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舟的眼睛腫的不像話,發絲也微微淩亂。

    她難得用乞求的口吻跟宋臻說話,水汪汪的眼中也透著乞求。

    宋臻心疼地牽著她的手:“跟我來。”

    房門打開。

    裏麵空空蕩蕩,宋臻牽著顧心舟走進他的臥室。

    顧心舟著急:“喬治呢?”

    宋臻溫聲道:“他睡著了,他就在這裏,跑不掉,反倒是你現在需要休息一下。”

    牽著她走向洗手間,那一路,宋臻的大手隱隱發顫。

    盡管顧心舟今晚在電話裏跟他道歉,但是,整起事件的罪魁禍首其實是他啊!

    如果不是他最初的時候眼拙,沒能如五年後一樣認出她,如果不是他酒後犯錯,他的心肝寶又怎會受到後來一連串的苦難?

    顧心舟望著洗漱台前的鏡子裏,自己的模樣何止狼狽。

    她怔住,心中不安。

    喬治見到她這副鬼樣子,肯定嚇死了吧?

    “知道我為什麽先帶你來這裏了嗎?”

    宋臻溫柔地聲音如春風,安撫著她的不安。

    他拿過毛巾給她擦臉。

    他拿過梳子幫她梳頭。

    在顧心舟恍然間,他又取出一對眼膜,幫她貼上:“敷一下。”

    她完全看不見。

    宋臻牽著她,一步步朝著臥室而去,他摟著她一起坐在床上,讓她靠在他的懷裏。

    而顧心舟自責心疼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將自己虐死。

    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眼膜竟然在滴水。

    宋臻瞧著,唯有將她抱的更緊,對她承諾:“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我發誓,舟舟,我會讓他們付出他們所不能承受的代價!”

    二十分鍾後。

    宋臻帶著顧心舟來到了隔壁房間。

    喬治躺在寬大的床上,穿著麥兜的睡衣,瞧著跟麥兜差不多,卻是那麽瘦瘦小小的一個。

    他半張著嘴巴,小模樣傲嬌極了。

    顧心舟一步步走上前,就在宋臻跟醫生們以為她會泣不成聲的時候,她卻笑了。

    她坐在床邊,握住了喬治放在枕邊的小手。

    這隻小手纖細的很,跟麥兜那隻小饅頭一樣的手完全不同。

    可是顧心舟瞧著喬治睡著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是自己的孩子。

    沒有母親會認錯自己的孩子。

    她的大手輕輕包裹著喬治的小手,眼中是歡喜,嘴角在微笑,她在室內燈光的籠罩下,好像整個人都會發光。

    宋臻心頭微動。

    他懂,這是人的天性,是母性的光輝。

    顧心舟捧著喬治的小臉,歡喜地、極小聲地說著:“太好了~太好了……我還能有贖罪的機會,我的大寶還活著,太好了……”

    宋臻睫毛上染著霧氣。

    整個人安靜地上前一步,雙手輕輕放在顧心舟的肩頭:“以後,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顧心舟忽地撤了手。

    她快速地從喬治的房間出去。

    宋臻不明所以地跟上前,醫生幫著喬治關了門。

    而顧心舟站在客廳裏,低下頭,掩麵痛哭。

    在聽見宋臻追上的腳步聲時,她用力擦掉眼淚,轉身望著他:“他就是大寶!就是的!”

    宋臻上前,摟住她:“我知道,我知道這就是我們的大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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