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舀了一勺香氣撲鼻的臘八粥湊到嘴邊唿哧、唿哧的吹了好幾下,才啊嗚一口含到了嘴巴裏!


    秦臻目不轉睛地看他,迭聲問:“怎麽樣?味道怎麽樣?!”


    “……阿……貞姨,我發誓我從沒喝過比這還好喝的粥!”一聲阿娘險些叫出口的小家夥迫不及待地又挖了一勺子湊到嘴邊吹氣。


    “怎麽樣,貞姨說了沒騙你吧,”秦臻喜笑顏開地衝著周媽媽他們擺手道:“你們也別愣著了,臘八粥就是要趁熱吃,自己添吧……對了,也給那位鄭大人送一碗,就說是我的意思。”


    周媽媽等人連忙領命。


    等到臘八粥發放下去後,外麵很快就響起了一片感謝夫人仁慈的喧嘩聲。


    秦臻聽著外麵的聲音又望望在自己旁邊快樂喝粥的小家夥,心身不由自主的又飄到了那個已經離開了有些時日的男人身上……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哪裏了……也不知道……在這麽冷的天氣裏,他能不能也像她們一樣幸運的能夠吃上一口熱情騰騰的飯菜。


    在秦臻想到齊修遠的時候,齊修遠已經扔下手裏的被他攥握的直冒熱氣的韁繩,翻身下馬走進了一間同樣寒氣肆意的驛站裏。


    一個將雙手都攏在袖子裏的驛丞忙不迭的迎了出來。


    “立即把幹糧和熱水準備好,幫我們喂一下馬,我們馬上就要趕路。”一身塵土,麵上難掩疲憊的齊修遠將自己的水囊和一錠銀元寶扔過去,徑自對驛丞吩咐道。


    驛丞手忙腳亂的接了,趕緊扭身去吩咐後麵瑟瑟縮縮跑出來牽馬執蹬的小卒子們。


    等到一應補給都準備妥當後,齊修遠二話沒說的翻身上馬,帶著他的一幹護衛疾馳而去。


    “在這樣的大冷天騎馬趕路,還真不是一般的遭罪啊!”一個小卒子吸著清鼻涕滿臉感慨的說。


    “人家也是沒辦法,”驛丞齜了齜牙,“你們是不是忘記前幾天的六百裏加急了?”


    “這……這和前天的六百裏加急又有什麽關係?”另一個小卒子滿臉疑惑的問。


    “你們的記性也太差了,忘了那送信的是怎麽說了嗎?府城齊家的小姐不好了……這是要親近的兄長過去見最後一麵呢!”


    “您是說……”


    “不錯,這就是我們上次說的那個分配到清波縣靈水鎮的齊家二少啊!他可是已經突破黃階進入綠階的強大修者啊,要不是為了他的妹妹,他又怎麽可能會在這樣的冰天雪地裏趕路!”


    “啊,難道您說的那位妹妹是——齊家的那位四小姐?”小卒子眼睛一亮!這可是最近最轟動的新聞,沒有之一啊!


    “不是她還能有誰呢?真是可憐啊,好好的一位名門閨秀……偏偏經了這樣一場禍事,受了這樣一場羞辱!”驛丞滿臉的同情和得意。同情的是在大雪天還要趕路的齊家二少和無妄受災的齊家四小姐,得意的是自己的消息靈通程度。


    ——在驛站別的都缺,就小道消息不缺,隻要瞅瞅剛才那行人身上掛著的腰牌,他就能一眼瞧出他們的路數。


    “也不知道齊家二少能不能幫他的妹妹出口惡氣!”小卒子踮著腳往齊修遠一行遠去的路上觀望了望。


    驛丞聽到這話臉上不由得就露出了一絲近乎胸有成竹的冷笑,“若不是為了給妹妹報仇,齊家二少又怎麽會在短短時間內就出現在這裏——別忘了那送信的人才過去幾天?我敢打賭!這齊家二少過去,就是為了給他妹妹張目的!”


    ☆、第42章 真相


    齊修遠趕到百川府府城的時候,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他弟弟齊修述。


    少年人長得快,不過是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齊修述整個人都拔高了不少,不止如此,就連性格都彷佛沉穩了幾分。


    看到齊修遠的時候,他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地急躥過來一把攥住了齊修遠的胳膊,眼眶濕紅的哭叫了聲:“二哥!”


    齊修遠伸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裏夾雜著幾分冰冷地說:“什麽都別擔心,有二哥在呢!”


    齊修述聞言拿袖子胡亂抹了抹臉,重重點點頭。


    “我先去見過父親和母親,待會再去看雯娘,你告訴她我來了,讓她不要再做傻事惹我擔心。”齊修遠一麵吩咐齊修述一麵和他一起抬腳進府。


    守在門口的護衛們見他們過來,不約而同的單膝下跪向齊修遠見禮——這是以前的齊修遠從未享受過的待遇,齊修述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心裏也與有榮焉。


    “二哥,我早就和霓娘說了你會來,她現在比前段時間好多了,就是有點吃不下東西,看上去瘦了不少。”齊修述一麵引路一麵語帶歡喜的解釋說。


    沿途經過的齊家護衛和仆婢們在向齊修遠和齊修述見禮的同時,發現見到二少爺就像是有了主心骨的三少爺連精氣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等我迴來你再詳細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齊修遠邊揮手讓那些人起來,邊扭頭對自己後麵跟著的護衛吩咐了兩句,“你們嫂子特意給你們準備了一些靈水鎮那邊的點心和特產,你現在拿去給雯娘,她看在我和她二嫂的麵子上怎麽著都要用一點的。”


    “我這就去拿些給她試試看。”齊修述如獲至寶的接過護衛遞過來的東西,這些天他可是眼睜睜的瞅著妹妹瘦成了皮包骨,心裏說不出的掛懷憂慮。


    齊修遠和齊修述兄弟暫時分別後,齊修遠問清自己父親目前的所在地後,直接去了齊府的外書房。


    候在外書房外麵服侍的兩小廝見他過來連忙口稱二少爺的給他行禮,如今齊家無人不知齊修遠的真實修為,對他不敢有絲毫的不恭和怠慢。


    齊修遠讓他們向裏麵通報。


    兩小廝的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為難之色。


    “怎麽?有什麽不方便的嗎?”齊修遠溫聲問,脾性看上去和離開齊府前沒什麽區別,依然本分而溫文。


    “迴二少爺的話,白雲觀的觀主今早過來拜訪家主,直到現在還沒從外書房裏出來呢,”其中一個小廝壓低嗓門對齊修遠解釋說:“臨進去前,家主特特吩咐小的們今天誰也不見,小的們不敢進去打擾。”


    “還真是不巧……”齊修遠聽到這話眼睛閃爍了下,麵上卻勉強露出一個惋惜的表情說:“既然這樣,那我就待會再來拜見。”他親自從護衛手中將幾個摞得高高的錦盒遞給兩小廝,“這是我特意從靈水鎮帶迴來的特產,雖不是什麽好物,但還是要麻煩兩位親手交到我父親手上了——這也算是我這個做人子的一份心意。”


    兩小廝見狀忙拍著胸脯滿口保證一定會親自送到,邊說邊小心翼翼地將齊修遠手上的錦盒接過來。


    齊修遠再次對他們拱了拱手,轉身往嫡母所在的正院走去。


    他到了正院沒多久,裏麵就有麵帶羞澀的漂亮丫鬟過來傳話說夫人讓他進去。


    齊修遠進去後,假裝沒看見周圍丫鬟們那含羞帶怯的模樣,撩起袍擺跪在蒲團上給齊薑氏見禮,然後把這次從靈水鎮帶來的各種土儀和禮物恭敬奉上。


    “見過你父親了?”齊薑氏麵帶微笑地微微傾身,抬手讓他起來,薑媽媽在旁邊用眼神示意兩個丫鬟上前接齊修遠送過來的禮盒。


    齊修遠把手裏的錦盒交給那兩個丫鬟,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說:“也是不巧,兒子過去的時候,父親正在接待外客,於是就先往母親這邊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齊薑氏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倒是忘了今天正是白雲觀觀主過來拜訪的日子,”她失笑搖頭,“這外麵的人都說白雲觀的觀主卜卦最是靈驗,怎麽就沒算到主家今天會有子嗣歸家呢!”


    “母親,沒關係,等老觀主離去後,兒子再去見過父親也不遲。”齊修遠連忙說。


    “你父親這些日子也很掛念你,”齊薑氏臉上帶出笑意,“我和你父親都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你不僅孝順父母,對弟妹們也疼愛有加,認真說起來,雯娘能有你這樣一個好哥哥真是她的福氣,你兄長可比不上你——明明是一起發出去的消息,結果到現在還沒趕過來。”


    “母親此言差矣,從京城到百川府的距離可比靈水鎮到府城的距離遠多了,大哥沒趕迴來也實屬正常。”齊修遠垂下眼簾藏住眸底的那絲嘲弄,眼下的齊修瑋正處於盜取他人靈物,突破橙階巔峰壁障晉入黃階的關鍵時期,他怎麽可能放棄自己的無上前途,為一個微不足道永遠都是用輕蔑眼神高傲俯視的庶妹趕迴老家?


    “他到底沒你有心。”齊薑氏麵上一副很是不悅的模樣。


    “母親這樣說就是冤枉大哥了,”齊修遠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兒子和大哥不同,在靈水鎮除了和娘子遊山玩水外,日子過得十分清閑。而大哥則不同,他馬上就要進入上元學宮深造,事務繁忙,自然沒辦法像兒子一樣便宜行事。”齊修遠滿臉認真地說:“而且,大哥對我們三兄妹一直都體諒關愛有加,我相信隻要時間足夠,大哥很快就能趕迴來了。”


    “也隻有你才會違心說這樣的糊塗話,”齊薑氏笑罵一聲,“好了好了,母親也不留你了,你迴來後還沒見過雯娘吧?她肯定很想念你,這些日子若非聽說你已經往府城趕了,她恐怕連撐都撐不下去了。”說到庶女的齊薑氏臉上適時的露出一絲悲傷的表情,“雯娘也不容易,你過去後好好開導開導她,別讓她再做讓親人傷心難過的傻事了,母親這迴可被她嚇得夠嗆。”


    齊修遠畢恭畢敬地起身應了,輕手輕腳退出正院。


    齊薑氏望著重新被丫鬟放下來的簾子,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和我想的一樣,他果然來了。”


    一直都在旁邊侍候的薑媽媽聞聽此言微微福身,恭聲迎合了句:“夫人真是算無遺策。”


    出了正院,齊修遠去了妹妹居住的曲水院,齊練雯的兩個丫鬟見他過來幾乎齊齊抹了眼淚,爭先恐後地給他見禮,齊修遠對她們點點頭,去了妹妹所在的寢臥。


    “二哥……”一張心形臉瘦得憔悴不堪的齊練雯在看到自己二哥的那一瞬間,就忍不住落下了兩行清淚。齊修述捧著拆開的點心在旁邊一臉焦急無奈的看她。


    “我們才幾個月不見,你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幅樣子!”齊修遠故作生氣地來到妹妹麵前,屈起食指和中指去叩齊練雯的額頭。


    齊練雯被這熟悉的動作逗得心口一暖,微微坐直身子就撲進了齊修遠的懷抱。


    齊修遠耐心地抱著她,用手指幫她順著有些淩亂的青絲,“別怕,二哥迴來了,有二哥在雯娘什麽都不用怕!”


    “……二哥……我心裏好難過……他怎麽能這樣對我呢?我以前給他繡的荷包做的衣裳他都說好,都說穿的如意妥帖……他怎麽能說都不說的就來我們家退親?甚至連個理由都不給我?!”


    “別哭,二哥會幫你教訓他的,二哥會告訴他我們齊家的女兒不是好欺負的!”齊修遠附和著妹妹的話,嗓音格外的可靠和堅決。


    “我給二哥和三哥丟人了……”齊練雯嗚咽一聲,將臉埋得更深,“現在大家都知道齊家二少有了個被退親的妹妹,有了個沒人要的妹妹……”


    “我的妹妹溫柔又體貼怎麽會沒有人要呢?是洪家那小子沒眼光,以後有的是他後悔的!”齊修遠毫不猶豫地說,邊說還邊不動聲色的握住齊練雯的手腕給她把脈,直到確定她的身體還算不錯,隻是因為不思飲食而有些脾胃虛弱才將那顆從收到信件就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髒放迴肚子裏。


    “二哥……”


    “雯娘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信心了?有二哥在你還怕嫁不到如意郎君嗎?”齊修遠的語氣裏故意帶上了幾分輕鬆,“二哥這次過來就是想把你和修述也接到靈水鎮去的,等到了那裏,作為鎮守的妹妹,雯娘想嫁什麽人沒有!”齊修遠可是很清楚這個妹妹對丈夫的要求有多低。隻要能夠真心對她好的,哪怕是沒什麽才幹無片瓦遮身,她也願意點頭下嫁。這些年,不論是齊修遠還是齊修述兄妹,都受夠了被人冷待漠視的苦。


    “二哥!我們真的能和你一起迴去嗎?”齊修述眼前一亮,顧不得再哄妹妹吃東西,語帶急促的問自己亦父亦兄的兄長。齊練雯眼睛裏也流露出充滿希冀的光——如今的她做夢都想要離開府城這個傷心地。


    “當然,你們二嫂連你們的院子都拾掇好了,就等著你們過去。”齊修遠含笑點頭,“不過那兒可不比府城繁華,你們要做好思想準備。”


    “還要做什麽思想準備,隻要能夠離開這座府邸,哪怕是住在破廟裏我也心甘情願!”齊修述快人快語的說,“雯娘,你的想法應該和我一樣吧?”他一麵表態還一麵扭頭看自己的妹妹。


    白玉般的頸子上有一條醒目勒痕的齊練雯露出一個慘淡的微笑,“我已經受夠了那些充滿嘲笑和侮蔑的眼神……二哥,我要和你們一起迴去!我想要離開這裏!”


    “好,等到我要走的時候就帶你們一起離開,不過……”齊修遠話鋒一轉,“你們還沒成年,按律法不能離開父母身邊,這樣吧,你們先用散心的名義和我一起迴去,到時候不再折返也就是了——反正也不會有人特意去靈水鎮再把你們接迴來。”


    ——齊修遠可是知道自己的那位嫡母對小妾通房所出的孩子有多冷漠和無視,她雖然從不虧待他們,但也從不曾真心給過他們一個好臉色。每次她看他們的時候,那居高臨下的冷漠眼神與看腳下螻蟻的沒有任何區別。而他們的那位父親……從他們記事以來就不曾管過他們,有時候齊修遠懷疑,齊博倫可能連他子女的具體長相都記不清。


    齊修遠的安排很快得到了齊修述兄妹的讚同,也不知道是不是確認自己馬上就能離開府城的關係,再又說了幾句話後,已經很多天沒有紮實睡過一覺的齊練雯晃了晃身子,窩在齊修遠寬厚而溫暖的懷裏沉睡了。


    齊修遠很快就發現自己懷中的妹妹睡著了,他衝著弟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心翼翼把齊練雯轉移到床上給她蓋好被褥,兄弟兩個輕手輕腳退出了齊練雯的寢臥。


    伸手將門闔上的齊修遠轉身吩咐齊練雯的兩個丫鬟仔細侍候好妹妹後,這才領著弟弟去了前廳。


    “二哥這主意可真是太棒了!”齊修述喜笑顏開地誇讚道:“相信這時候就算母親也找不出什麽借口攔著妹妹去外麵散心了,不管怎麽說,這事都是他們理虧!”


    “理虧?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在主座落座的齊修遠聽到這話頓時有些坐不住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厲起來,“修述,你給我仔細說說,洪家為什麽要和雯娘退親!”


    齊修遠不問這個還好齊修遠一問,齊修述就氣衝牛鬥,怎麽壓都壓不住!


    “二哥知道雯娘為什麽答應和你一起去靈水鎮嗎?”齊修述咬著牙說。


    齊修遠皺了皺眉,嗬斥道:“賣什麽關子,直接把原因告訴我。”


    自幼就對自家二哥言聽計從的齊修述被齊修遠這樣一訓,反倒冷靜下來。他伸手拿起旁邊的那盞冷茶仰脖灌進口裏,“外麵的人都說洪家人肯定是發現了雯娘的錯處才執意要退親,其實根本就不是這麽迴事,二哥,我說了你都肯定不信——因為這實在是太荒謬了!你以為是誰搶了雯娘的未婚夫?!”


    齊修述眼睛裏閃過一抹嘲弄之色,“我以前就說過我們的那位嫡母不安好心,可你和雯娘偏生不信,說她雖然不喜歡我們但也不曾虧待過我們,還堅持要我尊敬孝順她!可實際上呢,她真的沒虧待我們嗎?二哥你有元核注定要踏入修行長生道,她卻給你找了個沒有元核的妻子!還是用一顆破障丹換來的(二哥!我沒瞧不起嫂子,你別瞪我,我就是舉個例子!),在二哥你的真實修為沒顯露出來之前,族裏的那些混蛋可沒少嘲笑你!再說妹妹!雯娘馬上就要和洪家那小子成親了!這是早就決定好的事情——可前不久卻突然傳來一個消息,說洪家的小子看上了鍾家的一位小姐,還非她不娶!你猜那位鍾家的小姐和我們的好母親是什麽關係?”


    齊修遠麵色微沉,“鍾家?莫不是母親的妹妹,我們那位鍾姨母的女兒?”


    “除了她還能有誰!”齊修述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當年雯娘隻是不小心把茶水撒到她身上,她就記恨到現在——現如今連雯娘的姻緣也要搶過去!”


    “我記得鍾姨母隻生了兩個兒子,並無女兒。”齊修遠若有所思的說。


    “就算是生了女兒她也不會舍得嫁到洪家那樣的人家去,”齊修述直接給兄長解惑,“我說的那位鍾家小姐是庶出,不過因為是長女的緣故在鍾家很是受寵,比起在我們家可有可無的雯娘當然是那位鍾小姐對洪家更具備吸引力。”


    “我齊修遠的妹妹可不是任由他洪家挑肥揀瘦的!”心口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燃燒的齊修遠用力掰斷了自己座椅上的扶手。


    “二哥!”齊修述高唿一聲,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等我見過父親後,你和我親自去洪家一趟,”齊修遠望向妹妹寢臥的方向,“我決不能讓我放在手心裏疼寵的妹妹灰溜溜的離開府城!”


    就在齊修遠打算為自己妹妹好好的朝洪家討個公道的時候,遠在京城的趙廷凱在頻頻審訊了數日後也終於取得了進展。


    此刻的他正站在安王府的私人審訊室裏,擦著自己手心染上的炭灰對身邊依然氣度儒雅的客卿柳先生道:“還是先生說得對,此人確實是死士出身,難怪我們怎麽動用大刑他都咬緊牙關不願意鬆口!”


    “不過是人就總有弱點,要不是公子見微知著,屬下們也不會發現這人居然會畏火如虎成這樣!”柳先生麵帶微笑的恭維自家世子。


    趙廷凱臉上露出一個矜持的微笑,“總算沒讓舅舅失望,”他衝著裏麵揚了揚線條優美的下巴,恨聲吩咐道:“隻要把握好分寸,撬開他的口,你們想怎麽折騰他都行!”


    “還請世子放心,”柳先生輕笑一聲,“如今既已覺察此人弱點,屬下就能保證此人再無任何秘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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