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周廣政從族長那裏迴來,一進屋,房裏的柔弱女人就給他送上熱毛巾,幫他脫下大衣。


    周廣政揉搓著頭發,滿麵愁容,不知道該把元青舟怎麽辦,七天時間讓她歸心,可太難了。


    這時,周廣政看到女人掛好了大衣,雙手按在小腹上站在旁邊不走,他一眼瞪過去,“杵在這幹什麽?”


    女人害怕的往後縮了下,但雙手依舊護著小腹,縮著滿是指印的脖子,小聲道:“我好像……懷孕了。”


    “什麽?”周廣政沒太聽清楚。


    女人眼中蓄滿淚水,整個人控製不住的哆嗦,又重複道:“我好像懷孕了。”


    這次周廣政聽清楚了,他歪著頭,眯起一隻獨眼緊盯著女人,女人流著眼淚顫抖不已,不斷的後退。


    突然,周廣政奔起一腳踹在女人肚子上。


    女人悶哼一聲,直接飛出去撞上後麵的櫃子,重重摔在地上,不一會,身下就有血液流出。


    “你給老子聽好了,你是沒資格給老子生孩子的,記住了嗎!”周廣政兇狠道。


    女人痛苦的蜷縮在地上奄奄一息,周廣政解開領口挽起袖子,一步步靠近她。


    就在女人以為她活不過今夜時,外麵忽然傳來三聲炮響。


    周廣政一愣,“三聲,有霧潮!”


    說完,周廣政抓起門口大衣衝出家門,直奔營地正門方向。


    等到周廣政趕到的時候,門口高牆上已經戒備森嚴,一個背著金色九環刀的中年女人帶著幾個周家的人正站在牆上,用望遠鏡看向營地西邊山脈。


    周廣政爬上城牆,跟其他人點頭示意,走到領頭的周萬盈身邊,她是周氏族長僅剩的女兒,也是整個營地最強者。


    周萬盈放下望遠鏡掃了周廣政一眼,她左臉上扣著半張合金麵具,麵具下的皮膚布滿疤痕。


    “我還當你死在女人肚皮上下不來了。”周萬盈冷聲道,絲毫沒把周廣政這個堂哥放在眼裏。


    周廣政也不敢有怨言,趕忙認錯道:“先前跟族長吃了個飯,耽誤了一會,現在什麽情況?”


    周萬盈把望遠鏡丟給周廣政,“西邊山裏出現霧潮,正逐漸往這邊逼近。”


    “那要不要加大驅散藥劑的濃度?”周廣政一邊看一邊問,從望遠鏡裏可以看到西邊山中已經白霧彌漫,翻滾的濃霧中不時有黑色影子閃過。


    “如果霧潮壓過來,你們就是把驅散藥劑當水喝都沒用,現在開始,全員戒備,隨時準備應戰。”


    “是!”後方將領和士兵齊聲應道。


    “周子浪呢?”


    周萬盈迴頭尋找半天,才看到周子浪從城牆下爬上來,他已經完全恢複,身上半點傷痕都沒有。


    “來了來了,姑姑我來了。”


    周萬盈瞪了他一眼,“從現在開始,你哪都不準去,萬一霧潮過來,讓你的肉芝無論如何都給我守住了,要是守不住,我也沒必要再留它了。”


    聞言,周子浪頓時委屈起來,“姑姑,我家芝芝現在是重傷啊重傷,還真不一定能守住,要不然,您讓我放芝芝到a區吃點去,等芝芝恢複,肯定能守住。”


    周萬盈半邊臉上的麵具閃著寒光,“平時我縱著你也就算了,現在什麽時候你還說得出這種話?”


    “a區都是普通平民,又不是武者和符師,讓芝芝吃點有什麽大不了的?”周子浪小聲嘟囔。


    周萬盈深深吸了口氣壓製怒火,要不是她大哥為了救她而死,她真不一定能容下這個混蛋玩意兒!


    “營地的基礎建設和那些髒活累活都需要人來幹,如果沒有那些平民,你指望那些武者和符師去維持營地運轉,給你倒馬桶打掃衛生嗎?要吃,你就去讓它吃那些畸變的,正常的勞力一個都不準動!”


    周子浪撇撇嘴,“給我家芝芝吃變質食物,把它吃壞了怎麽辦。”


    “霧潮持續逼近,速度更快了。”


    那邊觀測的人員報道最新情況,周萬盈鬆開拳頭,瞪了周子浪一眼沒再說他。


    這一夜,周萬盈帶人寸步不離的守著營地入口,所有人也都不敢離開,更不敢懈怠。


    周萬盈的暴脾氣,要是讓她不順心,說砍就能砍了,畢竟其他人可不是周子浪那有恃無恐的家夥。


    霧潮持續不斷的逼近,天將明時,霧潮仍舊沒散,如同滾滾洪濤,已經壓到了距離周氏營地山穀五公裏之外的地方。


    周萬盈和眾人的心不斷下沉,一場大戰已經避無可避。


    “開閘門,出山穀應戰,不能讓戰火燒進營地。”


    轟!


    營地後方突然一聲震響,地動山搖,大量碎石從兩邊山崖滾落,高牆上幾個士兵被震動晃得跌坐在地,瞬間就被山上落石砸成肉泥。


    周萬盈抽刀揮斬,大塊巨石登時在空中崩散,震動也慢慢停止。


    “怎麽迴事?”


    “快看營地裏!”


    有人驚唿著指向營地東區方向,周萬盈走到高牆另一邊,就見平房區內火光衝天,以某個點為中心向外擴散,就像被一枚炮彈狠狠的轟炸過一樣,平房區已經被夷為平地,隻剩廢墟焦土。


    炙熱的火氣被風帶著拍打過來,帶著一種讓人心驚肉跳的沉重壓力。


    周子浪看到那熟悉的鮮紅火焰,頓時一陣肝顫,不由吞了口唾沫。


    “是她,是那個臭a婊子!”


    聽到周子浪的話,周廣政也渾身一震,“肖菜?”


    這是整什麽呢,這麽大動靜,難不成……她突破五階了?


    想到這種可能,再想想她的年紀,周廣政的眼睛越睜越大,這得從娘胎裏修煉才能在不到二十的年紀裏就突破五階吧。


    放眼他們整個周氏,就算是災變前,也從沒出現過不到二十歲的五階強者,這丫頭真是個變態啊。


    隨即,周廣政又覺的壓力巨大,這樣一個人中龍鳳天之驕子,讓他感覺到了挫敗,還有一種深深的自卑。


    但是要真的能讓這樣的人物雌伏於他,那感覺周廣政簡直不敢想象,這一瞬間,周廣政的眼神比那片烈火還要炙熱。


    “快看,霧潮退了。”


    隨著這聲喊叫,所有人又轉過頭來,就見那片洶湧的霧潮猶如碰到天敵的老鼠,竟然硬生生的止住了向前奔湧的勢頭,在逐漸強烈的朝陽金光之中慢慢消散。


    周萬盈滿臉驚訝之色,又迴頭看了眼營地裏那片逐漸減弱的烈火,這跟霧潮的退散究竟有什麽聯係?


    是巧合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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