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不由扶額:“臭小子,你這到底是什麽審美,為師和你說過那麽多高科技武器,不說整個導.彈出來,至少也得是杆衝.鋒.qiang啊。”


    這特麽,是架大.pao啊。


    遙遠的密林之中,曹衍站在聚靈陣中央,微笑著揚起右手:“人間大.pao,一級準備。”


    靈氣凝結的炮口轟然向下,將目標對準了萬像大陣內除他以外的四個人。


    他右手猛然揮下:“人間大.pao,發射!”


    ☆、89|4.24|城


    萬眾矚目的連雲法會圓滿落下了帷幕,這注定是一次難以被人遺忘的法會。千百年後,有人迴顧典籍上的點滴文字,驚訝地發現,在這一次法會上大放光彩的,無一不是之後修真界叱吒風雲的大能高士。


    法會之前,他們或者是落魄無依的散修,或者是家族內不甚被重視的支脈子弟,或者因門派作風低調並不為人所知,但今日之後,必將成為滄元天內人人矚目的青年英傑。


    在這其中,最讓人驚歎的不是蘇懷複,也不是秦墨,而是瀟真派那三個橫空出世的弟子。


    曹衍在金丹期比試中最後石破天驚的一擊,足足將在場修士震撼了好半晌。蘇於霜使出的時間停滯,更是教無數人眼熱又驚疑。哪怕是法會後半段無比低調的顧浚,識貨的人也知道,他那手天外星辰劍法絕對不是凡品。


    若說之前還有修士譏諷瀟真派是流星,崛起得有多快,隕落得就有多快。法會過後,卻少有人仍舊抱著這樣的看法。


    顯而易見,有這樣三個潛力無窮的弟子,瀟真派還怕後繼無人?似顧曹蘇三人那樣的天才,尋常門派有一個就要謝天謝地了,而瀟真派一下子就有三個。那位葉掌門收徒弟的眼光,實在是毒辣又精準。


    許多人情不自禁地想到,徒弟如此厲害,師父又會高明到何種境界呢?一時之間,葉舒在眾人心中深不可測的形象又加深了一層。


    帶著空幻石心滿意足地打道迴府,等葉舒好不容易想起自己許久沒關注過係統了,再仔細一看係統裏統計出的門派聲望值,差點沒把她自己給嚇到。


    瀟真派的聲望值其實一直在增長,尤其是在葉舒對付天極宗的時候,漲勢更是驚人,但之前那些都比不上連雲法會之後的收獲。此時,在係統的聲望值分布圖上,瀟真派在九易洲北部的聲望,竟然超過了那幾個二品宗門,僅在四大派之下。


    待到他們幾人迴山,看到山下那烏壓壓一片前來拜師的人群,葉舒倒是淡定非常。以瀟真派如今的聲望,會有如此盛況也是理所應當的。她原本就打算法會結束後開始招收弟子,眼下正好趁熱打鐵。


    瀟真派這偌大的地方,早就需要補充點人氣了。但葉舒卻不準備一次性招收太多人,她與虞懷季商議了一番,以門中現在的人手,招三十個弟子就足夠了。


    而這三十個也並不都是能成為內門弟子的,至於你想做真傳?能開掛了再說吧。


    瀟真派要開山門的消息一經放出,本就熱鬧非凡的離合山頓時炸開了鍋。無數修士千裏迢迢趕過來,更有許多凡人也前往離合山,想尋一尋飄渺無蹤的仙緣。


    因為曹衍在連雲法會上大出風頭,他的畫像玉簡現在滿清河坊都是,一出門就要被眾多修士強勢圍觀,隻能縮在門派裏當宅男。


    這小子不甘寂寞,讓蛟琳和青辰每天去來求仙的人群堆裏晃蕩,打聽出了大票八卦。


    如今在諸人口中,葉舒已經被塑造成了轉世輪迴的上古大能,生而就有翻天覆地之能。而葉舒識人更是一絕,因而才能在她的四個徒弟或落魄或無名的時候一眼就看出其驚世之才,將之列入門牆。


    “市麵上還有賣記載師父你相人之術的玉簡。”曹衍拿出一枚玉簡,“叫賣的人都說是瀟真派掌門親手認證呢。”


    “豈有此理。”葉舒砰一聲放下手中的茶杯,“竟然明目張膽販賣盜版,還把不把我這個原作者放在眼裏了。”


    “師父你別說,這一套玉簡賣的還挺火。”曹衍掰著手指頭,“什麽瀟真派掌門教徒的一百零一種方法啦,什麽葉掌門教你經營門派啦,那些散修和小門派的掌門,可都被奉為圭臬。”


    “要臉不要啊那些盜版商,為師什麽寫過這種心靈雞湯人森導師的書了。”葉舒把正在打瞌睡的青辰從蒲團上揪起來,“青辰,給我去把那幫子賣盜版的都一鍋端了,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正在葉舒大發雷霆的時候,顧浚走進大殿:“師父,有道童來報,山下來求仙的修士打起來了。”


    “這又是為什麽?”葉舒扶額。


    “聽說我們這次隻收三十個弟子,山下現在聚集的人都快有三千了,還有更多修士正源源不斷地趕來,為了能將競爭對手減少一點……”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葉舒無力地擺擺手,“隨他們去吧,反正也不是在我們的道場裏。”


    而虞懷季也適時出現:“掌門,問仙路布置已畢,你是不是去看看?”


    九易洲諸多門派招收弟子,大半采取的是走問仙路的方法。所謂問仙路,就是從瀟真派道場外開始,一直到山門之前。修士們走過這條路的,就擁有了進入瀟真派山門的資格。


    這條路自然不是普通的路,其間種種兇險數不勝數,更有專門用來考驗修士心性的迷障幻境。以雲霄派的問仙路為例,那條路隻有十裏遠,每次問仙路能走過的修士最多不過□□人。


    瀟真派如今缺弟子,自然不能像雲霄派那樣苛刻。是以布置的問仙路難度不算太逆天,但走過問仙路的修士,卻不代表百分之百能拜入山門。


    這也是人之常情,保不齊就有魔門奸細趁機混入呢,而且各門各派還得對通過的修士進行最後考量,以確定其資質、悟性、心性是否達標。


    這一場求仙之路,比之葉舒穿越前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還要艱險百倍千倍,因為那時候至少不會賠上性命。


    縱使深知前麵就是萬丈深淵,從決定踏上修仙之路起,就不會再迴頭。這是葉舒的想法,又何嚐不是離合山下,那千百個修士的想法。


    半個月後,瀟真派的問仙路終於在重重迷霧後露出了崢嶸一角。


    葉舒站在雲端之上,望著第一個修士義無反顧地踏入了霧靄中。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人群湧動起來,沿著問仙路一步步向上攀爬。和他們比起來,當初被陸修收留的自己,已經是何其有幸了。


    葉舒暗歎一聲,不再去看。


    她迴到山中,幾個弟子都在靜心修煉。前幾日,經過傅曲舟用黃泉真氣熬煉的琢元丹終於大功告成,賀顯仔細檢視後,當即讓顧浚服下。


    不過半晚上的功夫,顧浚損耗的先天壽元就奇跡般恢複如初。賀顯不由嘖嘖稱奇,連聲追問葉舒那琢元丹是從哪裏弄來的。


    葉舒當然不能迴答他,隻能隨便敷衍了過去。係統出廠,果然都是精品。葉舒又將新兌換的兩粒星雲砂分別給了顧浚和曹衍。傅曲舟還未築基,倒是不用操心她結丹的事。


    她正坐在石亭裏思慮著自己的布局,身後一陣熟悉的感覺襲來。葉舒頭也沒迴:“小浚,你今日的晚課做過了?”顧浚還沒迴答,葉舒不由失笑起來,“我倒是糊塗了,你又不是小衍那個臭小子,想必是不用我操心的。”


    顧浚身形一頓,似乎想說些什麽,但還是沉默地坐在了葉舒身側。


    “師父。”少年輕聲道,“我想迴顧家一趟。”


    “嗯?”葉舒這才注意到顧浚的神情有些異常,“是顧家那邊出了什麽事?”


    顧浚點點頭,低垂的眼睫在眼簾上投下點點陰翳:“堂叔今日飛書傳訊,說是我祖父病了。”


    他從小在祖父膝下長大,父親隻寵愛顧溫,對顧浚不聞不問。母親又生性懦弱,畏於父親的緣故也不敢親近於自己。唯有祖父顧元勳,對顧浚十分疼愛。如今他母親已逝,偌大的顧家中,也就隻有祖父才值得牽掛了。


    隻是顧浚被趕出顧家,而且還被顧溫扣上了極為難堪的汙名。他暗中也曾給祖父送過信,得到的迴應卻都是祖父正在閉關,便以為祖父是相信了顧溫的話,因為惱怒於他,便也隻能將這件事壓在心裏。


    今日接到堂叔顧昶的飛書,信中卻說顧元勳已然病重,顧浚心急如焚。他母親病入膏肓之時,顧浚卻因為父親的刻意隱瞞一直不曾知道,隻匆匆見了母親最後一麵。


    顧浚恍然憶起母親離去時的麵容,隻覺心中隱痛。卻又強撐著不在葉舒麵前表現出來,隻淡淡道:“師父不用擔心,我迴顧家看望老人家後,自然會迴轉山門。”


    葉舒道:“為師和你一道迴去。”她生怕顧浚迴顧家會吃虧,畢竟顧溫背後有顧旭做靠山,而顧浚再是能耐,也不能拿自己的親生父親如何。


    顧浚卻拒絕了,他語氣堅定:“如今門中事務繁多,我需在祖父榻前侍奉湯藥,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迴山的。師父且放寬心,如今顧溫不敢明目張膽拿我怎樣。”


    “那他要是陰你呢?”


    顧浚竭力掩住笑容中的勉強:“我好歹是師父座下,他想暗害我,恐怕沒那麽容易。”


    又勸了葉舒一番後,她才十分不放心地同意了。當天顧浚就下了山,乾坤袋中裝滿了葉舒塞給他的各色法器。


    而三日之後,第一個走出問仙路的修士也站在了葉舒麵前。幾千人的龐大隊伍,最終隻有寥寥三十幾人走到了山門前。


    剔除了幾個身家背景不甚清白的,最終,這三十人成為了瀟真派新的弟子。他們如今還隻是外門,仍舊需要經過諸多考驗後,才能晉升內門。


    但這三十個修士人人都是歡唿雀躍、欣喜若狂,即使是成為瀟真派一個掃地的道童,也遠比做一個散修或小門派的弟子要強。可以想見,待到他們下山之後,得到的會是多少人的羨慕嫉妒恨。


    葉舒不由概歎:“仙緣仙緣,有多少人為了這虛無縹緲的兩個字爭破頭啊。”仔細想來,她的四個弟子因為身世的原因,倒都沒有主動尋求過仙緣,葉舒伸手捏了捏曹衍的臉蛋,“小衍,你修仙是為了什麽?”


    曹衍不滿地癟嘴:“以前不是告訴過師父嘛,既然能夠去做,幹嘛不去。”


    “小舟呢?”葉舒轉而望著傅曲舟。


    傅曲舟的迴答堅定又簡潔:“為了複仇。”


    果然如此,葉舒心下歎息,又將目光放在蘇於霜臉上。少女抿了抿唇,過去的她也會如傅曲舟這般迴答,但如今,仇恨對她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她輕聲道:“我隻想今生不留遺憾。”


    一個簡單的問題,能夠折射出的意義實在太多了。


    曹衍有赤子之心,當是得大逍遙者。傅曲舟心性未穩,但心誌彌堅,因而執著於仇恨之中。蘇於霜的道心經過重重打磨,圓融之中已可見真意。可惜顧浚不在,不過葉舒相信,以他的心性,給出的答案想必也不會太差。


    曹衍道:“師父,那你呢,你是為了什麽修仙?”


    “為了活下去啊。”葉舒輕柔一笑,為了活到這世界的最頂峰。


    ☆、90|4.24城|


    “師父,別看啦,三師妹已經走了。”葉舒把自己拗成望徒石的腦袋給拔迴來,“誰說我在看小霜,為師隻不過是在欣賞風景。”


    曹衍嗬嗬:“半個月前大師兄下山的時候你也說自己在看風景呢。”


    “這裏的風景特別好看。”葉舒冷哼,“臭小子你放心,你下山的時候為師一定不會在這裏看風景的。”


    “放心吧,師父,我不會下山的。”曹衍十分貼心地安慰自家心神交瘁的師父,“大師兄要迴家看祖父,三師妹要出門遊曆,我和小師妹就留在山上陪師父。”他朝傅曲舟擠了擠眼睛,“師妹,你說是不是。”


    傅曲舟十分配合地跑過去拉葉舒的袖子,小姑娘一雙剪水明瞳內仿佛有波光漾動:“師父,小舟陪著你,好不好?”


    臥槽,對著這麽一個萌係蘿莉還有誰有意誌力說不好!迷迷糊糊被傅曲舟忽悠迴屋後,葉舒忽然警覺,怎麽傅曲舟的架勢和曹衍越來越像了。


    不對,應該是很像撕下白皮,露出黑陷前的曹衍。慣用手段是擺出天真無敵可愛爆棚的小臉,然後再軟軟地扯著自己的袖子喊師父。


    雖說傅曲舟以前就是個腹黑,但那時候走的是冷淡腹黑路線。如今轉變形象主打萌係腹黑招牌,真是想想都讓人把持不住……


    賀顯十分鄙視她:“小葉子,我隻知道你是個禽.獸,沒想到你是個禽.獸啊。”


    “……你剛才是不是罵了我兩遍禽.獸。”


    虞懷季難得有閑暇,眼看這兩人又要打起來,隻能苦笑著把葉舒從賀顯麵前拉開:“掌門,新收的弟子已經入門半個月了,你還沒好好看一看他們的情況呢。”


    “不用看。”葉舒擺擺手,早在那三十人入門的時候,她就用係統將所有人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


    雖然那三十個弟子不管葉舒叫師父,但拜入瀟真派門下的,一律被係統算成了葉舒的徒弟,被放在顧浚四人之下的師徒子係統次級目錄中,而葉舒自然也就能通過數值分析圖判斷這三十人的綜合素質。


    相比起逆天的顧浚四人來說,這三十個人自然是不夠看。但再好的門派中也不可能弟子各個是天才,這三十人倒也算的上是良才。


    葉舒隨意指了幾個人的名字:“這幾個家夥的心性不錯,就是悟性差點。”又說了另幾個名字,“這幾人資質很好,心性上尚有缺憾。”


    虞懷季聽她將三十個弟子通通評判了一遍,不由有些驚愕。因為他知道葉舒並不是胡說的,這和他通過半個月來的觀察和考驗後,得出的結論一模一樣。但虞懷季在其中花費了多少心血,而葉舒壓根連有幾個人的臉都分不清。


    虞懷季拊掌一笑:“我原以為見過的太多,掌門已經不能再令我驚奇了,沒想到,還是我見識淺薄。”


    葉舒搖搖頭:“懷季,你可千萬不要妄自菲薄,我這不過是小道,你才是真正付出了的人。”


    自從收了這三十幾個弟子後,本就事務繁忙的虞懷季一個人恨不得變成三個人來用。雖說他也在道童中培養了幾個副手,但他身兼庶務和演法兩職,實在是忙不過來。


    而瀟真派幾個能做主的人裏,葉舒的四個徒弟要以修煉為要,賀顯一看就不靠譜。葉舒倒是還有點責任心,可是她管了兩天庶務後,就將門派管得一團糟。


    虞懷季無法,又將葉舒弄去教新入門的弟子,弟子們倒是歡喜非常,能得到掌門親授,這是何等榮耀。可惜他們很快就發現,會修煉的人,不代表她會教人修煉……


    其實這也不能怪葉舒,她以往教過的徒弟,哪個不是聰明絕頂資質逆天,壓根不需要她操心。就算是悟性low到穀底的曹衍,因為心性過人,一遍不行試兩遍,兩遍不行就試上百遍,自然就學會了。


    眼看她這博士生導師的水平帶不了本科生,虞懷季隻能無奈地繼續身兼數職。


    葉舒心中有愧,向虞懷季連連保證:“馬上就招聘,一定給你找個人迴來分擔工作。”


    可是這句話說來容易,一時之間又要上哪去找合適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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