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過你?怎麽,你罵她了?”啟元帝臉色略沉,語氣依然平緩,看不出喜怒。


    “是啊,她罵奴婢,奴婢還不能迴嘴啊!”蘇諾似無所覺,還理直氣壯的說:“她又不是奴婢的什麽人,哪輪的到她教訓奴婢。”


    “你這脾氣到還不小。”啟元帝輕笑一聲,眼中神色不明:“這麽說,你真的絆倒陸司帳了?”


    “那怎麽可能?”蘇諾連忙搖頭,又猶豫了一下,才說:“不過,她推奴婢的時候,奴婢到是躲了一下,沒讓她推實,想必也是因為這樣,她才摔的那麽重。”


    “即沒推實,你怎麽還昏倒了?”啟元帝問。


    “嗯,萬歲爺,其實,奴婢沒昏,奴婢是,是裝的。”蘇諾抿著嘴角,似乎沒什麽防備,嘴裏一突嚕就出來了。


    啟元帝表情一怔,他這迴真有些吃驚了,到不是因為蘇諾裝昏,那個他早就找太醫確實過了,他吃驚是因為蘇諾一點隱瞞都沒有,也沒顧左右而言他,就這麽直接了當的告訴他了。


    這不科學啊!


    “你是裝的?”啟元帝聲音低了下來,他挺起身,神色似嚴厲,似冷然的盯著蘇諾:“蘇司寢,你是犯了大錯才進的冷宮,能出來也是朕給的恩典,可是,你初到翠凝閣,就又惹出這樣的事來,不止讓陸司帳受傷,還裝暈厥騙人……朕真的懷疑放你出來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了?”


    “萬歲爺!”蘇諾表情一亂,她似乎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人是當今皇帝,她慌慌忙忙的跪下,睜著無神的大眼,可憐兮兮的看著啟元帝,語無倫次般的說:“奴婢,奴婢就是氣不過而已,她,她到冷宮去罵我,說讓我滿門抄斬,她還罵叢蘭姐,還伸手推我,我,我沒想把她怎麽樣?我不是故意的,我就退了一步而已,沒想到她會摔成那樣兒,她摔了,我,我害怕的了,才裝昏的。”


    看著蘇諾眼淚在眼圈裏打轉的樣兒,啟元帝忽然笑了笑,他伸手,在蘇諾眼角下輕輕撫了一下,問道:“你既然怕了,為什麽還要告訴朕呢?”


    “欺君,欺君是要殺頭的!”蘇諾低低的說:“奴婢,奴婢也不想騙您,您是奴婢頭一個男人呢!”最後一句,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


    啟元帝本來一直裝著高深莫測,冷然嚴肅的範兒,麵無表情的聽著,可蘇諾最後一句話一出,他的臉瞬間暴紅,連耳根都有些發燙。


    “咳,那個,陸司帳還到冷宮去訓斥過你?怎麽不告訴朕?”啟元帝咳嗽一聲,轉移了話題。


    “奴婢,奴婢不敢說。”蘇諾抽泣了一聲。


    “你行事雖有不妥,但也是情有可原,此事就此做罷,日後也不需在提。”啟元帝揮揮手,下了結論:“你起來吧,不用跪了。”


    “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蘇諾抽抽搭搭的起身。


    “不用怕,日後若有人欺負你,你就來告訴朕。”啟元帝揚起頭,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對蘇諾說道:“朕許你隨時‘禦前告狀’。”


    “謝萬歲爺恩典。”蘇諾雙頰透紅的低下頭,在背人的角落裏默默筆了個v字,勝利了。今天的事終於解決了。


    【戲演的不錯啊,當初你為毛沒考影視專業,當導演可惜了你的才華。】係統忽然冒出來吐糟。


    ‘我樂意,你管著嘛你。’蘇諾臊臊答答的跟在啟元帝身後,內心惡狠狠的對係統迴。


    昨天蘇諾值過夜,今晚便用不著她了,伺候啟元帝看完折子後,蘇諾就迴翠凝閣休息去了。


    深夜時分,乾清宮寢殿裏,啟元帝著明黃龍紋寢衣坐在龍塌上,雙眼明亮,無一絲睡意。


    “嬤嬤,依你觀看,蘇諾此人,是否可用?”啟元帝沉聲問。


    “萬歲爺,您不是已經有決斷了嗎?”衛嬤嬤上前伺候了啟元帝一杯茶後,才輕笑著迴。


    啟元帝聽了她的話,便啟唇笑了,笑容清麗無比。


    “朕不是想聽聽嬤嬤的意見嗎?”啟元帝看著衛嬤嬤,麵容平緩,語氣溫和,沒有半點皇帝架子。


    對於幼年喪母,童年登基,馮太後立體環繞,攝政王四麵八方的啟元帝來說,溫和貌美,慈愛恭順的衛嬤嬤在一定程度上,是代替了母親這一角色的。所以,雖然她是奴婢,來曆還不怎麽清楚,可啟元帝依然很尊敬她,有什麽事也都愛跟她商量。


    “蘇司寢這人,性子有些沉悶,不太愛說話,不過,為人很實在,也不偷奸耍滑,奴婢點了她做四司,也是取她這老實的性格。”衛嬤嬤仔細珍琢著用詞:“不過,她遭了一迴難,從冷宮出來後,到是有些改了,膽子大了不少。”


    朝廷為皇帝選侍寢四司,也是有講究的,除身世清白,體貌端莊……等一係列外在條件之外,最重要的一點,那便是,隻取中上,不取絕色。


    四司做為皇帝的‘初體驗’,位置實在太重要,可她們的身份又尷尬,萬一弄個絕色的,讓初嚐情滋味的小皇帝們一瞬間‘真愛’了,不能自拔了……那麽,以後的皇後和各位貴女嬪妃們怎麽辦?


    白司儀沉穩賢惠,可相貌著實一般,蘇諾身材傲人,但性格老實無趣,陸司帳相貌上佳,脾氣卻略有嬌縱,至於死了的吳司門,她比啟元帝年紀還小,小蘿莉一個,滿臉的天真孩子氣。


    “奴婢看著現在的蘇司寢,到還真是真性情。”衛嬤嬤看著啟元帝的臉色,然後,下了一個模淩兩可的評論。


    她說蘇諾膽子大了,性格變了,成了‘真性情’!從她的神色語氣來聽,可以說她是欣賞蘇諾的現在的樣子,覺得她長進了,比以前爽快了。


    可反過來,如果啟元帝對蘇諾的做法有惡感的話,單聽她的話,就能瞬間把蘇諾想成陰險小人,什麽老實,沉悶啊,全都變成了裝模做樣。要不然,怎麽一朝出來,性子就變了,還不就是看著得了幾分寵愛,原形畢露了嗎?


    “確實是真性情。”啟元帝輕聲說,麵上也顯出幾分真心的笑。


    那蘇諾,該說她傻呢?還是傻呢?嘴上沒個把門的,什麽都敢對他說,啟元帝活了十五年,這樣的人,他還真是頭一迴見!


    “萬歲爺是決定用蘇司寢了?那桃意那邊……”衛嬤嬤試探著問。


    桃意是在吳司門和‘蘇諾’全壯烈了之後,衛嬤嬤另選出來的,目前正在觀察期間,沒正式提用,可惜,她還沒走馬上任,蘇諾就又變成蘇司寢了。


    “她是朕的第一個……呃,司寢,用她合理些,左右就是個靶子,不用換了。”啟元帝揮了揮手,最近,他一直在試圖拉籠先帝的庶弟,他的親叔叔趙王,用以抵抗因他流露出親政的意思,而越來越最瘋狂的攝政王一係。現在,他的全部心思都在跟攝政王拉據皇後人選的事上,實在分不出多少精力去處理這些後宮瑣事了。


    雖然——想起那張說‘自己是她第一個男人’時羞紅著麵孔的蘇諾,想想她日後會麵對的冰刀雪劍,啟元帝心裏多少有些不適,不過,既已成了四司之一,蘇諾就沒有選擇了。或登高一步成為嬪妃,或帝崩時陪葬出家,她早沒就有後退的權利了。


    若蘇諾能擔得起重任,日後自然榮華富貴,享用不盡,若她不行,啟元帝眼瞳一暗,想到了對他說‘晚上喝茶睡不好’的少女,就算她不行,他也會將她安置在後宮的角落裏,保她一世安寧。


    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終歸是有些不同的。


    “是,萬歲。”衛嬤嬤恭聲應到。心裏想著,對蘇諾,她日後恐怕還要更注意一些才是。


    就此,蘇諾一戰成名。


    收拾陸司帳讓她在乾清宮眾宮人心中留下了‘不好惹’的印象,而啟元帝許下的‘禦前告狀’更是讓她徹底戰穩了腳根。


    折了鼻梁骨的陸司帳第二天就挪走了,至今不知去向,翠凝閣裏隻剩下看起來很溫和的白司儀跟她的宮女素心,這兩位的性情都比較好相處。於是,這個小型集體宿舍(翠凝閣),蘇諾表示她住的還算舒心。


    人都是有惰性的,看看帳本,管管衣食布庫,半天製的伺候啟元帝,偶爾晚上加個夜班,聽聽乾清宮的宮人們堆著笑臉叫她蘇司寢,蘇姐姐,蘇姑姑……這小半個月的時間,很快的就滑過去了。


    【喂,我說,你這是準備提前進入退休生活嗎?】就在蘇諾悠閑著歲月靜好的時候,係統忽然冒了出來。


    ☆、第16章 她這算是誘x未成年嗎


    【你已經閑了很久了!難不成你的理想就是吃喝不愁?有沒有點追求啊!】係統幽靈般的出現。


    ‘別急,急什麽啊,你不得讓我做做準備啊!’蘇諾站在鏡子前邊,挺著一雙傲人的三十六f,一邊漫不經心的迴應,一邊做著收聚動作。


    說起來,蘇諾的五官都不算太突出,隻有一雙無神的大眼顯得有兩分看頭,有古語道:‘呆到深處自然萌’,可惜,蘇諾本身個子高,骨架又大,雖然體重很正常,但一眼看過去總不免有幾分膀大腰圓之感。


    前文說過,蘇諾的身材是非常傲人的,妥妥的三十六f*,可是在沒有胸托的古代,三十六f代表的不止是‘小野貓’,還有外擴和下垂,沒辦法,地心引地大啊。


    好在,蘇諾正處在十九歲,朝氣蓬勃的年紀,下垂什麽的還早了點,不過,因為胸部過大,又沒有罩罩,外擴還是有一點的。波濤胸湧的朋友們可能都有經驗,女人嘛,隻要胸一大,就會顯的肉比較多,哪怕其實一點都不重,腰也很細,但不知道為什麽,一看見過去,總會讓別人生出一種‘此人很壯’的錯覺。


    蘇諾的淨身高有一米七,體重嘛,係統說了,大概是五十五公斤,說起來一點也不胖,可是蘇諾攬鏡自照,發現確實有一種傻大傻大的觀感。這身型,在配上無神的眼和桃粉的宮裝,呆是有了,可萌卻一點都看不出來。


    這得虧是蘇諾年輕,底子好,要不然,簡直不敢直視。


    基本的問題全在這對外擴的胸上,隻要收拾了它,在好好塑塑腰型,蘇諾就不信她弄不出個魔鬼身材來,所以,這小半個月,蘇諾一直都在跟胸對命。


    【我說,你別搓了行不行?你自己搓有什麽意思?你讓啟元帝幫你搓啊!】係統旁觀半晌,然後,猥瑣的說。


    ‘滾。’蘇諾哼聲罵,然後伸手將帕子放入特意要來的一杯牛乳中,先浸透了,在放在胸前輕輕按摩,慢慢的又滑至全身。


    蘇諾的肌膚因長年勞作有些粗糙,她又沒有條件用牛乳沐浴,也隻能這麽將巴的滋潤一下了。


    【……】係統用強烈晃動字幕來表示了不滿。


    ‘你讓我去勾搭啟元帝,說的容易,那是皇帝,是想勾搭就能勾搭的嗎,我這不準備‘作案工具’呢嗎?’蘇諾翻了個白眼,旁若無事的繼續抹身:“你當是一錘子買賣啊,勾搭一次就拉倒,哦,我讓他嚐了鮮,然後他看不上我在去睡別人?我傻不傻啊我?’


    蘇諾嘴上說的硬,可心裏也有點發怯,她嘛,理論上是很豐富的,硬盤裏那五百個g可以證明,可是實戰上……呃,她還不如原主呢,人家原主還好歹是開過葷的。


    娛樂圈是很亂的,蘇諾當導演的算是見多識廣,一對一,一對多,一對獸她也不是沒見過,要是旁人,她咬咬牙,睡了就睡了,就當叫鴨子,可是啟元帝他……


    是,啟元帝很帥,很漂亮,很有帝王氣概,可是這一切都無法掩飾他才十五歲這一事實!


    十五歲!十五歲!妥妥的青少年,她上去勾引……歐去,這算不算誘.奸未成年啊!


    【你這麽長時間都不行動,你不就怕啟元帝把你忘了?你得記得,你隔壁還住著一個想漢子想的眼都綠了的白司儀呢?】係統惡狠狠的說。


    ‘切,你當我忠心是白表的,那天又跪又嚎白費啊!’蘇諾不屑的說:‘你信不信,就算沒我這麽個背景幹淨,又愛慕他愛慕的要死的人在,啟元帝也不會去寵那個‘飄忽不定’的白司儀的。’


    蘇諾是下過狠功夫去研究過啟元帝的人設和資料的,他幼年喪母,童年喪父,稚齡登基,周圍虎狼環繞,成長的道路艱難曲折,身邊幾乎沒什麽可信的人。這些經曆,都導致了啟元帝多疑善思,極度排外。


    他是一個帝王,走不進他內心的人,他都不會信任,也不會付出任何感情,而‘真愛’寧妃,如果不是長達二十幾年的陪伴和無數的巧合,還有她那張有七成像柳嬪的臉,啟元帝根本就不會‘真愛’上她。


    此刻,啟元帝年紀還小,還不是曆盡風霜後的冷酷帝王,甚至,他現在麵對自己這個破了他‘處兒’的人還有幾分柔情和羞澀……


    他是皇帝,天下所有人都得牽就他,所以,他不相信任何人,她就用生命去相信他。他極度排外,她就迴以熱情似火的少女情懷……


    他就是塊冰,蘇諾相信,她有這麽大的胸,也肯定能把他捂化,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就不行,就三次,反正她這輩子都得留在後宮裏,有的是機會。


    不過,時間就是一把殺豬的刀,能把青蔥少年砍成半圓禿瓢,想想這兩天啟元帝待她以不如往日親厚,蘇諾就忍不住歎氣,果然,少年人總是不夠定性!


    早死晚死都是那一刀,總是拖不過去的,她還是得克服心理障礙,趕緊下手行動,畢竟,古語說的很明白:‘日’久了才會生情啊!


    時間就這麽漂過去了十來天,在蘇諾堅持不懈的努力和係統明裏暗裏的幫忙下,蘇諾已經挺起了‘傲視群雌’的胸和頂多一尺九的小腰。


    天天在屋裏自己扭胯甩腰上脂肪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神經病,蘇諾每每迴想起來,都覺得滿眼是淚,理解萬歲!


    她算是體會了前世女演員們‘過午不食’的苦處了。


    皇宮裏的宮女是有製試服裝的,就是宮裝!每年四件,分兩個樣式,春夏桃粉,秋冬青蘭,而且,首飾也隻能佩帶銀飾,並且不能著三件以上。


    當然,四司的是伺候皇上的,穿著打扮上就放寬不少,能著娥黃,淡紫,明藍和水紅四色,可佩碎玉和金飾。


    蘇諾平時隻著粉色宮裝,可現在卻不同了,她既然存了耍流.氓的心思,就總要裝備下耍流.氓的工具。


    在一個天氣晴和,萬裏無雲的早上,蘇諾從啟元帝的跟班太監那得知,今日早朝無本啟奏,啟元帝會在午膳前迴來時,就無聲無息的摸迴了自己的小屋,從箱子底下翻出作戰裝備。


    原主是個很會攢銀子的人,雖然每個月月俸都要被程大千扣去一大半,可這十來年裏,連月俸帶賞銀,她也攢了近百兩銀子,此時,原主一去,這些東西自然就都歸了蘇諾。


    蘇諾原本就是個肯花錢,也會花錢的主兒,置了幾件首飾和兩套新衣,原主攢的那些錢就被花了大半,這後宮裏私下買賣的物價之貴,連蘇諾都為之咂舌。


    帶著碧璽的耳墜,插上金鑲玉的梅花釵子,蘇諾挑出兩套戰服,一套湖藍,一套娥黃。


    這段時間,蘇諾約莫減下去三,四斤,可是她骨架大,看著還是有點份量,所以,娥黃那套pk掉,這個顏色穿不好就胖一圈,如果她在瘦個五斤,才會去考慮娥黃這顏色。


    湖藍這個是四件套,大裙擺,裙角繡著水波雲紋,錦羽鑲玉珠的腰帶,勒的她的小腰不堪一握,腰細了,胸自然就挺,蘇諾自己低頭看了一眼,隻覺觸目驚心,那胸幾乎要破衣而出了。


    拽過配搭的淡紫色絲製罩衣,蘇諾趕緊穿在身上,萬沒想到,民國初期的飛機場也有變身肉彈的一天。


    坐在菱花鏡前,蘇諾修了修眉毛,然後,下意識的摸了摸眼角,深吸口氣,才走出了房門。


    ☆、第17章 連流氓都不會耍,你還能幹什麽


    彼此,啟元帝已經迴來了,叢蘭告訴她,萬歲爺正在書房練字,沒讓人伺候。


    緊了緊身上的罩身,蘇諾鎮定心思,然後到小廚房要了幾盤點心,裝進食盒裏,昂首挺胸的奔著禦書房去了。


    鑒於她的氣勢太過驚人,看門的小太監也沒阻攔,很識趣的給她通報了。


    因為今早被內閣黃首輔婉轉的批評了一句‘字寫的有點草’,啟元帝下朝後就進了禦書房,一直奮筆直書到現在,此刻,他正揮毫潑墨呢,就有小太監來通報:‘蘇司寢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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