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這樣就完了麽?”沐七勾起唇角,一串樂聲從玄玉簫中傳出,所有的鬼蝙蝠竟齊齊朝著黑衣人的方向襲去……


    嘭!


    黑衣人盡數破窗而出,沐七站在屋頂上的時候方才發現,這裏似乎是刺客的集中地……


    至少有上百死士在這裏,他們中的一部分扮成異國舞女混進大曆王城,實則是為了接應其他人。看來王城裏的確有人是他們的同夥,她必須要挖出幕後之人,將他們斬草除根!


    那個人摘下了眼睛上的麵具,冰冷的眸子瞥向沐七:“不管你怎麽厲害,本座今夜來取你的性命,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曾經抱著楚雲暮深夜渡河,九死一生的畫麵浮現在眼前,沐七認出了這張臉,他是魔宮一黨,對阿楚恨之入骨的人——幽冥!


    “幽冥,就算你兵敗之後投靠了南越皇後,修煉成了邪功,可怎麽還是不改那壞毛病?你知道自己為什麽輸給阿楚麽?因為你太自大了!”沐七沒有絲毫畏懼地雙手環胸,直視著幽冥說道。


    幽冥攥緊了拳頭,輸在楚雲暮手上的事是他的死穴,這個沐月涼就算皇後不殺她,他也要殺了她!


    他要讓楚雲暮嚐嚐失去摯愛的滋味,看到楚雲暮痛不欲生的模樣才能讓他痛快!


    “不過話說迴來,楚雲暮消失在王城,莫不是魔功反噬奄奄一息了?”幽冥漆黑的眸子裏滿是殺意。


    “那可真要讓你失望了,阿楚好著呢,對付區區一個你怎用得著他出手?”沐七的手中多了兩條白綾,淡淡道:“你不是想取我性命麽?有能耐的話就取走吧……”


    幽冥從腰間拔出一把蛇紋彎刀,刀上刻著象征殺戮的骷髏。


    沐七在心裏暗道,真真是人變態,用的兵器也變態!


    “小姐……”沉秋忍不住想上去幫沐七,她家小姐可還懷著三個月的身孕呢!她怎麽能看著懷了孕的小姐在屋頂上跟人打架!


    “看好墨桐,這是本王妃和他的事!”沐七的餘光瞥向沉秋,厲聲吩咐道。


    幽冥曾經害阿楚受了傷,又害她大半夜在河水裏挨凍,今天就當做是他來還債的吧!


    沉夏拍了一下沉秋的肩膀:“幽冥使用的邪功爆發不了多久,以小姐現在的功力,還沒有幾個人能成為她的對手。”


    沐七的暗器和毒術有了毒藥仙的傳授,已經處於四國之內上乘的等級,再加上她師承然翁,幽冥的確小看了她的功力……


    在用毒和暗器這一點上,然翁繃緊悉心“教導”她,既然君子才光明磊落,她一個女子就不必考慮這些了……


    雖然她當時有些反對,不過想想看,這是個真理。


    沐七手中的白綾如同蛟龍一般,看似柔軟不堪一擊,實則招招都不留餘地,逼得幽冥不能近她的身!


    她翻手間,一連串的赤紅色蠱蟲隨著一股冰冷的氣力擊向幽冥。


    幽冥揮起彎刀擋過去,將陣勢擊破,冷笑道:“看來你也不過這點功力了,本座怎麽可能會輸給你?”


    沐七毫不在意地說道:“哦?那就拭目以待吧。”


    一直到現在,她連踏雪劍都沒有拔出來過,比起近身戰來說,現在的距離是對寶寶最好的保護。


    看來幽冥並不知道自己中招了,為了讓自己忙起來來填充阿楚不在的寂寞,她把時間都用來跟藥仙婆婆學煉蠱了。


    她最新研製的蠱毒所有的藥性都在後效上,接下來,勝負已定了。


    沉秋手中的九節鞭毫不留情,一個又一個死士倒在她的麵前。


    “敢招惹老娘?好不容易出次門就遇到你們,受死吧!”沉秋彎起嘴角,冷笑道。


    趕過來的元絳看到一臉惡狠狠的沉秋,腦後刮過一陣冷風。!


    看著那摞成小山的屍首,這就是他以後惹怒了沉秋女俠的後果嗎?


    “笨蛋,還不過來幫忙?”沉秋朝元絳挖了一眼:“別讓我知道你方才又跟那些女人說話了……嗯?”


    “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潔身自好!”元絳噌地竄了上來,他要好好表現……


    雖說幽冥的人個個是訓練有素的死士,可十三殺的殺手亦不示弱,對於身經百戰的他們來說,對付這些死士並不算難事。


    一場迴合下來,沐七的步子沒有挪動半分,穩穩站在屋頂上。


    幽冥咬緊了牙關,怒火噴薄而出,這個小丫頭怎麽會有幾十年的精純修為?這世上不可能有人能在短時間內強大到如此境地!


    “天色已晚,該收拾收拾迴去睡了。”沐七收緊了白綾,凝成團揮手拋出。


    白色的一團在空中化為赤紅色,如同紅色血雨般迸發出來,那是嗜血蠱,在夜色的召喚下,它們會隨著她的指引將人吃得一滴血不剩……


    幽冥正想反擊,忽然一股血氣衝上喉頭。


    “噗……”五脈寸斷,他竟然又輸在這兩人的手上……


    挽月樓下血流遍地,敵人被盡數殲滅。


    可沐七的眉頭卻緊蹙起來,比方才多了幾分憂慮。


    她懷疑這裏的刺客不止是幽冥派來的死士,隱約間她有種強烈的感覺,感覺這裏潛伏著一股強大的力量,那將是她真正的敵人……


    **


    “啟稟堂主,現在是個除去攝政王妃的好機會,為什麽我們不趁此機會下手?”一個蒙麵人問道。


    “現在還不是時候,本堂主要的是一箭雙雕……”赤焰堂主嘶啞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嘲諷和得意的意味。


    “去向皇後如實稟報,幽冥那個家夥死了,這個任務本堂主自會完成得滴水不漏。”一副幽深的目光從鬥笠下射出。


    “是,屬下聽命!”蒙麵人跪地拱手行禮道。


    赤焰堂主轉眼間消失在挽月樓,他原本的計劃被這個驕傲自大的幽冥打亂了,他本打算在登基大典上除去沐月涼,不過現在他有個更好的主意。


    他已經得知了楚雲暮在火泉療毒的消息,雖然現在火泉封閉,且有十三殺的人把守,可楚雲暮出關之日就是他行動的最好時機,如果沒錯的話,那時也是沐月涼臨產的時候……


    趁這個好機會下手,他就算不能講楚雲暮和沐月涼一同除去,至少也會讓他們嚐嚐失去子嗣的滋味!


    他在他們那裏受過的屈辱,他要一筆一筆加倍還在他們的身上!


    他忍辱負重了這麽久,等的就是那一天。當初沐月涼讓他身受毒草纏身之苦,卻不知他因此修煉成了獨一無二的毒功,就連南越皇後都要忌憚他三分,可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屢戰屢敗的——達久慕蓮了!


    ☆、第024章 除夕之夜


    大曆國,攝政王府。


    藥仙婆婆手捧著新研製的毒蠱推開門,卻沒看到平日裏經常坐在桌案前打理奏疏的沐七。


    “小主子最近心事,老身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在想火泉裏的那個楚小子。哎,小主子的性子與主子的性格真是相像,愛得這麽說徹底,不惜一切代價呦……”藥仙婆婆輕歎一聲道。


    “老太婆,你來了這麽久,也就這一句話說對老夫的心思了。”然翁不知何時出現在屋子裏,把玩著手裏的酒葫蘆:“這丫頭的性子老夫最了解了,她沒那麽堅強,不過若是為了她在乎的人,誰也敵不過她那顆變強大的心。聽說她前幾日幾招之內解決了幽冥,哈哈,不愧是老夫的徒弟……”


    “什麽?你竟然讓懷著身孕的小主子去迎敵打仗?她和肚子裏的小家夥要是有半點差池,老身就拔光了你的毛!”藥仙婆婆咬牙切齒,提起拐杖朝門外走去。


    “等等!”然翁丟開酒葫蘆,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隻聽見不遠處的屋頂傳來一陣清幽的簫聲,接著是女子輕柔淡雅的歌聲:


    “……不釀春酒不知相思稠;


    月下鳳尾幽幽;


    不摘藤花不見小竹樓;


    孔雀翠屏綻心頭;


    隻願;


    再十年你我鬢染霜雪;


    仍將十指緊扣;


    冬夜嗬手你在旁溫酒;


    歲月便輕聲走過;


    此生,共我……”


    玄玉簫的聲音剛落,四麵八方飛來了無數隻蝴蝶,如微風般拂過空氣,卻沒有在這裏做半分停留,朝著南方緩緩飛去……


    身在火泉中的楚雲暮睜開墨色的雙眸,嘴角挑起一個完美的弧度,輕聲道:“小七,你的歌聲為夫都聽到了呢,為夫會早早迴來,等著,冬夜嗬手在你身旁飲酒……”


    南越皇後的人在沐七這裏受到不小的創傷,接下來的日子裏按兵不動。


    大曆王城一派祥和,十三殺也很久沒迎來過這樣安靜的日子了。


    時光流轉,沐七的肚子一天天顯了出來,天氣漸漸冷了起來,沉夏特地為她定製了寬鬆的狐皮長裙,好好的護住她隆起的小腹。


    “唿嚕……”蛋花四仰八叉地抱著湯婆子睡著了。


    沉春抱起身子長大了一圈的蛋花,笑著道:“這個小家夥最近越來越嗜睡了呢,就連湯圓霸占了小姐的床,它也懶得跟它算賬了。這要是從前呀,又要打得不可開交!”


    沐七將帕子蓋在露出小肚皮的蛋花身上,嘴角露出一分笑意道:“冬天來了,大多數動物都是要冬眠的,馬上就過年了,今年王府一定要好好操辦一番。”


    往年的時候楚雲暮一個人掌控十三殺,那時他還沒遇到沐七,還是那個性子冰冷到極點,讓世間人聞風喪膽的大曆國攝政王,怎麽會提出過新年這樣的事?


    沐七還記得自己初見阿楚的時候,他最討厭別人接近他三尺之內,厭惡黑暗卻經常處在漆黑昏暗的屋子裏,那時的他還沒有像現在這樣走到人間中來。


    她肚子裏的小家夥已經七個月了,現在經常不老實地踢踢她的肚子,動作很輕,卻證實了它的存在。


    沐七體會到了作為一個母親的感受,隻可惜阿楚沒能陪她一同分享期待孩子出生的這段日子。


    “小姐,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足夠多的煙花,在除夕前後三天照亮整個大曆王城絕對不在話下!”沉秋樂開了花,她可是第一次這麽正式地迎接新年的到來,到時候煙花遍天的場景一定完美極了。


    不過其實這都是元絳著手準備的,沉秋倒是沒想到元絳雖然看起來毒舌又欠揍,其實是個穩重又有情調的人。


    “煙花麽?我也許久不曾見過了。”沐七淡淡一笑,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她似乎大多時間都用在對付敵人,日子匆忙又驚險,不過好在遇到了阿楚。


    “小姐,蘇策大人來訪。”沉夏稟報道。


    “讓他進來,你們先下去吧。”沐七係上了披風,頭發隨意地散在身後。


    沉夏為她做的狐皮披風是純淨的白色,被她墨色如錦緞的長發和白皙如玉的皮膚襯托起來,倒有種驚人的美,勝過世間最美的景色。


    這美麗的一幕正映在蘇妄言的眸子裏。


    這段時間除了十六和南宮雪,他是最經常來探望沐七的人,他和沐七有很多相似的興趣,話倒也越來越投機。


    蘇妄言不後悔自己接近沐七,他隻不過想看到她微笑的模樣,哪怕他知道她為之喜悅的並不是自己。


    “妄言兄,伯母的病況怎樣了?”沐七在得知蘇妄言母親的病之後,用藥為她止住了時常癲狂的病情。隻不過她的心結太重,心病還需心藥醫治。


    “已經兩個月沒再複發了,月涼,謝謝你。”蘇妄言的笑容輕柔優雅,帶著一股暖意。


    “陪我出去走走可好?”沐七戴上了兜帽,她已經好些日子沒走出王府了。一是最近下了大雪,為胎兒著想,她才沒出來走動;二是為了和藥仙婆婆一同煉製魔王蠱的最後一步,這一步完成之後,她就能製成最厲害的暗器,到時候就算是遇到了一頂一的高手,也有十成的勝算。


    “好。”蘇妄言伸出的手停頓在半空中,他想攬住她的肩頭,可她卻堅強到讓他的保護好無用武之地。


    他的臉上露出一分苦笑,開口道:“眼看便要到了除夕,我派人送來了你愛吃的野兔,你還是那麽瘦,應該為了孩子補補身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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