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夜滿腦袋全是問號,皺著眉問:“爹,娘,你們到底在打什麽啞謎,能不能說清楚點?”


    彼時,江月華江月白和一幫朋友正喝得酩酊大醉,而江月詩江月城則蒙著頭睡得人事不知。


    正文 舊事


    眼見事情已經瞞不住了,江老爹歎口氣,臉上是少見的疲憊:“夜兒,等你大哥二哥迴來,我再一一跟你們說吧。現在爹有點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兒。”


    可江月華江月白迴來的時候已經三更半夜了,江月夜剛好打了一場瞌睡醒來,見他倆酒氣熏天的互相扶著走進門,跌跌撞撞的摸迴房間裏,才接觸到床就像死豬一樣的睡死過去。


    她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敲了敲兩老的門,宋氏睡眼惺忪的走出來:“夜兒,你大哥二哥迴來了?”


    “迴是迴來了,但是醉得厲害。”江月夜朝內室張望了一眼,問道:“爹呢,睡著了?”


    “好不容易睡下了。”宋氏把衣袖卷高一點,又輕輕的把門掩上,這才道:“天也快亮了,你先去睡會兒。我去煮點醒酒湯來,等你大哥二哥醒了先給他們喝一點,免得頭痛。”


    頓了頓,又道:“反正都這樣了也說不成事兒,不如讓你爹多睡會兒,這事來得太突然,他也被驚得夠嗆。”


    江月夜更是迷糊了,拉著宋氏的衣擺,撒嬌道:“娘,到底是什麽事情,你能不能先跟我透露那麽一小點點?讓我也先有個準備啊!”


    宋氏虎著臉道:“不行。等你爹說了,你們自然也就明白了。乖,睡覺去,姑娘家熬夜對皮膚很不好的。”


    沒奈何,江月夜隻得認命的睡覺去了,倒在床上胡思亂想了半天,這才迷迷糊糊的睡著,夢裏一堆亂七八糟的景象,一會兒古代一會兒現代的,把她折磨得昏頭轉向。


    清早,秋高氣爽。


    江月誠江月詩起床上學,宋氏給他們收拾妥當,臨走前才叫了江月夜起來,吩咐說:“今天由娘送弟弟妹妹去私塾,你把大哥二哥喊起來,醒酒湯就在灶裏煨著,你先給他們喝了。你爹已經起了就在書房等你們,你們弄好去找他就是,你想知道什麽就問他。”


    “嗯。”


    江月夜點了點頭,目送宋氏和弟弟妹妹走遠,這才按著宋氏的吩咐把兩個大醉不醒的哥哥叫醒,一邊給他們灌醒酒湯一邊把昨天的事說了個大概。


    江月白昏昏沉沉沒什麽反應,可江月華已經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抓住江月夜的手就問:“三妹你說的可是真的?江氏,是京城那個赫赫有名的江氏?”


    “輕點啊!”江月夜抽出自己的手,搖搖頭:“我就是隨便聽了一耳朵,具體的情況還要去問爹爹才能知道。娘讓我叫醒你們,說爹已經在書房等著了,要把當年的事情跟我們說明白。”


    畢竟不是小事,又事關大家的血脈問題,江月華幾下把江月白搖晃醒了,兩人就著冰涼的井水洗了把臉便慌慌張張的趕去了書房。


    大概一個時辰後,江月夜及其兩位大哥才把整件事情弄清楚。


    原來江老爹本是江氏嫡支現任族長江繼明的庶子,因為母親地位卑賤而受到歧視,過世的江夫人又是個淩厲潑辣的主,哪怕子嗣單薄也不惜處處打壓於他,到江老爹成年的時候,她竟然找了個相貌醜陋的姑娘要硬塞給他當媳婦兒,那時的江老爹早已經和農家女宋氏暗生情愫,為了和心上人在一起,也為了逃離那個讓他不能喘氣的家,兩個人就偷偷跑了出來,於是就促成了這場長達十八年的私奔。


    沒想到這麽多年了,居然還有人記得他,不僅如此還找上了門來,讓他帶著孩子迴去認祖歸宗。江老爹一麵是猝不及防,又對當年的事情難以釋懷,激動之下不免口不擇言,當即就和來找他的族老吵了起來,因此才造成了昨夜的不歡而散。


    這其中,或許有太多的苦楚是江月夜他們不能明白的,否則以江老爹的脾氣也不會一點麵子也不給長輩留。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麽已經無從知曉,江月夜隻是打心眼裏覺得江氏這個時候忽然找上門來,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的味道。


    江月華應該也想到了這一點,眉毛一直就沒舒展過:“爹,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麽事,現在我們已經**門戶了,如果爹不想再和江氏有什麽瓜葛,直接迴絕了就是,我就不相信他們還能把我們抓迴去!”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實行起來也不是那麽簡單的。


    江老爹心裏還有另外的擔憂,族老昨天還特意提到了月華,這事兒萬一傳出去,給他造成不好的影響怎麽辦?


    他也好,音娘也罷,早就把這些名聲啊,錢財啊的身外之物看輕了,可是幾個孩子都還小,尤其月華是要走科舉的,一旦被人詬病,影響可大可小。這是最讓他覺得為難的地方。


    而且,他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還在那個宅子裏煎熬受苦,十八年了,他難道要這麽混賬一輩子?


    江月夜看出江老爹的為難,想起昨日那人說的,貌似大哥的科考也有許多艱難的地方,一時也有點擔心:“爹,你說要是我們不答應迴去,他們會不會阻礙大哥的前程啊?”


    江月夜的話算是問到了江老爹的心結上,頓時他的臉色就凝重起來,一下一下的開始敲擊桌子。


    江月華看了心中不是滋味兒,倔強道:“爹,你千萬不要為了我的事瞻前顧後,我既然能憑借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就不怕他們在背後搗鬼。一切決議,我們都以爹您的決定為主,不會有絲毫埋怨的。”


    這時候,江月白才似反應過來,不以為然的說:“害怕什麽?我聽說江氏最大的官不過一個大廄而已,要比聲望我們比不上,可是要比錢財,恐怕他們也不一定有我們多吧?要不然何必巴巴的跑上門來認親?我看哪,他們不是看上了我們家的生意,就一定是看上了大哥的功名!”


    被江月白這麽一打岔,大家的思想也悠的清明了幾分。


    江老爹恍然大悟:“我怎麽沒想到呢!若是這樣,他們反而不會輕舉妄動才是。”


    江月華陰沉著臉,顯然沒料到自己還沒金榜題名呢,就已經有人開始大膽算計了起來。就算這個人是他的族親,那也不能不顧廉恥以此要挾吧?這些大族的人,難不成個個都這般自以為是!


    江月白看一家人都愁雲慘霧的,更是下定了決心要闖出一番名堂來,以往是為了不讓她三妹的期待付之流水,現在是為了不讓江氏小瞧。


    總之,一家人是各有各的心思,江氏的到來,給了他們當頭一棒的同時也燃起了大家更強的鬥誌。


    ……


    對於如何整治江月夜,莊大妞的辦法是毀了她的名節,蕭若薇的策略卻是徐徐圖之。首先先把她的好搭檔雲**拉入陣營,然後再聯手出擊,這樣一來,必定能夠讓江月夜吃苦頭。


    要把雲**忽悠進來很簡單,傅雲清現下不就在洛城嘛,而且還和江月夜形影不離。女人的嫉妒心一向很可怕,雲**又怎麽能控製得住?


    吳姨娘聽了莊大妞的辦法,又看了蕭若薇的計策,一時之間竟有些難以抉擇,莊大妞的辦法粗暴有效,蕭若薇的計謀謹慎徹底,可以說得上釜底抽薪。想了半天,她終於一拍手道:“兩個都用了!我就不信,我給她來個雙管齊下,還怕她不身敗名裂!”


    ……


    江氏雖然來意匆匆,但是好歹沒有撕破臉皮,若是庶子私奔的醜聞傳出去,他們臉麵上也不光彩。這些大族,別看表麵光鮮,可背地裏誰家沒有一兩件醜事,處理起來已經得心應手。江老爹一時沒決定好,他們也懶得催促,反正好處擺在那裏,不怕江老爹不動心。


    這邊,江老爹確實也還沒想好到底要怎麽做,迴也不是不迴也不是,糾結得很。


    至於江月夜,手頭上事情一大堆,江氏不來刷存在感,她也樂得先緊著自己的生意。為了擴建小作坊,她先去找了蕭知樂,在他的介紹下花了五千兩買了一塊十來畝的地後,這才又找上沈千辰,拜托他給修建一個廠房。


    廠房不用修得太精致,隻求中間有四個五百來平的加工間,兩旁有百間工人宿舍,再加兩個寬敞的倉庫就差不多了。但是外圍必須用圍牆圈起來,出口處再安上大閘門,夜晚或者休息的時候好鎖住以免被人盜竊。


    沈千辰最近好事將近,二話沒說就幫江月夜張羅起來。一幫營造局的師傅徒弟幫江月夜監督施工,用不了幾日廠房就能建造完畢,新招的二百個工人也就有了用武之地,不用白白閑著了。


    做完這些,迎春閣那邊關於禦香的消息也打聽得差不多了,陳秋霜請江月夜過去一敘。


    一晃,江月夜也好久沒有見過非煙青塵她們了,尤其思春,聽說已經四處跑唱去了,這小妞兒在明星這條道上還算天賦異稟。可自從上次她和青樓女子來往的事情被宋氏知道後,宋氏就管得嚴了,這次要在去,免不得偷偷摸摸一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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