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盡管顧綰知道,此時夏仕隻是演戲,可是卻還是被嚇到了。


    “夫君,你這是在說什麽?”


    夏仕眉頭輕輕皺起,站起來走到顧綰身邊,開口說道:“我之前就曾經對你說過,讓你安分一些,不要想你的父親一樣,隻知道惹是生非,可是你呢,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要我如何是好。”


    顧綰自然知道該如何做,她跪在夏仕腳邊,拉著夏仕的腿,開口說道:“夫君,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覺得明月心裏喜歡那人,若是成就了一對姻緣,卻也是好事,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顧綰看了明月一眼,心中一陣愧疚。


    她離開之前,卻還要壞了這個女孩的一輩子,這叫她如何能心安。


    “你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夏仕一雙默然的眼睛裏突然流出了眼淚。


    顯然是極為不舍。


    此時歐陽明月爬到歐陽壬腳邊,開口說道:“爹爹,你不要趕楊姐姐走,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跟楊姐姐真的沒關係啊,真的不要怪楊姐姐啊。”


    歐陽壬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厭惡,以往可愛活潑的女兒在此時顯得如此蠢笨,他冷冷的看了歐陽明月一眼,開口說道:“把小姐拉出去。”


    歐陽明月被一群粗壯的仆婦拉了出去。


    此時此刻,顧綰坐在地上,痛苦不已。


    夏仕疲憊的擺了擺手,開口說道:“我迴去給你寫封休書,迴到你的父親家裏,你我夫妻一場,我便放你自由。”


    顧綰依舊泣不成聲,此時歐陽壬開口說道:“先生莫要動氣,身子要緊。”


    夏仕笑了笑開口說道:“沒事,大人不必憂心。”說完之後咳湊了一聲。


    顧綰看到了夏仕手心之中的鮮血,頓時心中一陣複雜。


    麵對這樣的人,她又該如何?


    此時寒玉從屋外進來,將顧綰扶了起來,在顧綰耳邊說道:“夫人,您還需要演一場戲。”


    顧綰點了點頭。


    第二日這歐陽府裏流傳著一個消息,說是那楊家的小姐在夏仕門前跪了一夜,夏仕都沒有開門,顯然是鐵了心要和這位和離了。


    楊升庵和劉安仁交好,而此時這位歐陽壬已然和劉安仁正是開戰,身為楊升庵女婿的夏仕,自然要做出一個選擇。


    而歐陽明月的事情,隻不過是一個導火索而已。


    顧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貼身藏好,深深地看了一眼夏仕的房間,等到出了歐陽府,突然覺得自己自由了,她對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淩絕說道:“你告訴他,要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淩絕點頭,十分複雜的看了顧綰一眼。


    顧綰和寒玉走到了楊府。


    第二日楊府就傳來,被夏仕休棄的女子懸梁自盡,死狀極慘。


    現在這世上再也沒有楊夏氏,隻有顧綰,顧綰坐在楊升庵麵前,十分嚴肅的說道:“先生,我可以去找我的夫君嗎?”


    楊升庵笑了笑說道:“不可以,如是,你還有事情要做,而且非常重要。”


    “難道不能讓別人來做嗎?”


    楊升庵搖了搖頭,開口說道:“這份證據,乃是很多用生命換來的。”


    “你的意思是夏仕會死?”


    楊升庵微微歎氣,開口說道:“不知道。”


    顧綰看著楊升庵,開口說道:“若是這件事情失敗了,升庵先生你會不會這輩子都活在悔恨之中?”


    楊升庵搖了搖頭,苦笑道:“所以這件事情必須你去做,方能做到萬無一失。”


    “我隻是個女人。”


    “如是不是普通的女人,我相信你。”


    顧綰長長的歎了口氣。


    幾日之後,顧綰孤身一人上路,這次她甚至都沒有帶著寒玉,她一個人趁著天黑,一身騎著一匹快馬。


    離開了昆明。


    顧綰隱隱感覺到似乎有人跟蹤自己,可是又覺得他們沒有理由會懷疑她,畢竟顧綰此時的身份,乃是天下聞名的如是先生,而不是那位命運悲慘的楊小姐。


    如是先生迴京向皇帝求情,放了她的夫君。


    不知道是誰放出了消息。


    顧綰這一路上不僅走的不隱秘,甚至還有些招搖,甚至到了一些大型的城池,還會有人的前來圍觀結交。


    這倒是讓顧綰一陣無奈,她還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有名。


    如果顧綰一陣走陸路的話,定然會在嚴冬時節趕路,所以顧綰一直向東南,準備從泉州港口一路坐船到達渤海灣,而後在經過山東到京師。


    一來可以快一些,二來也到底比陸路要安全一些。


    其實顧綰一直想著,自己此時是不是已然淪為大明朝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這些日子她甚至經常聽到關於他們的評書。


    這倒也要感謝一番徐文長。


    幾年徐文長可是要考省試了,卻也不知道到底結果如何。


    顧綰這一路上思緒繁多,倒是圍城注意到一些奇怪的事情發生。


    顧綰因為實在是不想要在看到一群恭維之人,所以用了化名,登上了一艘貨船。


    海運的一般都是貨船,不過顧綰出的價錢高,自然也能得到一個很好的房間。


    這一船貨物那時從廣西運來的尚好的木材,說是要給那位陛下修玉熙宮了,這泉州碼頭上,顧綰倒是見到不少推廣開來的集裝箱。倒也真的讓顧綰產生了一股子自豪之感。


    她這個現代人,來到這個地方,還是改變了一些東西,雖然這些改變很微小。


    可是也是改變。


    顧綰坐上大船,看著遠處的波濤大海,不由得生出了一種孤寂之感,此時此刻這等美景,卻無人相伴,也不知道王偕此番如何了,他此時過得如何,有沒有如同她這般苦苦思念。


    顧綰一個人站在甲板上,身形有些蕭索。


    此時一個文士模樣的男子,走到顧綰身邊,開口說道:“夫人為何一個人在此地?”


    顧綰歎了口氣,轉過身子開口說道:“世事無常,若是生活安穩,我一個婦道人家自然不會如此,傷心事,先生就莫要問了。”


    顧綰本以為這個男子迴來去,卻未曾想到此人竟然開口說道:“夫人不認得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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