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

    玄白搶著說道。

    “既然你已完畢,那我們馬上出去吧!也不知道元兄有沒有迴冰屋去!”

    聽他這麽一說,眾人也沒有了再玩鬧下去的心思,便一致循著原路向上浮去。那原先堵著火脈的地岩怪,也被鳳飛沙一招袖裏乾坤帶走了。

    海中的溫度慢慢升高,但要說影響到將近兩千丈之上的厚冰,卻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不過以大海的體量,要說因為走了玄武心髒一下子溫度就降下來卻也不可能,何況從玄武心髒離開到鳳飛沙引出地火,也沒有耽誤太久的時間。

    一路上浮沒有什麽好說的,隻是當他們接近冰麵的時候卻愕然發現,頭頂的冰層,俱都碎了開來。

    北海冰原的冰蓋厚達數丈,除了眾人下來時的冰眼周圍略薄一些,其他地點無不如此,仿佛整個北海的冰都在比著賽著的往下凍結。而此時,眾人目光所及之處,頭頂的冰原好像布滿了不規則的蛛網,無數刺眼的陽光順著那網子,向海底淩亂的射著。

    “怎麽迴事?”薑森看向玄白,希望可以從他這裏得到答案。

    “不知道!我也沒有見過這種情況。”玄白此時也是一臉震驚,不知自己這些人在海底的時候,這冰原之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突然他想起玄武在海底最後說的話,當時他隻顧得傷心於今後不能再見到玄武老祖宗,如今想起,當時先祖便說過有敵人前來。

    “快走!是先祖!他在海底便說過會有敵人到來!”

    玄白抑製不住心中的恐懼,他真的怕自己看到那種結果,他怕這個認識了沒多久的唯一的親人會有什麽不好的結局。這種恐懼讓他渾身發冷,以至於冷到瑟瑟發抖。但他又抑製不住自己的手腳,瘋狂的撥開水,全速向上方劃去。

    “什麽!”其他人嚇了一跳,趕緊同玄白一道加速上遊。

    “也不知道小師兄有沒有躲過這場災厄。”鳳飛沙擔心道。

    媱金翎與張劍一跟在後麵警戒四周,現在所有的情況還都是未知,不由得她不謹慎一些。

    眾人到了冰蓋之下,原來的冰眼早不知所蹤,此時這冰層雖然碎裂,但互相之間仍舊擠的緊密,一時間也找不到現成的通道上去。眾人左右搜索一番,依舊是一無所獲。幾個年輕人早已按耐不住心中急意,玄白率先停下腳步,尋了一處略寬的冰縫,雙手掐起印決,猛催法力想要將這縫隙撐開。

    年輕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做事先憑一腔熱血,不會像那些自詡老成的人,做起事來考慮的周密細致。但是每個時代的精彩卻也全然是這些熱血刻畫出來的,每每曆史上最驚豔的色彩便是那些年輕人的故事。

    今日的北海,是千百年來最激烈的北海,世界頂端的大能在此激戰了一個時辰,簡直讓這裏換了一方天地。

    不!這麽說不嚴謹。及最開始,法力的碰撞便將天空中經年不散的陰雲撕裂之後,久違的陽光照射到冰原上,這裏的天被鏡麵一樣的冰原,反射的如某些異色目人形容的充滿聖潔光明的天堂一般。

    不過此時大戰早已停息,被撕裂的烏雲又慢慢的小心翼翼的飄了迴來。不久,那片天空又像以往的千百年一樣,陰鬱著,低沉著,向膽敢進入此地的人顯示著它的威壓。

    與恢複如初的天空不同,此時北海的冰原才真是整個的變了樣子。原本光滑如鏡的表麵,如今參差錯節,犬牙交落。

    無數破碎的,翻起的,崩落的冰山,布滿冰原。如峰,如林。或直挺挺的,或倒伏著的,卻都不屈的一個個指著蒼天。如瘋狗的碎牙,便是這天空,也要要下一角來。

    “轟!”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像是貪食的惡犬被搗爛了獠牙,冰原上的一座冰山轟然被掀上了天。

    幾道流光從破爛牙床一般的洞中飛出,站在空中焦急的左右瞭望。隨即一眼便看到了一裏地外的那輛馬車和馬車外的大黑馬,不知是詭異還是幸運,那大黑馬周圍的冰麵依舊是光滑如鏡麵一般,前方不遠還守著一口冰眼,冰眼周圍零散的趴著幾隻冰熊,和一群無精打采的申公豹。

    鳳飛沙歡叫一聲,便向那裏飛去,其他人也緊隨其後。快到跟前的時候,隻見那馬車之內伸出一隻手來,撩起簾子,便來到了外麵。

    “老師!”“老師!”

    鳳飛沙和薑森驚喜叫道。媱金翎也精神一震,不由得細看兩眼這位天下人口中最高最高的夫子。

    “哈哈哈哈!終歸是年輕人啊!總不能靜下心來,我在這裏守著這眼通道,你們卻不再找一找。”甫一張口,這夫子便打破了媱金翎對這位傳奇人物的所有幻想,一下子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尋常的就像一個膝下繞童的老爺爺,完全不符合一個世外高人那種高深莫測的印象。

    就在這時,車上又下來一個人,正是一開始大家擔心的元生。見他沒事眾人終於放下心來,玄白也走上前來,稽首問道:“敢問夫子。”

    玄白有些激動,心中也一直在不停掙紮,隱隱猜到了事情的結果卻還抱著一絲希望。誰料,還沒等他的問題問出來,夫子倒先開了口。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夫子指著周圍沒有絲毫變化的一方冰麵說道:“能護得這一方周全也全賴神君之功,隻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神君的去處想必你已然是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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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玄白失神,喃喃道:“他真的去了?”

    夫子答道:“去了!他去了,你便來了。”

    接著他又從袖子裏掏出一杆黑色小旗來,遞給玄白,接著說道:“這便是神君交給你的最後一件東西了,相信你們也已經知曉自己的使命了。”

    夫子看著身前的一種年輕人說道:“天下殺劫已經到來,這世間的血腥味已經越來越重了。人們是否還有未來,這擔子還是要落在你們年輕人的身上。”

    玄白雙手接過小旗,喉嚨中梗咽著難受,這世上最後一個至親也終是離他而去了。什麽大義,什麽天下,什麽情仇,此時在他心中全都是黯淡無光的東西。

    玄白已經接受了他的答案,眾人也沒有上前去圍著他送溫暖,因為對於一個堅強的人來說,那樣反而顯得他太脆弱。

    “哦!對了!”夫子突然轉向了鳳飛沙,直接將接下來的話題轉到這個準備了很多問題的女孩身上。

    “兩年前,無當聖母不留痕跡的賣了我一個大大的破綻。將我誆至東海之上,毀了一處魔巢,不想她卻西至昆侖造下大孽。以至於讓魔教之人霸占仙庭,真是罪過。”

    說完夫子向媱金翎施了一禮。

    見夫子如此,媱金翎趕緊還禮,口中說道:“此事須怨不得夫子,也是我昆侖氣運不濟,被人算計,又出了叛徒。幸虧那日夫子沒去,否則當日碰到那截教教主,如今人間再不知該由何人護佑。”

    “仙子慈悲!”

    夫子口誦了聲道號。再度說道:“這些年我與那無當聖母互為掣肘,不想卻棋差一招,不過,我也不是一點事情也沒做的。來來來,薑森,給為師弄座小屋避避風寒。”

    正說在緊要處,這夫子卻突然說起不相幹的事來,這種感覺著實讓人憋的難受。好在一個木屋不過是薑森伸伸手的事,倒也沒讓大家等的不耐。

    進了薑森的小木屋,迎麵便是一個燃著熊熊火焰的壁爐,夫子欣喜來到壁爐旁盤膝坐下。發出了一聲極享受的呻吟,這才轉迴來接著對圍在他身邊的年輕人說起來。

    “截教中出了一個天才女子,這些年截教布局似乎都是這個女子運籌帷幄,無當聖教中都稱他為聖女。”

    “哼!我猜那肯定是一個容顏醜陋,性格古怪乖戾的老女人。”薑森說道。

    “哦?”夫子看著薑森笑問道:“何以見得?”

    “若不是長得難看還能作,何至於跑到魔教中去還是“剩女”。暗戳戳的做了那麽多壞事,內心醜陋,肯定麵向上好看不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夫子佯怒罵道。“去去去,去冰窟窿裏給我抓條肥魚來。”

    薑森哭喪著臉出門去了,可笑壞了剛才一樣在心中腹誹剩女的鳳飛沙。

    夫子接著剛才的話題對媱金翎說道:“前不久我得到消息,失蹤兩年的昆侖劍仙。你們的小師叔原來是被那聖女困在了大澤之中,這些年我死死盯著那無當聖母,那聖母怕她自己出手便會引出我來,暴露了你們小師叔的位置,怕我救走他,所以一直沒有出手。也虧了劍仙天賦驚人,在金仙之下已無敵手。是以兩年來雖不得脫身,卻也無姓名之憂。”

    聽到這裏媱金翎忍不住納頭便拜,原以為昆侖隻剩下她和張劍一,沒想到今日竟然能夠聽到小師叔的消息。無疑是在冰冷的世界裏,為她尋來了一隻火把。在陌生的塵世間找到了最熟悉的家人。

    “求夫子為我指出明路,助小師叔脫困。昆侖上下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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