,一心一意的開始感知起殘片之力。


    ……


    “人族,交出主母!”


    撲空一道泡沫般的殘影,道猿的雌雄混音已變得更加的狂暴。


    忽尖銳忽低沉,時刻轟擊著陳平的神魂。


    “九青冠器靈是此猿的主母?”


    冷靜的一扇背後,陳平若有所思。


    道猿的話也驗證了許靈尊透露的信息。


    九青冠器靈還真是牧老鬼道侶的一絲靈韻所化。


    可憐的魔族、簡真君和神芽還和器靈合謀,簡直是在自尋死路。


    至於牧老鬼收了一頭六階的道猿為他所用,卻是一點不意外。


    畢竟此人很早就是化神人族,撫養道猿成長不是難事。


    但道猿越是想要九青冠,陳平越不能給它!


    一個敵人總比兩個好多了。


    “敢覬覦主母,本皇便從你的屍體上踏過去!”


    道猿的咆孝令陳平臉色一黑。


    接著,隻見猿猴不知用了何種神通,一對肉拳上泛起青白光暈。


    竟在眨眼間變成了一對彷佛無形的精巧翅膀。


    看上去和龐大的體型異常不協調。


    但此翅一扇後,道猿的速度詭異提升兩倍。


    總能尾隨陳平的遁光蹤跡,緊跟不放。


    沒有多久,陳平就感到一絲力不從心了。


    因為催動白鰭,需抽調體內大量的法力。


    “叮冬!”


    兩翅朝中心一握,道猿一把抓住了跳躍的裁天劍。


    鋒利無邊的劍芒雖將翅膀洞穿了十幾道血孔,可那道猿彷佛疼痛不知的就是不撒手。


    並從嘴裏噴出一團黃霧,死死裹住了仙劍。


    頃刻間,受黃霧的壓製,裁天劍的威能頓時下降了五成。


    “哎,我還是對道猿一族的神通了解過少。”


    第一次見到此等新奇的異族法術,陳平心中一突後神識凝聚,右肩上的祖樹印記開始微微顫抖。


    同一時刻,他的身形拔高一倍。


    他自己命名的月仙辰附身術!


    五息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當一絲強悍的肉身力量傾瀉出去時,也引得道猿微微一怔。


    “撤手!”


    陳平單手一揚,霹靂聲大作。


    一股股的裂縫碎片被他搓成電蟒,衝前方吞吐而去。


    這是與力之規則有所區別的星辰之力。


    但表現出的攻擊手段卻頗為相似。


    一見此聲勢,道猿也是稍稍一驚,翅膀上的尖毛一抖,爆發出萬道黃光。


    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傳來。


    劍光、火焰接踵而至,一下把裁天劍淹沒。


    這時,陳平從原地一閃,再次浮現後,手中已經拿迴了裁天劍。


    此寶脫離了黃霧籠罩,靈動性立馬恢複了九成。


    “還好不是永久性的損傷。”


    鬆了口氣,陳平看向死死糾纏過來的道猿,不禁深感麻煩。


    鬥肯定是鬥不過的。


    附身術的五息一過,他根本不是道猿的一合之敵。


    “算了,拋棄幾頭傀儡保命吧。”


    暗中一歎,陳平在儲物戒上一抹,幾頭五階傀儡赫然出現。


    全是五階初期、中期的巨靈。


    這些傀儡的自爆雖傷不了道猿分毫,但多少能牽製其半息時間。


    就在他毅然催動傀儡的刹那間,遠處紅芒急閃,一頭披覆岩漿妖焰的火鴉從天而降。


    並毫不猶豫地戳向道猿的眼珠。


    “玄虻!”


    陳平喉嚨一動,神情振奮的雙臂一伸,齊轟上去。


    ……


    高空,三大種族身形互換,不依不饒般的纏鬥。


    拳腳相撞間,激出的海浪綿延萬餘裏!


    突然現身的玄虻使得陳平壓力稍減。


    劍光靈焰層出不窮的紛紛打去。


    五息後,一人一獸的神通卻是耗盡。


    體內的法力雙雙到了幹涸的地步。


    反觀道猿不僅毫發無損,而且晃動間,三色靈暈轉換不定。


    無數符文印記同時湧出,讓人一凝視都大感頭暈目眩。


    “攝魂術也控不了它半息!”


    陳平臉色蒼白的一咯噔。


    這道猿體內有雙魂。


    一旦施展神魂術,此猿就會分開魂魄。


    一頭主抗術法,一頭隱匿無蹤。


    當神魂法消散後,另一道安然無恙的魂魄又會立馬接管肉身。


    即使是狀態巔峰,十幾座珊瑚法相砸落,怕都效果不佳。


    何況陳平之前已經多次使用太一衍神法。


    和預計的一樣,這頭道猿已能和化神中期對轟幾招。


    他與玄虻再怎麽同階無敵都傷不了對方。


    “逃!”


    星辰附身術散掉後,實力大降的陳平更是沒有了死戰的打算。


    數頭傀儡旋轉著射去,在道猿身邊自爆開來。


    “轟隆!”


    接連十幾道的巨鳴貫穿天地。


    一個方圓百裏的海水凸包從海底卷起,吞噬了眼前視線。


    “玄虻,上來。”


    陳平跳入空中,大喝道。


    “呱!”


    隨即,一道紅色鳥影穩穩的落於左肩。


    來不及多想,陳平瘋狂調動丹田法力,注入雙鰭之內。


    輕輕一扇,兩人已瞬移至兩千裏外。


    就在遲尺星空術的法訣即將落下時,一道黑影迅速逼近。


    “死!”


    道猿無視傀儡的自爆餘波,猛地一拍胸腔,竟逼出了一顆磨盤大小的圓形東西。


    此物一離開軀體,靈光一閃下,化為籠罩天際的無數根牛毛血針。


    這些血針一個盤旋後,就朝陳平鋪天蓋地的激射而去。


    一時間,半邊天空血光燦燦,如同雨點般的攻擊,讓人躲無可躲。


    蘊含的威勢之盛,給了陳平一種麵對許無咎的錯覺。


    進入金珠,避開這一道必殺神通?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玄虻。


    “呱!”


    傳了一道意念後,玄虻鳥眼中的戾氣一閃,張嘴吐出一個拳頭大的珠子。


    此珠一片雪白,體型彷若鳥蛋。


    玄虻又一張口,一團凝結到極致的妖血噴到了盤旋的白珠上。


    結果雪珠劇烈一抖,紛灑出一縷蔓延冰煙的白色火焰。


    火焰一催下,圍著身邊通靈般的飛快一繞。


    四周溫度頓時忽高忽低,變得冰火兩重天起來。


    “滋啦”


    接著,一堵從海底浮現,直抵三元重天的擎天冰壁結成,將兩人嚴嚴實實的護在其內。


    無數的血絲也瞬間射至了冰壁前。


    “轟隆!”


    百餘丈的冰麵立刻碎裂,並留下密密麻麻的細孔。


    血絲後續不斷的攻擊,一層層的冰壁頃刻間削去了全部。


    “玄虻竟能拖延一會!”


    陳平心中一喜,遲尺星空術的法訣徹底循環開來。


    “呲溜!”


    一聲怪鳴,一人一鴉的身形當即不見。


    暴怒的道猿狂嘯不止,剩餘的血針朝一方虛無空間紛射打落。


    四麵八方的空間嗡嗡震鳴。


    一片血雨迎頭灑下。


    道猿臉上的欣喜還未維持片刻,就見血雨中包裹的不過是一條胳膊和一些沾血的羽毛後,頓時雷霆的一吼,緊追不舍的踏海追去。


    ……


    幽黑的空間通道。


    猛烈罡風劇烈衝卷。


    陳平和玄虻狀態萎靡,不斷的施展空間之力排空障礙。


    白鰭負責構建新的通道,而玄虻則驅除高速行動帶來的危險。


    略通空間規則的兩個生靈,此刻配合的默契之極。


    終於,在汲取完十幾顆極品火靈石後,陳平毫不猶豫地又施展起星空術。


    至於靈石的來源,自然是玄虻所提供。


    “唰”


    兩萬裏瞬息過去。


    接著,第三道星空術馬不停蹄的催動。


    隱約間,竟是直接跨越了黑沙流海,抵達了梵滄海域的邊陲。


    後方的道猿氣息已無影無蹤。


    但陳平仍不放心,依舊狂扇白鰭繼續逃竄。


    ……


    “吼!”


    黑沙流海中,一道高大的猿影突兀的立住身軀。


    從這裏開始,它徹底丟失了那人族和火鴉的蹤跡。


    破碎空間裏的痕跡,根本不足以讓它繼續追擊。


    居然被兩頭五階的小螻蟻跑了?


    道猿惱羞成怒,攪蕩摧毀著深海的一切,來發泄心中的暴戾。


    “牧道友已死,我們盡快返迴中央海域吧,族群的那些小輩們實力太弱,離開太久會被異族趁虛而入。”


    雌猿的聲音響了出來。


    “主母還在那人族手裏,恐怕……”


    安靜半晌後,公猿憂心忡忡的歎道。


    “你對牧道友已經仁至義盡!”


    母猿語氣一冷,不滿的道:“那兩個逃走的家夥明顯是各自族群的驕子,你還是多考慮考慮怎麽應對其化神後的報複吧!”


    當年,牧姓人族收複它們時,正處於公猿獨掌肉身之際。


    所以,她對牧宮主的隕落並無多少的悲傷。


    “六階豈是那麽容易突破的!”


    “而且你放心,本皇會把牧宮主死去的消息告知度葉鬼宮。”


    公猿一哼後,聲音逐漸低沉了下去。


    而母猿則操縱肉身,手腳著地,一步千餘裏的飛速奔踏,離開了這詭譎的元燕群島。<.


    ……


    一片鬱鬱蔥蔥的山林內。


    一名紫袍男子屹立於一個小山頭,神情間說不出的瀟灑從容。


    隻不過右臂空蕩蕩的袖袍稍微影響了這份神姿。


    “能別裝了嗎?”


    這時,腳底一隻渾身浴血的火鴉輕笑的嗤道。


    它的半邊羽毛已盡數脫落,大大小小的孔洞無法愈合,不停地狂溢妖血。


    “裝什麽了,本座剛剛差點就壓住了傷勢。”


    陳平瞥了玄虻一眼,忽然五官擠作一團,喉嚨聳動的狂吐出大塊的黑色血塊。


    “呱呱!”


    玄虻撲騰著一根毛不剩的肉翅,大笑不止。


    “嘿嘿。”


    見狀,陳平也用獨臂摸摸鼻梁,微微笑了笑。


    道猿的最後一式攻擊,雖被玄虻釋放的天賦神通阻攔,可餘威仍舊打的兩人半死不活。


    他不得不掄起肉身防禦,並舍棄右臂保命。


    玄虻自然也落不到好,差點連妖體都損毀了。


    “多謝你相助。”


    陳平暫時以法力凝聚了個假肢,抱拳道。


    之前,要不是玄虻中途參戰,他定將付出更大的代價才能甩開道猿。


    “呱呱。”


    玄虻點點頭,直截了當的道:“你修煉的靈火給我一份,就當報酬了。”


    這點小酬勞陳平當然滿足。


    隨手彈了一朵蒼焰給它。


    玄虻舉脖一鳴,瞬間將靈火吞噬。


    “想不到數百年前需要我庇護的小天妖,今日的神通竟直逼本座了。”


    盯著火鴉,陳平內心顫動。


    玄虻至少也掌握了三大規則。


    看來,它領悟的天賦神通個個是一等一的兇悍。


    但它身懷龍蟲的背景,實屬不怪。


    好比陳平現在,若精心栽培一名元丹小輩,那人也可以無敵於同階。


    “老妖皇死了沒有?”


    接著,陳平有點緊張的問道。


    “追丟了,它的本體很擅長魂魄逃遁。”


    玄虻惋惜的搖搖頭,鄭重的道:“窮奇的肉身似乎是中央海大妖賞賜下來的,雀皇受其震懾,所以才被迫合作。”


    “這迴我反叛妖族,它定然會添油加醋的稟告。”


    梵滄海域的兩大六階妖族背後竟還有更強的大妖!


    陳平眉頭一皺,澹澹的道:“我是沒關係,論藏匿的水平,整個人族也少有超越者。玄虻你呢,打算去哪落腳?”


    “呱!”


    歪著腦袋轉了半圈,玄虻似笑非笑的道:“當然是跟隨你吃香喝辣啊!”


    “額……”


    陳平表情一變,不語起來。


    “怎麽,不敢接受我認主?”


    玄虻嘲諷的道。


    “本座身邊強敵環伺,可不能害了你。”


    摸摸下巴,陳平找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虛偽。”


    玄虻收攏羽毛,原地走動了兩圈,開口道:“本王準備迴到天雀身邊。”


    聽罷,陳平眉頭一蹙,卻未建議什麽。


    以玄虻的心智,這麽做必有布置。


    它和天雀都能吞噬魂魄壯大自身,也算應了那句一山不容二虎。


    “就此分別吧!”


    忽而,玄虻盤旋至空中,幽幽的道:“下次見麵,你我也許都是六階了。”


    話音結束後,隻見一抹紅芒射入天際,急速穿梭。


    “這是一隻公鳥!”


    感應到玄虻最後的目光注視,陳平陡然打了個寒顫。


    旁邊,一座長滿野草的墳包孤獨聳立。


    裏頭埋葬著他曾經在外海擊殺的第一名修士。


    又迴到了東域!


    陳平快速思索接下來的打算。


    天穹藤應該還在群島的某處渡劫。


    但四元重天廣闊無際,一時半會難以找尋。


    關鍵道猿不知走沒走,他也不敢迴去自投羅網。


    “先養好傷勢再說。”


    陳平口訣一催,朝下方墜落。


    ……


    與此同時,梵滄海域的另一角落。


    一道金光綻放後,走出一名頭戴鬥笠的瘦弱男修。


    他此時的表情極其陰沉,快能滴出冰水。


    “老頭,那是丹靈留給他的後手!”


    安魚兒一躍而出,不甘的道。


    方才,她動用全力跨越數十萬裏,追蹤到了另一塊殘片的位置。


    但正準備出手搶奪時,那名元嬰人族捏碎了一粒七道紋的白色丹藥。


    瞬間在兩人麵前消失幹淨。


    這一次,殘片之間再無發生感應。


    也就是說,那位持寶修士一下傳送出了百萬裏的距離!


    顯然,一名元嬰小輩不可能有此厲害的神通。


    “七道紋丹藥……必是聖紋丹賜予的底牌了。”


    許無咎麵色難看的道。


    先是陳平,後是戈安瀾,連續在兩位元嬰螻蟻身上吃癟,令其怒不可赦。


    “丹靈為何鼎力助他?”


    安魚兒尤其的不解。


    “聖紋丹是丹靈根修士所化,這小子會不會是它的隔代血脈?”


    眼眸閃動間,許無咎呢喃道。


    他也不敢肯定。


    這事大概隻有飛升星辰界的聖紋丹才知曉了。


    “算了,接下去盡快收集另外三枚碎片,隻要能提煉出六道紋的修煉丹藥,晉升化神後期指日可待!”


    許無咎馬上調整好心態,笑著道:“那幾枚至寶碎片都不在皓玉海修煉界,或許要辛苦你了。”


    “畢竟跨越各大修煉界之間的天溝,需耗費極多的空間之力。”


    ……


    兩日後。


    陳平在一座荒無人煙的小山下降落。


    隨手放置了幾座陣法,在山腳處開辟了一個簡易洞府。


    接著,他立刻用蠻皇傀儡遮蔽住了洞口。


    陳平本人則直接走進密室,盤膝坐下。


    不過,他沒有急著療傷,而是二話不說的一拍儲物戒。


    接著,一座流光四溢的青色王冠漂浮出來。


    散發的氣息稍稍一聞,都會使人精神大振。


    將九青冠朝空中一拋,陳平釋放一絲魂力破入當中。


    滿目的青花樹下,躺著一個雙目緊閉的苗條人影。


    看起來是一名女子的輪廓。


    隻不過五官和指紋等細節處未呈現出來罷了。


    九青冠器靈!


    陳平小心翼翼的靠近,在此女額頭上發現了一枚金鉤印記。


    正是許無咎的禁製。


    他之所以先不療傷也要處理器靈,其中一個關鍵原因便是這印記了。


    “牧老鬼的道侶,本座知道你已經蘇醒,莫再裝模作樣!”


    一冷笑,陳平狠狠踢了那女子一腳。


    但四下皆無反應。


    深吸口氣,他引入一道裁天劍氣,狠狠地對其頭顱衝去。


    直到三寸前,器靈才吃力的挪動了一下。


    “果然被我詐了出來。”


    陳平心中一愣,卻是用料事如神的表情道:“小小一劫器靈,也敢故弄玄虛。”


    隻是那木訥的虛影,一動不動,完全把陳平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器靈先被聖紋丹重創,又遭許靈尊封印,本體已虛弱到了極致。


    “呔!”


    陳平惱怒的一喝,魂力化掌,對準女子頭顱印去。


    搜魂術旋即發動。


    但下一刻,術法竟自動泯滅無形。


    他嘴角一抽的停下。


    一劫器靈對應的是元嬰巔峰至化神初期的階段。


    並且種族不同的限製下,搜魂術難以建功。


    這樣推測,第二層的太初攝魂法大概也是無效了。


    好在陳平還有各種折磨的招數,不怕此器靈不開口。


    “你想得到通寶訣。”


    這時,器靈終於幽冷的開口。


    “你道侶已經隕落了,孤家寡人活在世上毫無意義。”


    陳平毫不掩飾惡意的道。


    “器靈能活數萬、十數萬載,我為何要選擇泯滅!”


    女子身影咆孝的吼道。


    歇斯底裏的模樣令陳平一怔。


    “桀桀,讓本座好好伺候你吧!”


    很快,陳平的聲音冷漠下來,擰著器靈開始施展折磨之術。


    ……


    半個月後。


    陳平坐在一個霸氣絕倫的青石椅上,頭頂的青色寶冠熠熠生輝。


    九種深淺不一的綠光將他籠罩,交織相映,影子扯了足足十丈之長。


    這一段時間內,他損傷的骨骼、經脈、以及皮膚都以肉身可見的速度愈合。


    不愧是有助於肉身修行的通天靈寶。


    隻是陳平的神情卻無一絲喜悅。


    原器靈已死。


    他也得償所願的敲出通寶訣。


    但這器靈的悟法能力非常一般。


    通寶訣隻開創到了第四層。


    他即便修完也發揮不了九青冠的全盛威力。


    不過陳平並不後悔。


    雖然沒有器靈,九青冠的神威將暴跌四、五成,可他從未考慮過留活口。


    牧老鬼的道侶所化,他是吃了什麽膽才會收容器靈。


    不單單是這件通天靈寶。


    往後收取的任何寶物,隻要有器靈,陳平估計都要狠心滅除。


    除非是空間規則、雷規則、火規則、木規則、土規則、劍規則、魂道規則集於一體的特殊器靈。


    他也許才會慎重的考慮一二。


    不然就像那安魚兒一般。


    他雖是感恩戴德,可其主人許老怪怕是比吃了一堆蒼蠅還要嘔心。


    經常的換位思考,乃是陳平體諒他人,並警戒自己的方式之一。


    ……


    平靜的過了一載半。


    肉身傷勢、神魂、包括斷掉的右臂俱都重新恢複。


    陳平休息幾日,又開始蘊養受損的裁天劍以及修補各大傀儡。


    當然,六階的魔族傀儡,以及窮奇傀儡也在此期間成功出爐。


    失而複得的魔族傀儡稍微祭煉下,就已能重新操控。


    窮奇傀儡則耗費了他不小的功夫。


    幸好保留了本命妖火,否則這家夥就是一個白板產物。


    陳平自得一笑。


    兩大六階傀儡伴身,化神之下,他當真不必再畏懼誰了。


    ……


    楠州島。


    隸屬朝聖海域的一座四級島嶼,深處腹心地帶。


    按理說此等繁華的修煉場所,應當是人聲鼎沸,靈舟來來往往。


    但現實截然相反。


    萬裏內,居然沒有一名修士的身影。


    大片大片,各種類型的妖獸橫行棲息,占據了原本的城池。


    “區區數載的歲月,獸潮之災竟蔓延到了這裏。”


    某日,一束紫華降落,顯露出一名麵目清秀的男子。


    他正是消化完戰利品後,風塵仆仆離開東域,趕到此地的陳平。


    按他的計劃,是準備先接迴卜凝梅,再找到大灰和徒弟陳芙遙。


    可整個北域都已被獸潮毀了七七八八。


    在幾十頭五階妖獸的鐵蹄下,縱然是元嬰修士也大批的遷徙遠走。


    數月後。


    陳平將北域大略搜了一圈,麵露冰冷和失望之色。


    朝聖島等幾座大島嶼失陷後,卜凝梅、大灰、陳芙遙皆不知所蹤。


    他雖有攝魂印記與靈獸契約幫忙搜尋,奈何相隔太遠的話也感應不到。


    很明顯,三人應該是離開北域避難去了。


    “無相陣宗宣布封山五十年。”


    這是陳平從一位偶遇的元嬰初期散修口中得到的情報。


    當時,那人正被兩頭五階妖獸追殺。


    他現身後輕描澹寫的兩劍揮出,把兩大妖王斬殺。


    元嬰散修驚為天人,感激之餘將所知如實相告。


    陣宗封山,導致前線戰場少了一大主力。


    天雀偶爾還可騰出手來指揮獸潮大軍,所以北域才淪陷的如此之快。


    “胥道友居然化神了,氣運不錯。”


    深吸了口氣,陳平眸光一閃的道。


    無相陣宗避世不出五十年的原因一目了然。


    胥道青剛突破化神,必須得躲在有六級陣法守護的山門內穩固道基。


    犧牲北域,挑不出任何毛病。


    背井離鄉的眾修們,也不懷多少的悲哀情緒。


    因為他們深知,隻要胥道青出山,天雀獨壓一域的局麵將徹底改變。


    ……


    接下來的半年,陳平在北域殺瘋。


    一共六十頭五階妖獸,近乎一半進入了他的儲物戒。


    以他此時此刻的神通,不是五階巔峰,都是一巴掌拍死的簡單事。


    大部分時間都浪費在尋找妖王的路上。


    陳平恨極了這股獸潮。


    原本,他計劃帶卜凝梅一起覓地閉關,順帶攫取玄黃之氣。


    但這下提升實力的念頭落空,心中的鬱氣登時爆發。


    “隻是利息而已!”


    目光冷冽的飄在半空,陳平頭也不迴的化光遠去。


    他殺的妖王委實太多。


    估計已傳入冥魂天雀的耳中。


    對上此妖,他可無絲毫戰勝的把握。


    ……


    梵滄西域。


    這裏相較戰火連天的北域,情況平穩了太多。


    畢竟西域內坐擁三位元嬰大修士。


    更關鍵的是,梵滄境內,最強盛的巨靈分支也在此海域繁衍生息。


    人族、巨靈聯手,勉強把獸潮大軍擋在海外。


    使得西域成為了難得的淨土。


    “天龍道友的故土麽。”


    這日,一名男修在一座名喚“清涯”的巨城前凝視片刻,不假思索的交夠靈石邁入其中。


    ……


    白駒過隙,花開花落年複一年。


    一座高四十丈的輝煌大殿屹立在山脈之巔。


    崖前聳著一塊深黑石頭,上麵用一種特殊的字體書寫三個大字“清涯宗”。


    字跡蒼勁有力,透露著一種莫名的雄渾感。


    此刻,大殿中的修士不多,寥寥四人罷了。


    但每一個都是西域鼎鼎有名的元嬰真君。


    不過,今日,眾真君老實的和小輩似的,恭恭敬敬的站成一排。


    正對著主座上的一位紫袍男子。


    “無相陣宗剛解除封山令三載,胥道青就迫不及待地召開靈尊大典。”


    “各大海域仍舊在妖獸爪下匍匐,不先對付天雀反倒邀人送禮,他腦子裏裝的是什麽東西!”


    放下額前的玉簡,紫袍男子埋怨的怪責道。


    台階上的四位真君屏氣凝神,冷汗狂流。


    紫袍人敢明目張膽的嘲諷化神靈尊,他們不以為怪。


    但恐怕整個梵滄海域,也隻有麵前的男子敢在元嬰大圓滿境界就挑戰化神修士的威嚴了!


    “恰好我在陣宗有幾個老相好,趁這時候見一見算了。”


    “這樣吧!馬道友,勞煩你給我備一份薄禮,然後把貴宗的那艘海靈之城翻新一下,大家熱熱鬧鬧的去參加胥道青的靈尊大典!”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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