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虞懷季這個金丹元師在側,葉舒與其談玄論道、取長補短,修為上的精進不由更快。她不僅將境界提升到了築基五重,還煉製出了本命法器乾坤圖。


    本命法器一物,對修士來說不可謂不重要。其來源於修士修行的根本*,與修士未來選擇的大道息息相關。


    且本命法器不同於普通法器,可以說是隨著修士的成長而成長。葉舒如今是築基期,她的乾坤圖自然是二品法器。等到葉舒結丹成功,乾坤圖就會順勢升為三品。


    法器之中,唯有寶器以上才能放在元神中溫養。本命法器卻不同,其永遠與修士心血相連,因而本身的威力也比普通法器要高一籌。


    葉舒選擇的乾坤圖,自然是來自通玄書。通玄書玄奧高深,可供門中弟子選擇的大道參悟之法數量不少。事實上,以葉舒手頭的資源,若是她選擇參悟星辰大道,絕對是效率最高的。其一,乃是那部天外星辰劍法。其二,則是洞天。


    但葉舒一番權衡,最終還是決定煉製乾坤圖。原因無它,乾坤圖,顧名思義,修的乃是乾坤大道。而乾坤大道是世間的本源之道,如此高洋上的大道,絕對是穿越女標配啊。


    不過選擇了乾坤圖,並不代表葉舒的前路就此確定,無法更改。本命法器可以煉製幾個,大道也可以選幾條嘛。大不了哪條拉風用哪條,無節操的葉掌門如是想。


    事實上,她如今距離定道之時還早的很,遠不用考慮如此高深遙遠的事情。


    至於葉舒手裏的那個洞天,也並沒有被閑置。經過她夜以繼日的祭煉,如今總算能將洞天之門打開一段時間了。洞天內時間法則混亂,葉舒便將徒弟們送進去,利用得天獨厚的條件修煉,真是不要太爽。


    隻是她畢竟修為不濟,一次隻能送一個人進去,每次也隻能待三天。蘇於霜不用葉舒操心,顧浚和曹衍兩人便輪流進去修煉。


    葉舒也曾詢問過虞懷季,新上任的虞長老卻笑著拒絕了。虞懷季是何等聰明的人,相比起掌門的三個徒弟,他與葉舒感情不深,也還沒為瀟真派立下一星半點功勞,顯然還沒到共享勝利果實的時候。


    況且他已是金丹元師,比起急需提升境界的其他幾人,在修煉上並不是太過急迫。倒是葉舒將生死陣的陣圖給了虞懷季,這家夥便每日窩在房中,徹夜不休的鑽研起來。頗有搞科研的死宅風範。


    葉舒為徒兒們的一番籌謀也沒有白費,接下來的三個月中,蘇於霜和曹衍接連築基成功。聽著係統那一連串的叮叮當當聲——


    “恭喜宿主二弟子築基成功,發放獎勵禮包,禮包內容,300兌換點。”


    “恭喜宿主三弟子築基成功,發放獎勵禮包,禮包內容,300兌換點。”


    葉舒欣慰得直抹淚,不容易啊,好不容易養大的白菜終於可以被豬拱了。不對,是好不容易養大的小嫩苗終於可以開花了。


    可惜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稱心如意,讓她的憂心的是顧浚。


    資質最好的顧浚,在葉舒的估計裏,應該是最早築基成功的那個。但三個月前隻有練氣六重的曹衍都築基了,顧浚卻隻堪堪突破到練氣八重。


    這絕不是因為他不夠努力,少年咬著牙,不眠不休地修煉著,拚命程度葉舒看了都隻覺得心疼。但他越是努力,修為進展的就越慢。究其原因,正是因為之前的莽山之戰,顧浚燃燒了先天壽元所致。


    葉舒心中的愧悔不由更重,雖然顧浚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但葉舒怎麽會不知道他的苦悶和失落。


    葉舒在司修麵前許下諾言,百年之內,顧浚必會與顧溫一戰。這並不是葉舒擅專,而是她明白,顧浚的想法也是如此。


    顧浚為顧溫所害,因而被逐出顧家。雖然他不稀罕顧家繼承人的身份,但並不意味著他願意顧溫得到本屬於自己的東西。他的驕傲,他的憤怒,決定了他與顧溫之間乃是不死不休之局。


    所以他不能停下向上的腳步,他必須一往無前!葉舒並不擔心顧浚會不敵顧溫,總有一天,他會將顧溫踩在腳下。但若是他連練氣期的修煉都如此困難,這就由不得葉舒不心焦了。


    必須要想辦法將顧浚的生命本源給補迴來,葉舒暗下決心。但這件事談何容易,她如今毫無頭緒,也隻能將此事壓在心裏,溫言鼓勵顧浚。


    顧浚卻十分坦然:“修道本無坦途,師父何必替我憂心。我立誌做劍修,就是要曆百折而不悔。如今些許挫折,又有何懼。”


    葉舒歎道:“你能有如此心性,為師我就放心了。不過欲速則不達,你也不必太過逼迫自己,適當放鬆也是必要的。”眼看顧浚點了點頭,她伸出爪子,“既然如此,那就先讓師父我摸一摸你的腦袋,你好好放鬆放鬆。”


    顧浚:“……這兩者有什麽關係嗎,師父。”


    葉舒的神態更加坦然:“沒什麽關係,我就是想摸一下。”


    顧浚:“……”


    ☆、44|43|42.4.17|城


    珊瑚紅晶乃是海裏的一種特殊靈材,由海裏的血貝孕育。每年的六月,是珊瑚紅晶成熟的時候。此時,血貝會從深達萬丈的海底翻湧而出,這是人類采集紅晶的唯一機會。


    據葉舒打聽到的消息,有血貝生長的隻有兩個地方。一處在魔門之手,一處則是昭康狄氏的勢力範圍。這兩個地方葉舒都沒辦法打主意,隻能另尋他法。


    所幸虞懷季年輕時曾遊曆九易洲,恰好知道一個隱秘的地方有血貝。恰巧,那地方就在距離合山脈不遠的北冥海邊。如今已快要到六月了,葉舒便帶著幾個徒弟,在虞懷季的帶領下前去尋找珊瑚紅晶。


    淩雲飛舟總算被葉舒給淘汰,她雖然舍不得花錢拍飛宮,到底還是在玄天閣買了一架樓船。這樓船共五層,謂之七星寶蓋飛樓。比不上飛宮的氣派,但也頗為寬敞舒適。


    眼看著門派的生活水平已經從赤貧奔往了小康,葉舒不由躊躇滿誌。等她找到珊瑚紅晶,布下護山大陣,就可以將瀟真派好好布置起來,不至於再如之前那般寒酸破舊。


    飛樓一路疾行,卻在離海邊不過百裏的地方遇到了罡風風暴。


    滄元天的九天罡風十分厲害,最下一層的罡風,隻有元嬰修士才能通過。而罡風風暴則更為兇暴,風暴一旦開始,方圓千裏的天空都靈氣混亂。除非是化神真君,若有修士想強行穿越風暴,必然會連神魂都被絞得粉碎。


    萬般無奈之下,幾人隻能在風暴的外圍停了下來。此地恰有一座修真城市,名喚綏安。葉舒帶著徒弟們進了城,好家夥,不大的城市裏塞滿了南來北往的修士,全都是被風暴擋在半途的。


    此時城內的客棧都已經客滿,□□角的一座破落道觀都住的是修士。好在葉舒有飛樓在手,她先找當地人打探了一番,據說這風暴五日後就會止歇,心下不由鬆了一口氣。


    曹衍拉著葉舒的袖子:“師父師父,趁這個機會,我們去城裏好好地吃上一頓吧。”


    “小衍。”葉舒嚴肅地搖了搖頭,“我輩修真之人,怎能如此放縱自身欲.望,切記要隨時謹守自身。”


    曹衍頓時麵上羞紅,他愧疚地低下頭:“師父,是我忘形了。”


    接著,葉舒義正言辭地繼續道:“如此良機,為師當然要先去大醉一場。”她摩拳擦掌,“我看街角的那家酒鋪就很不錯,就決定是你了,皮卡丘!”


    曹衍:“……”


    理所當然的,她的舉動遭到了大弟子的無情阻攔。


    眼看葉舒擺出一副就地打滾的架勢,一旁的虞懷季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葉舒掉節操,心中真是五味雜陳。


    蘇於霜清咳一聲:“師父她……性子放誕了一點。”


    虞懷季抽了抽嘴角:“確實……挺放誕。”


    最終葉舒還是沒有喝到酒,隻能氣哼哼地拿著根雞腿,坐在酒樓大堂裏朝顧浚發射死光。顧浚八風不動,身形端正地坐在葉舒對麵,時不時輕啜一口杯中清茶,儼然將葉舒的眼刀當做了空氣。


    虞懷季實在是忍不住,不由低聲對蘇於霜道:“掌門和顧小友的相處方式,和普通的師徒是不是不太一樣……”


    何止是不太一樣,根本是師父和徒弟對調過來了好嗎!


    蘇於霜嗬嗬笑了一聲:“師父她……比較有童趣。”


    “哦,我知道了!”曹衍放下手裏的雞腿,“這不就是師父說的,因為被一個人給吃定了,所以完全反抗不能嘛。”


    蘇於霜:“……”二師兄你貌似真相了。


    正說笑間,蘇於霜忽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個剛走進門的青年,穿著一襲白色道袍,頭上戴著一隻白玉小冠。隻見他走到櫃台前,開口問道:“掌櫃的,還有空房嗎?”——端的是一把清朗溫柔的好嗓子。


    但吸引蘇於霜的卻不是這些,她隻是死死地盯著那青年的側臉。心底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大叫,不要再看了,都過去了,你已經不是那個蘇於霜了。她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將視線移開。


    “小霜。”葉舒清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蘇於霜一驚,猛地清醒過來:“師父,何事?”


    裝作沒有看到蘇於霜臉上的異色,葉舒平淡地道:“那個人,你認識?”


    “我……”蘇於霜囁嚅著嘴唇。


    此時,掌櫃正遺憾地搖頭:“對不住,這位客官,小店已經客滿。”


    青年俊美的臉上滿是無奈苦笑:“又是客滿……城內隻有五家客棧吧?”看到掌櫃肯定地點頭,他不由歎了口氣,“這是第五家,每一家都是客滿,難道我今日要露宿街頭了?”最後一句卻是自言自語。


    發現葉舒正注意著那青年,顧浚側了側身體,低聲在她耳邊道:“師父,那人穿的是雲霄派的道袍。”


    雲霄派,九易洲又一個二品宗門。


    不動聲色地在蘇於霜麵上打量了一番,葉舒想了想,對顧浚道:“你過去,邀請他來我們的飛樓借宿。”


    顧浚麵露疑惑,但還是點點頭,起身朝那白衣青年走了過去。


    老神在在地喝著茶,葉舒仿佛老僧入定般,眼角的餘光卻一直在注意蘇於霜的神色。這時,顧浚已領著那青年走了過來。蘇於霜見狀,本就沉黯的臉色頓時又是一白。


    那青年卻沒注意到,而是感激地朝葉舒行禮:“多謝前輩慷慨相助,晚輩賀桓之,雲霄派弟子。今次是下山遊曆,沒曾想卻在這偏僻小城外遇到罡風風暴,因而被困在此處。”說罷,又鄭重地鞠了個躬,“能得前輩解圍,晚輩感激不盡。”


    “賀小友不必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葉舒放下手中的茶盞,又示意賀桓之坐下,“我這大弟子你想必已經認識了,這是我門中長老,這是我二弟子。”介紹到蘇於霜的時候,她並未有絲毫異樣,“這是我三弟子。”


    賀桓之又站起來一一見禮,與蘇於霜打招唿時,麵上的笑容周到溫文,和之前並無二致。


    而蘇於霜的反應就很耐人尋味了,葉舒這個三徒弟,雖然不是開朗活潑的性子,但為人一向妥帖細致。此時她卻隻是草草迴了賀桓之一禮,態度十分冷淡。


    葉舒頓時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不由心中憂慮,決定晚上好好找蘇於霜談談心。


    當晚卻又下起雨來,眾人早已歇下,葉舒卻敲開了蘇於霜房間的門。


    小姑娘散著一頭烏鴉鴉的長發,赤足坐在桌邊。她如今尚是豆蔻之年,麵容還未長開,但卻已看的出將來必是個嬌豔的美人。葉舒不由在心裏酸溜溜地想,好不容易養大的姑娘,也不知道以後要便宜哪個臭小子,真是讓人不爽。


    蘇於霜似乎早就預料到葉舒要來,等葉舒在她麵前坐下,她抬起頭,便聽葉舒歎了口氣:“那賀桓之,是你前世認識的人吧。”


    “是。”頓了頓,蘇於霜道,“他是我前世的未婚夫,最後與蘇湘成婚了。”


    臥槽,果然是如此狗血的情節。


    葉舒忍不住皺眉:“他負了你?”


    “那件事……並不是他的錯。”蘇於霜此時已經恢複到了往日淡然的神情,“是蘇湘趁他來蘇家的拜訪的時候,使計讓我阿爹看到他們兩人躺在一張chuang上……”


    那時候是蘇於霜與賀桓之成婚前夕,賀桓之順利結丹,兩人的婚事便被提上了日程。而賀桓之來蘇家,正是因此事,誰知卻被未來的嶽父發現他和小姨子有了苟.且之事。


    蘇易簡當即大發雷霆,而賀桓之則一直辯稱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葉舒道:“你這就相信他的話了。”


    蘇於霜搖搖頭:“當然不是如此簡單。”


    蘇易簡不信賀桓之的話,當即便將他囚禁起來。隻是因為蘇湘元.陰之身尚在,所以才沒有打殺了賀桓之。


    賀桓之是雲霄派掌門的愛徒,他出了這樣的事,雲霄派掌門大驚之下,匆匆趕來蘇家。蘇於霜與賀桓之的婚約,本就是兩方勢力政.治聯姻的產物。雲霄派掌門就想出了一個法子,既然賀桓之與蘇湘有了肌膚之親,索性就把婚約對象從大小姐改成二小姐,不就妥當了?


    葉舒不由冷笑:“簡直是荒唐,你父親決計不會同意。”


    事實也的確如此,蘇易簡勃然大怒後,斷然拒絕了這個提議。蘇家的姑娘又不是街邊的白菜,難道還能讓你論斤稱兩、隨意更換的嗎。


    因著雲霄派掌門這個糊塗蛋,蘇易簡對賀桓之怒意更甚。他索性便要將賀桓之的修為廢掉,以示懲戒。


    此時,蘇湘終於忍不住了。她跑到蘇易簡麵前就地一跪,竹筒倒豆子一樣把所有的事都說了出來。


    原來賀桓之確實是無辜的,蘇湘心慕這個未來姐夫已久,之前還隻是暗戀,等到她聽說蘇於霜要與賀桓之完婚,實在是忍將不住,便決定放手一搏。


    她趁著賀桓之登門之機,將賀桓之迷暈,躺在了賀桓之的旁邊。而蘇易簡會如此巧合地去推賀桓之的房門,也是蘇湘派人安排的。


    蘇湘的打算和雲霄派掌門一樣,她既然與賀桓之有了這種關係,家族顧於麵子和雲霄派,將賀桓之的婚約對象換成自己,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可惜她卻錯估了蘇易簡的性格,蘇易簡素性端嚴,最是重規矩,絕不會允許如此荒謬的事發生。


    蘇於霜那時還未與蘇湘撕破臉,聞聽此事,簡直是五雷轟頂。未婚夫背叛了自己,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她最疼愛的妹妹!


    她渾渾噩噩地在房中坐了三日,第四日,蘇易簡一臉愧疚地來找蘇於霜,開口便道:“大娘,這次是家裏對不住你。賀桓之不是你的良人,你且放心,阿爹會許給你一個更好的夫婿。”


    蘇於霜還沒聽懂這話裏的意思,隻是懵懂悲傷地望著蘇易簡:“阿爹,我……我與桓之不是有婚約嗎?”


    蘇易簡囁嚅了一下:“與他有婚約的……是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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