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相知的人不過如此,坐在一起不需太多言語,一杯茶一個眼神,一抹微笑就能心意相通。


    “那日皇上找你問話,可曾為難你?”


    聽到他這麽問,白玉倒是覺得有些好笑,搖搖頭說:“未曾,事情已經過去了,孰是孰非不必計較,隻要我知你是何人就好!”


    當她說這番話時,內心是把九阿哥當做知己朋友的,夾雜著信任和眷顧。


    九阿哥聽完眼神透出一絲光亮,竟比那燭火還耀眼,白玉不禁看的有些癡了,隨即低頭品茶,略掩尷尬。


    “婷婷如此信我,我深感欣喜!其實,我……我”


    九阿哥在那裏支支吾吾,白玉端著茶杯暖手,靜靜的等待他要說的話。


    不知崔克己在外麵攔著阿紫和清雅姑姑她們不讓進,生怕打擾了自家主子訴衷情,可惜呀!情字一事最難纏,說不清道不明啊!


    端著手中的茶杯看著熱氣緩緩飄起,九阿哥望著白玉竟自發呆,見白玉抬頭看他,紅著臉鼻尖上微微冒汗,其實說什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下她還心靜如水,難以對他產生愛情。


    還有太多放不下的人和事,白玉還沒有割舍對哥哥的感情,盡管那不是什麽愛情,但也不該夾雜和混濁。


    愛情應該是幹淨純粹的,沒有利用和算計,更沒有門第和富貴,隻是簡簡單單的愛而已,願白發三千丈換個情愁。


    就在白玉與九阿哥各自沉思之際,外麵亂成一團,阿紫和清雅姑姑怕白玉有事跟崔克己爭吵起來!


    不一會就見阿紫率先衝進書房,見自家係哦啊接好端端的坐在一旁,卻是走上聲前的位子,身上的披風也是阿紫親手蓋上的,一點都沒變。


    白玉輕咳兩聲後,阿紫才反應過來對著九阿哥行禮問安。


    外麵的崔克己也被清雅姑姑拉著走了進來,此情此景白玉也不得不開口說道:“我與九阿哥在此飲茶而已,何事如此驚慌?”


    “是,奴才知錯,打擾了格格和我們爺,奴才這就出去!”


    “不必了吧,九阿哥也該迴了,再晚天就要黑了!”


    崔克己剛想拉著清雅姑姑往外走就被白玉出聲打斷了。


    看著九阿哥微微一笑,隻見他不自在的站起來說:“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


    說完就先出去了,崔克己對白玉行禮後緊跟著出去。


    看著清雅姑姑一臉別扭的表情,還不忘看看阿紫不高興的嘴臉,白玉但笑不語。


    有些事情何必說的那麽清,更何況她還沒想清楚呢!


    不過阿紫說得對,自己真的很久都沒哥哥聯係了呢!


    自從上次放信鴿迴去,白玉給哥哥傳的紙條上寫的是信鴿危險,怕是哥哥也不會再放信鴿迴來了如此一來,更是杳無音信了。


    京城發生這麽大的事,阿莫一定知道的清清楚楚,不知他會怎麽想,會不會告訴哥哥,哥哥又會怎樣?


    想到這些,白玉一陣頭疼,心裏也亂如麻,困在這裏什麽也幹不了,除了庸人自擾之,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冬天的雪格外的美麗動人,配上那一株株文藝的紅梅,最是應景,怪不得文人騷客都愛詠梅呢,可是冬天太冷了,尤其是這紫禁城的冬天,更是冷上加冷,白玉雖歡喜窗外的美景,卻被寒意逼得隻能呆在屋裏。


    “格格,這是皇上年下賞的東西,奴才給您過過目!”


    修遠、修靜、修致、修寧分別拿著好些東西站在白玉眼前說道。


    清雅姑姑也在一旁笑得說:“梁公公剛才叫奴婢們去取的,還說格格不用去給皇上謝恩了,怕是把您凍著了!”


    白玉斂眉看著眼前的東西怔怔的問:“要過年了嗎?”


    清雅姑姑吩咐他們幾個把東西拿下去,對我笑著說:“是呀!格格,再過幾日就是大年三十了,宮裏各處都喜氣洋洋的,咱們這兒也該收拾收拾準備好好過年啊!”


    看著清雅姑姑一臉高興的樣子,白玉隨意牽著嘴角:“隨你們折騰吧!不用問我了!”


    清雅姑姑估計沒想到她這麽冷淡隨即有些怔然的退下了。


    而自己呢,內心一片枉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是白玉進宮以來第一次過年,往常有些節日都因她不甚在意,其他人也都不來煩擾,可如今是過年這樣大的節日,真是想躲都躲不過了。


    嗬,團圓之日自己卻與家人分離千萬裏,何其諷刺!


    這一日起來看見外麵白茫茫的一片,真是應了那句“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呀!


    就在白玉獨自發呆之時,聽見清雅姑姑的聲音傳來“格格起身了嗎?”


    白玉輕輕地問:“怎麽了?”


    “奴婢拿來了九阿哥給您的禮物!”


    “放著吧!我一會再看!”


    “是。”


    待清雅姑姑退下,白玉又懶床一會,才在阿紫的服侍下梳洗打扮一番,順手拿起梳妝台上的盒子打開,隻見裏麵靜靜地躺著一根玉簪。


    這玉渾身通透的白,隻是兩端都有著渾然天成的花樣,白玉仔細一看像是荷花,這般精巧的東西一定是九阿哥的手筆,怕是滿京城唯有他如此揮金如土了!


    阿紫見她正在低頭看簪子,就略帶抱怨的說:“格格可是要戴這跟簪子嗎?以前的玉簪不戴了?”


    聞言、白玉深吸一口氣,這話問得真是,哼!


    阿紫見白玉沒理她,默了一會才問道:“今日是新年,格格是否要戴新玉簪?”


    “不用了,我是念舊的人,東西跟我久了會不舍得丟開,人也一樣!”


    說完就不等她動手,自己拿起原來哥哥送的玉簪戴在頭上,對著鏡子自顧打理一番後起身說道:“這簪子跟我十年了,如今卻是人物兩相離,這個新年過得真是刻骨銘心呀!”


    隨即起身到書房拿出之前沒寫完的《蘭亭序》接著寫。


    到了晚間,白玉將宮女太監全都打發出去,囑咐清雅姑姑和阿紫自去找樂子別來煩她,隻想自己一人靜靜地呆著。


    這一刻白玉真實的感受到了自己,其實在現代的她,也是如此,永遠形單影隻,永遠融不進熱鬧之中,在寂寞裏自成風景,卻不知這風景能如得了誰的眼。


    拋下手中的筆,拿起桌上的琴,低眉信手續續彈著,隻是曲不成曲,調不成調,正是應了心中的煩惱,既放不開江南白家的哥哥,卻又不能自由的與他共享,既不敢麵對此時的人,又不能全心全意的付出情感,怪我太自私,太冷情嗎?


    這世間的自己沒有父母兄妹,其餘人都是利益至上,她該何去何從,難道真要落個淒慘的下場嗎?


    尋一世平安,怎麽會如此艱難,如今才明白繁華似流水,富貴如浮雲的真正含義呀!


    隔著一扇門,卻好像隔著千山萬水一般,婷婷,你的心真的離我那麽遠嗎?唉,白雪覆蓋了原來的腳印,好似找不到了出路!


    一陣敲門聲響起,白玉依舊坐著沒動,不一會,又是“咚咚咚”的三下,慢慢地起身開門,卻空無一人,除了腳下的盒子,拿起來走進屋坐在桌旁打開一看,竟是一對玉鐲,血紅玉,上好的玉石,這可是絕世的佳品。


    白玉伸手觸摸這玉鐲,一陣涼意傳來,見底下壓著一方手帕,抽出來仔細看著,這鮫絲是貢品,估摸著是太子的手筆了!


    歎口氣收好,自打上次白玉讓深雪把太子送來的東西退迴去後,太子就再沒送什麽來,本以為他想通了,可眼下看來還是說不清道不明啊!


    這般默默無聞的沉思,恍惚中好像聽見一陣陣笛聲傳來,而這笛音再是熟悉不過了,是那首“白樺林”,聽著聽著白玉忍不住彈起琴來,跟著笛音起伏顛蕩,竟是一番樂趣,待到音落,她才驚醒!


    不知十三阿哥在門外站了多久,起身開門本,果然,隻見他一身寶藍色的披風站在院子裏,素手揚笛,白玉與他相視一笑,開口說道:“怎麽來這兒了?”


    他淡淡一笑,眉目精致生動,身後的白雪映出幾分光彩,這般俊朗的人真是動心啊,可惜了!


    “我孤身一人,想來瞧瞧你!你病好了嗎?”


    聽了這話白玉抿嘴一笑,稱病不過是托詞,不想去湊這個熱鬧而已,沒想到他竟當真了,可見他沒有在自己這裏安插眼線,想到此、白玉竟感到一些溫暖和信任。


    “倘若這皇宮之中能交朋友,十三阿哥定為首選!”


    白玉對著他笑著說道。


    他聽了後爽朗大笑,“這是我今年最好的禮物了!”


    說完從袖中取出了個小盒子給我“這是送你的,我該迴去了!”


    身後接過後、白玉真心道:“多謝了,新年快樂,十三阿哥!”


    “你若是當我為朋友,就叫我阿祥吧!”


    “好!阿祥,新年快樂!”


    他聽了後定定的看白玉一眼才轉身離去。


    拿著手上的盒子返迴屋裏坐在桌旁,輕輕地打開一看,原來是塊玉佩,上麵刻著花紋好像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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