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丈夫,秦臻忍不住就歎了一口長氣,他現在應該已經知道她和孩子被綁架的消息了吧,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麽情況,會不會傻乎乎的為了尋找他們什麽都吃不下。


    秦臻和齊修遠到底做了這麽久的夫妻,十分的了解他。


    事實上現在的齊修遠還真的滴水未沾、粒米未進的到處派人尋找她們的行蹤。不隻是他,就連齊修述也從病床上掙紮著爬起來幫忙了,“目前再沒有什麽是比找到二嫂更重要了,她肚子裏還懷著二哥你的孩子呢!”在齊修遠阻止他下床時,齊修述用充滿堅決的語氣這樣說道。


    轉眼,秦臻和小家夥已經被困在這個無名的山洞裏四五天了。


    秦臻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也不知道那給她們送飲水和食物的人到底長什麽模樣——因為那人每次過來的時候都戴著一個大大的鬥笠,鬥笠下麵被一層黑布緊緊遮蔽。


    秦臻不是沒想著假裝要生產的把那人給誘騙到山洞裏來,然後再讓小家夥出其不意地擒下他拷問出這裏是什麽地方(小家夥雖然隻是赤階巔峰,但他的武力手段就是齊修遠也不止一次在秦臻麵前誇讚過的),可那鬥笠人卻頗為的謹慎,不管秦臻在山洞裏抱著個大肚子怎麽哀嚎呻吟,他就是不進來,不但不進來還像是看猴戲一樣的站在山洞門口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秦臻被那鬥笠下如同實質般的冷漠視線盯得渾身發寒,抱著肚子糾結了一段時間後,隻能訕訕然的消了這用偽裝生產來把人誘騙進來的打算。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秦臻的肚子也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偶爾,秦臻甚至能感覺到下腹處有一種扯墜的力道一波一波襲來,讓她每每不受控製的泌出一身冷汗。


    秦臻可半點都不願意把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生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裏!


    不止是她感到焦灼,就是小家夥自己心裏也慌得厲害。


    自從在除夕那天晚上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拉扯力後,那種總是要把他拽走的莫名感覺就頻繁出現了。


    等他和阿娘被抓到這山洞裏後,那種感覺就彷佛被放大了一般,前天晚上他起來去山洞另一邊的淨桶小解的時候,更是驚恐的發現他的他小腿肚以下的地方在發光……那種瑩瑩亮亮的幽光讓他全身都寒涼了起來——這時候的小家夥……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離開。


    這讓小家夥感到絕望……


    如果說秦臻是不願意把孩子生在這山洞裏的話,小家夥就是不願意自己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山洞裏——如果他就這樣消失的話,不但會讓阿娘感到恐慌就是阿爹……就是阿爹以後找到這裏來了,也會非常的難過……


    小家夥不想要這樣離開!


    在他原本的想法裏,是高高興興的和阿爹阿娘告別,開開心心的向他們保證:哪怕以後不在同一個世界,他也會好好的幸福的活下去。


    就在秦臻和小家夥都有些因為這長久的黑暗而失去理智的時候,齊修遠外派到府城的下屬們終於傳來了消息。


    短短一個多月已經瘦得形銷骨立的齊修遠捏著手裏的薄薄的一張紙,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就是他要捉著貞娘和孩子要挾我自廢元核的原因了——因為族裏麵都在謠傳我即將替代他的位置,成為下一任的百川齊家少主!”


    “修遠……”秦父等人充滿關切地看著他。


    “府城來的消息說齊修瑋確實有派人到清波縣靈水鎮來,就是不知道他們現在藏身於何處。”齊修遠揉著眉心,“貞娘隨時都可能臨產,我們不能再拖了。”


    “問題是我們把宅子裏的人都問了個遍,根本就沒有發現什麽線索。”麵色還帶著幾分大病初愈的蒼白的齊修述有氣無力地說,“二哥,就算我們要找,也不知道該從何起啊。”


    “……要不然,要不然,我們就去一趟府城吧,”齊練雯小心翼翼地看著齊修遠,“我們去求大伯,問他有沒有辦法讓大……讓齊修瑋主動說出二嫂現在的所在地?”


    “從這裏到府城就算我用飛的,也需要半個多月的時間,我們如今已經耽誤不起了。”齊修遠閉了閉眼睛,“阿爹,我想要用血脈尋蹤術來確定貞娘和孩子的行蹤,您……覺得可不可不行?”


    秦父倒吸了口涼氣,“血脈尋蹤術?!”


    “是的,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貞娘和孩子,”齊修遠的眼睛再睜開時已經變得異常堅決,“在貞娘生孩子的時候……我不能不在她身邊……”而且,我也不能鐵石心腸到讓我受盡顛沛苦難的兒子在母親的生產哀嚎中離開這個世界……


    ☆、第63章 生產


    血脈尋蹤術是一種異常霸道的術法,隻要修為升入黃階巔峰就能夠使用——不過它的代價卻遠非一般修者承受得起。


    “修遠,你對貞娘的感情……這段時間我都看在眼底,心裏可以說是十分欣慰,也很高興能夠把女兒許給像你這樣體貼妻子的好丈夫。但是,”秦父話鋒一轉,苦口婆心地勸齊修遠,“我卻不希望你為了一個女子而放棄自己的大好前途——有句話,不該我這個做嶽父的來說,可你既然叫我一聲阿爹,我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因為一時的衝動走錯路!修遠啊,大丈夫何患無妻,對修者而言,還有什麽比自己的修為、比長生更重要?”


    秦父的這句話可謂是發自肺腑,他身旁的秦母盡管聽得刺耳無比,卻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反駁丈夫的話。


    對元武大陸的修者而言,修為和長生就是他們的一切,為了獲得強大無匹的力量,沒有什麽是他們不能割棄的。


    如果是以前的齊修遠,聽了秦父這樣的一番話,自然也會深以為然的順著秦父給他搭得台階就坡下驢,再不提什麽犧牲自己去換妻兒性命的蠢話,但現在的他已經和從前不同了——經過了那痛不欲生的百世輪迴,妻子和兒子已經在他內心深處鐫刻下了深深的烙印,讓他無論如何都不能狠著心腸就這樣無所顧忌的棄他們於不顧。


    齊修遠看著秦父充滿關切的眼神,微微一笑,“阿爹,我很歡喜您能當著我的麵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我知道,這對一個父親來說……很不容易,”不管怎麽說貞娘都是嶽父大人唯一的女兒,嶽父大人能為了我而放棄貞娘,恐怕內心也是有過劇烈的心理鬥爭的。齊修遠在心裏這樣想到,語氣也不由得變得越加的柔和,“不過,您卻錯估了我對貞娘和貞娘肚子裏孩子的感情。”齊修遠抬起頭,一雙深邃見底的黝黑瞳孔裏閃爍著異常堅定的光,“於我而言……他們是我的生命。”


    秦母聽到這話激動地睜大眼睛,不停地那手絹揩拭自己通紅的眼角。她做夢都沒想到會從女婿嘴裏聽到這樣的一句話來!


    貞娘和貞娘肚子裏的孩子……於我而言,他們是我的生命!


    我的生命!


    為什麽她家的老爺對她們母女倆個就沒有這樣的一片赤忱真心?


    “——修遠!血脈尋蹤術斷的可是你以後的未來!”根本就不知道此刻的老妻滿腔怨怒和酸楚的秦父還在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嗬斥自己的女婿。


    從老妻產下一女,五歲又沒檢測出元核起,秦父對自己唯一的女兒就不怎麽走心了。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齊家送來一丸破障丹做聘禮後,就毫不猶豫的把女兒嫁出去。


    有道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板凳拖著走。


    在秦父眼裏,女兒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以後與他自然也就沒什麽瓜葛。


    那時候的秦父,並不怎麽看得起齊修遠,雖然也有些驚訝於齊修遠小小年紀就已經是赤階巔峰的修為,但僅僅是他一個庶出的身份和他嫡母齊薑氏娘家在百川府的地位以及齊家少主橙階初級的修為,就讓秦父對齊修遠沒了指望。


    要不是齊修遠夫婦在歸寧那日拿出的珍貴靈物和齊修遠在離開府城時所暴露的綠階修為,秦父根本就沒打算再搭理這對夫婦——大不了也就是當門尋常親戚走。


    正是因為齊修遠把他自身的優勢展露在了秦父麵前,秦父才開始對齊修遠這個女婿上心,特別是到後來齊修遠對他所表露出來的那種發自肺腑的孺慕和在有容府的那一聲毫不猶豫的‘阿爹’更是深深打動了一直以沒有一個兒子後繼香火為憾的秦父。


    如今的秦父可以說是全心全意的在為齊修遠著想,哪裏受得了他做這自毀前程的事情。


    “就算你把貞娘他們給帶迴來了,以後你的修為止步不前,永遠滯留在綠階,你還怎麽保護他們娘倆?你那大哥既然敢用綁架貞娘他們的方式來迫你自廢元核,可見是徹底的和你翻了臉了……如果你用了血脈尋蹤術,以後修為再無半點寸近,對執掌了整個齊家的他來說,要殺你們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血脈尋蹤術耗費的是精血而非天賦和悟性,阿爹,我既然敢用血脈尋蹤術找尋貞娘他們的蹤跡,自然就有十足的把握,”齊修遠安慰著隻差沒暴跳如雷的嶽父,“這世上多得是補充精血的靈物,隻要我們耐心找,我未必會在綠階止步不前。”


    “……耐心找?恐怕你一輩子都找不到一種!”秦父負手圍繞著齊修遠轉圈,絞盡腦汁地試圖說服齊修遠別幹傻事。


    “就算找不到也沒關係,”齊修遠的語氣很平靜,“為了以防萬一,我已經布置了不少暗手,齊修瑋就算想要對我們動手也要掂量一下斤兩。”


    “以你的天資就是稱祖道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修遠啊,阿爹真不希望你浪費了自己這一身天賦啊!”知道女婿這是心意已決的秦父隻差沒老淚縱橫。他是真心把眼前這個好女婿當兒子看重的——重得甚至都超過了自己唯一的女兒!可他怎麽就這麽的不醒事呢!越想越惱怒的秦父隻恨不得把院子裏的那株五六人都環抱不住的大樟樹用力抱起來到處舞上一舞,以宣泄自己的憋悶之情。


    “稱祖道聖確實很讓人迷戀,但身邊沒有分享的人也是無趣,而且……娘子隻是凡女,與我的壽命原本就相差了很大一截,我就算止步綠階不前,於娘子而言,也沒什麽影響。”


    秦父目瞪口呆地看著齊修遠……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似乎從女婿的口中聽到了一層……一層讓他頭皮都為之發麻的恐怖含義……


    “修遠啊,你可千萬別和阿爹說……”


    齊修遠眼神沒有任何動搖的緩緩對著秦父點頭。


    秦父隻覺得自己心口有什麽東西炸開了!


    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那個並不怎麽看得上眼的女兒在齊修遠這個女婿心中已經有了如此重要的地位——甚至都到了同生共死的地步!


    還被囚困在莫名山洞裏的秦臻和小家夥可不知道齊修遠因為久尋他們不到已經準備使用非常手段了。


    這幾天小腹下墜感已經越來越明顯的秦臻也沒心思在想別的了,從昨晚起,她就整個人都蜷縮在那一床鬥笠人剛扔進來不久的被褥裏,額頭不停地滲出一顆顆的冷汗。小家夥跪在她身邊,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


    “……別擔心,我沒事……”秦臻強打起精神伸出汗濕的手去摸小家夥的臉頰,小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哭的滿臉都是淚水。“你遠叔很快就要找過來了……我們隻需要再堅、堅持一下……”秦臻死死地咬著下唇又熬過一陣幾乎讓她痛不欲生的陣痛。同時也在心裏這樣寬慰著自己……無論如何……相公和阿娘都不會放棄她不管的……他們一定會找到她……她一定不會死在這個陰暗潮濕的鬼地方!一定!


    小家夥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在齊家大宅的時候,他也沒少聽阿婆和周媽媽她們絮叨一些生產知識……如今,就算阿娘什麽都不說,他也知道阿娘這是要生孩子了!


    剛認識到這一點的他整個人都有點發懵。


    不管他再怎麽早慧、再怎麽能幹,也弄不明白女人該怎麽生孩子啊!


    他慌得厲害,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眼瞅著鼻翼間已經有血腥味在緩緩彌漫的他心亂如麻地枯坐秦臻身邊半晌,終於這些日子被關押囚禁的負麵情緒徹底侵蝕了他的理智!他如同小豹子一樣的狂叫一聲,扭頭猛然朝著那熟鐵精焊而成的柵欄門就是好一通的拳打腳踢!邊打還邊嘶吼著:“快放我們出去!快放我們出去!”


    意識都有些模糊的秦臻聽出了小家夥怒吼聲中的那一絲驚惶和懼怕,一直強忍著的淚水不由自主的就從眼角流淌了出來,內心深處也忍不住湧出了幾分不甘和淒苦之情……你不止一次的向我保證過,哪怕生產的時候沒辦法進產房陪我,也會待在外麵守著我把我們的孩子生下來……如今、如今我真的要生了……你又在哪兒?你又在哪兒?!


    正在為血脈尋蹤術做準備的齊修遠毫無征兆的就陡然雙膝一軟按著胸口跪倒在地毯上。


    “修遠!”


    “二哥!”


    秦父等人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攙扶他!


    “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了?!”秦母和齊練雯更是擔心的哭出聲來。現在的他們可禁不起任何的打擊了。


    被秦父和齊修述連拖帶拽地扯起來的齊修遠麵色慘白地按住自己的左胸,聲線帶著幾分輕顫地說:“阿爹、修述,我想我們得抓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似乎、似乎感覺到……貞娘好像要生了……”


    ☆、第64章 精血


    秦臻是個被父母寵壞的嬌寶寶。


    從小過著按部就班波瀾不驚的生活。


    她的性情也確實恬靜,這樣的生活過得很舒心和自在。


    如果不是莫名其妙來到這個書中的世界,現在的秦臻應該愉快的上幾年班,然後嫁一個父母千挑萬選出來的好老公,再生兩個可愛的寶寶,這一生也就平平淡淡的過去了。


    可偏偏,她來到了這樣一個世界。


    一個以實力為尊,修者高高在上,凡人如螻蟻一樣卑微的世界。


    從前的秦臻有齊修遠護著,雷驚不著雨淋不到,對待所謂的修者之間的差距雖然也有所觸動但卻也沒到印象深刻的地步。唯一感到彷徨的是她和齊修遠年壽的不對等,而這一點,也被齊修遠用同生共死的論調好好的安撫住了。


    自從來到靈水鎮,她就像是掉進了米缸裏的老鼠,日子說不出的舒心和愜意。


    再加上懷孕的關係,家裏人都讓著她護著她,就連小家夥也時刻把她當小孩兒一樣照顧著。


    秦臻心裏雖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被人照顧慣了,不論是在原來的世界還是在這裏,她已經習慣做一隻米蟲,懶洋洋的依附著深愛著自己的人生存。


    直到她去道君觀為丈夫求平安符的時候被綁架!


    直到她和小家夥被綁進一個暗無天日的石洞隻能靠清水和麵餅維生,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樣的安逸與慢性自殺沒什麽區別!


    如今的她,承受著越來越密集的陣痛,苦苦奢望著丈夫會像大話西遊中的紫霞仙子所希冀的那樣,作為一個蓋世英雄,踩著七色雲彩從天而降的把她救出苦海,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天真,居然忘了靠山山倒、靠水水跑,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


    隻是……就算她想要悔改也來不及了……


    她注定在這暗無天日的石洞裏帶著她還沒有看過一縷陽光的孩兒悄無聲息的死去。


    在鐵柵欄處嘶吼咆哮了好一陣子的小家夥大腦總算又恢複了一絲清明,他重新迴轉到自己的阿娘身邊,看著她灰敗的臉色,嗅聞著鼻間越來越濃鬱的血腥之氣,他狠狠咬住下唇,伸出大拇指,用一種近乎要按破秦臻牙床的力道死死掐在秦臻的人中上!


    這一掐讓已經陷入半昏厥中的秦臻重新睜開了眼睛,她又異常嘶啞地聲音說:“寶寶……貞姨堅持不住了……你……貞姨走後……你一定要……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等到你遠叔來救……救你出去……”


    “貞姨!難道您就要這樣放棄了嗎?!您要放棄您肚子裏的小弟弟了嗎?”小家夥跪在秦臻身邊,用帶著哭腔地聲音喊:“您不是說他是您最重要的心肝寶貝嗎?您不是說為了他您什麽都願意付出嗎?既然這樣……您為什麽不努力的把他生出來?為什麽要……要把他憋死在您肚子裏?!”


    小家夥的質問讓秦臻渾身打了個激靈,她努力睜開越來越沉重的眼皮,“……不是……貞姨不想把他生出來……是……是貞姨實在是沒力氣了……”對一個孕婦來說,粗糙的麵餅和清水如何能維係生活?如果不是小家夥一直暗地裏把食物多讓給她……她根本就不可能撐到今天!


    更別提這山洞陰暗潮濕伸手不見五指的厲害——對一個本來就容易胡思亂想的孕婦而言,這和地獄幾乎沒什麽區別!


    “再沒力氣您也要努力啊!”小家夥不顧下唇被自己咬得鮮血淋漓,他小心把節省下來的清水喂進秦臻泛白裂皮的嘴唇裏,“貞姨,遠叔叔他還在外麵積極的想辦法救我們出去呢——要是等他找到我們的時候發現您和小弟弟沒了……他會受不了的!您就是為了他,也要努力呀!”


    小家夥的話就像一劑強心針用力紮在了秦臻的心口上!


    是啊……就算是為了相公,她也要努力啊!相公有多期待這個孩子她又不是不知道……她怎麽能讓他失望?更遑論,他還曾經與她許下過同生共死的誓言啊!


    為了她,他已經毫不猶豫的選擇放棄長生!難道,她還要因為自己的一時任性而讓他也跟著自己短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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