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鬱的膳食都很美味,感謝夙鬱皇。”赫連祁朝觴帝舉杯,然後用一種“我先幹,你隨意”的姿態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位傳說中“心慈手軟”的北域王,從開宴到現在,一直都很低調呢。


    乍一看,倒是讓許多人都驚訝了。本來以為草原蠻荒之地,生養的人比不上他們夙鬱。可這北域王,雖然長得粗獷了一點,卻依舊輪廓分明,是個非常夠味兒的純爺們兒呢!


    額頭上的抹額,是一顆鮮紅的寶石,如同一滴血,耳朵上的配飾,是一個大大的圓環,脖子上的項圈,金光閃閃,卻並不顯得庸俗。


    不是傳說中的虎背熊腰,隻是比夙鬱的男子更英武一些,也更爺們兒。用臨晚鏡的話來說,他們就是糙爺們兒,真漢子,有一種粗獷的美,純粹的帥!


    北域王讓她想到了這樣一句話:喝最烈的酒,騎最快的馬,睡最美的女人,玩最鋒利的刀,殺最強大的敵人!


    總之,臨晚鏡蠻欣賞赫連祁的。他的豪邁,仿若天生,就如同草原上最難馴服的野馬。


    ☆、【154】她仰慕景王已久


    “哈哈,北域王喜歡就好。”觴帝也爽朗地笑著,把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一個儒雅尊貴,一個豪邁俊朗,看起來具是讓人賞心悅目。


    見觴帝也一飲而盡,赫連祁非常高興。於是,趁著酒興,赫連祁命人把送給太子的賀禮都抬了上來,自然,也不忘送給夙鬱的天子一份兒。


    北域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是夙鬱不曾有的。赫連祁誠意十足,帶來的東西也多是稀罕之物,東西呈上來,看得很多大臣都直了眼睛。雖然北域遠沒有夙鬱富饒,卻並不代表,人家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狗眼看人低什麽的,有的時候總是會被打臉的。


    可是,送這麽多好東西,觴帝卻並沒有多高興。因為,東西送得越多,到時候迴禮就越大。原本,他是沒打算答與北域和親的。他是夙鬱的帝王,他的女兒,身份自然也是最尊貴的,她們從小嬌生慣養,含著金湯匙出生,驕縱跋扈一點,也是他慣出來的。因為有他在,就無人敢欺她們。若是讓她們遠嫁,以後受了欺負,連個可以訴苦的都沒有。更別提,他要為女兒出氣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在夙鬱還好說,可嫁到北域,那可能就是一輩子生活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雖然,這種和親對夙鬱也是利大於弊,北域王是個聰明的,北域與夙鬱交好的話,和親也確實是最好的方式。


    就算他同意女兒和親,可應該讓哪一個女兒去呢?六公主自幼喪母,被養在皇後名下,與皇後雖不甚親厚,可到底是有感情的。皇後肯定不願意養了多年的女兒遠嫁。何況,六公主夙鬱惜香是他的第一個女兒,又是最懂事的一個,讓她遠嫁,他自是不舍。七公主夙鬱惜雅,很聰明,也懂得偽裝自己,是最適合和親的一個。可她的母妃是賢妃蕭珍兒,舅舅是左相。左相對皇家雖然也是忠心耿耿,可難免會因為侄女和親與皇家產生嫌隙。而八公主,這個女兒,不提也罷。就算她願意和親,他還擔心這女兒會不會把夙鬱皇族的臉都丟到北域去了呢。


    十公主還小,更不在考慮範圍之內。現在想來,殤帝忽然覺得自己子嗣是不是太少了。他也三四十歲的人了,怎麽公主就四個,而皇子,也才六個。子嗣太多,容易引起的爭鬥越大。他雖然不願意見到這樣的局麵,可是,子嗣太少,有的時候也不太好。


    比如現在,想選個公主出來和親,竟然選不出來,真是丟人。


    “陛下,傾城公主出來了。”皇後在一旁適時地提醒。貌似今兒個陛下發呆的次數比較頻繁,是有心事嗎?


    皇後娘娘平靜地看了觴帝一眼,然後又順著他的目光自然地轉向舞台之上。莫非,陛下看上了傾城公主?


    皇後娘娘為自己的猜測感到驚訝。她與陛下是少年夫妻,他一直不是那種重色的男人,傾城公主要說長得美,可也不是絕無僅有的美人。就連這瓊華宮裏,都能找出比她更美的女子,比如,天下第一美人雲破曉。再比如,花家那位二小姐,雖然在五官上沒有傾城公主精致,卻勝在嫵媚妖冶。


    他是帝王,又精明如斯,他真的想要的女人,沒有得不到的。當然,也有例外。當年的月彌夫人不就是?那時候他的皇位還不是那麽牢固,定國侯不能輕易得罪,而輿論的壓力,也讓他不能輕舉妄動。而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於心不忍。那是他真正動過心的女人。所以,他不忍心傷害。


    舞台上,傾城公主亭亭玉立,妝容精致,白衣如畫,青絲墨染,手中白色的綾羅飛舞,似夢似幻,如同瓊樓玉宇中款款而至的仙女。她沒心點了一抹朱砂,皓腕也係上了紅色的綢帶,大片的白,與小段的紅,交相輝映。紅點綴著白,風情別致。隨著音樂聲起,女子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手中綾羅飛舞,似筆走遊龍繪丹青,玉袖生風,又像靈蛇舞動定乾坤,身姿輕盈。樂聲清吟於耳畔,手中綾羅飛舞翩翩,女子遊刃其間,蹁躚似夢。


    臨晚鏡也看著,傾城公主的身段兒,跳舞的姿態,讓她想到了《洛神賦》: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出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


    這般美麗的公主,用來和親,當真是可惜了。


    一曲舞下來,很多男人眼睛都瞪直了。顯然,已經為傾城公主所折服。隻一曲舞,讓在場多少男子傾了心?


    臨晚鏡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景王,卻見他敏銳地抬起頭,目光與她相對。她頓時愣住,他方才,竟然沒有看鳳舞歌跳舞嗎?怎麽可能?


    難以置信,心裏也不是不欣喜的。是傾城公主的舞姿不夠吸引人,還是?不知道怎麽的,臨晚鏡忽然想起夙鬱流景曾經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沒有別人,除了你,沒有別人。


    其實,他一直在踐行這個承諾,對不對?包括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鳳舞歌身上,他卻成了例外。


    “傾城公主之舞,確實不負傾城之名。依本宮看,公主一舞,這百花都黯然失色了,本宮敬公主一杯。”皇後娘娘舉起酒杯,看著台下嬌喘微微的公主。


    立馬,就有宮侍端了酒上台,呈在傾城公主麵前。


    鳳舞歌嫣然一笑,端過宮侍盤中的酒,晶瑩剔透的手指,纏上古銅色的酒杯,豔若桃花的紅唇,白皙的脖頸……怎麽看怎麽誘人。


    傾城公主跳舞的時候柔得出水來,喝酒的時候爽快得卻如同男子。雖然與臨晚鏡的匪氣截然不同,卻也典雅尊貴。


    “陛下,臣妾記得您那裏還有一對血玉手鐲吧,我看傾城公主膚色白皙,與那玉鐲很是相配。”當然,這是之前就與觴帝說好的,不管傾城公主舞姿若何,這對玉鐲都會賞賜給她。


    “那對玉鐲好像是戰王在邊疆所得之物吧,皇後不說朕倒是忘了。如此,朕便將這對玉鐲贈給公主吧。”觴帝也是順水推舟接過了話茬兒,帝後的默契,自然是心照不宣。


    “陛下,無功不受祿,傾城…。”分明是被觴帝遺忘在腦後,沒人要了的東西好不好。鳳舞歌才不想撿人家不要的東西。


    “那玉鐲與公主及其相配,想來,那對玉鐲再也找不到比公主更匹配的女主人了。”觴帝不吝讚美,鳳舞歌婉言謝絕未果,也隻能接受。


    席間,又有大臣之女上台獻藝,觴帝的目的很明確。希望北域王能看上哪位大臣的女兒,如此便可解決他眼下的難題。


    反正,他要娶的隻是“公主”之名,若是他真的看上了哪家小姐,觴帝直接將其封為公主,讓她嫁到北域就可以了。當然,對於做出了巨大貢獻的女子家族,他也會適當地給出一些補償。這就是帝王權術。


    可惜,北域王安安靜靜地欣賞各展才藝的官家小姐們,卻眉目始終疏淡,並沒有看上哪個的意思。


    而中途,鳳離六皇子又提出了一個在夙鬱早就傳開了的事情。


    傾城公主仰慕景王已久,希望能與夙鬱和親,嫁給景王,共結秦晉之好。


    此話一出,大臣們都眼巴巴地望著他們平日裏不太敢抬眼去看的王爺大人。有的大臣甚至在心裏恨不得取而代之,那麽漂亮的公主啊,嫁給一個麵如惡鬼不良於行的王爺,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幾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以為景王會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這門親事,就連太後娘娘也快跟著點頭了。反正,對於她來說,景王妃隻要不是臨家那位,一切都好說。何況,還是個別國公主,身份也是貴不可言。


    而且,在她看來,不論這個小兒子娶個身份多尊貴的女人,他都不會威脅到大兒子的皇位,所以,娶個最好的,不是皆大歡喜嗎?


    “皇弟,既然傾城公主仰慕的人是你,那你看……”


    陛下竟然在詢問景王的意思,眾人雖然覺得不可思議,卻又在情理之中。誰讓陛下從來都是慣著這個幼弟的呢?


    可是,這麽好的條件,他們不相信景王一點也不心動。之前不要其他女子,可能是因為她們不夠資格。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長得比臨家大小姐漂亮的,家世又不如她;家世比她好的,又沒她漂亮。


    但是,這傾城公主不一樣,她可是在方方麵麵都能甩臨家大小姐好幾條街呢,就連性子,也肯定比臨家大小姐好!


    所以,他們一直望著景王,期待著他口中的答案。


    “又沒有人規定,她仰慕本王,本王就一定得娶。本王沒對她做過什麽,也沒必要對她負責!”他的話,冷漠又絕情,絲毫不憐香惜玉。


    ☆、【155】和親景王慘被拒


    “又沒有人規定,她仰慕本王,本王就一定得娶。本王沒對她做過什麽,也沒必要對她負責!”


    多麽冷酷無情的一句話!


    為他倒酒的宮女被景王周身散發出的冷漠氣息嚇到,手一抖,酒就灑在了景王的身上。


    “啊!”沒等夙鬱流景反應,小宮女就直接尖叫一聲跪了下來,“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小宮女被嚇壞了,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說著“該死”。在小宮女眼中,王爺就是皇宮中最不能招惹的存在,而自己偏偏把酒灑在了他身上。一下子就讓小宮女想到了“死”這個詞。因為,景王曾經命人處死掉的宮女可不止一個。


    明明是他自己說話的語氣過於冷酷,才嚇到了人家小宮女,這下子卻要全部把責任算在小宮女頭上,還真有些說不過去。


    眾人都在等待著景王開口,特別是大臣們有後妃,好像都見識過很多次這樣的場麵了。


    小宮女死定了,這是在場大部分人的想法。


    至於景王嘛,他現在死抿著唇,眼神幽冷,一開口,肯定就是:“拖出去杖斃!”就連一旁站著的破浪,也幾乎以為自家主子下一句話就是“杖斃”。


    這是曾經的景王會下的命令,可是,這一次,他的做法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景王隻是蹙著眉,思考了很久,還看了一眼坐在定國侯身邊的臨晚鏡。見她笑眯眯地望著自己,心裏那一點不快和暴虐似乎消褪了不少。然後,他又扭頭看向主位上的觴帝:


    “皇兄,我要去換羲寧宮衣服。”


    甚至,連“臣弟”這個自稱都免了。他在宮裏的住處一直有人打理,因為太後和觴帝都希望他時不時地迴來小住幾天。所以,這個時候要求去換衣服,自然是迴自己的住處。


    “景兒,你幹脆去母後的安寧宮吧,母後那裏也有你的常服。你身子弱,羲寧宮太遠,要快些換了濕衣裳才好。”畢竟兒子身子弱,她擔心兒子會因此感染風寒,現在這個天氣已經深秋了,冷肯定是冷的。


    太後娘娘這麽一說,倒是合情合理。何況,她那裏有小兒子的常服,還是她前些日子命宮人做好的呢。


    她對小兒子,自然也是關心的。還不知道小兒子的身體早就徹底康複了,太後娘娘還把他當成以前的弱不禁風。


    其實,景王倒也不是弱不禁風的樣子,隻是他毒發的模樣太深入人心了,所以連太後在關注他身體的時候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也是,母後的安寧宮最近,皇弟你就過去換衣袍吧。”聽太後娘娘這麽一說,觴帝想了想也點頭附和。


    卻見景王並沒有立馬答應,而是眉頭擰得更緊了:“兒臣怎麽不知道,有常服放在母後宮裏了?”


    這是什麽提問?一個母親有兒子的衣物不是很正常嗎?景王這般不領情,倒是再次讓眾人想到了近期王爺與太後因為臨家大小姐鬧不和的事情。


    “眼下就快到冬天了,如今天兒又這麽冷,這套常服是母後前幾天命春嬤嬤為你做的。她的女紅在宮裏向來首屈一指,那些尚衣局的人都比不了。這套常服穿在我兒身上,一定好看。”說起衣服,太後娘娘貌似並沒有不高興,反而笑著與兒子誇讚起春嬤嬤來。春嬤嬤是她身邊的老嬤嬤了,在女紅方麵確實有天賦。夙鬱流景小時候的衣物也基本上都是這位嬤嬤給做的。


    “那多謝春嬤嬤了。”景王並沒有為太後娘娘的關心而感動,反而看了一眼站在母後身邊伺候的春嬤嬤。這位春嬤嬤自小待他就蠻好。也是他少數不怎麽反感的女人,嗯,雖然已經是五六十歲的老太婆了,也姑且算作是女人吧。


    “王爺客氣了,眼下天兒涼了,王爺可要緊著自己的身體。若是喜歡奴婢做的衣裳,就跟奴婢說。娘娘為了您也不容易,她這些日子都是盯著奴婢把衣服做完的,生怕給耽誤了。”春嬤嬤一邊笑著與景王說話,一邊還調和他們母子關係,為太後打著圓場。


    原本太後娘娘不怎麽好看的臉色也漸漸緩和了下來,自從臨晚鏡那個賤丫頭出現之後,小兒子對自己的態度她都看在眼裏,就連大兒子,也鄭重聲明不讓她找那丫頭的麻煩。原本與自己不親熱的小兒子,現下更是疏遠了不少。太後娘娘老了,自然也喜歡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所以,對小兒子冷淡的態度,她是非常不高興的。


    後來,春嬤嬤提議為王爺做衣袍,她立馬同意了,也就是想到這一點可以緩和他們母子之間的關係。卻不想,小兒子在聽說了自己讓春嬤嬤給他做常服之後,竟然隻對春嬤嬤道謝,而對自己這個母後,依舊冷淡。


    所以,太後娘娘不高興。但是春嬤嬤這麽替她說話了,她臉色又好了一點,看著小兒子,希望他能理解自己這個做母後的的良苦用心。


    卻不想,夙鬱流景根本就像沒聽見似的,隻讓破浪推輪椅。


    太後娘娘很尷尬,原本她以為小兒子聽見了會感謝自己,會感動自己這個做母後的對他好。卻不想,迎來的還是他的視若無睹。


    就連觴帝,都感覺到了身旁太後娘娘的失落。


    “母後,您也別往心裏去了,流景素來就是個冷淡的性子,您攔著不許他與鏡兒那丫頭在一起,他自然更不高興。”觴帝拍了拍太後娘娘的手,又命春嬤嬤一起迴安寧宮,替自家皇弟換衣服。


    做完這些,他才好整以暇地看向鳳寒煙。


    “六皇子,朕這個皇帝打小就我行我素慣了。先皇在世的時候也一直由著他的性子,甚至許諾,以後他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所以,他如果不同意,恐怕朕也無能為力。”觴帝的意思很明確,他並不會插手這件事。和親成不成,看傾城公主的本事。


    當然,他是不希望自家皇弟真的娶傾城公主的。傾城公主的身份擺在那裏,如果嫁給皇弟,必定是正妃。而鏡兒丫頭與皇弟的感情擺在那裏,先不說她還肯不肯嫁,就算願意,就算為景王平妃,那對她來說恐怕也是一種委屈。而觴帝,並不願意委屈了這個故人之女。


    “和親之事,事關兩國,還望陛下鄭重考慮。”鳳寒煙臉色不變,心底卻是一凜。他完全沒想到,觴帝會拒絕得這麽幹脆,一點餘地都不留。難道,他根本不打算與鳳離保持表麵上的和平?還是說,攻打鳳離,夙鬱皇已經是考量已久?


    不管是哪一個原因,都是與他此行的目的相左的。皇姐和親,雖然是鳳霖的意思,以他現在的勢力還不足以與之抗拒。可內裏,他也並不是沒有自己的考慮。若是皇姐真的嫁給景王,那也算是遠離了鳳離的紛爭。就算那個男人不愛她,礙於和親公主的顏麵,也必不會對她如何。而自己,既可以放開手腳在鳳離大幹一場,又能借夙鬱的勢,最後坐上那個位置,還能親迎皇姐迴朝,何樂而不為呢?


    可惜,現在計劃才剛剛開始,就被觴帝毫不留情地打斷了。是他與景王商議好的,還是景王真的對長相氣質均比臨家大小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皇姐一點都不感興趣?他無從猜測,隻知道,至少有一部分直接原因,是臨家這位大小姐。如果不是她的存在,相信景王為大局著想,也會同意皇姐嫁給他和親。畢竟,王府的後院隻是多養一個女人而已,又不是養不起。


    想到這裏,鳳寒煙又朝臨晚鏡看去。他仔細打量著這個女人,就是看不出,她究竟有什麽好。聽說,她不僅與景王有情,還與將軍府少將軍牽扯不清。還有那個名動天下的穿雲城城主,雲破月。


    這女人,到底有什麽本事,明明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長相,卻這麽會勾引男人?鳳寒煙陰鷙地想著,不經意對上一束如同毒蛇般的目光。


    隻見一個麵色蒼白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似乎在嘲笑他的無能。這個男人是誰?鳳寒煙冷冷地撇開目光,不再看對方。敢用這種目光看他,以後他會讓對方追悔莫及的!那一雙眼睛,似乎還很有趣呢,就是不知道挖下來之後還會不會同樣的有趣。


    此時,觴帝再次開口:“朕也希望兩國能夠聯姻,這是天下百姓都願意見到的和平。不過,景王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朕也不能幹涉。如果傾城公主不介意的話,我朝青年才俊比比皆是,朕的皇子們也都是極好的,除了太子與安王,可都還沒娶妃呢。”觴帝說到這裏,就沒了下文。後麵的話,自然不用明說,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可以考慮其他人,就是景王不行。


    六皇子笑著虛與委蛇,卻推說要與鳳離皇商量再做決定。然後,大家再次一起舉杯。倒是在這個時候,有個人不聲不響地離席了。沒有人注意到她離去的身影,除了她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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