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陶然把水潑到了院子裏,迴來聽到這話笑著道:“原來盼盼還真提過我啊?”知道小丫頭害羞,兩人最新關係應該還沒跟家裏說,不過以前的能說,可見這丫頭也算把自己放到心裏了。


    “哎呦,還真是墨經理啊?”任海鵬一臉的驚喜,“我家盼盼說了,你幫她老大的忙了,電話裏一個勁的跟我念叨著想謝謝你呢,快洗洗手進屋坐,一會兒大爺去買菜,晚上給你做好吃的。”說著話,他忙給舀涼水,又從暖瓶裏給兌熱水,那個熱情勁就別提了。


    當爸的不是嫌貧愛富看人下菜碟,實在是閨女就在a市,還受到人家的照顧,他別的本事沒有,隻能態度上熱情點了。


    不管是什麽原因,從對方這態度上,墨陶然就知道,自己給老丈人的初始印象挺好,這位再接再厲的一臉謙遜:“大爺您叫我陶然就好,經理就是在公司裏的一個稱唿,說白了不都是給別人打工的?”


    墨陶然力爭要做一個沒有距離感的好女婿。


    謙遜懂事有禮貌,這樣的人在哪都招人喜歡,任海鵬也不例外,一聽這話當即嗬嗬笑道:“好,那大爺就不客氣了。”見墨陶然洗完了手,他忙把掛杆上女兒的手巾拿了下來,“這是盼盼的,她的毛巾幹淨,你用她的。”


    換個人來,任海鵬都舍不得給女兒的毛巾,可墨陶然這樣,洗個手都帶著股優雅勁兒的小夥子,他實在是不好意思給對方拿,自己那用了好幾個月的手巾,太拿不出手了。


    盼盼的?墨陶然接過那鵝黃色的毛巾,看到上麵那瞪著圓眼睛的小貓咪,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這是盼盼的毛巾,這屋子是盼盼住過的房間,那丫頭沒走之前,也是每天都站在自己這個位置上洗手擦臉吧?


    這 想法一生出來,他恨不得用手裏的毛巾擦把臉,好和小丫頭間接地來個近距離接觸,可看到一旁滿臉堆笑的老丈人,他到底是忍住了這個願望,擦了擦手笑著道: “我這次來b市出差,想到盼盼說過,她老家就是b市附近的,處理完公事就過來了,盼盼還不知道呢,待會兒她下了課給她打個電話,那丫頭指定特驚訝,十一放 假就吵著想家,現在知道我迴來了,說不上怎麽羨慕呢。”


    任海鵬就喜歡聽別人說閨女,聽到這話連忙接茬:“我也以為她十一放假能迴來呢,誰知道碰巧了?這丫頭從小到大第一次出門,一走一個多月,別說她想家,我這心裏都空牢牢的,陶然,盼盼在那邊咋樣?水土服不服?和我一打電話就報好,也不知道她是真好還是假好。”


    說話的功夫,他就著盆裏的水也洗完了下手,然後領著墨陶然進了裏屋。


    他們家的房子並不大,本來是東西廂的老房子,後來父母沒了哥倆平分,大哥自己沒住直接給賣了,買房子的人家在院子裏隔了麵牆,現在就成了兩家。


    他家這是東廂房,屋子從正中順著分成兩麵,靠裏的一麵有鋪大炕,這屋算是多功能的,既是客廳、餐廳也是任海鵬的臥房,靠外的一麵橫著加了麵牆,又分出一個小房間和一個小廚房,不用說,那小房間就是盼盼的,女孩的房間基本不對外開放。


    進屋一看,屋裏挺幹淨,就是地櫃上放了幾件沒洗的衣服,任海鵬怕給閨女丟臉老臉一紅,忙把那幾件衣服塞到櫃子裏,然後笑著道:“原先盼盼在家閨女給洗衣服,閨女這一不在家我就有點犯懶,來,炕裏坐,中午蒸飯燒了一爐眼兒,正熱著呢。”


    墨陶然沒客氣的坐到炕頭的位置,笑著對任海鵬道:“來之前就知道咱們這冷,可真沒想到能這麽冷。”更坑爹的是那個客車沒暖氣,簡直快凍死他了。


    任 海鵬看他不見外心裏高興,笑著道:“咱們這溫度低,我聽盼盼說你們那中午還穿單衣呢,咱們這早上都有套棉襖的了,溫度正經差不少呢。”給墨陶然倒了杯熱 水,當爹的又開始老話重提,“陶然,你和盼盼是咋認識的?盼盼剛去的時候,跟我說她掉蛋糕裏了?我也沒聽明白她到底咋迴事?好好的咋還掉蛋糕裏了?”


    其實當爹的到不是真想問,這倆人是怎麽認識的,他主要是想從別人嘴裏聽聽閨女的近況,墨陶然也了解他的心情,去掉那些勾心鬥角爭風吃醋的場麵,就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說完了第一次見麵,又順勢往下聊,從第二次的抽手機,一直說到前幾天的訂婚宴。


    “對了,我這還有訂婚宴上的照片呢。”說著,墨陶然拿出手機,翻出了盼盼的相片,笑著對任海鵬道:“大爺您看,這是前幾天任家訂婚宴上,我給盼盼照的,當時還說洗出來好給您寄迴來,結果沒等去洗呢,我先來了。”


    “盼盼的照片?我看看我看看。”任國平一臉欣喜的湊了過來,看看墨陶然的衣服,他又沒好意思湊的太近,“這,這真是我閨女?真好看,真好看!”瞅著照片裏的閨女,當爹的眼睛都快樂沒了,越看越覺得,自家閨女比電視裏的明星都好看。


    “後麵還有,按這個就是下一張。”老丈人怕自己衣服埋汰,不好意思往跟前湊,墨陶然不在乎這個,別說他沒潔癖,就是有潔癖,這小毛病還能有媳婦重要嗎?所以山不就我我來就山,他主動往前湊合湊合,開始教對方用手機看照片。


    任 海鵬一張張的看著,一開始是任家的訂婚宴,當爹的光顧著看閨女高興了,也沒注意明明是訂婚宴,旁邊這小子怎麽光照他閨女?可翻著翻著他又看到後麵的遊樂園 了,這迴女兒的裝扮是他所熟悉的,牛仔褲小外套都是在家裏帶去的,見到自己的寶貝閨女一會兒坐碰碰車,一會兒又劃橡皮船,他正心裏高興呢。


    嗯?怎麽冒出張相片是兩人的合影?


    當爹的心再大也發現,這狀況有點不對頭,滿手機都是女兒的照片不說,還有今天的探望,說是去b市出差,可b市離他們這也有兩個來小時的路程呢,普通關係的話,誰能沒事閑的坐上兩個來小時的車,就為了去朋友家看看?


    一時間,任海鵬這心裏說不出是酸還是甜,按理說閨女大了,是該處對象了,親朋好友們都說,上大學處對象絕對不算早戀。可畢竟離大學畢業還有四年呢,再說身邊這小子,條件好,事業好,長得好,哪哪都好,擱誰誰能放心?


    當父母的都這樣,條件不好的覺得配不上閨女,這條件太好的他又怕閨女吃虧,沒聽電視裏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從這話就可以看出,對象還是本分點好。


    見 未來老丈人盯著兩人的合影看了半天,墨陶然這心裏七上八下的,他都多久沒這麽緊張過了?上千萬的賭石他能胸有成竹,麵對公司的各大領導,和所有員工也能臨 危不懼,這要是讓人知道,他被個修自行車的老頭給嚇成這樣,估計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但沒辦法,誰讓自己喜歡的女孩是人家閨女?


    心裏給自己鼓了鼓氣,他指著這張相片道:“這是訂婚宴的第二天,我們出去玩的時候照的,頭一天我看她心情不好,就想領她出去換換心情。”轉移話題,趕緊轉移話題。


    一聽閨女心情不好,任海鵬立刻把對象這事拋到腦後,緊盯著墨陶然道:“盼盼怎麽了?我沒聽她跟我說啊?”


    “可能是怕您擔心吧,我要不是打電話湊巧碰上了,我也不知道她自己偷著躲寢室哭呢。”說著,墨陶然就把當天的情況說了一遍,從盼盼鞋子磨腳,到自己不放心給她打電話,後來聽出聲音不對把盼盼約出來,才發現小丫頭眼眶發紅明顯是哭了。


    任海鵬一聽就急了:“這丫頭到底怎麽了?她侄女訂婚她不是應該在任家嗎?怎麽還迴寢室了?”他一直以為女兒那幾天都住在任家的。


    墨陶然一聽苦笑道:“問多了就哭,弄的我也沒敢深問,不過我和任子悅是同事關係,從前幾次的接觸和對最近的了解來看,任家對盼盼是真的挺好,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不會訂婚當天讓盼盼迴寢室去住,怎麽也得留到開學的頭一天。”


    不 是墨陶然喜歡打小報告,而是要想老丈人不敵視自己,就要給兩人樹立一個共同的敵人,讓對方潛意識相信,咱倆是一夥,還有比我更可惡的人,這麽一來,老丈人 看自己就順眼了,更主要的是,如果不把盼盼說的委屈一點,他又怎麽能把老丈人給拐迴去?那才是他來此的最終目的。


    果然,事關寶貝 閨女,任海鵬心裏的頭號敵人頓時就變了,不是當爹的護短,是他了解自己的女兒,盼盼從來不是那種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人,如果你們家瞧不起我們的身份,隻要你 客客氣氣的,我女兒壓根就不會上趕著往前湊合,現在既然是喜歡,到底能有什麽特殊情況,非要讓我女兒受委屈?


    想了又想,任海鵬發現自己對a市的情況全然不知,兩眼一抹黑的他,隻能求助墨陶然:“陶然,那你知不知道,盼盼為什麽當天就迴寢室了?”或許在外人眼裏這是小事不值一提,可在父親的眼裏,女兒的身上就沒有小事。


    “呃,我有個猜想,不知道對不對,也不知道盼盼到底知不知道。”墨陶然說的有些猶豫。


    “什麽猜想?你說說。”


    “當天我看盼盼鞋子磨腳,就給她找了片創可貼粘鞋子裏了,粘鞋這事當然不能大庭廣眾的,所以我們倆找了個沒人的小過道,她就把鞋子脫了,這場麵讓任子俊看到了,那小夥子的表情挺氣憤的,給我的感覺,有點像吃醋。”


    一 句話,任海鵬恍然大悟,什麽情況下才會吃醋?自然是喜歡上了才會吃醋,那任子俊小女兒兩歲,少男少女正是青春年少,如果真讓任國平兩口子知道了,憑兩家的 關係,兩家的條件,也難怪他們會生氣?可明白是一迴事,心疼又是另外一迴事,你們兒子喜歡上我女兒,又不是我女兒喜歡上你們兒子,你們拿我女兒撒什麽氣?


    就像盼盼想的那樣,這要是親眼看到,閨女受點委屈也就那麽地兒了,可這看不著的情況下閨女受了委屈,任海鵬忍不住把想法無線擴大:他們到底怎麽說我女兒的?孩子臉皮薄,被這麽一說得多難受?受了委屈都沒人可說,我可憐的丫頭哎!


    想完了又開始恨自己這腿,這要是腿腳好的,十一孩子不迴來自己是不是就去了,哪能孩子受了委屈都不知道?


    見老丈人麵色鐵青可見是真氣了,墨陶然忙勸道:“大爺,您可千萬別生氣,盼盼就是怕您擔心才不敢和您說,再說我從盼盼的話裏也聽出來了,她雖然有點難受,倒也沒那麽嚴重,畢竟不是實在親戚,今後不接觸也就好了,犯不上生氣。


    我之所以和您說這些,主要是盼盼想您了,她本以為十一能迴家和您團聚,結果為了任家這事連家都沒迴,最後還是這麽個結果?為了這,那丫頭心裏都快悔死了,一聽人提到迴家就悶悶不樂的,可知道您來迴不方便,她也就沒敢提。


    看她那樣我也挺難受的,所以這次借著出差的機會我就過來了,一是想看看您認認門,二也是想問問,家裏要是沒什麽大事,您老想不想和我去a市看看盼盼?這一路有我陪著您,就是盼盼知道了也能放心。”


    七扭八拐做了一堆的鋪墊,墨陶然終於說出了最終目的,不說盼盼受了委屈,不說盼盼和任家鬧掰了,他這個初次登門的‘朋友’,憑什麽拐走人家爹啊?


    任海鵬的心情正在那悲憤著呢,一聽這話悲憤的心情沒了,從而生出一種特別複雜的心裏:盼盼受了委屈心裏想爹了,這小子就匆匆忙忙來接自己,都做到這份上了,傻子才相信這小子對閨女沒有企圖,可為了女友做到這種地步,這小子也是夠拚的了。


    ……


    “盼盼,你家老墨還沒迴來啊?”


    懶得糾正她家男神真的不老,盼盼咽下嘴裏的刀削麵,挑著碗裏的麵條道:“沒有啊,昨晚上說事情快辦完了,今天沒說要迴來,估計明天差不多吧?”


    夾起麵條剛想吃,兜裏的手機傳來了短信聲,怕是陶然發來的短信,她忙放下筷子拿出手機,打開一看卻愣住了。


    不是短信是彩信,彩信上麵是一盤子色澤誘人的澆汁魚,雖說在盼盼眼裏,同種的鯉魚都是一模一樣的,可裝魚的盤子她眼熟啊,擺放的桌子她更是熟的不能再熟,難道……


    不敢置信的瞪著那條魚,盼盼激動的就想打手機,沒等打呢,又傳來一個彩信,打開一看,自己老爹笑容滿麵的揮動著炒勺,正在那爆炒豬肝,看到這場麵,小丫頭的眼刷一下就紅了。


    不隻是想父親了,更是因為沒想到,陶然去她家了?替她看父親去了?那句‘我會對你的家人好’不知是說說,他真的去了?


    “盼盼,你怎麽了?”婷婷放下筷子嚴肅的湊了過來,盼盼捂著嘴眼睛都紅了?難不成是墨陶然那小子說要分手?


    盼盼紅著眼一臉的欣喜:“陶然,陶然去我家了,我爸在給陶然做飯。”怪不得問他去哪神神秘秘的,原來是去了b市?


    快速按鍵打了過去,剛剛唿叫就被人接通:“盼盼?”


    “陶然,你去我家了?你現在在我家裏?”爸爸都看到了,盼盼還是忍不住想再確認一遍,陶然怎麽會去自己家裏?簡直太意外了!


    “對啊,大爺在給我做好吃的,今兒個可沒有你的份了,一會兒等著看彩信吧。”一手拿著碗筷,一手拿著手機,墨陶然笑著往屋裏走。原先他是叫任海鵬叔叔的,因為自己比盼盼的年齡大,卻沒想到任海鵬是老來得女,所以看到真人的他又改口叫了大爺。


    說實話,這稱唿叫的他有點暈,家裏那邊習慣叫伯父,可為了和老丈人沒有距離感,大爺就大爺吧。


    “你,你真的去我家了?”盼盼開心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重複了一遍才想著追問道,“我爸身體好不好?你迴去的時候我們家炕上熱不熱?他有沒有按時燒?”


    ☆、第47章


    盼盼最擔心的就是她不在家,父親什麽都糊弄著來,她爸不是個懶人,當初在家的時候,隻要天氣見涼,早早就會把她那屋的炕燒熱,深怕她睡覺的時候冷 著凍著,她要說想吃什麽,隻要活不忙,放學迴來也準能做好了擺在桌上,可這勤快是有選擇的,完完全全都體現在她這做閨女的身上,所以盼盼就怕她老爹得過且 過,這麽冷的天都不知道燒火,再把自己給涼著。


    聽出小丫頭語氣裏的驚喜,墨陶然隻覺得神清氣爽:“放心吧,家裏挺好的,炕頭也挺熱的,來的時候穿個風衣把我凍夠嗆,在熱炕上暖了半天才暖過來的。”


    想到風度翩翩的男神,瑟瑟縮縮的坐在炕裏,盼盼忍不住撲哧一樂,笑著道:“誰讓你不和我說你要去哪?說了我就告訴你了,我們家那冷著呢,穿個風衣,你也不怕把自己凍感冒了?”


    聽 外屋的動靜老丈人還在那炒菜呢,墨陶然擺著碗筷敞開了訴苦:“壞丫頭還敢笑我?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再說在a市的時候,雖然外麵涼了點,來迴走動全都 坐車,車裏也有暖氣,我哪知道客車裏會那麽冷?據說今兒個還趕上修道繞遠,兩個多小時的客車差點沒把我凍成冰坨。”


    聽到男神的訴苦,盼盼明明是心疼的,可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嘴角怎麽就忍不住的,一個勁的往上翹?心情怎麽就忍不住的這麽好?


    憋笑了一會兒,到底是擔心男友的身體,小丫頭翹著嘴角叮囑道:“待會吃完飯,讓我爸給你弄點薑湯發發汗,出身透汗在炕上多捂一會兒,免得明天再真感冒了。”說到這,她頓了頓,而後有些猶豫的道,“今晚,你準備住哪啊?”


    說實話,她家的條件還不如寢室呢,寢室都不用去外麵上廁所,這深更半夜還挺冷的,陶然真的能習慣?


    終於談到自己的留宿問題了,墨陶然悶悶的道:“我和大爺還沒說這事呢,可你說大晚上的我都到家了,總不能再去住旅店吧?”開玩笑,好不容易進來的,打死他都不出去!


    盼盼臉紅了紅,剛想說不行你就住那吧,腦子裏卻冒出另一個被她忽略已久的問題:“咱倆的關係,你是怎麽和我爸說的?”姑娘走了一個多月,家裏就來了個男人,她爸心裏就一點都不起疑?陶然是怎麽說的?千萬別太開門見山,怎麽也得給她爸個緩和的餘地啊!


    “我說咱倆是朋友,我到a市出差,順便就來家裏拜訪一下。”盼盼剛安心的拍了拍胸脯,就聽墨陶然大喘氣道,“可大爺看手機的時候,看著咱倆的合影了,盯了半天,估計心裏也明白個大概了。”


    盼盼徹底無語,給我爸看照片你還不把雙人照刪除了,你到底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沒等再說什麽,就聽電話裏遠遠傳來,自家父親熟悉的大嗓門:“陶然啊,豬肝炒好了!上菜!”家裏難得來個人陪自己吃飯,雖然這人的身份有點讓他鬱悶,可衝著小夥子的那份心意,任海鵬的心情還是不錯的,炒勺揮舞的忒來勁。


    聽到老丈人的召喚,墨陶然立馬趕了出去,把手機交給任海鵬笑著道:“大爺,盼盼來電話了,你先和她聊著,剩下的菜我切。”


    “盼盼的?”對於當爹的來說,閨女比啥都重要,當即放下水瓢擦了擦手,接過手機還沒忘叮囑墨陶然,“我就和盼盼說兩句話,菜放那我切,趕趟兒。”


    不管能不能成,他是真不好意思,第一次登家門就讓人幹活,拿人心比自心,他婚後陪媳婦迴娘家,也沒進過廚房啊。


    墨 陶然笑而不語,拿過一旁的醬牛肉開始切著,這些菜都是來之前他買的,知道老丈人的拿手菜是澆汁魚,也知道老丈人愛吃炒豬肝,所以他就買了這兩個需要炒的 菜,說白了都是用來給任海鵬顯擺的,剩下的則都是現成的,改改刀就能吃了,總不能真讓老丈人給自己做起來沒完吧?


    剛才發彩信他就掐好了時間,老丈人的拿手菜一做完,他正好過來切菜,順便也是表現一下,讓老丈人知道知道,像我這樣宜家宜室的好男人,真的是滿大街都不好找了,快給你閨女留起來珍藏吧。


    不知道未來女婿的小心思,見墨陶然刀速不慢,這牛肉切的也薄厚均勻,可見是練過的,任海鵬帶著種奇異的滿足感,拿著手機邊走邊對閨女道:“盼盼啊,下課了?晚上吃沒吃飯呢?我們爺倆這菜都做得了,馬上就要開飯了。”


    聽老爸在那頭還和自己顯擺上了,盼盼好笑道:“爸你偏心眼,他一去你就給他做澆汁魚,剛才他把照片都給我傳過來了,竟在那眼饞我。”


    任海鵬得意的哈哈一笑:“這可不是爸偏心眼,陶然這孩子買了一堆的菜,點名說想吃爸做的澆汁魚,爸總不能不做吧?”


    盼盼再次無語,終於明白那男人聊天的時候,為啥問她爸的拿手菜了?太會拍馬屁了!


    說說笑笑間進了屋裏,任海鵬話題一轉低聲道:“丫頭,你和陶然,是不是處對象了?”


    雖然墨陶然的表現再明顯不過,當爹的也沒好意思問‘你是不是和我閨女處對象了’,萬一不是呢?他閨女的臉往哪放?所以任海鵬說話間一直加著小心,就怕表錯情給給閨女丟臉。


    盼盼被問的臉一紅,答非所問的道:“爸,你覺得他咋樣?你要是不喜歡他,我就不處,我聽你的。”看看,她是個多麽孝順的好姑娘?


    這 迴輪到她老爹無語了,人都追家來了,你才說聽我的?你讓我這當爹的咋說?沒相中我還能棒打鴛鴦?不過這種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更何況除了墨陶然條件太 好,長相太好,別的他還真沒啥不滿意的,想了想他含糊道:“小夥子不錯,不過婚姻是大事,咱還是再多了解了解。”


    說完這話,就聽他閨女在那頭開心道:“爸你放心吧,離我畢業還有四年呢,足夠你了解了。”


    任海鵬好笑的搖了搖頭,這才開始提到正題:“盼盼啊,陶然說你想我了,想帶我到a市去看你,你覺得這好嗎?會不會太麻煩人家了?”領著自己這麽個腿腳不方便的糟老頭子,他是真覺得不太好。


    帶 爸爸來a市?來看她?如果墨陶然在眼前,盼盼恨不得撲過去親上一口,這簡直是她夢寐以求的,她最大的願望就是想她爸來啊?爸爸來了她就不用隱藏,不用掩 飾,不用提心吊膽,她就什麽都不用怕了,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事,被陶然給辦了?他怎麽能這麽好?怎麽能這麽了解她?


    心裏激動, 小丫頭也不管這是在小麵館裏,當即連連點頭撒嬌道:“爸你快來!我想你了,我想你想的都吃不下飯了。”全然忽視麵前那大碗裝著的刀削麵,“我想你想的都瘦 一圈了,你快來看我,和陶然一起來,你們倆一起還有個照應,沒什麽不好的。”沒有陶然她當然不敢說,可有陶然在她還怕什麽?他一定會照顧好父親的。


    閨女第一次在電話裏,這麽急切的說想自己,而且都想的吃不下飯,人都瘦了一圈,當爸的不再猶豫,立馬點頭道:“好,盼盼別急,爸一會兒就和陶然說,等他走的時候和他一起過去。”


    “嗯!”盼盼喜極而泣,太好了,爸爸要來了!


    抽了抽鼻子,她叮囑道:“對了爸,晚上你給陶然弄點薑水,他沒想到咱家那兒那麽冷,穿少了。”自己不說,她怕陶然不好意思提。


    任海鵬嗬嗬一笑:“剛才我還說呢,這孩子穿的太少,裏麵就穿了件毛背心,那哪成啊?爸把你新給我買的毛衣找出來給他穿上了,放心吧,那毛衣老厚了,凍不著他。”


    新買的毛衣?盼盼記得自己新買的那兩件毛衣,質量是不用說,從價錢上就能看出來,絕對杠杠的,可那樣式?咳咳,她現在很好奇,穿著老頭衫的男神,到底是什麽樣子滴。


    ……


    父女倆聊完了,墨陶然也把各種拚盤和拌菜都裝好盤來了,拎出自己買的劍南春,他笑著道:“大爺,我還拎來兩瓶酒,晚上沒事,咱們喝兩杯?”沒說的是,喝多了他就可以直接留宿了。


    任海鵬一聽就樂了,說話的語氣還帶著點小竊喜:“你別說,大爺我別的愛好沒有,還就有這口酒癮,那丫頭在家的時候看的緊,一次就給小半杯,走的時候怕我喝多,連這小半杯的量都給我掐了,今兒個終於能開迴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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