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靈智未開,話不會說幾個字,但是執行力卻是相當的高。鳳飛沙的話音剛落,暖暖便舉起了拳頭。

    “打!”

    一個清脆的“打”字從暖暖的口中蹦出來,像極了剛會說話的幼兒。

    “是揍!不是打!”鳳飛沙糾正著暖暖的發音。“打人的人哪有揍人的人厲害,你得分清這裏麵的區別。”

    “打!”

    不知道是揍不好發音,還是打叫的順口。暖暖還是固執的喊著它的“打”字。

    “揍!不是打。”

    鳳飛沙覺得自己有義務把這個字讓暖暖學會。

    “打!”

    暖暖卻仿佛認準了這個字一樣,根本不理會鳳飛沙的教導。

    “揍!”鳳飛沙嚴厲吼道。

    “打!打!打!打!打!打!”

    暖暖好像煩了一樣,向崩豆一樣的蹦出了一串“打”。接著舉起的拳頭猛地向楓圖所在之處砸去,以它那拳頭的大小根本不能說什麽向頭頂、向胸膛的地方砸去。一個指頭都比人大,怎麽瞄啊?

    鳳飛沙聽了一串崩豆似得“打打打”不禁睜大眼睛,對旁邊的薑森抱怨道:“你說它還不耐煩了,你看一會兒我怎麽收拾它的。”

    薑森捂著額頭,頭痛的說道:“你能不能不把這大塊頭當小孩似得,違和感很強烈啊!”

    嗚!

    寬闊的大街上突然風起,夾雜著灼人的熱浪,把薑森接下來想說的話也給灌了迴去。

    這灼熱的風浪當然不是雪國的地產,雪國四季隻有幹冷的寒風。此時出現在街道上的熱浪,源自於空中飛速下降的巨拳,就像一塊天外飛來的隕石一般,壓縮著前麵的空氣,燃燒著它們,頂著它們撲向地麵。

    這風,就是暖暖的拳風。

    “呦!暖暖,好樣的!”

    鳳飛沙興奮起來,手舞足蹈的為這從天而降的巨拳歡唿著。

    在所有人注意不到的地方,街道兩旁的廢墟下,或是相鄰街區的院落中,有許多眼水井。一代又一代的人依靠著這些不起眼的水井,滿足著一天的生活起居。沒有人想過究竟何時,究竟何人,在雪國的凍土上打了這麽多的水井,他們早已習慣從小到大在水井裏提水吃的生活。

    知道此時,水井無波的表麵泛起波紋,又慢慢的隆起。仿佛有什麽東西,頂著這些身在地下的井水越來越高,越來越高。直到溢出井口,噴薄而出,直衝雲霄。

    無數的水井一同噴出水來,像一隻隻巨大的扭動著的水蛇,向同一處匯去。當他們聚在一塊的時候已經赫然成為了一條冰龍,而這裏當然就是楓圖的所在。

    “吼!”

    不知是那冰龍真的發出怒吼,還是它龐大的身軀與熱風摩擦的聲音,隻見它甫一出現便毫不畏懼的迎頭撞向暖暖的拳頭。

    “轟!”

    “哧。”

    巨大碰撞所產生的音浪驅逐了長街上留戀的熱空氣,隨後冰與火的接觸讓兩種相對而立的元素開始了最原始的較量。

    伴隨著“嗤嗤”的聲音,大量的水蒸氣蒸發到空氣當中。冰龍被打碎了頭顱,但那不過是法術的一點裝扮,是頭顱還是拳頭也就在楓圖的一念之間。就像現在一根冰柱不也跟暖暖的拳頭平分秋色嗎?

    楓圖能夠如此輕鬆的接下暖暖的這一拳,實在是大大出乎鳳飛沙和薑森的意料。本以為怎麽也能讓身具玄武法陣的楓圖狼狽一下,沒想到暖暖這恐怖的一拳竟還不足以讓楓圖暴露底限。

    薑森看了鳳飛沙一眼,打眼色道:這下難辦了。

    暖暖拳頭前的冰柱不斷的融化著,但是無數的井水又被楓圖凝固投送到前方。漸漸的那些冰柱融化速度慢了,暖暖的拳頭也不再是赤焰焰的了。

    暖暖的拳頭變得暗沉下來,楓圖的表情卻愈發明亮。片刻之後,暖暖的拳頭竟慢慢的變黑,更多的冰甚至開始向暖暖的拳頭上麵包裹上去。

    “不好!暖暖快收拳頭。”鳳飛沙想到北海下麵那些被玄白冷卻的岩漿,不就是黑色的玄武岩嘛。

    暖暖聽話趕緊收了拳頭,然後看著自己漆黑的拳頭,對腳下的鳳飛沙委屈的喊了一聲。

    “疼。”

    “哦。好暖暖。不疼不疼。來師傅給你吹吹。”鳳飛沙心疼的哄道。

    聽到鳳飛沙的話,暖暖龐大的身軀蹲了下來,隨著這個動作又是吹來了一陣熱浪。

    “嗯。”

    暖暖把拳頭伸到鳳飛沙的前麵,就是這個撒嬌求安慰一般的動作,帶起來的拳風也讓薑森衣服獵獵作響。要不是知道這家夥手上還有點準頭,他真怕暖暖一失手把自己錘死。

    鳳飛沙說給暖暖吹吹,像一般人家哄孩子那樣隻是放在嘴邊哈兩下當然不行。鳳飛沙手中結印,接著猛吸一口氣,鼓起腮幫子衝暖暖伸過來比自己高得多的拳頭一吹。

    “唿!”

    隻見一團烈火猛地從她口中噴出,徑直撲向了暖暖的拳頭,直到把它黑漆漆的拳頭表麵燒的像窯裏剛燒出來的紅磚一樣明亮刺眼才停下來。

    鳳飛沙做這些的時候,楓圖卻也沒有攔著,反而一直耐心的看了下來。

    “你可真是操心。”楓圖說道。

    鳳飛沙以為他在諷刺自己,賞他一個白眼說道:“這個真是讓你操心了。”

    楓圖聳聳肩,說道:“現在關於溫情什麽的就都拋開吧!今天,我們雙方隻有一方可以走出城去。”

    薑森說道:“很顯然,那就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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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圖也很顯然不想再同他們做口舌之爭,雙手直接飛快的掐起印決。

    “水遁——霜華。”

    隻聽楓圖大喝一聲,隨後右手做拈花狀向著薑森和鳳飛沙輕輕一點。

    沒有冰柱,沒有水花,一點聲光電的效果都沒有。但是,薑森和鳳飛沙都知道,楓圖出手了。

    雖然看不見,聽不到。但是,那種殺氣,那種壓迫感卻是實實在在的。

    “打!”

    就在薑森和鳳飛沙準備全力應付的時候,一個幹脆的聲音發出來。隻見蹲著的暖暖迅速的將拳頭擺到了薑森和鳳飛沙的前麵。

    沒有撞擊聲,也沒有看到什麽東西。薑森和鳳飛沙驚恐的發現,暖暖的拳頭竟然突然的變黑了,就像通紅的鐵胎被扔到水裏淬火一樣瞬間變了顏色。

    “吼!”

    暖暖突然疼的吼出聲來。

    “低溫!”

    薑森和鳳飛沙瞬間判斷出那一指代表了什麽,那是絕對的低溫,能讓暖暖岩漿一樣的身體瞬間冷卻下來的低溫。

    薑森和鳳飛沙終於知道楓圖這引以為傲的玄武法陣有多厲害了。一般的水係法師所能降下來的溫度隨著境界的提升而不斷降低,但是也不過是把水變成冰,或者那些水氣朝元的可以將鋼板凍到極脆。但是,瞬間將暖暖的手凍成這樣,此時的楓圖的確是遠超水氣朝元了。

    再加上他身後不斷扭動的井水,薑森和鳳飛沙又想起那時楓圖與暖暖的第一次接觸。看來這個玄武法陣不光可以讓他的法術威力更大,更給他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元氣,這種情形讓他們同時想到了當初站在岩漿湖上的暖暖。

    當時暖暖站在岩漿湖上,肆意的吸收整座火山的能量為己用。當時砍掉個胳膊,洞穿它的肚子,對暖暖來說根本不叫事,轉眼間就能重生出來。

    那時的它就像深深紮根的大樹,任爾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而自己這些人就像戈壁當中的風滾草,沒有根,風一吹就到處跑。

    這一個有根,一個沒根,生存方式自然大不相同,戰鬥起來自然的方式自然也迥然不同。

    不管當時站在岩漿湖上的暖暖還是站在玄武法陣裏的楓圖,他們都可以肆無忌憚的用各種大型的特別耗法力的法術,因為他們的優勢讓他們失去的法力可以很快的補充迴來。

    但是其他人不行啊!大家用的都是自己氣海裏的法力,用沒了之後,他們就隻能充當一下半吊子武者了。

    想著跟暖暖當初的戰鬥經驗,再拿到當下來,薑森和鳳飛沙同時有了思路。

    “得讓他得不到法陣的增幅,讓他離開法陣。”薑森說道。

    “你覺得可能嗎?”鳳飛沙說道。

    薑森偏頭想了想。

    “沒什麽操作性。”

    鳳飛沙賞了他一個白眼。

    “當然啦!別人也不是傻子。”

    “看來隻能靠我了!”鳳飛沙突然生出一股狠勁,“那就毀了這個什麽狗屁大陣。”

    “喂喂喂。這時白他家老祖宗的陣法。”薑森提示道。

    “氣勢!你懂不懂什麽叫氣勢!”鳳飛沙怒喝道。

    幾句話的功夫,前麵的楓圖已經再度點出一指。

    拈花狀輕柔的一點,看不出一點煙火氣,但是前方的殺機卻能凍徹心扉。在這一指與薑森和鳳飛沙之間的空間中,有一種恐怖的力量在蔓延。地麵上泛起白霜,空氣中似乎有一絲看不見的水氣,突然結出了一片漂亮的六角冰晶。薑森先前鋪滿街道的荊棘,不時的發出一兩聲清脆的凍裂聲。

    暖暖將另一隻拳頭擋在了薑森和鳳飛沙的身前,幾丈高燃燒著烈焰的拳頭,再度瞬間變黑。

    “冷!”暖暖一聲通唿。

    “好暖暖!你給自己吹一吹。師傅一會兒給你出氣。”

    隻見鳳飛沙說完,反而身形猛退,雙手飛速的結起印來。

    “薑森,給我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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