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廚,今天這南瓜酥,似乎與以往的不太一樣。”臨晚鏡並沒有一語道破。現在他們在座的除了她身體反應最快,其他人都還沒發覺自己中了毒。她的身體對毒有抵抗作用,但是對這種兩種食物中和出來的毒,卻是發作的最快。


    “不一樣?”熊大廚愣了愣,都是按照以往的方法做的,怎麽會不一樣呢。


    “您嚐嚐。”見他一臉迷茫,臨晚鏡把剩下的最後一塊南瓜酥遞到熊大廚手上。


    正在這時,夙鬱流海一臉痛苦地嚷嚷:“哎喲,本王肚子疼,你們天下第一樓的茅廁在什麽地方?”


    這可有夠丟人的,在外麵吃飯想如廁,簡直是破壞了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


    “皇叔,我也想如廁。”除了夙鬱流海,就屬他吃得最多。夙鬱惜揚一臉糾結,和皇叔搶茅廁,長這麽大還是頭一迴呢。


    這兩人都發作了,臨晚鏡又看向鳳舞歌和鳳寒煙姐弟二人。


    鳳寒煙臉色如常,鳳舞歌的額頭已經開始冒虛汗了。


    “你們倆不會也想如廁吧?”臨晚鏡如是問。


    “這南瓜酥有問題?”景王也反應過來,他不喜吃甜食,自然沒入口,他的那份兒,都進了鏡兒的肚子。可是,鏡兒怎麽沒想如廁呢?


    “不可能!這是我親手做的南瓜酥,怎麽會有問題?”熊大廚想也沒想就瞪著眼睛看景王,他一輩子的名聲,可不能毀在一塊小小的南瓜酥上麵。


    “老熊,王爺沒有說是你在南瓜酥裏下毒。而是,今天這南瓜酥的味道確實與以往有些不同,你嚐嚐,裏麵除了南瓜,是不是還有別的東西。對了,我記得今日並沒有點南瓜酥,南瓜酥與螃蟹同食不太好,怎麽你也做了一份兒上來?”臨晚鏡是吃得開心忘記了,可老熊是這裏的大廚,客人沒點的東西,他一般不會做。即便是有臨晚鏡在,也不會破例。


    “怎麽可能沒點,不是您親口告訴小凳子,您要吃南瓜酥的嗎?”熊大廚詫異地看著臨晚鏡。


    “小凳子?”一下子眾人都抓住了話題的關鍵,那個小凳子,隻怕才是朝南瓜酥動手腳的人。


    “小凳子人呢?”


    小凳子是熊大廚的徒弟,他又不是點菜的小二,怎麽會知道臨晚鏡親自吩咐要吃南瓜酥呢?


    眼下,夙鬱流海和夙鬱惜揚叔侄二人爭茅廁去了,鳳家姐弟還算忍得住,但是臉色慘白,額頭一直冒汗。


    臨晚鏡身體裏的毒發作的最快,卻也解得最開,自我分解了。隻要再等上一刻鍾,她的身體就會恢複如常。就是不知道那隱藏在暗處的人知不知道她是會武功的,而且還是從絕穀出來的。


    沒過片刻,破浪把小凳子帶了過來。破浪護衛平日裏都比較沉默,但好在腦子轉的夠快。景王一個眼神,他就跑去後廚抓了人。


    “熊大廚,這人就是你的徒弟小凳子吧?”破浪押著人過來,然後揪著他的頭,讓他被迫麵朝熊大廚。


    “師父,您可要救救徒兒呀。徒兒什麽都沒做,也不知道怎麽得罪了這位大爺。”小凳子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看見熊大廚仿佛看見了救星。


    “王爺,這是小人的徒弟,他本性純良,廚藝也學得不錯,絕不是那種心腸歹毒之人。”見自家小徒弟被人押著,熊大廚護短的脾性又上來了。


    “老熊,本小姐自然是信得過你的。”隻是這位小凳子……臨晚鏡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許久都沒說話。


    “臨小姐,這南瓜酥老熊也吃了,可沒像你們那樣肚子疼!”老熊有些不高興,讓小徒弟平白糟了無妄之災,若是被景王遷怒,他管你是不是真的有罪。到時候一抹脖子,他上哪兒再去找這麽個好苗子?


    “那是因為你沒吃大閘蟹,還有,這南瓜酥裏麵是不是混合了別的東西?”她雖然是個吃貨,但是不可否認又不是專門研究吃食的,有的東西吃不出來也正常。


    “這……”熊大廚再次咬了一口南瓜酥,慢慢品,然後疑惑道,“這裏麵好像還加了蜂蜜。”


    “難怪比平時做的南瓜酥甜。”臨晚鏡點了點頭,蜂蜜比起南瓜,與螃蟹混合吃了更要命。


    “小凳子,這蜂蜜可是你加進去的?”熊大廚看向自己的徒弟,私自在南瓜酥裏加蜂蜜,要說是冤枉了他,自己這個當師傅的都不好替他說話了。


    “小的是想蜂蜜加在南瓜酥裏味道更甜,小姐也會更喜歡,所以就……”小凳子的表述已經很明白了,他擅自做主,不過是為了討好臨晚鏡。


    臨晚鏡笑眯眯地看著他,聲線卻冷凍結冰:“你在說謊。”


    “還不說實話!”破浪一巴掌拍在小凳子頭上,把他打得頭一歪。


    “臨小姐,小的沒有說謊,小的真的沒有說謊!”他試圖辯解,卻見臨晚鏡已經近身,用手勾起他的下巴。


    那黑乎乎的麵皮下麵,與脖子交接的地方,有一條細縫:“這是人皮,還是豬皮?”


    “哈哈,果然不愧是定國侯的女兒,連這麽精細的易容術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小凳子”突然擺脫了破浪的牽製,他張狂地笑著,從袖口裏拿出匕首,朝臨晚鏡撲了過去。


    中毒,隻是讓在座的反應遲鈍一點,他可並沒有指望能把臨家大小姐毒死。因為,他發現臨家小姐竟然是懂毒的。


    所以,他才想著用這樣的辦法來掩人耳目。


    “破浪!”夙鬱流景是絕不會允許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刺殺臨晚鏡的,他一出口,破浪就拔劍對上了“小凳子”。


    隻是,破浪沒想到,他才打沒多久,身體就開始乏力。


    “中了我的軟骨散還能支撐到現在,不愧是景王身邊的護衛。”


    “小凳子”對破浪的攻擊應對得遊刃有餘,臨晚鏡被夙鬱流景護在身後。實際上,她才是最不要人保護的那一個。


    吃貨小郡王和九皇子爭茅廁迴來,就看見了大廳裏兩人在打鬥,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鳳家姐弟對視一眼,都選擇了遠離戰圈。他們看得出來,這殺手就是衝著臨家大小姐來的。


    “六兒,把你的寒鐵衛叫出來吧。”見破浪漸漸不敵,天下第一樓的護衛們輪番上陣也不是那人的對手。


    “不用了,難道皇姐沒發現,方才那人與臨小姐隔得那麽近,都沒能傷到臨小姐分毫嗎?”鳳舞歌畢竟是個公主,又沒學過武功,自然看不懂。剛才看似驚險的一幕,實際上臨晚鏡卻是非常妥當地避開了。


    臨家小姐文不成武不就,到底是誰傳出來的?這分明就是故意讓人誤會好嗎?


    如果那麽靈巧的身份也算是武不就,那人家常年習武卻比她笨拙許多的人還怎麽活?


    “阿景,破浪中了軟骨散,根本不是那人的對手。”臨晚鏡一邊觀察戰況,一邊還悠閑地吃了一塊甜點。


    夙鬱流景看她一眼,打了個響指,大廳裏忽然有出現了兩個黑衣衛,與破浪的裝束有點區別,看上去卻是功夫好上許多。


    “這是景王的暗衛?”鳳舞歌也明白了自己的提議完全多餘,有景王在,他身邊的暗衛怎麽會少?而自家六兒的寒鐵衛,確實不宜暴露。


    “哼,紅鬼,橙魅,還不出來!”那人自知不敵,又叫了一聲,大廳裏再次出現兩個天下第一樓的護衛加入戰局。


    原來是一男一女,男的幫助“小凳子”對付驍衛,女的卻是捂著鞭子朝臨晚鏡而來。


    “小皇叔小心!”夙鬱惜揚以折扇為武器,擋住了那一鞭子,與橙魅纏鬥在一起。


    隻可惜,他還沒發揮出自己的實力,就被肚子咕嚕嚕的聲音給搞萎了。


    “不行,我要去如廁。小皇叔您小心!”


    於是,九皇子還沒開打,就跑了。


    “折損我們三個殺手都沒能解決的臨家小姐,本姑娘一定要拿你的命去祭奠兄弟!”橙魅一個跳躍,鞭子隨之而來,眼見著就要纏上臨晚鏡的腰身,卻被突然多出來的白綾纏住。


    “有本王在,任何人休想傷她半分!”


    ------題外話------


    晚上有事,今天早更,以後也盡量早


    ☆、【207】與傳說不符的人


    白綾纏住軟鞭,一時之間,那個叫橙魅的女人愣住。完全沒想到,景王還有如此戰鬥力。


    待到她手腕兒翻轉,想要用內力掙脫景王的白綾之時,卻被後者先下手為強。


    白綾完好無損,軟鞭碎成粉末。橙魅目瞪口呆地看著跟隨了自己十年的軟鞭在一個“廢物”手中如此不堪一擊,有些沒反應過來。


    下一秒,反應過來的橙魅,看著自己軟鞭的“屍體”怒不可遏。拔出腰間的軟劍,腳尖輕點,身體輕輕一躍。她一定要殺了臨家大小姐,要那王爺嚐嚐什麽叫痛失所愛的滋味兒!


    見她如此,夙鬱流景的白綾如同長了眼睛似的如影隨形,纏繞上橙魅的身子,白綾柔軟,卻因為內力的灌注而變得剛硬如鐵,束縛著橙魅,讓她動彈不得。


    紅鬼和“小凳子”見橙魅被擒,具是一臉難以置信,橙魅善毒,內力雖然稍有不濟,卻使得一手好鞭法。卻不想,竟然沒過到幾招就被景王製住了。不是說景王是個廢物嗎?怎的如此厲害?


    兩人對視一眼,擺脫兩個驍衛和破浪的纏鬥,轉而齊齊攻向景王。


    可惜,景王的人怎麽可能讓這二人得逞?


    破浪縱身一躍,護在景王跟前,伸手點了橙魅的穴。兩名驍衛對上紅鬼和“小凳子”,一時之間卻也分不出勝負來。


    兩人知道不能耽誤太長時間,隻得先撤。也不戀戰,紅鬼放了個煙霧彈,與“小凳子”一起飛身出了天下第一樓。


    驍衛跟著追了出去,兩個殺手卻不知所蹤。


    沒過片刻,禁衛軍聞訊趕來,把整個天下第一樓團團圍住。


    “禁衛軍都統蕭齊見過王爺。下官救駕來遲,請王爺責罰。”誰都知道,在景王麵前就不能奢求被“恕罪”,若是出了岔子,就隻能求被責罰。或許,景王還能給你一個公平。若是求恕罪,那就是推卸責任,找死。


    即便蕭齊是蕭家人,也難免責罰。沒錯,蕭齊是當朝左相蕭韞的弟弟,也是賢妃蕭珍兒一母同胞的弟弟。如今不過三十五歲,就穩坐禁衛軍都統的位置了。裙帶關係雖然有,但有今日之成就,也跟本人的能力密不可分。


    “封鎖皇城,一天之內把逃走的兩個殺手抓住。抓不到人,再來領罰。”夙鬱流景向來賞罰分明。禁衛軍總攬皇城安危,都統更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帶著自己的人出來巡邏。所以,蕭齊能在這麽快趕過來,已經算是不錯了。


    可惜,殺手混入皇城,還要刺殺未來的景王妃,他能不憤怒嗎?所以,安全責任也要給禁衛軍記上一筆。若是沒抓到那兩個人,全部都要受罰!


    “是!”蕭齊也不含糊,對於景王的命令沒有絲毫不滿。即便,他心裏明白就算封鎖皇城,想抓兩個普通人容易,抓兩個殺手嘛,顯然不太可能。


    對於這種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去執行。何況,這裏還有別國的皇子公主,當著人家的麵丟了夙鬱王朝的臉,他可以想象明日在朝堂上有多少人會參他一本。


    “把這個女人關進刑部大牢,任何人不得探視。”


    “是。”


    等禁衛軍收拾完天下第一樓的爛攤子,臨晚鏡才讓熊大廚打了些雞蛋,弄了些雞蛋清來。


    “你們一人喝一碗吧,這個可以解毒。”


    “臨小姐是在開玩笑嗎?雞蛋清能解毒?”聞人嫣是唯一一個沒有吃南瓜酥的人,所以她根本沒有中毒,現在看見臨晚鏡讓大家喝雞蛋清,忍不住說起了風涼話。


    臨晚鏡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也沒說話。


    有的人別的不會,蹬鼻子上臉這一套倒是學的挺溜。


    “怎麽?臨小姐也說不出話來了吧?六皇子,這雞蛋清可不能隨便喝。還是生的呢,這玩意兒怎麽能入得了您的口呢。”聞人嫣以為臨晚鏡被自己拿捏住了,一發就不可收拾。


    “愛喝不喝。”臨晚鏡瞥鳳寒煙一眼,她對鳳寒煙也沒有好感。如果不是鳳舞歌在,這兩個人根本不可能同桌吃飯。何況,還有個讓人倒盡了胃口的聞人嫣。


    “臨小姐這話是什麽意思?讓人喝雞蛋清的人是你,讓人家不要喝的也是你。你又不是大夫,不會是故意想害六皇子和傾城公主的吧?人家六皇子和傾城公主來到咱們夙鬱可都是客,你堂堂一侯府千金,有這麽對待客人的嗎?”


    “住嘴!”臨晚鏡還沒開口反駁,鳳舞歌倒是恨不得給聞人嫣兩個大嘴巴子,她最討厭這女人,原本以為她隻是放蕩了一點。現在看來,不僅放蕩,還刻薄,讓人惡心。


    就算雞蛋清不能解毒,臨晚鏡也算是一番好意了,哪裏容她如此惡語相向?


    “聞人嫣你這人有毛病是吧?人家臨大小姐一番好意,輪得著你來置喙嗎?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東西!”相較於臨晚鏡的背後陰損,鳳舞歌更擅長明著來。要說心機計謀這些,她不是不會,隻是不屑於用。


    和她有仇的,基本上當場就報了。誰都知道,鳳離大公主雖然長得傾國傾城,可那一張嘴去從來不饒人。何況,她和六皇子關係最好,鳳離皇也看重她幾分。雖然,這些都隻是表麵現象,好歹也能唬住人。


    “我……”聞人嫣愣住了,她這到底是在幫誰說話呀?鳳舞歌對她的敵意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她分明就是為了六皇子和鳳舞歌好,這女人,真是蠢貨!


    “滾。”見聞人嫣還想再說什麽,夙鬱流景卻已經冷冷地開口。


    他的話就如同發號施令一般,聞人嫣就算不想滾,也已經有破浪虎視眈眈地看著她了。


    “王爺……”她還想再說什麽,卻見破浪的劍柄已經橫在了她麵前,仿佛在說,“再不滾,就讓你好看”。


    其實,按照景王的意思,聞人嫣若是再敢多說一個字,他就會讓破浪直接把人扔大街上去。聞人家族的臉,估計也就被這位聞人小姐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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