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爬犁來到他們殺死鬼子兵的地方,黑虎突然大喊一聲:“停下!”

    趕爬犁的楊小山趕緊喊了一聲“籲——”,隨後扯住馬韁,馬爬犁停下,黑虎卻急切的衝著少年班一揮手:“楊猴子,快,你們把爬犁上的東西都帶走,立刻迴密營!”

    “那,”少年班幾乎都感到驚異,異口同聲的問,“那你呢?”

    “我去給岡田聯隊長送個信!”黑虎卻是一臉笑意,就仿佛是去會老朋友那樣輕鬆自如,“咱們殺了他的部下,還假冒他的手下調戲了他的心腹,不去告訴他一聲,也顯得咱抗聯不仗義!”

    “你……”少年班剛才是驚,現在卻是怕,特別是楊小山,上前用手摸了摸黑虎額頭,“你也沒發燒,怎麽說胡話?你剛才說了,咱們殺了岡田的部下,又調戲了他的心腹,那個岡田要知道恨不能把你碎屍萬段,你不趕緊逃跑,還想送上門去,你這不是找死嗎?”

    “就是呀,黑虎哥,”秋香也抓住黑虎的手,一臉焦急地說,“小山說得對,咱們現在應該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否則要讓鬼子發現,咱們想走都來不及啦!”

    “就因為這個,我才讓你們趕快走!”黑虎卻是一點也不感到緊張,還麵帶笑容,“你們走了,我這心裏也就踏實啦!”

    “黑虎哥,”始終冷著臉的冬青走過來,仍一臉嚴肅地說,“我知道你一向做事都是三思而後行,可我也要提醒你,千萬別聰明反被聰明誤!”

    “哈哈哈!哈哈哈……”黑虎卻仰天大笑,笑後不以為然地說,“冬青,謝謝你的提醒,不過也請大家放心,現在日本鬼子還沒有消滅,祖國人民還在水深火熱之中,請大家相信,我的使命還沒完成,不會白白的去送死!現在我以抗聯少年班班長的身份命令你們,立刻帶著爬犁上的東西離開這裏!”

    大家一看黑虎動了真格的,都不再說話,把爬犁上的好東西分別背上,找出藏起來的雪橇,捆綁在腳上,臨走的時候,秋香拉住黑虎的手,話沒出口,眼淚先流出來了:“黑虎哥,我們走了,那你……”

    “你們不用管我,我會平安迴去的!”黑虎說著,掏出匕首,割斷了爬犁上的一副馬套,翻身上馬,同時掏出手槍,照著自己的小腿肚子砰的打了一槍,子彈將腿肚子穿了個洞,鮮血立刻流了出來。在場的人幾乎都驚得失聲大叫:“黑虎,你……”

    黑虎卻滿不在乎的嘿嘿一笑,打馬如飛,還迴頭向著大家招手:“同誌們,迴頭見!”

    黑虎騎在馬上,任憑腿上流著血,一路狂奔,來到二十裏外的黃家鎮。因為鎮裏住著一個中隊的日本鬼子,四門都修著炮樓,炮樓裏有鬼子兵站崗。黑戶跑到炮樓前,突然從馬上摔了下來,假裝昏迷不醒。炮樓上站崗的日本兵看見是他們自己人,趕緊跑過來把他扶起,連唿帶叫,黑虎才慢慢的醒來,睜開眼睛,聲音微弱的用日本話說:“快,快帶我,我去見中,中隊長,我,我有重要事向他,向他報告……”話沒說完,又昏過去了。鬼子兵見他腿上還流血,趕緊替他包紮傷口,隨後一個大個子日本兵背上他,就朝鎮裏的中隊部跑。到了中對部,門衛問清了情況,趕緊向中隊長報告,中隊長命人把仍在昏迷中的黑虎抬進屋裏,緊急搶救,黑虎又醒了過來,看見中隊長,便斷斷續續的用日本話說:“中,中隊長,老,老虎口的李向東良心的大大的壞啦!他,他今天娶九姨太,岡,岡田中隊長派我們小隊長去給他送賀禮,我,我們小隊長喝多了,到新房摸了她的新娘子,他當麵沒說啥,卻暗中派人在我們迴來的路上下黑手,我們一共八個人,其他人都被打死了,我用刺刀割斷馬套,騎上馬這才逃出來!”

    “八嘎!”鬼子中隊長氣得罵了一聲,趕緊抓起桌上的電話向岡田匯報,岡田一聽更氣得暴跳如雷,連叫幾聲,“死了死了的幹活!”當即命令鬼子中隊長帶著全部人馬去剿滅李向東。

    黑虎被送到鬼子的隨軍醫療隊治傷,鬼子中隊長帶著人馬來到老虎口,那李向東剛剛送走客人,正在新房抱著新娘子親熱,手下慌慌張張來報,他也毛了手腳,襪子都沒顧穿,拋出屋外,就見幾百鬼子兵已把他們包圍,幾十挺機槍架在四周,他手下的那些人也都被鬼子兵從各個住室裏押出來,站在院子裏,因為喝多了酒,嘔的嘔,吐的吐,眼皮都挑不起來,站在那裏東倒西歪,有的竟趴在地上睡著了。

    李向東也喝得醉眼朦朧,走路搖搖晃晃,由於著急,一出門就被門檻子絆個大馬趴,門牙摔掉了一顆,爬了半天才起來,看見這陣勢,嚇得酒醒了一半,褲子當時就尿了,直往下滴嗒水,不知都不會邁。兩個日本兵過來架住他的胳膊拖死狗似的拖到鬼子中隊長麵前,他才強打精神站起來,衝著鬼子中隊長行了個舉手禮,說話都費勁:“報,報告太君,皇,皇協軍獨,獨立團長李……”

    李向東的話還沒說完,鬼子中隊長就用戰刀一指他的鼻子尖:“你的,今天的結婚的幹活?”

    “哈伊!”李向東學著日本人的樣子,打個立正,敬個舉手禮,同時身子往前一傾,打個飽嗝兒“是,太君!請,請都進屋去喝,喝,喝喜酒!”

    “你的說,”鬼子中隊長又用戰刀一指他的鼻子尖,“岡田聯隊長的派人來的給你的送賀禮的幹活?”

    “哈伊!”李向東又打個立正,敬個舉手禮,同時身子往後一仰,一口酒飯差點吐出來,同時舉起右手發誓,“感謝皇軍對我們這些皇協軍的關心,為了大日本的共榮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你的說,”鬼子中隊長就又用戰刀一指李向東的鼻子尖,“岡田聯隊長的派來的小隊長的調戲你的妻子的幹活?”

    “太君!”李向東委屈得張著大嘴哭了起來,撲嗵跪在地上,往前爬了一步,抱住鬼子中隊長大腿,“太君,你可要為我做主哇!我一個堂堂的皇協軍團長,妻子被人當眾調戲,我沒臉見人哪!我……”

    “八嘎!”鬼子中隊長罵了一句,一腳把李向東踢翻在地,同時啊的一聲怪叫,雙手緊握戰刀柄,照著李向東胸膛猛刺下去,隻聽噗的一聲,戰刀從前胸插透後背,鬼子中隊長又用力向下一按,整個肚子都被切開,五髒六肺全都淌了出來。李向東慘叫一聲,臨死還沒忘記叫他的主子“太君”,可惜隻叫出一個“太”字,就伸腿瞪眼。

    “啊!”李向東的那些手下幾乎同時驚叫,都嚇得閉上了眼睛,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鬼子中隊長已經抽出戰刀,同時把沾滿滿鮮血的戰刀向空中一舉,不是人聲的喊了一句:“絞死給!”那些圍在四周的日本兵同時開火,機槍吐著火舌,李向東的手下在慘叫聲中成排的中彈倒下,有幸活著的又被鬼子兵補了一刺刀,屍體堆成了山,鮮血染紅了地。為了消滅證據,鬼子中隊長下令鬼子兵把那些死屍堆在一起,澆上汽油用火點燃,化為灰燼。他還不肯罷休,又命令鬼子兵把新娘子和那些來給李向東賀喜的家人親友都關進木屋裏,把全部的木屋都用火點著,幾十個大人孩子活活被燒死燒焦。

    天黑了,看著火漸漸的熄滅了,鬼子中隊長往戰靴上蹭了蹭戰刀上早已凝固的血,這才帶著手下返迴到黃家鎮,他沒有迴大隊部,先去醫療隊看那個受傷送信的日本兵,可到醫療隊一問,醫生告訴他那個日本兵已經被聯隊長岡田親自派人接進縣城。鬼子中隊長這才迴到中隊部,趕緊給岡田打電話匯報,匯報完了,為了討好上司,便恭維的說了一句岡田對將士關心,親自派人接受傷送信傷兵,誰知岡田卻迴答說沒有這迴事,這時候兩個人才查覺到事情不對,知道上抗聯的當。特別是岡田,氣得把中隊長大罵一頓之後,還捶胸頓足,砸桌子踢椅子,迴過味來失聲嚎叫:“苦肉計!離間計!借刀殺人計……”

    那麽您一定想知道黑虎是怎麽走的吧?原來黑虎讓少年班離開他自己要給鬼子送信,少年班嘴上答應,實際上並沒走,等他騎馬一走,大家便悄悄跟在後麵,黑虎從正門進了黃家鎮,少年班卻從鬼子挖的壕溝進了鎮,等鬼子中隊長帶著部隊走後,因為他們的身上都穿著鬼子兵服裝,楊小山就出主意,假冒是岡田派了接人,也多虧那個日本俘虜龜田教會他們說幾句日本話,鬼子哨兵用日語簡單詢問幾句,就當成自己人,放他們進去,這才順利把黑虎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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