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還炸毛了,看你這模樣,也才十二三歲吧。不是小不點兒是什麽?”臨晚鏡不知道他是長不大,還以為本來就年紀小,所以才這麽說。


    可是,對於小童來說,這簡直就是故意嘲笑他的。


    “你!你就是個壞人,小童不要和你說話了!”把頭一扭,小童徹底不想搭理臨晚鏡了。


    風無定瞥了一眼小童,又看了看臨晚鏡,最終直接無視地抬步下樓。


    瓔珞姑娘緊跟其後,生怕聞人卿華交給自己的任務完成不好。


    “等等。”臨晚鏡再次叫住風無定,在出聲的同時,已經挪動了身形,攔在他麵前。


    風無定微微一愣,為她驚人的速度。剛才那是什麽步法,那般迅速?是絕無悔教的嗎?可是,不是說臨家大小姐不會武嗎?方才那動作,如果是不會武的人來做,怎麽可能達到那種效果。但是,看起來又完全不像輕功。一時之間,風無定有些迷惑地看著臨晚鏡,沒有繼續走。


    連風無定都沒有看清楚,而瓔珞和小童就更別說了。他們還以為臨晚鏡就這樣跑到了自家穀主麵前,小童麵帶憤怒,小鹿般的眼睛瞪圓了。


    而瓔珞姑娘呢?她麵色不變,聲音卻已經帶上了幾分不悅:“這位小姐,請不要耽誤我們家少爺的時間。如果你實在有事情要與少爺談,還是改天吧。”


    她忙著迴去交差呢,原本以為出來就能接穀主到聞人府,這會子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真是夠了。萬一,這女子讓穀主改變主意了怎麽辦?


    “那麽,還請告知住處。”臨晚鏡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雖然對黃衫女子越俎代庖的行為感到不滿,卻也沒那麽多計較。


    畢竟,她家的小丫頭們就是這種沒規沒矩的。


    住處?瓔珞姑娘看向風無定,她安排的住處是聞人府的地盤,還不知道會不會引來穀主的反感呢。而且,方才那話她敢說,可告知住處的事情她可不敢再越俎代庖了。否則,穀主生氣,後果也會很嚴重。畢竟,她不是小童,不是穀主身邊人。犯了錯,惹了穀主不高興,可能就是被逐出神醫穀的下場。


    “昨晚那人,是你派來的?”一聽她問住處,風無定倒是想起來了一件事。


    昨晚跟蹤他們,暴露了行蹤還為他帶路的人,有可能就是眼前這位派來的。不然,她也不會在今天出現在這裏。這根本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預謀,知道他在這裏。


    可是,昨天他們隻是擦肩而過,這位應該不知道他是誰才對。難道,是絕無悔說的?他隻能想到,是不是絕無悔告訴了自己的徒弟,他是她的未婚夫。轉念一想,又不太可能。畢竟,絕無悔方才的表現,並不是很希望自己與他的徒弟見麵的樣子。不僅是不想他們見麵,他是壓根兒就不想承認自己與娘親當年親自定下的約定。


    “這都被你知道了。”臨晚鏡反問,沒有否認確實是自己派的人。


    反正,路癡讓跟蹤自己的人帶路這種丟人的事情,又不是她做出來的。


    “你跟蹤我,是為了什麽?”


    “如果本小姐說,隻是對燕都城裏出現了個陌生的美男子感到好奇呢?”臨晚鏡忽然勾起唇角,調笑道。


    眼前男子,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麵如冷玉,目若琉璃,用來形容眼前人,分毫不差。他看著你的時候,那一雙琉璃般的美目雖然清冷,卻格外吸引人。這副模樣,出現在燕都城裏,不知道又要迷倒多少無知少女了。


    “隻是這樣?”風無定根本不想相信她的話。這臨家大小姐,看起來確實與女流氓無異。可是,比起瓔珞這樣端莊大方的女子,他對眼前這位分明沒那麽反感。


    至少,不是特別令人厭惡的那種。雖然,她的容貌不是特別出色,卻也不難看,可以接受。娶迴去當穀主夫人,也不會怎麽辱沒了神醫穀的名聲。


    當然,這隻是站在相配的角度上來說。其實,風無定此生也沒有要娶妻的打算。他隻是單純地想完成娘親的遺願,化解與絕無悔的恩怨而已。畢竟,絕無悔,是她付出真心愛過的男人。


    “不然呢?”臨晚鏡被他這話問得以愣,隨即笑道,“若是本小姐說,還要把你帶迴去當暖床男寵,你可願意?”


    神醫穀的穀主給她暖床,想想都醉了。


    而正在這時,沒追到人的乘風返迴天下第一樓,恰好聽到臨晚鏡這句話。臉色頓時一變,更加不高興了。


    這臨家大小姐,在他看來是也太沒節操了。說她風流,完全不假。哪個女子能把讓男人暖床這種事脫口而出,說得這般理所當然?


    還有,您都有我家王爺了,就不能收斂一點?雖然,我家王爺現在不能給您暖床,也至少每日對你噓寒問暖吧?


    “你很想男人?”風無定雙眉緊鎖,隱隱有些煩躁。


    他隻是想把人娶迴去當擺設,可沒有想過要與她真的發生些什麽。如果把她帶迴神醫穀,她卻天天想著男女之事,那該如何是好?


    你很想男人?


    這種話,也是你堂堂神醫穀穀主能夠問得出口的嗎?


    她真想破口大罵好不好,老娘哪裏想男人了?老娘男人多的是好不好!先別說她家絕一,絕二,絕三,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就說她家倚劍吧,那也是大酷哥一枚。怎麽搞得她很缺男人似的。


    某女完全覺得自己是被看扁了。


    “你才想男人!你們全家都想男人!男人這種東西,老娘從來不缺!”臨晚鏡也瞪向風無定,對他的話表示非常不滿。


    “一個姑娘家,不要動不動就自稱老娘。”風無定的眉皺得更厲害了。


    在他看來,臨晚鏡完全是被自己戳中了痛處,還不肯承認,所以炸毛了。但是,在他的記憶中,隻有娘親,經常把“老娘”兩個字掛在嘴邊。


    而她卻經常在自己麵前說,身為女人,應該溫柔賢淑,不該動不動就像她那樣彪悍,否則,永遠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雖然,他一直不明白,娘親究竟想要的是什麽,卻也把她的話記在了心裏。


    所以,這會子聽到臨晚鏡自稱老娘,忍不住想要說上一句。


    “關你什麽事?你又不是本小姐的男人!”臨晚鏡惡狠狠地瞪他一眼,阿景都沒有意見,別的男人,就更不應該有什麽意見了。


    風無定沒有反駁,卻在心裏道:本穀主是你的未婚夫。


    見他不說話,臨晚鏡自然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她看著風無定,直接問道:“你在燕都要待多久?”


    如果真的是神醫穀的穀主,應該在燕都待不久才對。而且,他來燕都,肯定是為了行醫救人而來。到底是救誰呢,這還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問這個作甚?”風無定抬眸看她,如果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者說準確地說不知道自己是她的未婚夫。那她從昨晚派人跟蹤自己,到今天問這個問題,到底有什麽目的?


    “如果你不介意地話,可否借一步說話?”見風無定認真地看著自己,臨晚鏡也不由得一本正經起來。


    “好。”風無定點了點頭。


    基本上,臨晚鏡還是不會很讓他反感的。也或許是知道她可能是自己的未婚妻的緣故,所以風無定對其比較寬容。當然,這種寬容是建立在不靠近他身體的基礎上的。


    “少爺。”瓔珞姑娘在一旁叫道,欲言又止的模樣甚是讓人於心不忍。


    “何事?”對於瓔珞,風無定的意識也就定格在她是自己娘親的侍女上麵,沒有多麽親近,但也不會像陌生人。聽她開口,隻是輕蹙了一下眉頭,瞬間又恢複了麵無表情。


    “少爺,還是先讓瓔珞帶您到給您準備的住處吧。您素來喜靜,又住不慣客棧。這裏人多嘴雜,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如果這位小姐實在有事,就等下次吧。”說著,瓔珞姑娘還責備地看了一眼臨晚鏡,好像都是她耽誤了自家少爺的行程似的。


    瓔珞的話,確實也說到了風無定的心裏。即便是再幹淨的客棧,都是人來人往,讓他不喜。他一貫喜歡清靜,且幹淨舒適的住處,這裏雖然不錯,卻還是達不到他的要求。


    想到這裏,風無定點了點頭,再次看向臨晚鏡:“過幾天去找你。”


    說完,也不管臨晚鏡臉上詫異到極點的表情,直接下樓了。


    最後,瓔珞姑娘在下樓之前,還看了臨晚鏡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這是,輕蔑嗎?還是挑釁?臨晚鏡盯著瓔珞姑娘的背影,始終覺得,這姑娘對自己充滿了深深的惡意。


    等到人家都走了,臨晚鏡還在那發愣,乘風實在看不下去了,半開玩笑半不爽地說:“臨大小姐,您不會真的看上這男人了吧?他長得確實不錯,但是……”


    我們家王爺人品好啊……最後幾個字還沒說完,就被臨晚鏡打斷:“你想多了,本小姐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嗎?”


    說完,臨晚鏡也徑自下樓,


    你不是見異思遷的人,但是見異思遷起來就不是人了。


    如果是在現代的幻月閣,臨晚鏡的話肯定會換來這樣一句迴答。


    “那可說不準。”乘風在後麵弱弱地補上了一句。


    臨家大小姐的信譽值在他麵前已經為零了。


    ☆、【017】黑妞撲倒十公主


    對於乘風童鞋不相信自己這種行為,臨晚鏡表示扼腕歎息。不過,她也沒有灰心,繼續堅持著自己不是見異思遷的人的觀點。


    那廂,倚劍追著絕無悔跑了好幾條街,卻依舊追不上。偏偏,倚劍的輕功又還可以,雖然追不上,卻跟個牛皮糖一樣粘在絕無悔身後,甩又甩不掉。因為,人家倚劍是用生命在戰鬥。


    最終,絕無悔覺得煩了,停了下來,等著倚劍。


    後者追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朝絕無悔鞠了一躬,恭敬地打招唿:“倚劍見過老穀主。”


    “我說小劍劍,你這麽賣力不要命地追著老夫做什麽?老夫又不是漂亮姑娘!”絕無悔瞪著他,恨不得把倚劍踹到地上再踩幾腳。


    心裏道:這孩子,做事太認真了,這樣不好,不好。


    “老穀主,屬下名倚劍。”而不是小劍劍……


    主子說,小劍劍等於小賤賤,是罵人的話。


    “老夫知道,小劍劍是昵稱嘛。就像鏡兒丫頭叫老夫糟老頭兒一樣。”絕無悔捋了捋胡子,頗為自得地說。


    雖然,鏡兒丫頭的話聽起來有些沒大沒小,可確實比實實在在叫他一聲“師尊”要親熱得多。所以咩,他覺得叫倚劍“小劍劍”也要比直唿其名好聽得多。


    那我還要謝謝您了哦?倚劍真想這麽來一句。但是,這不符合他的風格。於是,隻得繞過這個話題:“老穀主,主子要見您。”


    這,應該是主子讓他追出來的目的吧。


    “不見!”絕無悔傲嬌地撇過臉去,像個老頑童,露出了孩子一般的表情。


    “主子要見您。”倚劍繼續道,似乎沒把絕無悔的那句“不見”當迴事兒。


    “說不見就不見!”他扯了扯自己的胡子,繼續傲嬌地揚起下巴。


    “主子要見您。”才不管你見不見,反正主子要見您,我就得把您帶迴去交差。


    “臥槽,你以為你是複讀雞嗎?”


    絕無悔怒了,圓溜溜的眼睛瞪著倚劍,還頗有幾分可愛。如果他能乖乖聽話,不搗亂,確實是個非常可愛的老頭子。可惜,絕無悔不會如人意。


    複讀雞,是臨晚鏡在絕穀中經常罵他的一種說辭,雖然不知道這個複讀雞到底是個什麽雞,好歹他也學會了這個詞。這兩年出穀,尋遍了大江南北,就是沒找到複讀雞這麽個東西。原本,他還想嚐嚐複讀雞好不好吃呢。


    “屬下不是複讀雞。”屬下現在是叫花雞,一直在求您老人家跟屬下迴去見主子呢。


    “你!老夫是不會跟你迴去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絕無悔幹脆坐下來,翹起二郎腿,開始耍無賴。


    他那表情,活像離家出走的老爹。而倚劍,就是那個求著老爹跟自己迴家的兒子。


    或者說,還有一個更為形象的比喻。絕無悔像離家出走,鬧著小別扭情緒的媳婦兒,而倚劍像個老實巴交的丈夫。


    哈哈,路人看著二人這般表演,也是絕了,心裏不知道幾樂喲。


    “請您跟屬下迴去。”您若是不迴去,屬下有可能被派到紅袖招嚇人。


    沒錯,他如果去,不是掛牌,而是嚇人去了。他往那裏一站,哪個大爺敢點他的牌子?說不定都會被他手中的劍嚇得屁滾尿流。於是,紅袖招生意慘淡了,銀子賺的少了,又是惹主子不高興。


    主子不高興,他還得繼續在那裏掛牌,再繼續賠錢,主子再繼續不高興,如此無限循環下去。想想也是醉了。


    所以,老穀主,您還是去見主子吧。為了大家的利益,犧牲您一個人簡直不算犧牲。


    “滾!”絕無悔氣唿唿地指著倚劍,那語氣還真像極了鬧別扭的小媳婦兒。


    倚劍也不動,也不生氣,就是攔在他麵前給他添堵。


    偶爾路過的人見此一幕,免不了對二人指指點點,竟然還上前勸說絕無悔快跟自家兒子迴去。說什麽父子之間沒有隔夜的仇,搞得二人都在心裏咆哮——人家那分明是夫妻之間才沒有隔夜的仇好嗎?


    最終,絕無悔直接對倚劍下了毒,雖然有臨晚鏡給的防百毒的香囊,卻還是沒能防得住糟老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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