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砰地一聲巨響,炕上包手絹的小盼盼精神一振,放下手裏的手絹娃娃,撒腿就往地下跑。


    “爸爸,爸爸——”


    “聽著了,爸爸聽著了。”嗬嗬笑著的任海鵬,拿起個鐵茶缸笑問閨女,“盼盼想要大米的?還是想要苞米的?”


    “苞米的,苞米香!”梳著扣頭的小盼盼,睜著兩隻大眼睛仰望著父親,軟軟的發絲貼在她嬰兒肥的臉蛋上,看起來既乖巧又可愛,當爹的心都看化了,連連點頭道,“好,苞米的,苞米的,爸爸給盼盼裝苞米。”


    舀了滿滿一茶缸苞米粒兒,又找出一個長布口袋,任海鵬揣好了錢,領著跟屁蟲似的女兒一起出了房門。


    不遠處的街道口,有個老頭在擺弄風箱,一旁簸箕裏的爆米花散發著濃濃的苞米香,聞的盼盼眼都亮了。


    這買賣不用吆喝,隻要那震天動地的一聲響,想買的聽著音兒就來了。


    爺倆來的正是時候,此時的爆米鍋正空著,見爸爸遞過去一茶缸苞米,又給了爺爺五毛錢紙幣,盼盼小小的身子往父親身邊縮了縮,偷偷咽了口唾沫,好香啊!


    隻見那老頭把裝著苞米的爆米鍋駕到火爐上,右手唿嚕嚕的搖動著手柄,左手卻抓了一把爆米花遞給了盼盼。


    盼盼快速抬頭看了眼爸爸,見爸爸臉上帶笑,孩子圓圓的眼睛頓時變成了月牙兒彎,雙手接過爆米花脆聲道:“謝謝爺爺!”


    小家夥吃的開心,卻不知身體裏的紫色晶體,已經氣若遊絲,它掃了眼黑乎乎的鐵鍋,隻覺得心中煩躁異常:這丫頭整天吃這些劣質糟糠,原本身體裏那點清靈之氣,早就消散的一幹二淨,再這麽下去,別說集齊能量返迴滄浪屆,它自己估計都……


    “碰——”


    震天動地的一聲響,早有準備的小盼盼,捂著耳朵一閉眼,扭頭躲進父親懷裏,等聲音過去,香味擴散開來,她忙不迭的衝上去,撐開手裏的布口袋,等著爺爺把爆米花裝到自家兜裏。


    小小一缸苞米粒兒,蹦了足足一布袋的爆米花,任海鵬拄著雙拐,見閨女小大人似的架起胳膊,拎著能有她一半高的布口袋往家走,忍不住笑著搖頭跟了上去。


    誰也不知道,剛剛有個來自異界的晶體,在爆米鍋的震蕩中,消散在盼盼的身體裏……


    ☆、第 3 章


    鍋裏的熱油刺啦作響,手撕的包菜倒入鍋中快速翻炒,翻炒速度不變,左手依次放入準備好的材料,三分鍾一到,爆炒包菜起鍋裝盤。


    “爸,吃飯了——”嘴裏喊著父親,盼盼掀開冒著熱氣的大鍋,用抹布墊著盤沿兒,先端出一盤粉蒸肉,又端出一盆蒸好的米飯,等任海鵬進來的時候,飯菜都已經盛好上桌。


    “呦,今兒個蒸肉了?嗬嗬,還是我閨女了解她爸,剛才聽修車那小子白話了半天,說的我還真想這口了。”美滋滋的坐到桌前,任海鵬夾起一塊粉蒸肉塞到嘴裏,而後滿足的道,“閨女你這肉蒸的是越來越好了,比你大娘做的強多了,過節那天去她家吃飯,那肉我都沒吃兩口,太膩人了。”比他閨女做的差遠了。


    “爸,咱自己在家誇誇就得了,碰著我大娘你可千萬別這麽說。”大娘今年快七十了,平日裏跟老小孩似的,你要說她做的不好,說不上怎麽不願意呢,還是別得罪那人了,消停過日子吧。


    “我說那幹嘛?你當你爸我傻啊?”笑瞥了眼閨女,又是兩塊肉下肚,連吃了三塊肉的任海鵬有點頂著了,心裏翻翻騰騰的開始難受,強壓下那股難受勁,他故作隨意的道,“東西都準備好了?有沒有缺啥少啥的,有的話今兒個趕緊買去,省的到學校路不熟,買東西再不方便。”


    兒行千裏母擔憂,更別說盼盼走的都有萬裏了,好好的學校弄那麽遠幹嘛?讓他想看閨女都犯難。


    知道老爹又開始難受了,盼盼停下筷子笑著勸道:“爸你就放心吧,該帶的我都帶了,連我愛吃的醬黃瓜,我都用肉炒好裝了兩罐,別的就更不缺了,再說我也打聽過了,大學都是封閉學校,校園裏除了衣服褲子沒的賣,小來小去的東西啥都有,我指定虧不了自己。”


    嘴上勸著父親,其實盼盼心裏也難受,父女倆相依為命這麽多年,現在自己一走,家裏就剩老爸一個人,她爸眼瞅著也快六十了,沒人洗衣做飯,沒人說話嘮嗑,怎麽想都有點晚景淒涼的感覺。


    見閨女說到最後眼圈漸紅,任海鵬忙笑著道:“爸也就這麽一說,你這不是頭一次出遠門嘛?更別說爸這腿不方便,還不能送你……”說到這,他頓了一下,才重新牽起嘴角道,“對了,你把我給你那電話地址記清楚了,萬一真有點啥事,別忘了去找你大哥,別不好意思去,不管咋說那也是本家親戚,他們沒走之前,你大嫂可喜歡你了,動不動還給你買衣服。”


    盼盼很想說,當初我大哥是個小處長,現在人家都是市、委、書、記了,再加上十來年沒見,能有多少親情?我要是冒冒失失去認親,人家不得當你閨女我沒皮沒臉?


    可她知道父親的心思,那邊有個親戚在,她爸多少還能放點心,要是自己說不去,她爹在家說不上咋惦記呢,算了,去就去吧,不管對方看不看得起,安頓好了過去探望一趟,全當走親戚了。


    做好了打算,盼盼笑著點頭道:“行,到時候我一定過去,對了爸,既然要去我大哥家,要不要帶點咱們這的土特產?”否則買禮物什麽的,輕了人家看不上眼,重了自己還舍不得花錢,土特產這東西,不但意義深刻,而且聽起來就經濟實惠物美價廉。


    不知道閨女是小摳思想發作,任海鵬心動了一下,緊接著又搖頭否決:“算了,你自己一個人還要帶那麽多東西……”


    “爸你就放心吧,等會兒我找個大包,把所有的東西包成一包,下了火車就打車,絕對累不著,就這麽辦了。”


    任盼盼一錘定音,下午就開始折騰這土特產,鬆蘑、草蘑、花臉蘑、木耳、黃花、幹野菜,最後又買了點老字號的臘腸臘肉,裝在一個大包袱裏算是完活。


    看著鼓鼓囊囊的包袱,盼盼心中暗樂,一百塊搞定這老多,我果然是持家過日子的人啊。


    閨女在這傻樂,當爹的卻眉頭緊鎖:“盼盼,這麽些東西,你能拿下火車嗎?”原先的行李加在一起,這也太多了。


    “能啊,爸你沒見我往包袱裏塞了跟繩子,還塞了塊紙殼?到時候拎不動,我就拿紙殼墊底,用繩子拽著走,指定沒問題。”簡單!


    ……


    依依不舍中,任海鵬把閨女送上了火車,聽閨女叮囑自己按時吃飯,別糊弄,別犯懶,當爹的鼻子直發酸,養了十八年的心肝寶貝,今兒個終於展翅高飛了,也不知道孩子出去,能不能被欺負,會不會受委屈?要不是自己這條沒用的破腿,他咋也得跟去看看啊?


    魂不守舍的迴到家裏,看著滿室的冷清,當爹的心裏更難受了,紅著眼栽到炕上,忍不住閉眼心酸:他的閨女哎!


    “叮鈴鈴,叮鈴鈴……”突如其來的電話聲,把倒在炕上的任海鵬嚇了一跳,起身接起電話,他有氣無力的喂了一聲,而後就聽見個熟悉的聲音,“老叔,你在家呐?我是國平啊……”


    撂下電話的任國平,轉頭對媳婦道:“打聽清楚了,剛上的火車,後天早上七點到,馬上就到你身邊了,這迴你放心了吧?”


    “這麽快?都上火車了?”張月榮滿臉驚喜,而後又忍不住擔心道,“老叔也是的,盼盼一個女孩,又頭一次坐火車,怎麽不找個人送她一趟?”太不把孩子當迴事了。


    任國平翻了個白眼,懶得和她胡攪蠻纏,揣好手機起身交代:“我晚上還有個飯局,吃飯就不迴來了。”


    心思都在女兒身上的張月榮,隨意的擺了擺手,起身去給盼盼收拾房間,兩口子天天見麵,走不走她才懶得管,現在的重點是,她的寶貝女兒終於要來到她身邊了。


    自打知道盼盼上高三,她就側麵打聽孩子想上什麽專業,後來知道是考師範,她特意往迴打了個電話,大力推薦a市的師範,所幸a市的學校確實不錯,任海鵬又考慮到,有個親戚在總比別人強,所以也和女兒做了推薦。


    如今夢想成真,張月榮心滿意足之下,又開始做新的打算,怎麽才能把女兒留到a市,不讓她迴去了呢?


    ……


    “媽,不是說七點嗎?這都七點十分了,怎麽還沒出來?不是記差了吧?”打著哈欠的任子俊,毫不掩飾語氣裏的不耐,他就不明白了,一個遠房親戚的小姑姑上大學,至於他們全家來接站嗎?簡直是沒事閑的。


    “快了快了,剛才你王哥不是去問了嗎?說火車晚點,哎,這不就出來了。”正安慰兒子的張月榮,見唿啦啦的人群往出來,眼睛就是一亮,忙推著丈夫下車迎站。


    任子俊靠在椅背上懶懶的不想動,卻被姐姐任子悅使勁一拽:“來都來了,還差下個車了?你給我下來。”否則不是白起這麽早了?付出了總得讓人看見。


    “就你會裝老好人。”嘟嘟囔囔的下了車,任子俊靠在車門玩手機,再不肯多走一步。他親姑姑來都沒用他接,還小姑姑?切,誰知道她是哪根蔥?


    “這孩子怎麽還沒出來?”張月榮焦急的探頭張望,八年啊,自打婆婆病逝,她都八年沒迴去了,也不知孩子現在長啥樣,都是身上掉下的肉,她哪能不想?


    “我靠!夠生猛的啊!”不同於家人的眼神,都落在拎著皮箱的秀氣女孩上,任子俊一眼卻看到個大力姑娘?


    那大力姑娘上身穿件短袖t恤,下身穿了件毫無特色的牛仔褲,齊肩長發被頭繩隨意紮在腦後,本是普普通通一女孩,卻扛著條麻繩,吭哧吭哧的往出拽行李呢。


    外人眼裏這女孩或許累的不清,其實盼盼本身並沒那麽累,東西雖多卻沒有太重的,真想分仨包,連背帶拎也不是不行,隻不過她是第一次出遠門,電視裏這個也報丟東西,那個也報搶東西,她自己坐車心裏沒底,還不如把所有的東西紮到一起,想丟也不容易。


    這丫頭跟個小牛犢似的,把行李拉到了站台外麵,剛想招手叫輛出租車,卻被遠處的牌子弄的一愣——xx市xx縣任盼盼?


    還有人和自己同市同縣同名同姓?


    想也知道這種幾率不太可能,所以她試探的走過去道:“大哥你好,請問你接的是你什麽人啊?”不會是騙子吧?


    那青年大哥還沒說啥呢,就見旁邊衝出來個容貌端莊的女人,一把拉住盼盼的手激動道:“你是盼盼?天啊,一晃兒都長這麽大了?早知道你拎這麽多東西,我們就進去接你了,你說你這孩子也是,這麽遠的道你拎這麽多東西幹嘛?缺啥到這再買唄?”


    張月榮這個心疼呦,這麽多的行李,不是坑她姑娘嗎?家裏倆孩子啥時候遭過這罪啊?


    盼盼發懵的同時,還沒忘拽緊自己的行李包,細細打量一下眼前的組合,看長相,似乎是一對父母領著一對兒女,再加一個司機or保鏢?結合一下自家親戚的形象,她瞬間恍然大悟,嘴角上翹,露出兩個甜甜的小梨渦:“您二位是我海成大爺家的大哥大嫂吧?起大早的還麻煩你們來接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我是盼盼,大哥,大嫂,你們好!”


    ☆、第 4 章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親生閨女管自己叫大嫂,更痛苦的是,這聲大嫂還不能不應。


    見剛剛還熱情洋溢的嫂子,瞬間變得一臉牙疼,盼盼努力牽著嘴角,爭取不讓自己笑的僵硬。


    暗暗迴想了一下剛剛的話,好像沒啥不對的啊?難不成,大嫂和婆家不對付,不想聽自己提她公公?自覺真相了的盼盼,偷偷告誡自己,海成大爺這個地雷不能再碰。


    唉,怪不得都說大戶人家是非多,果然夠麻煩。


    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是非頭子的任‘大哥’,見媳婦情緒失控,姑娘一臉僵硬,忙上前打圓場對盼盼笑道:“你大嫂從知道你來就開始高興,昨晚更是興奮的半宿沒睡,你瞧瞧,沒休息好又開始頭疼了吧?”警告似的瞥了眼媳婦,他轉頭又對盼盼道,“別管她,這是老毛病了,你坐了這麽久的車也該累了,家裏一切都準備好了,咱們先迴家吃飯,再好好睡一覺,等休息好了大哥親自送你上學校。”


    對這個被他從小拋棄的女兒,任國平不能說一點感情都沒有,但確實沒有媳婦深,畢竟在他心裏,當初是情勢所逼,自己也是不得已,更何況他還費盡心思的給她找了好去處,比起那些找個犄角旮旯隨便一扔的,他真算是業界良心了,不過到底是親閨女,現在家裏條件好了,接到身邊好好照顧也是應該的。


    帶著這種想法,任國平看盼盼的眼神多了幾分慈愛,慈愛的讓任子悅直範嘀咕:父母的態度可是有點不對頭啊,隨著她爸一路高升,家裏什麽親戚沒來過?她親表姐來了都沒見她媽這麽熱情,一個一表三千裏的小姑姑卻激動成這樣?有貓膩!


    心裏想著,她不動聲色的湊過來笑道:“爸,這就是我小姑姑?”


    “可不是?別看盼盼年紀小,輩分可在那放著呢,你們姐倆得叫她姑姑。”說到這,任國平轉身又給盼盼介紹,“盼盼啊,這是我女兒子悅,這是我兒子子俊,雖說輩分上差著一輩兒,可你們的年紀卻沒差幾歲,所以平日裏要多接觸,特別是子悅,你倆都是女孩,真缺什麽少什麽,或者是有什麽不方便說的都找她,別拿你這侄女當外人,我和你大嫂年紀大了,你們倆可沒代溝。”


    聽到父親這話,任子俊翻了個白眼吐槽道:“誰敢說你年紀大啊?連三歲一代溝都知道。”和他同學的爸一比,簡直新潮的很。


    “臭小子,就知道在那編排你老爸。”任國平笑罵著拍了兒子一巴掌,語氣裏的疼愛那是不容置疑的。


    笑看著父子倆在那友愛互動,情緒穩定的張月榮,拉著倆閨女的手也是其樂融融:“不管他們,咱娘仨先上車,讓他們爺倆在這鬧去,趕緊迴家讓盼盼洗個澡換件衣服,這一路擠火車指定累壞了。”丟了十八年的心肝寶貝終於迴來了,當媽的一分鍾都不想鬆手。


    任國平的車是國家配給的專用奧迪,在任家人看來,這車型號普通,價錢普通,從頭到尾就沒有打眼的地方,要不是換了車顯得風紀不好,爺幾個分分鍾就能擺平它,簡直太丟麵子了。


    可落到盼盼眼裏,這車卻是實打實的高端大氣,要知道,小丫頭坐出租都是掐著手指數次數,哪坐過幾十萬的新型奧迪?


    怕眼睛四處亂看,給自家老爹丟臉,她索性把眼光落在前座的任子悅身上,而後驚訝的發現,自己這大侄女長得是真好看——臉型不長,下巴秀氣,整個五官都很立體,再加上側披的卷發,妥妥一豔光四射的小美女,明明就差兩歲半,怎麽人家就是白天鵝,自己就是小黃鴨呢?啥?應該說是醜小鴨?你可別埋汰人家醜小鴨了,那是要變天鵝的,自己這肉肉的鵝蛋臉,變成家養的大白鵝還差不多,看著就想一刀切。


    被盯著的任子悅,同樣在後車鏡內打量自己的小姑姑,十八歲,即使不過多裝扮,也是最美的花樣年紀,隻不過那圓滾滾的雙眼,和帶點嬰兒肥的鵝蛋臉,卻讓對方多了幾分孩子氣,如果這是老家的表妹,衝著父母的態度,她也不介意做做善事,當當知心姐姐,可偏偏是個小姑姑?這是讓自己尊‘老’愛‘幼’一鍋端嗎?


    “盼盼,跟大嫂說你愛吃啥,咱家要是準備不全,我讓你大哥就近買去。”緊抓著閨女的張月榮也想開了,大嫂就大嫂吧,都說長嫂如母,現在孩子都迴家了,相信她早晚能升級當媽。


    聽大嫂和自己說話,盼盼忙轉頭笑道:“大嫂我不挑食,家裏有啥吃啥,不用為我特意費事。”


    “買個東西費什麽事?盼盼我跟你說,到大嫂家就跟到自己家一樣,千萬別把自己當外人……”


    張月榮掏心掏肺的說著,盼盼一臉乖巧的聽著,反正對方隨便說說,自己隨便聽聽,咱們誰都別拿這當迴事,在她心裏,除了親爹,剩下的親戚朋友全都一個樣,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麵子做足了,相處也就沒問題了。


    正說著呢,裝完行李的司機小王,開門坐進了主駕駛,見對方開始啟動汽車,盼盼差異道:“我大哥和子俊呢?”咋還把正主給扔下了?


    “後麵還有輛車,咱們不用管他們。”拋開丈夫兒子,張月榮挽著閨女,繼續打探對方的生活習慣。


    後麵確實還有一輛車,不是任國平的,卻是任子俊的。


    開著兒子的十六歲生日禮物,任國平笑著道:“中午你媽說去蓬萊閣吃海鮮,你不是最愛吃那的大閘蟹嗎?中午可別去太晚。”


    任子俊懶洋洋的半眯著眼道:“是我愛吃,還是我小姑姑愛吃啊?看我媽那親熱勁,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姥姥來了呢。”


    任國平嘴角一抽抽,剛想說,你姥姥都快死八年了,她來了那不叫詐屍,那叫見鬼,結果還沒等說呢,就聽他兒子繼續道:“不過爸你放心,你們的做法我明白,不會給你拆台的。”


    這話倒是把任國平給鬧愣了,你明白?生你二姐的時候還沒你呢,你三歲的大姐都不明白,你明白個毛?


    見父親不相信的瞅著自己,任子俊得意的解釋道:“又想考我?誰不懂咋地?不就是看那個姓沈的處處和你作對,最近又開始蹦躂的歡嗎?人家表姑表姨一大堆,打入各個行業內部,咱家就我姐一個待嫁女,所以你又給我弄來個小姑姑聯姻,這樣既不算咱家直係親屬,又是咱們自家親戚,爸,你這迴簡直太機智了!”一定要給他爹點三十二個讚。


    一番話把任國平說沒電了,其實對於這個二女兒,他還真沒想過那老遠,兒子口中的姓沈的叫沈重陽,倆人一個是市長,一個是□□,都是a市的半個天。別看市長聽著好聽,可實際上,這□□是上麵派下來的,你市長是下麵選上來的,總該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問題是,這沈重陽是個坐地戶,再加上他家裏親戚眾多,就像兒子說的那樣,簡直打入了各行各業的內部,所以現在的局麵是,一頭過江龍,一條地頭蛇,誰也不服誰,還誰也擰不過誰。


    前幾天,那家夥就仗著他消息靈通打了自己一巴掌,如今讓兒子這麽一提醒,任國平有點心動了,本來媳婦就不想讓盼盼走,要是在這給她找個丈夫安居樂業,似乎也不錯?


    不知道便宜大哥正在打自己的注意,好吧,其實知道了她也沒心情管,此時的盼盼都要神經了。


    你說她怎麽了?很簡單,她餓了。


    按理說吃喝拉撒睡,乃是人正常的生理反應,可這丫頭嘴饞的有點怪異。


    從坐進汽車起,她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似花非花,似蜜非蜜,香味不濃卻又沁人心脾,知道自己見識少,她也沒好意思打聽這是什麽香水,誰知道迴頭說話的任子悅,不經意間卻從衣領處,閃出了一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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