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百二十九章。。。。


    這一聲歎息倒是讓顧綰從睡夢中驚醒。


    她看著王偕如此模樣,頓時心中又是難過又是生氣。


    索性起身披了一件外衫就走到了外麵。


    春寒料峭,從溫暖的室內來到室外,倒是讓顧綰猛然打了一個寒顫。


    就在此時顧綰突然聽見身後開門的聲音,轉過身子之後便看見王偕,小雨淅淅瀝瀝,眼前男子輪廓隱沒於陰影之中,此時顧綰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還是開口說道:“為何歎息?”


    王偕又是一聲歎息,他開口說道:“為夫總歸是保護不了如是。”


    “這又是要如何?我從未想過要讓誰保護,難道夫君忘記了,那日在太倉之中我們曾經說過的話,所謂夫妻,自然是要風雨同舟,相融以沫,榮辱以共。”


    顧綰說完這些,卻聽見王偕突然一笑,倒是讓顧綰接下來的這些話有些無從出口了。


    片刻之後,王偕開口說道:“如是倒是第一次用這麽多成語。”


    王偕這一句話,倒是把好好的嚴肅氣氛給破壞了,顧綰不禁一陣無奈,但是看到王偕臉上的微笑,倒是心裏一寬。


    她伸出手,摸了摸王偕的臉,開口說道:“你已經有五個時辰沒有對我笑了。”


    王偕一愣,而後說道:“難得你記得如此清楚,是我不好。”


    “自然是你不好,人家都是女子耍小性子,哪有男子耍小性子的,可是你方才就跟你的夫人我耍起了小性子。”


    王偕一聽,頓時哭笑不得,他開口說道:“如是說什麽就是什麽,此時天色不早,明日就要收拾東西趕路了,我們還是早早去休息吧。”


    顧綰點了點頭,兩人就到屋子裏去休息了。


    顧綰閉上眼睛,直到聽到王偕平穩的唿吸聲,才真正放心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晨,顧綰早早醒來,和王偕一同在家中收拾東西,昨日東西已然收拾的差不多了,自然不會花費不了多長時間。語秋年紀太小,顧綰自然不能再帶著這孩子去冒險了,所以就將這孩子送到顧府,托父親照顧。


    兩人又到了顧府和顧知顧維鈞告別,顧知自然是萬分不舍,可是他也知道顧綰的性子,若是能聽人勸,也就不會受這麽多苦了。


    顧知也隻能長歎一聲之後,反複叮囑王偕好好照顧自己這個不聽話的女兒。


    京城外闊別任萱兒之後,顧綰就坐上了趕往滇南的馬車。


    顧綰迴望京師,默然長歎,幽幽說道:“卻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歸來。”


    坐在馬車外趕著馬的王偕笑了笑說道:“如是不妨這樣想一想,你跟著為夫已然去了西北,這次又去西南,豈不是差不多就把整個大明江山轉了個大概,這世間有幾個女子如你這般?”


    顧綰一聽,頓時覺得還有幾分歪理,便笑著說道:“倒也不錯,那你說下次是不是就是東南了?”


    王偕摸了摸自己下巴,開口說道:”若真這樣說,卻也不差。”


    顧綰嫌這車裏悶得慌,就到車外麵透了透氣,卻看到一身男子打扮的寒玉,騎在馬背上,倒是讓羨慕,此時正是陽春三月,陽光溫暖之極,若是騎在上,定然要比這顛簸的馬車強上不少,可是顧綰此時一身女子裝扮自然不怎麽適合。


    王偕笑了笑說道:“如是想要騎馬?”


    “自然是想的,我在西北那可是騎慣了馬,寒玉一個丫頭,居然會騎馬,倒真是讓人好奇。


    王偕笑了笑,開口說道:“有些事情,到了時候,如是自然就會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了這一點,所以才不問的。”


    “那我是否可以理解為如是信任我?”


    兩人相視一笑。


    一日行程,不覺已然夕陽西下,一行人到了驛站,顧綰有些乏了本欲休息,卻看到王偕一人站在池邊,便走向前去。


    方才走進去聽見王偕開口念道:“東城漸覺風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顧綰正欲說話,卻看到不遠處走過來一個男子。


    那男子開口說道:“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顧綰一愣,隻見那男子容貌俊秀,聲音清朗。


    正是徐文長。


    顧綰一喜忙走上前去,還未說話,徐文長便躬身一禮。


    “見過姑姑。”顧綰頓時一愣,這家夥以前可是死活不願意問自己叫姑姑啊,今日又是為何如此,倒是讓人嘖嘖稱奇了。


    “你這是?”


    徐文長從懷中拿出來一壺酒,又從袖子裏掏出來是哪個酒杯,席地而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對著顧綰和王偕說道:“自然是夕陽送故人。”


    顧綰與王偕坐下,徐文長為兩人斟了兩杯酒。


    顧綰輕抿了一口,其味甘甜,後勁極足,倒是極為好喝。


    “蘭君與姑姑前往滇南,萬裏有餘,文長自然是要前來送別的,心知你們必將經過此驛站,所以便前來等候,隻是備了薄酒一壺,實在是失禮了。”


    王偕輕笑道:“我以往為中書舍人之時,與京中進士多有交往,隻是落難之時,卻無一人送來隻言片語,如今外放滇南,更是無一人前來相送,文長兄不遠萬裏前來相送,已然是信義深重了。”


    文長笑了笑開口說道:“蘭君不必如此,趨炎附勢之友不交也罷,今日送行卻也要不醉不歸,正所謂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三人喝了一會兒酒,待到暮色四合,這徐文長便騎著一匹馬,離開了。


    兩人看著徐文長離開的身影,頓時一陣不舍。


    “文長看著倒是之前不太一樣了。”顧綰開口說道。


    “哦?如是倒是說說看,這文長到底有何不同?”


    “若說以往這徐文長乃是恃才傲物,外剛內虛之人,此時便是虛懷若穀了些,倒是比之前要討人喜歡。”


    “討人喜歡?這倒是個新鮮的說法。”


    顧綰一笑,拉著王偕往驛站裏走去,然後說道:“需知這討人喜歡,卻也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比如說,你夫君我就不太討人喜歡。”


    話音未落,顧綰看到一排排泛著寒光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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