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是什麽原因呢?腦海裏靈光一閃,出現了一個人陰鷙的雙眼——聞人卿華?


    “是聞人卿華幹的,對不對?”隻能想到這個人了,也隻有聞人家族,才會連無知的孩童都下得了手。雖然,初初並不是無知孩童,而是個聰明狡猾的小狼崽兒。


    可,畢竟和聞人卿華是有血緣關係的親舅甥,為了達到目的,連親外甥都不放過。冷血如臨晚鏡,也隻能甘拜下風。


    聽到聞人卿華這四個字,聞人初靜眼底第一次露出了刻骨的恨意,與他這個年齡極為不服。想到自己被騙,養了自己那麽多年的嬤嬤還被聞人卿華殺了,他就不甘心。


    隻是,在聽到這個名字除了恨意的同時,身體裏的血液卻更加躁動。那個人已經給他下達了命令,而任務目標就在眼前,他快要控製不住了。


    “小姑姑,快點打暈我。”這是聞人初靜理智尚存的最後一句話。


    “打暈你做什麽?”雖然知道他現在已經進入了狂化狀態,臨晚鏡還是沒當一迴事兒。說實在的,就目前聞人初靜的這點兒攻擊力,即便他是個武學奇才,也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她並沒有把自家小狼崽兒的話放在心上。


    直到,小狼崽兒眼神一變,雙目赤紅,身體猛地朝臨晚鏡撲過來。他身上紮著的銀針都已經不管用了,這一刻,臨晚鏡才意識到事情真的大條了。


    她毫不猶豫地一腳踹開聞人初靜,隨即三枚銀針同時出手,封住了他體內的三處穴道,讓其動彈不得。


    於是,倚劍帶著不情不願的風無定和小童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麵。聞人初靜小少爺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看臨晚鏡的眼神如同看殺父仇人。而臨晚鏡則是興致昂揚地坐在一旁的石階上,歪著腦袋觀察自家小狼崽兒的赤紅的雙眼。


    “你們這是在幹嘛?”小童好奇地看著地上躺著的聞人初靜,又看看坐在一旁看著他的臨晚鏡。這姑侄倆平日裏不是感情最好嗎?這會子是在做什麽?相愛相殺嗎?關鍵是,你們要相愛相殺,為什麽要扯上我家穀主啊。難道步子到我家穀主的時間很寶貴的嗎?


    “喲,小童,許久不見又長乖啦。”每次看到小童,臨晚鏡都忍不住要調侃一番,對於這些無關緊要的調侃,小童從最開始的暴跳如雷到現在的習以為常了,也是蠻不容易的。


    “臨小姐也越來越漂亮啦。”小童麵不改色,已經對臨家大小姐的挑釁應對得宜。


    “嘿嘿,謝謝誇獎,本小姐也這麽認為。”臨晚鏡的厚臉皮,完全不需要害羞這種東西。


    不過,倚劍輕咳了一聲,立馬把她拉迴了正軌。


    “對了,小風風,你快來我家初初看看,他這個症狀,到底是發什麽瘋?”臨晚鏡從石階上跳起來,扯過風無定的袖子。


    後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開口:“把你的手拿開。”


    上次之所以被她輕而易舉的近了身,是答應幫她的忙。這次可沒想過要再讓一個女人碰自己,他可是有潔癖的!


    臨晚鏡識趣地放開了風無定,後者才緩步走向聞人初靜,手把上了他的脈。


    這脈象,再看那赤紅的雙眸,風無定皺起了眉。


    “怎麽樣?他這是得了什麽病,還是走火入魔,亦或是中毒?”臨晚鏡給他把過脈,完全看不出中毒的跡象,所以她隻能寄希望於風無定這位專家。


    “走火入魔?虧你想得出來。他這種狀況,確實跟走火入魔有些相似。再看他的眼神中對你抱有強烈的敵意,肯定不是中了毒那麽簡單。”


    “不是走火入魔,也不是中毒,那就是——”她不想得出那個答案,卻又不得不往那方麵想。


    “如你所想,他中了蠱,所以,他的病,我暫時沒法治。”也不是說他不能解蠱,隻是術業有專攻,他最出色的還是醫術,像巫術,蠱蟲,詛咒這些邪門兒歪道,都不是他所擅長的。就算略有涉及,也隻是皮毛。若是真想解了聞人初靜的蠱,那就得分析研究,比較麻煩。


    風無定三兩下就判斷出了病因,讓人不得不對他豎起大拇指。而臨家小姐這麽快就猜出了聞人初靜的身體到底是個什麽狀況,也不得不讓人對她刮目相看。至少,小童看她的眼神就很稀奇。好似在說:沒想到不學無術的臨大小姐還知道蠱這種高深莫測的東西。


    “隔壁王府有個大夫叫解連環,不知道風神醫有沒有聽說過他?”


    解連環是神秘的南疆出來的人物,很多人也曾經聽說過有個南疆大夫被景王收入府中。她絕穀能查到的消息,想必神醫穀也不會落後。所以,臨晚鏡才試探的問風無定。


    “沒印象。”風無定果斷的搖頭。實際上,他不怎麽關注外界的信息。要不是答應了娘親要與那個和他定下婚約的女子成親,他根本就不會出穀。而如今在外麵,一是侯府的生活比較安逸,二是侯府的廚子做的菜都符合他的胃口,所以才有些流連忘返。當初動用神醫穀的力量查絕穀的繼承人已讓他深感麻煩。至於解連環這樣的小人物,更是得不到風大神醫的關注了。


    “他是從南疆出來的,確切的說,他是來自神秘的天瀾國。”臨晚鏡好心地解釋了一句,然後吩咐倚劍,“你去和景王說說,把解先生請過來,說是本小姐有事請他幫忙。”


    “是。”倚劍應聲出去,小童在一旁嗤之以鼻。


    倚劍一看就是個江湖大俠,卻在臨家大小姐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對她唯命是從,真不知道這個壞女人給了他什麽好處。亦或者,有什麽魔力能夠讓一個江湖人替她賣命!


    “這麽說,解連環這個人懂蠱?”聽了臨晚鏡的話,風無定若有所思。南疆的大夫,確實應該擅長巫蠱之術。就算是巫醫,也不足為奇。


    這樣的人,應該也不是輕易能被收買的,景王是怎麽網羅到這樣的人才的?


    “在夙鬱的話,如果解先生隻說懂,那就沒有其他人敢說自己精了。”解連環其人,心思詭秘,不為名利所動,整個人有點像風無定,一天都紮根在藥房。可若說他與世無爭,這一點卻做得並不如風無定。因為,他畢竟愛湊熱鬧,聽八卦,看笑話。總的來說,風無定是仙,他就是接地氣的霸王花。


    “那你可以寄希望於他。”隻是,聞人初靜身體裏的蠱,可能不是一般的蠱蟲,解蠱的辦法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如果那位解先生真的有辦法,那自己倒是可以和他探討一下醫術。正好,神秘的南疆是他從未研究過的領域。不如趁此機會,做個深入研究。最好是,能在這邊臨晚鏡的婚禮結束之後,去南疆走一趟。


    對醫術的渴求,讓風無定已經不滿足於光在神醫穀閉關自守了。如果能學到更多的東西,那神醫穀才算是真正的天下醫界之首,集眾家之長。


    沒過一會兒,倚劍就帶來了解連環。即便已經是冬天了,解連環還是拿著一把裝逼的羽毛扇,他這個樣子,確實不像個大夫,倒是更像軍師。


    沒等臨晚鏡開口,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聞人初靜身上。難得的,臉上雲淡風輕的表情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如臨大敵!


    ☆、【215】先殺母蠱再奪子


    “解先生?”


    能讓解連環露出這樣的表情,就說明聞人初靜身體裏的東西絕不簡單,臨晚鏡蹙起眉,眼底不由得浮起一抹憂慮。


    如果初初一直在聞人卿華的掌控之下,那他以後的人生就毀了。而且,他現在的樣子,似乎已經喪失了理智,眼底彌漫著濃濃的殺氣。那模樣,應該是要殺她吧?


    “控心蠱。他中了控心蠱。”解連環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眼裏浮起深深的恐懼。


    他小時候就見過被控心蠱控製的人,那個人是他的師父。而控製他的,卻是自己的師兄。師兄自從練成了控心蠱,就想掌控整個師門。好在,三位師伯聯手,才把師兄逼出天瀾國,讓他永遠不得出現在天瀾。


    可是,那位師兄因為控製了師父,讓師門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那控心蠱,至今讓他心有餘悸。讓一個人完全喪失理智聽信他人,有多可怕?明明內心知道那是錯的,卻不得不執行命令,到最後,不堪其辱,隻能自戕。


    “控心蠱?那症狀呢?”一聽這名字就感覺不妙,臨晚鏡瞥了一眼聞人初靜。早就知道他被聞人卿華控製,卻一直以為是他有在意的人在聞人卿華手中。那次告訴初初他那位奶嬤嬤已經死了,然後讓他將計就計裝作受控於聞人卿華,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原來,不是他不想拒絕,而是根本無法拒絕。


    因為,他本來就還受控於人。傻小子,這麽重要的事情,竟然自己一個人隱瞞了下來。而她作為小姑姑,也真夠失敗的。她自詡足夠關心小狼崽兒,卻連他身體裏有這麽大個隱患都沒察覺出來!


    臨晚鏡第一次嚐試到了失敗的滋味兒,卻並沒有失去理智。


    “就是被控製心神吧,他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沒有按照主人的要求去做某件事,所以蠱蟲在他體內躁動了。如果你繼續這樣控製他的行動,他可能會更加痛苦。違抗主人的命令一旦超過十二個時辰,蠱蟲會慢慢吃掉他的大腦。那個過程,才是最殘酷的。”


    “天呐!是誰這麽狠毒,用這種東西來害人?”饒是在神醫穀聽慣了各類奇毒的小童也被嚇了一跳。他驚唿出來,被吃掉腦子,那還怎麽活?不就是死路一條嗎?


    “自然是你家瓔珞姐姐現在的主子。”臨晚鏡冷冷一笑,小童不出聲她差點忘了,聞人卿華身邊還有個神醫穀的女人呢。瓔珞是吧?最好不要讓她知道那女人也參與了害她家小狼崽兒,否則,管她身後是聞人家族還是神醫穀,她絕對有辦法讓對方生不如死!


    “瓔珞姐姐?”小童不解地抬起頭,“你胡說八道!你這個壞女人,少在這裏挑撥離間。瓔珞姐姐的主子不就是我家穀主?我家穀主才不會那麽喪心病狂對一個孩子下手呢!”雖然,小童看起來還沒有聞人初靜大,可他實際年齡卻比人家大了好幾歲,所以在他眼裏聞人初靜就是個孩子。


    “你的瓔珞姐姐現在的主子當真還是你家穀主嗎?你問問你家穀主,或者去聞人府問問你的好瓔珞姐姐,看她現在到底是誰的狗!”聽小童這樣維護瓔珞,臨晚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說出來的話也是愈發不客氣。


    “你,你胡說!”小童看向自家穀主,卻從他清冷的眉眼裏看出了貓膩。隻是他不願意相信身邊熟悉親近的人一夕之間變得陌生,所以此時本能地想反駁臨晚鏡的說法。


    隻是,那三個字說起來卻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穀主雖然沒有表態,卻從他的眉目之間的清冷可以看出,瓔珞姐姐的事情應該被臨家小姐說對了。


    “穀主,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小童隻覺得有些委屈,為什麽瓔珞姐姐背叛穀主這件事,他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穀主為什麽不告訴他?他現在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知道什麽?知道她的心早就不在神醫穀了,還是知道她有沒有助紂為虐?”風無定反問,語氣有些冷,“前者早就知道,後者本穀主並不關心。小童,我早就說過,讓你不要再與瓔珞有所往來。”


    早就說過?小童想起來,貌似上次在臨大小姐的及笄禮之後,穀主就說過,讓他不要再與瓔珞姐姐有所來往。他當時以為是搬進侯府了不方便再與瓔珞姐姐聯係,畢竟她那還住在聞人府。原來,竟然是這樣的原因嗎?那個時候穀主就知道瓔珞姐姐不再聽命於神醫穀了,心也轉向了聞人卿華,所以,才說了那番話?


    “小童知道了。”以後,再也沒有神醫穀瓔珞姐姐,隻有聞人府上的瓔珞姑娘。不得不說,小童對他家穀主已經到了盲從的地步。


    “很好。”至少,今天的事情讓小童認清了一個人。雖然,他覺得聞人初靜所中的控心蠱和瓔珞並沒有任何關係。因為,就瓔珞那點天賦,醫術尚且學得馬馬虎虎,何況是巫蠱之術。


    “臨小姐,剛才是小童不對,請您原諒。”小童是個非常有禮貌的好孩子,知道自己剛剛錯怪了臨晚鏡,雖然心有不甘,卻依舊乖乖向臨晚鏡道歉。


    後者現在全副身心都放在小侄子身上,自然也沒空搭理他,隻是不耐地擺了擺手,讓他靠邊站。


    “解先生,既然你知道這玩意兒,那如何解蠱,想必也知道吧?”如果解連環都不知道,那她就真的不曉得還有誰比他更清楚了。


    “解蠱?控心蠱是無解的,除非死。人死了之後,身體裏的蠱蟲也會迅速蠶食掉宿主的身體,然後自己也死去。”


    蠶食宿主的身體?這個控心蠱聽起來未免太殘忍了一點。當年絕穀的四大奇毒可都比不上這勞什子的控心蠱。


    “怎麽會這樣?世間萬物,因果循環,最毒的藥都有它的解毒之法,蠱,也一樣!”如果硬要說,隻能是解連環的巫蠱之術學得不到家,所以才不知道解法。


    “沒想到,臨小姐竟然會與在下的大師伯說出同樣的話。”解連環驚訝地看著臨晚鏡,顯然沒想到,幾十年前聽大師伯說過的一句話,如今從一個小丫頭的嘴裏再次聽到。


    世間萬物,因果循環,既然有因,就必得果。後來,大師伯終於研究出了控心蠱的解蠱之法,師父卻早就已經不在了。而那位師兄,也早就逍遙法外。


    根本沒來得及實踐的解蠱之法,解連環還真的不太敢告訴臨晚鏡。生怕她一個衝動,立馬就去闖聞人府。好歹,人家聞人家族有個一城之主的名頭,聞人卿華除了是聞人家族的少主,可還是九幽城的少城主呢。


    這樣擅闖聞人府,對臨大小姐是極為不利的。


    “你還有師門啊?”如果不是眼下小狼崽兒的事情最重要,她還真對解連環的師門有些感興趣。南疆那種神秘的地方,屹立著一個神秘的天瀾國,現在解連環這樣的人也有師門,那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門派呢?既教巫蠱之術,又要教權謀之術?


    “咳,不過是幼時待過的小門派而已,不值一提。”解連環自知說漏了嘴,幹咳著想要掩飾過去。他確實有師門,還是天瀾國最隱秘的門派。隻是他當年師父死得早,自己又是師門最幼小的弟子,後來出了那一場變故,他在師門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也罷,你的師門暫且不提,說說你大師伯的解蠱之法吧。”既然有人和她說了一樣的話,這個人又精通巫蠱之術的話,必然是找出了解蠱之法。


    “大師伯曾經說,既然不能解除子蠱,那就徹底解決掉母蠱。隻要找到母蠱,把母蠱引出體外,再殺死。那子蠱就可以引出來了。”解連環遲疑道。


    其實這個方法根本沒有得到驗證,如果錯了,那臨家這位小少爺,豈不是要命喪黃泉?雖然,現在看起來也和命喪黃泉差不多。


    嘖嘖,臨大小姐可是馬上就要嫁入王府了,如果在這個時候死了親侄子,那還能成親嗎?婚期不會又要延後吧?王爺打了二十多年的光棍兒,好不容易成個親,如果被人破壞了,還指不定氣成什麽樣呢。


    “那我派人去把聞人卿華殺了,他體內的母蠱也就死了吧?”臨晚鏡想也沒想,就認定了母蠱中在聞人卿華的體內。聞人家這位少主最陰險,不是他還能有誰?


    “不行!”解連環果斷搖頭,“母蠱必須是在宿主沒死的時候被引出體內的,然後,再用母蠱宿主的鮮血引誘子蠱,將其引出子蠱宿主身體。再然後,將其殺死。”


    “這麽麻煩?意思是,聞人卿華得抓來,但是不能弄死了,是嗎?”如果把聞人卿華抓來,那比殺了他更加麻煩。臨晚鏡皺起了眉,現在時間緊迫,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給她用來考慮的了。


    還有,聞人卿華萬一要來個魚死網破呢,會不會傷害到初初?她很難想象蠱蟲在身體裏麵啃食宿主腦子的畫麵。


    隻要一想起來,身體就忍不住打冷顫。


    ☆、【216】老爹的心如明鏡


    因為事關聞人初靜的生死,臨晚鏡立馬親自去找了自家老爹匯報情況。


    定國侯的書房不是誰都能隨意進去的,臨晚鏡到主院的時候,月彌夫人正被臨鼎天身邊的人攔在外麵。


    “鴻叔,這是怎麽了?”


    臨鴻,從小就跟在臨鼎天身邊的人,是他的貼身小廝。即便現在已經結婚生子,依舊是侯府的忠仆。他臉上有些為難,眼底卻異常堅定地攔住了月彌夫人。見到臨晚鏡,又如蒙大赦地鬆了口氣。


    “大小姐,夫人為侯爺燉了人參烏雞湯,隻是侯爺吩咐過,他的書房,除了您,任何人不得擅入,您看?”說到底,臨鴻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記得多年前夫人是可以隨意出入侯爺的書房的,而且,就算臨鴻想攔,也未必攔得住月彌夫人。可是現在,他發現夫人似乎不認得書房外麵這道陣法了,她剛才差點就觸動了陣法。如果不是他及時攔住她的去路,可就闖下大禍了。


    擅闖書房重地者死,即便這個人是夫人,能夠免於責罰,也不一定能奪過觸動了陣法之後的危險。


    “沒關係,母親關心父親也是正常的。”臨晚鏡說著,卻在觀察月彌夫人的反應。


    後者以為臨晚鏡在幫她說話,終於露出了笑臉:“還是鏡兒懂事,你爹爹最近天天熬夜,娘親也是擔心他把身子骨熬壞了,所以才的給他燉了湯。”


    “我知道母親是為了父親好,不過,臨家素來就有規矩,書房重地,除了嫡出繼承人,都不得擅入,除非征得父親的同意。這樣好了,我正好有事過來找父親,母親把雞湯給我,我端進去就行了。”


    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就被人堵在了嘴邊,月彌夫人臉上的尷尬都掩飾不住。這女兒不識趣,當娘的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說。


    不情不願地把手中的湯遞到臨晚鏡手中,本來想目送臨晚鏡進去,卻被臨鴻客氣地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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