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切記不可傷了她。那可是你們未來王妃。”待到暗衛走到門口,解連環不緊不慢地提醒了一句。


    未來王妃?暗衛首領隻感覺虎軀一震,王爺終於要接地氣了嗎?


    景王的暗衛之首,比起破浪來,更擅長隱匿與絕殺之術,武功高強。所以,他潛入攬月樓,直接找到臨大小姐的閨房,不費吹灰之力。


    可惜,原本以為會很順利地把臨大小姐“偷走”,卻在最後手伸向臨大小姐的身體,想點她的穴時被臨晚鏡反手一把扣住了手腕。


    暗衛首領一愣,完全沒想到床上之人竟然醒了,並且還有反抗自己的能力。當即也不含糊,與之動起手來。


    臨晚鏡的功夫,一招一式,皆是殺人奪命的狠招,暗衛首領也不遑多讓。兩人都沒有用上內力,倒是打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好一個臨家大小姐,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厲害的武功!暗衛心道。


    而臨晚鏡卻是打得鬱悶之極,如果不是眼前人對自己沒有殺意,她早就用頭發殺人了,絕逼讓對手防不勝防。


    隻是,兩人若是論招式,旗鼓相當,打了半晌也沒分出高下,臨晚鏡當即罷了手。


    見臨晚鏡停手,暗衛首領也頓時收迴了招式。


    “說吧,誰派你來的?”


    “奉解先生之命,帶臨小姐去景王府。”


    “解連環?”他竟然叫了個暗衛來帶她過去,他家王爺可是剛剛把自己從那裏趕出來,現在他又叫自己過去,幾個意思?


    “是。”暗衛點頭。


    “他可有說讓我過去做什麽?”她又不是他們家婢女,唿之則來揮之則去!


    “王爺毒發,危在旦夕!”大概,應該,是過去看王爺吧。解先生說,王爺昏迷間都在叫臨小姐的名字。


    “什麽?”


    怎的突然毒發?難不成剛剛還被她氣得毒火攻心了?


    不對,應該是他最後怒氣濤濤打出的那一掌激發了體內的毒素蔓延吧?


    想到這裏,臨晚鏡都顧不得換衣服,直接越過暗衛,閃了出去。


    “王爺毒發…”


    暗衛想再說一遍,卻發現,一陣風飄過。抬頭,哪裏還有臨家大小姐的身影。


    人家早就越過他,飛身離開了。


    等臨晚鏡到的時候,解連環已然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直在房間裏轉個不停。他手上的吸毒蠱蟲已經用完了,他又不敢用金針亂紮,生怕不小心加速了夙鬱流景體內毒素的擴散。


    “你終於來了!”見臨晚鏡進來,解連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快看看,你有沒有辦法控製王爺體內的毒性蔓延。”


    按照這個速度蔓延下去,很快就會全麵爆發,到時候就算請來釋苦大師都沒用了。


    不過,臨大小姐身上穿的這是什麽啊?兩根帶子係在肩膀上,手臂也完全露在外麵,胸口的布料也少的可憐,關鍵是,裙子的長度隻堪堪遮住大腿。


    這…簡直比青樓的女子穿得還暴露好嗎?不過,現在他也管不得那麽多了。


    “喲,都黑成一坨烏雲了啊。”


    眼睛往床上瞄,在看到全身發黑的夙鬱流景時,忍不住驚歎了一句。


    隻是,這話聽在本就著急的解連環耳朵裏,就成了紅果果的嘲笑。


    “喂,我說你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良心啊?若不是因為你,他至於毒發嗎?”


    “關我什麽事?”挑眉,她繞過解連環,來到夙鬱流景的床邊,手探向他的脈搏。


    就這破身體,還敢催動內力!


    “你…”說不過她,解連環幹脆不接話了,隻看她在號脈,也不去打擾。


    卻見臨晚鏡朝他伸出了手:“把你的金針給我用下。”


    她出來得急,根本沒帶齊一套銀針,隻有應急用的,也不方便在解連環跟前兒拿出來。所以幹脆用解連環手上那一套。


    正好,各種長短型號都有。


    見她要金針,解連環親自遞到她手上,然後又不得不懷疑地問上一句:“臨大小姐,你確定真的能控製住王爺體內的毒性蔓延?不會變成加速擴散了吧?”


    “如果你不相信本小姐,半夜把本小姐叫過來做什麽?”都什麽時候了,還囉嗦!


    叫過來也不是因為相信你,而是為了死馬當活馬醫。解連環默默地在心裏迴了一句。表麵上卻是沒再說什麽,因為,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出去,把門帶上,守在外麵。在我沒有開門之前,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拿起金針,臨晚鏡迅速用金針封住了夙鬱流景的心脈,然後再扭頭說道。


    “叫你出去,把門帶上,守在外麵,不要讓任何人進來。”解連環以為是對那暗衛首領說的。於是,他重複了一邊臨晚鏡的話。


    “本小姐是說,你們兩個一起出去!”某女看著解連環,如同看個傻子一樣。


    誰說解連環擅長揣測人心了,都是騙小孩的吧?都不會看臉色的人,確定會是個陰謀家?她看這人多半出了巫蠱之術,什麽都不會。


    “在下也需要出去?”解連環一愣,還真沒想到臨晚鏡吩咐的人中還包括他,“難道,臨小姐不需要在下幫你打下手嗎?”


    或者說,在你搞砸了王爺的身體之時,幫你補救一下?


    “要不,你來?”說著,臨晚鏡就作勢要把金針還給他。


    “不,不,不用了,還是您請吧。”


    他可不敢拿王爺的性命開玩笑。看她剛剛那手法熟練的,也不像是什麽都不會瞎吹的。若是換做他,他連該往哪兒紮都不知道。當年與釋苦大師學針灸之術,他可是隻學了幫王爺封住腿部毒素不擴散的那幾個穴位。


    讓他來,不是要將活馬當作死馬醫麽?


    “廢話少說,出去!”再次說,臨晚鏡的語氣是從所未有的冷厲。


    一時之間,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氣勢,竟詭異地讓解連環想到了景王。這兩人,氣場竟然如此相似,也難怪景王會對她……


    隻是,定國侯府的大小姐,真的是這個樣子的嗎?以前那些不堪入耳的傳言,又是誰在造謠?


    關上臥房的門,解連環雙手放在背後,若有所思。


    搖了搖頭,這些都和他沒關係,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希望臨晚鏡真的能控製住王爺體內的毒。不然,太後和皇上那一關,恐怕有點難過啊。


    卻不想,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管家匆匆走過來,他身後跟著的,不是太後與皇上,又能是誰?


    管家進宮稟報情況的時候,湊巧遇到皇上今晚去太後那裏用膳,母子倆用完膳之後,又一同到禦花園散步,閑聊。


    這不,王府管家就一並稟報了。


    太後一聽管家說景王毒發,頓時承受不住這個噩耗,一下子暈了過去,若不是皇上扶著,恐怕當時就摔倒在地了。


    禦醫趕到把太後救醒之後,她就一定要親自走這一趟。皇帝本打算把太後送迴寢宮之後再一個人來王府,卻拗不過太後隻得帶她一同前來。


    已然接近六十歲的太後保養得當,身子雖然算不得很硬朗,但也不算太差。從宮裏與皇上一路趕到王府愣是沒讓宮人停下車輦休息一次。


    “解連環見過皇上,見過…”此時,暗衛已然迴到了自己的崗位。


    “行了,行了,不必多禮!現在流景的情況如何了?”皇帝揮了揮手,示意解連環起身,擔憂地問著夙鬱流景的情況。


    “迴皇上,王爺他…”


    “到底如何?”夙鬱流觴還沒發話,太後卻是太過焦急了。她隻想知道,她的皇兒能夠沒事!


    “不容樂觀。”是太不樂觀了,問題是,現如今臨家大小姐還在裏麵為王爺針灸。


    若是情況有變,皇上與太後不會把責任都怪在臨家大小姐身上吧?那定國侯還不跳起來?


    “不容樂觀?怎麽會不容樂觀?景兒到底是怎麽毒性發作的?”一聽說自己兒子情況不容樂觀,頓時火冒三丈。


    二十多年來,景兒的毒一直控製得很好,為何突然毒發?


    這些做奴才的,到底是怎麽伺候主子的?


    他沒有迴答太後的話,因為他明白,這個時候不管他說什麽,太後都聽不進去。隻會把王爺的毒發怪在他這個小巫醫身上,畢竟王爺的身體,一直都是他在負責。


    他才不會傻得這個時候頂上去當出氣筒。


    可惜,不是他不答話,就不會被找麻煩的。因為,看著解連環站在門外,太後娘娘也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你不是一直在負責景兒的身體狀況嗎?他毒發,你為何沒在裏麵伺候?”太後娘娘不愧是太後娘娘,一瞬間就挑出了最大的茬兒。


    這個問題瞬間問得解連環麵色一變,他這個專門負責景王身體的都在外麵,那裏麵是誰?若是太後與皇上知道了裏麵的人是臨家大小姐,又會怎麽想?


    “難道是釋苦大師已經到了?”見解連環不說話,皇帝疑惑地問。


    其實,他一看到解連環就想到了這個問題。解連環出來了,那裏麵到底是誰在幫皇弟診治?


    普渡寺遠在燕都城外,分明不可能這麽快趕到。


    但若不是釋苦大師,又會是誰?


    “釋苦大師還沒來。”這個他總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了。若是等會兒破浪帶著釋苦大師迴來,不就穿幫了。


    “那裏麵的人是誰?”皇帝一愣。


    解連環不知道該如何迴答,幹脆閉口不言。反正,死活也得等臨大小姐針灸完畢再說。


    “解連環,你竟然敢不管我皇兒的死活,自己跑到外麵來站著!”指著解連環,太後娘娘怒意難平,“還不把門打開,進去為我兒祛毒!”


    “太後娘娘,您不能進去。”見太後命人去開門,解連環趕緊上前阻攔。


    “怎麽,你這是要違抗哀家的命令不成?若是我皇兒有個三長兩短,哀家第一個要了你的狗命!”對於解連環,太後娘娘格外不喜。


    一提到他會的那什麽巫蠱之術,她就覺得驚悚莫名。眼前人看著人模狗樣的,卻成天與那些惡心的蟲子打交道。怎麽叫人喜歡得起來?


    所以這會兒,她把所有的怒火都發在了解連環身上。若是夙鬱流景真的出事,恐怕第一個被砍頭的就是解連環。畢竟,太後對他不滿已久,偏偏又是他在負責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的身體。


    “裏麵有人在為王爺施針祛毒,請太後娘娘在外麵稍候片刻。”


    “你說什麽?裏麵有人在為景兒祛毒?景兒不是說隻相信你的醫術嗎?他哪裏又去找了別的大夫?你別是在糊弄哀家吧?”太後娘娘將信將疑,總的來說,她是不相信解連環的。


    “裏麵當真有人在為皇弟祛毒?”不說是太後,就連皇上也不相信好不好?


    當年景王可是拒絕了所有宮廷禦醫,說是隻相信解連環的醫術。而解連環,又專門與釋苦大師學過針灸之術,為景王控製體內的毒。所以,他們都隻能任由景王把禦醫都趕出了王府。


    這會兒解連環在外麵,說是裏麵已經有人在替皇弟針灸了,他自然有所懷疑。


    “是。”相對於太後,解連環也更願意迴答皇上的問題。畢竟,比起太後來,皇上更加理智,更會顧全大局。聽說,皇上對定國侯頗為寵信,但願他在知道裏麵為王爺針灸之人是臨家大小姐之後,會念在定國侯的麵子上,不多加為難人家姑娘吧。


    “那人是誰?”皇弟性情孤傲,根本不容易相信別人,難道是他在江湖尋到的能人異士?


    “這…”


    “這什麽這?其實裏麵根本就沒人吧?或者,你也不確定裏麵的人是不是真的能為景兒控製住毒性的蔓延!把門打開,哀家要進去!”


    見解連環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太後娘娘更加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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