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別迴去,站在老子侯府看門!”該死的夙鬱流景!臨老爹又想去掀景王府了。


    “侯爺,不如您去問問臨大小姐的意思。如果她不肯收下,我們就把東西搬迴王府。”沒等乘風想好對策,破浪就沉聲道。


    他覺得,臨大小姐不會拒絕主動送上門的好處的。畢竟,在天下第一樓那裏,人家罵她,她都要收錢。


    這會兒王爺送的這些東西,難道她還有不要的嗎?


    傳說中侯府嫡女可是貪財好色,怎麽可能隻好色而不貪財呢?


    小劇場——


    臨大小姐笑盈盈地看著破浪:“小破浪,本小姐好色嗎?”


    “……”默默地,破浪點了個頭。不好色能在青樓裏與九皇子為了一個小倌兒大打出手嗎?


    “那是誰在溫泉邊對著人家的裙子那啥,需要本小姐到處去宣揚你的……”


    臨晚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破浪打斷:“小姐一點都不好色,好色的是屬下。”


    於是,某女完勝。


    迴到現實,某人打了個寒顫,若是臨大小姐真到處宣揚,那他的一世英名可就徹底毀了。


    “問鏡兒?”聽破浪的提議,臨老爹一愣。


    罷了,還是先問過鏡兒那丫頭再說吧。反正也隻是送個禮而已,如果她喜歡,就隨她去。反正,他已經想好了對策。


    當臨老爹命人前去攬月樓稟報的時候,臨晚鏡還在睡覺。


    一聽見說隔壁王府送了幾大車禮物給她,某女眼睛都沒睜開就直接說了:收下,直接送進攬月樓!


    臨老爹聽傳話的下人如此說,也有些哭笑不得。比起三年前那個花錢大手大腳的紈絝女兒,現在這個更讓他難以捉摸。侯府又沒短了她的吃喝,可每次一提到錢,她都會兩眼放光。


    這些禮物,本就是皇上賞賜給景王府的,難道還能換成銀子不成?


    但是,女兒既然要,那就依她!


    然後,乘風和破浪成功地把東西送進了侯府。不僅如此,還直接送進了攬月樓。


    當然,臨老爹是不可能讓他們倆進攬月樓的。隻送到攬月樓外麵,臨老爹再命身邊的人把東西送了進去。


    此時的攬月樓,已然專門空出了一間房來存放那些東西了。最初看到那偌大而空曠的“庫房”時,臨老爹還有些錯愕。女兒這是做什麽?就兩車的東西,需要這麽大一間房來安置嗎?


    可是後來他才發現,自家寶貝女兒是多麽的明智。誰說這間房大了?就算再大的房間,也存放不下侯府嫡女所斂的財物!


    而且,基本上還都是人家像今天這樣,主動送上門兒的。


    這不,剛剛收完景王府的禮物,馬上外麵又來同傳了。將軍府,紀少將軍攜禮品來訪。


    喲嗬,一聽到紀家小子,臨老爹的眼睛馬上亮了。


    沒想到紀家小子這麽上道,他正要想辦法去把那小子往家裏領咧,沒想到他自己送上門來了。


    猛然,他想起了自家女兒曾經被人家救過的事情,這次紀家小子是來做什麽?


    “等等。”走到一半,臨老爹陡然想起,自家女兒好像說過要以身相許來著。那小子,不會是上門提親來的吧?


    “侯爺,怎麽了?”走在前麵的臨管家頓住腳步,不知道自家侯爺又想到了什麽。


    自從大小姐迴來之後,他覺得侯爺就再也沒有正常過。老夫人那裏,是一次沒去過,如今老夫人對侯爺是頗有微詞,卻不見侯爺有任何表示。


    “紀家小子帶了多少禮品上門?”如果東西太多,就隻放人進來吧。


    “這…”剛剛侯爺死活不肯收景王府的東西,結果還是抬進了大小姐的住處。這會兒,又問紀少將軍所帶的禮品多不多,難道,侯爺也要開始斂財了?莫不是,又被大小姐傳染了吧?


    “什麽這啊那的,問你什麽就迴答什麽。”臨鼎天最煩婆婆媽媽的了。


    “紀少將軍沒帶多少東西。”侯爺,您是多麽迫不及待啊……


    我那個雲淡風輕的主子呢,被誰帶走了?怎麽大小姐一迴來,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幾車?”繼景王府送禮用車來計算之後,臨老爹對送禮數量的認識頓時提升了一個檔次。瞧瞧,開口問的就是幾車。


    “應該沒有幾車吧。”好像就隻看到紀少將軍身邊的副將手裏提了幾個禮盒,哪裏來的幾車。


    “那就好。”一兩車的話,應該也可以直接送到鏡兒的攬月樓去。


    顯然,臨老爹已經把沒有幾車的意思理解成了,車數不多,但是始終是以車來計算的。


    結果,就看見紀醒空正好穿過前院朝正廳走來,他身後,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提著兩個禮盒。


    臨老爹愣了一下,然後瞥了臨管家一眼。


    “不是說沒有幾車嗎?”


    “是沒有啊。”臨管家小聲迴答。


    “本侯以為你是說車數不多,而不是一車都沒有!”


    看來,以後得定下規矩,來訪的客人,如果送禮沒有幾車,稟報的時候就不要說是攜禮來訪。直接說來訪不就得了?害得他白擔心了一場!


    臨管家在後麵無奈地歎了口氣,侯爺,您的眼裏除了車就沒有別的了嗎?您看過誰上門都是一車一車送禮的?


    人家又不像景王府那樣財大氣粗,何況,他看紀少將軍那禮盒甚是貴重,說明裏麵的禮物也不一般。


    “紀小子,你怎麽有空來看我這個老頭子?”雖然禮物不盡人意,臨老爹也沒怎麽放在心上,而是熱情地迎了上去。


    他與紀恕那個老小子交好,紀將軍鎮守邊關,這個唯一的兒子迴京,作為老友,他也理應多多照拂這個孩子的。


    “小侄見過臨伯父。”紀少年雙手抱拳,對臨鼎天行了個禮。


    他身後,提著禮盒的漢子也對著臨鼎天恭敬地行禮:“阿福見過定國侯。”


    “直接叫嶽父好了,叫伯父多生疏。”臨老爹大手一揮,心裏的話脫口而出。


    “啊?”紀少年呆住,不知所措地問了疑問出聲。


    隻是,他剛剛真的有聽到,臨伯父讓他直接叫嶽父。雖然他聲音小,但是,作為將軍府的少將軍,他三歲開始習武,內力本來就不弱。再加上在邊關鍛煉出的敏銳耳力,根本不該有聽錯的道理。


    隻是聽見的話太讓人感到詫異,所以他才想要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或者說,臨伯父是一時之間說錯話了。


    所以,他就算聽到了,也要裝作沒聽見,給他一次確認自己所說的話的機會。


    “嗯,我開玩笑呢。”臨老爹笑著道,“不過,你可能不知道,當年你月彌伯母懷著鏡兒丫頭的時候,你家那個老小子還真嚷嚷著要給你和我們家鏡兒丫頭定娃娃親。”


    “是麽?”紀少年有些好奇,“那為何又沒有?”


    父親都不曾告訴過他,應該是沒有定過親才對。可若是定親的對象是馬車上那位臨大小姐,自己會反對嗎?


    “你伯母不同意。”當時月彌堅決不同意定娃娃親,他也有些不能理解。不過後來,想到她無意之中的交代,又好像可以理解了。


    紀夫人快要臨盆的時候,邊關戰事起,紀恕那老小子連夫人生兒子都沒等到,就直接掛帥去了邊關。可是,那一次,他在邊關受傷,小腹中了一箭,雖然恢複得不錯,卻再也沒有生育的能力。


    所以,他們隻有紀醒空一個兒子。


    按照彌兒的想法,應該是怕自家女兒以後糟蹋了人家唯一的兒子。


    但是,臨老爹現在的看法又不一樣。在他眼裏,自家女兒儼然就是最好的存在。就算找一大堆男人也沒關係,不管是紀家小子還是破月,或者那些青年才俊,隻要鏡兒喜歡,他都能想盡辦法把人給弄來。


    如果臨晚鏡知道自家老爹的想法,恐怕隻有笑著說:那我隻有給您說聲謝謝了喲。


    這麽縱容女兒的老爹,前所未有好不好?就算是皇家的公主,也沒有一女多夫的吧?


    伯母不同意?紀醒空微微一愣,“為何不同意”這句話差點就脫口而出了。隻是,見臨鼎天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他始終沒好意思問出口。


    不過,臨老爹怎麽會看不出來這孩子還想追問為什麽。


    想了想,他開口解釋道:“不是說你伯母當時不喜歡你,她是生怕自己又生的是個兒子,不敢害了你。若是兒子,兩個男娃娃,怎麽可以定親?”


    真的是這樣嗎?


    紀醒空深表懷疑,卻隻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即便有再多的疑問,在人家不願意說出來的情況下,他也不會問出口。


    可見紀家少年其實被教育得很好,因為紀家雖然是武將出生,卻是有名的儒將,紀家每一代的大將軍,都可以稱得上是文武雙全。


    “阿福,把我給伯父帶的雪山參拿過來。”紀少年懂得適可而止,適時地轉移了話題。


    “伯父,這是我在迎風關雪山上采來的雪山參,特地帶迴來給您泡茶的。”把手中的禮盒遞到臨鼎天手中。


    “哈哈哈,雪山參茶,老夫的最愛,你父親告訴你小子的吧?”


    “父親說每次他去邊關,您都要囑咐他捎帶迴來。這次正好我迴來,他就讓我去采了一些。”


    “據說迎風關雪山上麵的積雪越來越厚了,那裏也越來越冷,你父親每次帶迴來必定要和老子發半天的牢騷再騙走我兩壺好酒。這一次,他倒是有心了。”看著手裏的禮盒,臨鼎天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


    雪山參茶,原本是月彌的最愛,後來,月彌走了,就成了他聊以慰藉的東西了。


    久而久之,習慣了那個味道,所以每次都要讓紀恕那老小子幫忙。


    “父親一直記掛著您呢,說是這次從邊關迴來,定要到府上叨擾幾日,喝上幾壺您的屠蘇酒。”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父親每年也隻有在年節的時候才能迴京述職,而飲屠蘇酒,是他們這裏年節的習俗。


    紀恕曾說:千百家的屠蘇酒,當屬定國侯府的最是甘醇。


    所有,每年迴來,他定要討上兩壺迴去。


    “哈哈,好,今年老夫就多準備一些,讓那老小子喝個夠!”許是被老友記掛讓臨老爹開心了,連往年對屠蘇酒的吝嗇也去了大半。


    “那小侄就替父親多謝伯父了。”想來,父親也會高興的。


    父親一生戎馬,剛正不阿,戍守邊關,甚少與朝中其他官員接觸。卻唯有生性不羈的定國侯,被其引為摯友。他們兩人,可以說是年少時馬背上打出來的交情,一拳一腳,絕不含糊。


    “欸…我與你父親什麽關係,還需要你道謝不成?”隻要你對我家女兒以身相許就可以了,某老爹在心裏默默地補上了一句。


    “說起來,聽鏡兒說,她此次迴燕都,路遇刺殺,還幸得有你相救。就算要說謝謝,也該是伯父對你說才是。”臨老爹立馬想起了自家女兒被刺殺的事來。


    後麵那小子手中拿的禮盒可不止一個,就送了他一包雪山參,另外的給誰?


    “她是這般對您說的?”紀醒空聽得一愣,沒想到她隻對定國侯提起了自己救她的事情,卻對她救了自己並且幫助自己迴京隱瞞生死的事情隻字未提。


    而且,自己也是最後才知道,以她那個車夫的功夫,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他一人對付那一群殺手都足以。


    “難道還另有隱情?”還是說,你想知道她提沒提起要對你以身相許的事兒?


    臨老爹儼然理解錯了紀醒空的意思,以為他一心想要自家女兒以身相許。(咳咳,您老人家實在是想得太多了。)


    “事實上,最後卻是鏡兒救了我。”紀醒空跟著臨老爹一起喊“鏡兒”,頗為順口。


    “什麽?”這次輪到臨老爹發愣了,“到底怎麽迴事?”


    他嗓門兒提高了不少,疑惑地看向紀醒空。


    怎麽鏡兒丫頭說是紀家小子救了她,而這小子又說是自家女兒救了他呢?這兩人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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