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信兒後,月漫便迫不及待地跑去看臨晚照。


    此時的臨晚照,幾乎已經被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天下第一公子的風華,在這個女人手中已經折盡。


    “你猜猜,我帶來了什麽消息?”


    臨晚照抬起頭,艱難地睜開眼,血在他的臉上凝固成塊,看起來整張臉就沒一個幹淨的地方了。


    眼睛上也沾了血塊兒,幾乎睜不開。


    “你又想做什麽?”臨晚鏡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此女人的惡毒,已經讓他無話可說。


    “我是想讓人好好為你梳洗一下。大侄子,明兒個可就要看到你娘了,高興嗎?”好歹,她也是他的親姨娘呢!月漫臉上的笑容已喪心病狂。


    “你又想搞什麽名堂?”是去見娘親,還是見鏡兒?也不知道鏡兒他們怎麽樣了。


    除了剛開始被抓那一晚上聽月漫在他麵前叫囂著要抓到鏡兒,後來便隻字未提。他也不明白,鏡兒他們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如果可以,他寧願鏡兒他們先走,順便把曉曉也帶走。曉曉留在船上,始終是在海天一色的地盤上,太危險了!


    “你明天就知道了。”月漫詭秘一笑,然後吩咐人為臨晚照打理身體。


    臨晚照見她那副得意的模樣,也不想再繼續問她,免得越說她越高興。他垂下眼眸,任由下人為自己洗臉,梳頭,換衣服。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兩撥人馬同時前往雪山,又在山腳下停下來。


    當月炎和月漫碰麵時,才發現對方的存在。


    “你怎麽來了?”月炎看著月漫,眉頭狠狠地擰在一起,眼底竄起一股火氣。


    第一反應是:小丫頭竟然騙他!


    “父親能來,女兒就不能來嗎?”月漫吹了吹肩膀上的雪花,神色輕慢而充滿了挑釁。


    對於月炎,反正就是撕破了臉的,今天的神鳥精血,她是勢在必得!


    “逆女,誰讓你來的?”看見她如此模樣,又想起她那番話,月炎怒從心起。他心裏的陰暗,被自己一直當做棋子的女兒紅果果地說出來,讓他覺得難堪。


    “父親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她才不信,月炎不知道是誰讓她來的這裏。


    “怎麽可能?”沒錯,他是猜到了。


    他這個二女兒手中有臨晚照,臨晚鏡會怎麽選呢?是救她娘,還是救她哥哥?


    被蒙在鼓裏的,估計就月季小舅舅一人。他有些摸不著頭腦,為何月漫會在此?是跟蹤他們嗎?


    還有,她來這裏做什麽?他找了阿照整整一天都沒找到,阿照興許已經落在她手裏了。


    “父親您手中有籌碼,我手中也有,就看那丫頭到底想救誰了。”說著,月漫就扭過頭去不再搭理月炎了。


    她這位父親,麵兒上心慈手軟,背地裏卻最是心狠手辣。她可不想把他撩撥得他忍不住,直接在這裏殺了她。


    “哼!”豈有此理!月炎眼底閃過一抹厲色,現在還不是時候。若是等下確認了臨晚鏡手中的是真的神鳥精血,他會不惜一切代價——


    “父親,月漫說的是什麽意思?她手中威脅鏡兒的砝碼是什麽?”真的是阿照嗎?原本他還不願意相信,可現在看來,是不得不信了。


    父親忌憚月漫的原因,是擔心她會傷害到阿照,還是擔心她會和他搶神鳥精血?月季現在才發現,自己從小對父親的孺慕之情已經深深地蒙蔽了他的雙眼,讓他無法及時作出正確的判斷。


    “你別管,你不是還沒找到阿照嗎?趁著現在,還不去找?”月炎不想讓兒子參與進來,他一生想追求的自然是長生不老,可兒子,畢竟是月家的繼承人,有些東西,他能不知道,最好!


    “哈哈,你還在騙他?把他一個人蒙在鼓裏好玩嗎?你明明知道臨晚照就在女兒手上,還讓月季這個傻子出去到處找人?”月漫聽到這句話,究竟還是沒忍住,側過頭來指著月炎大笑。


    也就月季這個小傻子,從小就崇拜父親,喜歡大姐。若是他知道,他的父親並沒有他所見的那麽光明磊落,他的大姐也自私地為了自己而逃離海天一色,又該是怎樣的?


    他是不是也要學月彌,早就逃離這一切了?


    哦,不對!月彌根本沒有逃掉不是嗎?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一切都是他們的好父親算計好了的!


    月季難以置信地看了看月漫,又看著月炎,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父親早就知道阿照在月漫手中?他都隻是猜測而已,難道——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小弟,醒醒吧,咱們的父親,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隻會比你親眼所見的更加冷血無情!他根本就不會顧忌臨晚照的死活,甚至,連月彌的死活,他也根本不關心!他想要的,從來都隻是神鳥天意的精血!”


    自從她無意間得知了父親的野心,就再也無法在他手中做一顆聽話的棋子了。既然神鳥的精血那麽厲害,為什麽她不能得到?


    她不僅要得到神鳥的精血,她還要讓父親心心念念的東西付之一炬,要讓他萬念俱灰!哈哈哈……


    “嘖嘖,真是一出好戲。”臨晚鏡從寒冰洞走出來,看著瘋笑的月漫,還有眼底帶著陰狠,極力忍住沒來得及出手的月炎。


    這父女倆,還真是心大。在人家神鳥的地盤兒就敢公然肖想人家的精血,不是在找死嗎?


    眼見著臨晚鏡出來,月漫和月炎都安靜了下來。月炎的臉色尤其鐵青,這小丫頭的話是什麽意思?她已經知道了什麽嗎?


    “小丫頭,神鳥的精血呢?”


    “你真的得到了神鳥的精血?”月炎沒有月漫那麽急,臨晚鏡走過來的那一瞬間,他已經換了一副麵孔,重新端起了神殿大祭司的架子。


    “對啊。”臨晚鏡點了點頭,笑得那叫一個天真爛漫。


    “神鳥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你真的拿到了?”看她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月漫倒是跟著懷疑起來。


    傳說中的海天一色的守護神誒,它的精血如果真的有那麽好取,那現在海天一色還會成為這個樣子嗎?


    神殿的人早就把那隻破鳥抓住天天放血喝了!


    “當然,神鳥自己把精血給我的。”臨晚鏡再次點頭,那模樣,要多得瑟就有多得瑟!


    “怎麽可能?你以為神鳥瘋了嗎?”月漫尖聲叫道。


    “你才瘋了呢!”臨晚鏡鄙夷地看她一眼,然後不無驕傲地說:“神鳥見我漂亮,就自願把精血給我,你有意見?”


    ☆、【041】敢肖想小爺找死


    月漫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這臭丫頭,怎麽比月彌還天真?如果真的神鳥見誰漂亮就送誰精血,那它現在還有命在嗎?


    曆任神殿聖女,可都長得不差!


    當然,她自己就是個意外,隻是她不願意承認。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反正你是體會不到那種長得漂亮走哪兒都有好運的感覺!”臨晚鏡揚了揚眉,看得月漫連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你到底還想不想見到你哥了?”月漫說這句話的時候,儼然已經隱忍到了極限。


    “我想啊,對了,我哥呢?你不會是沒帶我哥來吧?”臨晚鏡眨眨眼,非常誠懇的樣子。


    “在我得到神鳥精血之後,自然會讓你見到你哥。”月漫冷笑,她也不是那麽容易騙的。如果今天臨晚鏡拿不出神鳥精血,那就連她一塊兒抓迴去!


    “沒見到我哥,你以為我會給你神鳥精血?”臨晚鏡唇角上揚,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月漫防著她,她又怎麽會不防著月漫?更何況,她家閣主大人神通廣大,連神鳥天意都隻是她的一隻愛寵而已。她根本不用擔心月漫用任何手段。


    這是,臨晚鏡對幻月閣閣主月冰顏全心全意的信任!


    “你不能把神鳥精血給她!”月炎這邊已經到爆發的邊緣了,隻見他麵色鐵青,對臨晚鏡吼道,“難道,你忘了你拿神鳥精血是為了救你娘親嗎?”


    “父親,您就不臉紅嗎?您真的是為了拿神鳥精血救姐姐嗎?還是,為了自己?”月漫諷刺地看著月炎,道貌岸然的父親,傻子一樣的小弟。稍微聰明一點的姐姐,可惜命不夠好。月漫一直以為自己才是最厲害的那一個,可如今看來,也不過是父親手裏的一顆棋子。


    幸好,她醒悟得早!


    “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本祭司是為了什麽,容不得你來置喙!”月炎瞪她一眼,已經是深深的警告了。


    “那就看這丫頭到底願意救誰吧。”月漫不敢太刺激月炎,隻能扭頭看向臨晚鏡。


    於是,兩人都目光都鎖定在臨晚鏡身上。


    而臨晚鏡呢?她反而一臉輕鬆,隻道:“我要先見到我哥,否則,我是不會把神鳥的精血給任何人的!”


    咳,神鳥的精血沒有,雞血倒是很多,要嗎?


    “隻要你把神鳥精血給我,你哥,自然會平平安安地被送迴來。”


    “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萬一,你已經把我哥殺了,卻騙我說他活得好好的呢?”臨晚鏡斜睨了她一眼,笑著道,“對於你們來說,神鳥精血或許很重要,但是對於我來說,它可是一文不值。若是把我逼急了,那我直接把血給扔了,大不了,誰都不救!”


    “你真的想見你哥?”月漫想了想,覺得讓她見見也可以。反正,就算現在把臨晚照放了也沒什麽。


    “你說呢?”臨晚鏡涼涼地斜她一眼,都不想再多說什麽了。


    月炎在一旁看著她們倆一唱一和,反正,最後神鳥精血必須在他手中!


    “見你哥可以,神鳥精血呢?至少要讓我們確認神鳥精血是真的吧?”月漫是沒見過神鳥精血是什麽模樣,她是想借此機會讓她的好父親判斷一下真假。


    她不知道,神殿的大祭司應該會知道的吧?


    “這裏。”臨晚鏡揚了揚手裏的瓷瓶。


    “我們如何能確定這神鳥精血的真假?”別說是月漫,就連月炎也無法保證。


    就那麽一個小瓷瓶,鬼知道瓷瓶裏到底裝的是什麽!


    “你們也可以選擇不信,但是,神鳥的精血是冰的,總該知道吧?”臨晚鏡笑了笑,又用內力融化了一灘雪水。


    然後,把小瓷瓶放在雪水上,雪水瞬間凝結成冰。


    月炎和月漫父女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這一幕,誰都沒有吱聲兒。


    月漫不知道,但是月炎在神殿是看過對神鳥的一些零星的記載的。神鳥的精血,是冰的。而且,是藍色的。這是神族的特殊血液!


    雖然看不到那瓷瓶中的液體顏色,但是能瞬間把雪水凝結成冰,月炎寧願相信那就是神鳥精血。


    “還有,神鳥精血是藍色的,不信,我倒出來給你們看看?”說著,臨晚鏡就要打開瓷瓶。


    “不必了,神鳥精血珍貴,豈可倒在地上?”沒等她真的打開瓷瓶,月炎便出聲阻止道。


    那可是神鳥精血,如果全部給他,他是不是就有望功力突破,然後——成神!


    沒錯!月炎的夢想就是成神!遠古大戰,這裏隻是其中的一處遺跡。可從這裏的一些特殊之處就可以看出,若是真的成神,該會擁有怎樣的力量。他想要成神,成為可以主宰一切的神!


    看著臨晚鏡手中的那個小瓷瓶,月炎的目光已經接近瘋狂。


    “不倒也行。”臨晚鏡收起瓷瓶,再次看向月漫,“東西你已經看過了,是真是假,想必你也心中有數。我哥呢?”


    這海天一色處處透著古怪,即便有閣主在,她也不敢輕舉妄動。萬一這女人狗急跳牆,那她哥哥就危險了!


    “籲——”月漫拿出一個塤,吹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便有一群黑衣人帶著臨晚照朝這邊走了過來。


    黑衣人都是月漫的護衛,那些人是由她自己從小一手訓練的,隻聽她一人的話。對其他人,包括月炎這個月家的家主,神殿的大祭司,都視若無物。


    “哥?”臨晚鏡看著被押過來的臨晚照,他麵色蒼白,衣服應該是換過的,看起來精神不太好,卻也沒多大的傷。


    隻是,月漫到底對他做了什麽?以臨晚照的武功來說,這些人可拿不住他!


    臨晚鏡這麽一喊,那頭的臨晚照似乎並沒有特別的反應。他的目光似乎有些呆滯,沒聽見臨晚鏡在叫他似的。


    “你也看見了,你哥好著呢!現在該把神鳥的精血給我了吧?”月漫往後退了兩步,正好阻隔了臨晚鏡看臨晚照的視線,然後才對臨晚鏡道。


    “你對我哥做了什麽?”臨晚鏡皺著眉,她哥看起來很好,但是,她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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