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海城,南方總指揮部。


    “出現了!“


    隨著一個女員工的激動的喊叫聲,整個總指揮部內立刻陷入緊張的氣氛中,所有人都爭分奪秒的在各自的儀器前操作著。


    一旁的高台上,麵容嚴肅的中年女人眉頭緊皺,她穿一身幹練合體的黑色製服,頭發盤在腦後一絲不苟,抱著雙臂,整個人都透著生人勿近的冷氣。


    也隻有鬢角的白絲和眼底的陰影,泄露出她那強悍背後的疲憊和壓力。


    此刻她正一瞬不瞬的盯著下麵那片幽藍色的特殊‘水池‘。


    ‘水池‘邊上圍坐著三女兩男,都帶著特製的頭盔,上麵的軟管連通到‘水池‘中,‘水池‘周邊布滿了各種高科技儀器,占據了整個總指揮部大半空間。


    此刻‘水池‘中心正浮著一條頭發絲粗細的金線,除非用精神力探查,否則根本不可見。


    五個人都緊閉雙目,全神貫注的沉浸在這個由純粹精神力凝聚而成的‘靈池‘之中,感受那絲金線的位置。


    “抓緊時間,挽江他堅持不了多久,這次如果失敗,你們全都給我自己到前線去報道!”


    宋青雲厲喝一聲,絲毫不留任何情麵,一時間總指揮部內連機器的轟鳴聲都瞬間加快了不少。


    “讓我進去,放開,讓我進去!”


    門口傳來暴躁的男聲,宋青雲轉頭就見兩個守衛用力攔著一個中年男人。


    見宋青雲看過來,中年男人大喊,“宋青雲你瘋了嗎,挽江他的身體才剛剛恢複一點,你就逼他去送死,他可是你唯一的兒子啊!”


    宋青雲眼神冷漠近乎無情,“在國家安危之下,我沒有唯一的兒子,隻有可以護衛國家和百姓的戰士!寧鐵山,這是我最後一次縱容你,下次你要是再私闖總指揮部,我會親手送你上軍事法庭!給我拖下去!”


    宋青雲一聲爆喝,兩個守衛渾身一顫,全都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寧鐵山,祈求他趕緊離開,否則宋青雲真的會把他們的級別一擼到底的。


    “宋青雲!挽江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你一定會後悔的,他還隻是個沒成年的孩子,你怎麽能這麽狠心!”


    宋青雲背對著門口,緊緊的掐著自己手臂,掐到指節泛白也沒說一句話。


    她能有什麽辦法,這件事發酵得太快了,再不趕緊解決,整個南方都會陷入動亂和恐慌之中。


    到時候死掉的,又何止是她唯一的兒子?


    幕後的力量神秘莫測無法追查,隻有挽江身上的龍脈之氣比較特殊,隻要他能將一絲龍脈之氣打入幕後力量的身體,哪怕是個分身,總指揮部這邊借助‘靈池‘裏他留下的那一絲追查出幕後力量的方位。


    隻是她一想到挽江那時冷漠嘲諷以及心死如灰的眼神,心中就無比刺痛。


    “宋總指揮,這是我最後一次服從你的安排,這之後如果我還能活下來,我希望你不要連小隊名字這種小事都替我決定,好嗎?”


    宋青雲緊咬嘴唇,盯著下麵的‘靈池‘不停看表,努力壓製著自己,不去看大屏幕上的直播畫麵。


    ……


    遊戲內。


    寧挽江全身閃爍著金色光華,一股強大的氣勢如同怒海狂暴,送那百條金龍箭羽直上雲霄。


    空中的眼球巍然不動,眼中仿佛帶著嘲諷的神采。


    噗噗噗!


    金龍箭羽擊打在無形的屏障上,炸開一簇簇金色煙火,根本無法傷到眼球分毫,它就那樣靜靜的注視著寧挽江,周身觸須緩緩舞動。


    見此,寧挽江眼神一冷,笛聲驟然高亢,肅殺之氣澎湃。


    更多的金光從他腳下那巨大的符文中升起,被音波裹著化作金龍箭羽,瘋狂衝向高空。


    鋪天蓋地的金光之下,光明與黑暗將整個世界割裂,化作涇渭分明的兩邊。


    隻是光明太過勢弱,始終無法破開黑暗的屏障。


    “幫忙!”


    砰!


    報廢汽車後麵,元青舟果斷舉起98k對著眼球中心的瞳孔位置開槍。


    子彈不出所料的被無形屏障擋開,但是元青舟眼神堅定,固執的拉槍栓,開槍,再拉槍栓,再開槍,將98k的子彈一顆不剩的打光。


    然後換到scar—l,全自動槍口噴出火光,無數子彈激射而出。


    噠噠噠!


    砰砰砰!


    見此,安小菜也一咬牙,舉起akm對著高空開槍。


    銀輝和賈步也不再當縮頭烏龜,從廁所裏麵出來一起舉槍射擊。


    笛聲越發高亢,如有千軍萬馬在平原之上疾馳,唿喝著戰歌,拚盡全力的廝殺。


    笛聲與那詭異的囈語聲互相交織,讓元青舟他們三個眼前的畫麵開始旋轉虛幻,仿佛要陷入某種恐怖的幻象中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不知是他們火力太猛,還是寧挽江拚盡最後一絲力氣,第五波金龍箭羽衝上去的時候,那道無形的結界忽然被撕開一道裂口。


    噠噠噠!


    元青舟最後的子彈從槍膛裏射出,正好從那裂口中衝進去,狠狠地擊打在白色蠕蟲聚合而成的瞳仁上。


    墨綠色的液體濺出來,眼球周圍甩動的觸須停滯了一瞬。


    “咳!”


    寧挽江恰在此時再也忍耐不住,咳出一大口鮮血,手中竹笛掉落,他身體一軟跪爬在沙灘上,身上的金光也開始忽明忽暗的閃爍起來。


    寧挽江掙紮著去拿遠處染血的竹笛,高空中的眼球上閃過一抹怒色,周圍觸須陡然暴動。


    數不清的黑色觸須突然變成堅硬的長矛,遮天蔽日布滿了整個天空,鋒利的尖端對著孤零零站在沙灘中央的寧挽江,迅猛的刺了下去。


    陰冷腥臭的勁風從頭頂襲來,寧挽江沒能撿到他的竹笛,心有所感一般,忽然端正的以古人之禮跪坐在那裏,扭頭看向從報廢汽車後麵一躍而出,握著手槍一邊射擊一邊朝他跑來的元青舟。


    寧挽江眼角溢出一點淚光,驀的笑了。


    那笑容,燦若星辰,驚心動魄。


    “抱歉,我食言……”


    噗噗噗!!


    話未說完,黃沙漫天,海浪激蕩。


    整個沙灘上瞬間隻剩大片長矛一樣的黑色尖刺,密密麻麻,不留分毫生存空間。


    狂風將那利器入肉的恐怖聲音送入元青舟耳中,她怔愣的站在原地,腦中依舊是寧挽江最後那一抹笑。


    似乎,有種釋然的感覺。


    噗嗤!


    所有的黑色尖刺猛然拔出,帶起漫天黃沙有如沙塵暴一般遮天蔽日。


    黑色尖刺重新變得柔軟,緩緩縮迴,繼續在眼球周圍舞動著。


    他們這些人在那眼球麵前,就像螻蟻一般弱小,願意觀察他們是它的仁慈,而要取他們的性命,也不過是舉手之間。


    這力量太過懸殊,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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