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的韓雪,不經意間的抬起了頭,本想是看看劉至純到床頭櫃上,拿過來的是什麽。

    可是,就這麽一個小小的舉動,卻讓她發現了,讓自己非常驚奇動魄的事情。

    原來,她猛得發現,在劉至純腦後“玉枕穴”附近,準確的說,應該是稍微靠右側的一點點,有一顆銅錢那麽大的、橢圓的,顏色如朱砂一樣的紅痣。如果要不是劉至純今天盤起了長發,那麽韓雪是不會發現的。

    這顆紅痣,韓雪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因為她媽媽的腦後“玉枕穴”處,也有一顆,跟她一模一樣的紅痣,隻不過是位置稍稍往下一點罷了。

    驚奇萬分的韓雪,目光呆呆地望著劉至純的背影,雜亂無章的思緒,悄悄地爬上了,她那張嬌麗迷人的麵孔,嘴裏如同睡夢囈語般地切切私語道:“怎麽這麽的怪呀?簡直太像了,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雪,你在說什麽呢,什麽怪,什麽像的?怎麽了你?”在床頭櫃上拿迴來一個,木製的長方體茶盒的劉至純,邊往迴走著邊問道。

    “哦,沒有什麽,劉姨,隨口說說的,是我們班中的事。”猛得迴過來神的韓雪,立即調整了一下,自己那慌亂的思緒,神態微顯矜持地迴答道。

    平時很少撒謊,甚至是本來就不會撒謊的她。此時,曾經被那恂恂之氣,薰染得如玉無瑕的麵孔,頓時如同朝霞升騰一般,羞紅了起來,低下了頭。

    “來,雪,你看看我這茶多不多,我沒有什麽愛好,這一生就是對茶道情有獨鍾的,但又是一知半解,”劉至純坐了下來,微笑陶醉著說,“我愛茶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家先生從事茶的行業。從種茶、到管理、到采茶、最後售茶,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嗎,誰讓我嫁給了一個茶商呢,不瞞你說,我和先生之間有兩條永遠不能割斷的紐帶,一條是我家蕊兒,另外一條就是茶,因為是茶,讓我們走到一起的。”

    滿臉幸福欣忭的劉至純,抽開了長方形茶盤上的四個拉蓋,然後又在茶幾的底下,拿出了幾張白紙,包好了四小包茶葉,順手遞給了小雪。

    “劉姨,我爸爸這幾天很忙,農技站正在舉辦農技講座,還有大量的農種培植工作,這樣吧,我星期一上班給你信兒,好嗎?”韓雪接過四小包茶葉,說道。

    “行呀,不著急,明天我們檢查團就走,因為還有兩家企業沒有檢查完,不過最終定級現場會,要在這裏召開,所以我們很快還會迴來的,到那時你在告訴我也不遲。”劉至純的話,如同潺潺流水一般,說道。

    “劉姨,問您一個不該問的問題,我們廠這次能不能定級成功?”韓雪試探著問道。

    “哈哈哈,傻丫頭,這我那裏知道呀,”劉至純微笑著用手捋順著韓雪的秀發,突然目光變得凝重的接著說:“不過,到目前為止,你們廠的積分是第一位的,但現在還有兩家企業沒有檢查,所以不好說啊,記住,孩子,不論做任何事情,都要借著自身的實力來說話,如果利用別的手段,獲得的本應不該是你們的東西,那最終你們還會要被定格在虛假的框架裏,你明白嗎?小雪。”

    “嗯,我知道了,劉姨。”一股無比欽佩的暖流,湧上了韓雪的心頭,清轍無疵而又善解人意的秀眸中,油然而生起一層淡清的波紋。

    在不知不覺中,時間過得好快,她倆感覺隻是轉眼之間,就已夜幕降臨了。

    一輪明月好像是做了什麽“羞於啟齒”的事情,居然毫無意示的紅著臉,從西麵悄悄的升起。

    並且在時隱時現的綻放著,她那像花兒般的笑臉,一道道羞紅的“眼神”, 從蟾宮中徐徐地降落了下來,撒滿了各個角落。

    “劉姨,天黑了,我該迴去了。”韓雪見天色已晚,起身告辭說。

    “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正好待一會兒,廠裏還有一些需要應酬活動。”

    劉至純說著從茶幾的下麵,拿出了一個銀白色的鋼筆,然後接著說道:“初次見麵,沒有啥送你的,這隻鋼筆,我已經用了很多年,是我結婚時的嫁妝,如果你不嫌棄,就請收下吧,這也算是我倆忘年之交的見證吧。”

    “ 這……這多不好呀,這麽珍貴的物品,我……我受之不起呀!”韓雪受寵若驚的樣子,竟然差點咋舌般的說不出話來。

    “拿著,要不我就生氣了!”劉至純把那隻鋼筆塞進了韓雪的手提包裏,神情嚴肅地說。

    劉至純臉上那驟起的一股,倔強和嚴肅的表情,震懾得韓雪乖乖地把那支鋼筆收下了。

    其實,韓雪知道,這隻筆的價值,是任何東西也頂替不了的,即然今天她能把這隻筆,毫不吝惜,不作任何猶豫的送給我。那麽,證明她對自己確實是情真意切,喜愛有加。

    可能這就如同宇宙中,兩顆不同軌跡的行星,各自都在運行著自己的軌道。

    但是總會有一天,兩顆行星會相遇到一條水平線上,這就是機緣,人生也如此,決叛逃不了,這周而複始的自然法則。

    滿麵春風的韓雪,精神颯爽地從招待所裏走了出來。

    剛出招待所的大門,崔陽、張昆、楊芳三人就立即圍攏了過來,並且迫不及待的追問著。

    原來,他們使終在招待所的門外等著她,這是他們自從參加工作以來,雷打不動的約定。

    也就是說,無論誰下班多晚,其餘三個人都必須等待,信守形影不離,不讓一個人掉隊的承諾。

    為此,幾乎是全廠的人,送給他們四個人一個極不好聽的外號,叫“四人幫”。

    “哎,哥們兒,嘮得挺熱乎吧,都嘮啥了,說說聽聽?”崔陽一臉詭秘的嘻笑,並且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韓雪的後腰,問道,“趕快交待吧,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要不我們三個可給你上刑了?”

    楊芳、張昆倆人也是一前一後地擁了過來,東張西望著,小聲神秘地問。

    “姐,這次招見收獲不小吧?見著這麽大的官,你心裏不害怕嗎?是不是都暈過去好幾次?”楊芳眉開眼笑,毫不修飾地問。

    “還暈過去?心髒都偷停了,你們沒看著那張小臉都憋得紅紅的嗎!”崔陽用手捂住嘴,裝腔作勢地笑著說。

    “小雪姐的臉象一朵火燒雲,是吧?”楊芳笑著,添枝加葉地問。

    “哪兒的話,象猴腚,哈哈哈……”崔陽說完就笑著跑開了。

    “你倆別瞎說了,”張昆那怒氣衝衝的眼神中,也是頻頻地散發出來,那種無法言表的怡然,但仍然假裝憤怒地訓斥著他倆,“我告訴你倆,如果再敢滿嘴胡言亂語,小心我把你倆的嘴拿針縫上。”

    “哈哈哈,好,好,我倆錯了,我倆錯了,我倆檢討行不?”崔陽厚顏憨笑地迴答。

    “哦,沒有說什麽實質性的問題,就是嘮嘮家長嗑而已,她為人非常好,和藹、慈祥、平易近人,而且還非常的謙虛耿直,具體詳細情況,等以後有時間咱們再說吧。”韓雪和顏悅色、餘味無盡地說。

    四個人沿著燈光通明、寬闊整潔的廠區大道,往門外走著。

    正當走到機關樓左側的小車庫時,就看見萬梅香、萬梅雲,還有崔天成、孫副廠長在那裏交頭接耳地不知在說些什麽。

    看樣子好像是非常的著急,尤其是崔天成和孫副廠長,焦頭爛額地在那裏團團轉。

    “哎呀,小雪,你在劉主任那裏出來了?”經過小車庫門前的四個人,正好被垂頭喪氣,神色極不情願,剛要轉身想往迴走的萬梅香發現了,並且驚奇地大聲喊道。

    出於對前輩和領導的尊敬,四個人立即來了個右轉彎,來到了小車庫門前,站下。

    “萬書記、崔書記、孫副廠長、萬姨您們好,您們都在呀,是的,我剛剛在劉主任那裏出來,我們四個正好要往家走,就看見你們了,怎麽,有事嗎?”韓雪十分恭敬地問。

    “哎呀,我的小祖宗,我們正說你呢,這不,他們三位領導硬是逼著我,讓我過去一趟,看看你倆在嘮什麽?你說我去幹什麽呀?我算哪根蔥啊?”萬梅香一臉坦誠、毫無虛掩地說,“我正犯愁呢,正好你迴來了,謝天謝地,神佛保佑,你可把我給救了。”

    “哈哈哈,萬主任不愧是爽快人,”孫副廠長一臉很不自在的微笑劃過之後,馬上表情極為嚴峻地朝著韓雪說,“是呀,時間不等人,我們也是為全廠大局考慮的,怎麽樣,韓雪,發現沒發現她有什麽嗜好?透露一下,我們好作作她的工作,俗話說,將欲奪之,必固與之嗎,對不對?”

    “是呀,韓雪,樹欲靜時而風不止啊,現在是關鍵時刻,你知道不?就有兩個定級名額,可競爭單位卻是十九家,嚴峻的形勢不能以我們個人的意誌而轉移,所以工作必須得作。”黨委副書記萬梅雲焦慮慌亂的情緒,覆蓋了她整個浮想聯翩的麵孔,並且和孫副廠長相互迭更著說。

    “是呀,咱們廠現在隻有你是零距離,而且是單獨跟劉主任在一起的,所以我想她肯定和你說了不少吧?“崔天成雖然目光犀利,但是語氣卻是平和並略微乞求著問道,“跟大家說說吧?無妨的。”

    “哦,叔,她隻跟我說咱們廠目前積分排名第一,但這是暫時的,因為還有兩家單位沒有檢查呢,所以最終還不敢定”韓雪一臉的稚氣,誠實地說,“對了,我走的時候,她還送給我一支鋼筆,她說這是她結婚時的嫁妝。”

    “什麽?!!……”眾人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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